145.第145章 獵人與獵物6
第145章 獵人與獵物6
蒙頓呆愣的雙眼看向了瓊恩，他憨聲道：「兩萬金龍，我們一人一半。」
瓊恩很心動，但想了想，道：「不用分金龍，我們是朋友，我幫你。」
說完，拍了拍蒙頓粗壯的臂膀，瓊恩坦然微笑。
蒙頓先是搖搖頭，隨後嘿嘿一笑：「瓊恩，謝謝你，但錢還是要分的。我有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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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城外的河岸邊，比武大會賽場附近百餘座帳篷已然搭起，數以千計的觀客將會聚集於此。
艾德公爵在昨天夜裡知曉了勞勃國王終於回到了君臨，因為今天就是比武大會，他直接留宿在城外的比武大會場地。
清晨的時候，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陪著艾德·史塔克公爵走向國王的帳篷。
走步中巴利斯坦爵士開口道：「勞勃國王打算參加團體近身戰比賽。」
艾德公爵的面容嚴肅：「巴利斯坦爵士，碰到你之前，我也聽說了。」
巴利斯坦爵士一臉發愁：「艾德公爵，我只盼望我們的陛下在醒來之後，已經改變了主意。」
「這很難。」
…………
國王的營帳靠近水濱，帳篷用金絲織成，乃是整個比武大會營地里最大也最華麗的建築。勞勃的戰錘和一面巨大的鐵盾放在入口外，盾牌上紋飾著拜拉席恩家族的寶冠雄鹿。
艾德公爵和巴利斯坦爵士進去后，看到勞勃正在對兩個手忙腳亂地幫他穿鎧甲的年輕侍從大呼小叫。
「國王陛下，這鎧甲太小……穿不上的。」
說話的年輕人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說完，他在勞勃國王的喝罵下不得不再次用力，卻是手一滑……咚地一聲，要套進勞勃粗脖子的頸甲便摔到了地上。
「七層地獄啊！」
勞勃國王怒聲道：「該死的蠢蛋，難道我非得親自動手不可？你們兩個飯桶，把東西撿起來，不要光張著嘴呆在那兒。藍賽爾，快給我撿起來！」
藍賽爾嚇得差點原地跳起，慌忙拿起了地上的頸甲。
勞勃國王側過頭看向了艾德公爵，道：「奈德，快瞧瞧這兩個蠢蛋，連幫人穿鎧甲都不會，這算哪門子侍從，這叫穿了衣服的豬頭。」
艾德公爵瞅了一眼，平靜地開口道：「勞勃，這不是他們的錯，是你太胖了，這才穿不下。」
「太胖？太胖，是嗎？」
勞勃國王灌了一大口酒，把空角杯扔到獸皮睡鋪上，用手背擦了下嘴，然後哈哈大笑：「該死的奈德，為什麼你總是很快就找到問題所在？」
勞勃國王轉向了他的兩個侍從，他們兩人立刻露出了緊張的微笑。
他聲如洪鐘：「你們，對，你們兩個！聽見首相說的話了嗎？國王太胖了，所以穿不下鎧甲。去把艾倫爵士找來，跟他說我需要撐開胸甲的鉗子。快去啊！還等什麼？」
話音落下，兩個侍從慌忙跑出帳篷，途中還互相絆了一跤。
勞勃國王裝出一副嚴峻的表情……直到侍從們離開，他坐回椅子，大笑不已。
不拘言笑的巴利斯坦爵士忍不住跟著笑了笑，就連艾德公爵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啊，我真想瞧瞧艾倫爵士見到他們后，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勞勃大笑了一下，又道，「他如果有點腦子，就會叫他們去找別人。我們就讓這兩個蠢蛋成天跑個沒完！」
艾德公爵凝思片刻道：「勞勃，這兩個孩子是蘭尼斯特家的人？」
艾德公爵沒法不在意那兩個侍從……他們都是漂亮小夥子，皮膚白晰，體態勻稱。生著金色捲髮的那個年紀和珊莎差不多，另外那個和羅柏差不多大，黃棕色頭髮，有著和瑟曦王后一樣的翡翠綠眸。
勞勃國王擦掉了剛才笑出的眼淚，他點點頭，道：「瑟曦的兩個堂弟，泰溫他弟弟的兒子，那些個死掉的弟弟……我想想……又好像是活著的那個……我不記得了。奈德，我的王後來自一個很大的家族。」
艾德公爵心下接道：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家族。
他對這兩個年輕侍從本身並沒有意見，但看到勞勃身邊日夜都是蘭尼斯特的人，艾德公爵不免擔憂好友的安全。
…………
艾德公爵學不會虛偽的寒暄，他直接道：「勞勃，我聽聞你要參加團體近身戰？」
勞勃國王不耐煩地道：「奈德，你休想阻止我！」
艾德公爵正色道：「勞勃，你本就和團體近身戰毫無瓜葛。」
勞勃國王擰眉道：「你這傢伙真討厭，我看你在北方待得太久，體內的血都凍成冰了。告訴你！我仍然熱血沸騰！」
說完，他的大手還拍了拍胸脯，以增加說服力。
艾德公爵無法退讓，提醒道：「別忘了你是國王。」
勞勃國王怒聲道：「我坐上了那張該死的鐵椅子，難道就不能有跟其他人一樣的樂趣嗎？難道我不能沒事喝點小酒，找個女孩樂一樂，享受騎馬的快感嗎？七層地獄啊，奈德，我憋壞了，我不過是想打打人罷了。」
巴利斯坦爵士開口道：「我的陛下，國王加入團體近身戰並不恰當，因為這樣一來，比賽就不公平了……試問誰敢對您動手呢？」
勞勃國王可能真是沒料到這層，他頓了頓，道：「唉，誰都行啊！該死的，只要他們有那能耐，最後站著的……」
艾德公爵語氣平靜地介面道：「肯定會是您。」
艾德公爵覺得巴利斯坦爵士的言語點到了關鍵，若是強調比武的危險，只會更刺激勞勃，而這樣說來便事關他的自尊。
他又道：「勞勃，巴利斯坦爵士說得沒錯，七國上下絕沒有人敢冒著危險對國王動手。」
勞勃國王滿臉通紅，他猛地站起了身子，道：「該死的，你的意思是那些膽小鬼會故意打不到我？」
艾德公爵聳了下肩膀：「當然如此。」
巴利斯坦爵士靜靜地點頭，也表示了同意。
勞勃氣得說不出話，他從帳篷的這邊走到那邊，轉身，又走回來，他一臉陰沉的怒氣，隨後從地上抓起胸甲，氣沖沖地朝巴利斯坦丟去……巴利斯坦爵士躲開了。
勞勃冷冷地道：「出去，免得我宰了你。」
巴利斯坦爵士先是頷首，然後離開了帳篷。 艾德公爵正準備跟著離開，勞勃國王卻道：「奈德，你不用走。」
勞勃國王從桌子上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遞給了艾德公爵。
「喝吧。」
「我不喝……」
「快喝，這是蠢國王的命令。」
艾德公爵無奈地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他皺起了眉頭，這個酒……濃烈得令眼睛刺痛。
勞勃國王坐到了椅子上，他氣呼呼地道：「該死的奈德·史塔克，你和瓊恩·艾林，我這麼愛你們，結果你們是怎麼對我的？你或瓊恩才應該來當國王。」
艾德公爵放下了酒杯，頓了頓道：「勞勃，你名正言順，最有資格坐上鐵王座。」
勞勃國王的聲音帶上了怒火：「我叫你喝酒，沒叫你頂嘴。該死的，你既然讓我做了國王，好歹我說話的時候專心聽行吧！奈德，你看看我，看看我當了國王之後變成什麼樣子……諸神在上，我竟然胖得穿不下自己的鎧甲，怎麼會搞成這樣？！」
「勞勃……」
勞勃國王打斷道：「現在國王在說話，你給我閉上嘴！奈德，我跟你發誓，我這輩子再沒比在戰場廝殺那時候更快活，也不會比現在得了王位更死氣沉沉。」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道：「奈德，我不會參加團體近身戰……」
勞勃從椅子上起身，走過來拍了拍艾德公爵：「啊……或許你說得對，我終究是成了個好國王。」
勞勃國王等了一會兒見艾德公爵沒有出聲，生氣道：「該死的奈德，這種時候你該出聲附和。」
「……，你說得對。」
「七層地獄啊！」
勞勃國王拉著艾德公爵邁開了腳步：「你覺得今天的冠軍會是誰？你見過梅斯的兒子吧？大家都叫他百花騎士，有這種兒子誰都會驕傲。上次比武大會，他可讓弒君者的金屁股好好摔了一跤，你真該來瞅瞅瑟曦當時的表情，我笑到肚子痛……」
…………
…………
比武大會賽場到處都是閃亮的鎧甲和披金掛銀的高大戰馬，人聲鼎沸，各家族的鮮明旗幟在風中飄蕩……有海疆城的銀色飛鷹，布萊斯·卡倫的夜鶯與田野，雷德溫家族的葡萄串，還有花斑野豬、紅色公牛、燃燒之樹、白色公羊、三重螺旋、沼澤金盞花、紫色獨角獸、跳舞少女、黑蛇、雙塔、長角貓頭鷹。
御林七鐵衛經過看台的時候成了全場焦點，他們全都身著銀色鎧甲，潔白的披風猶如初雪。
與巴利斯坦爵士在最前面並排騎行的詹姆·蘭尼斯特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詹姆也披了白色披風，但他身著的鎧甲卻是金光閃閃，加上飄逸的金髮，非常奪目。
御林鐵衛後面是來自谷地的約恩·羅伊斯等人。符石城的約恩伯爵被稱為青銅約恩，傳聞他身上的青銅盔甲，有數千年歷史，上面刻有魔法符咒，可以保護穿戴者不受傷害，因而被稱為青銅約恩。他的兩個兒子，長子安達·羅伊斯爵士和次子羅拔·羅伊斯爵士跟隨在後面，他們的鎧甲外面鍍銀，刻著和祖傳青銅鎧甲上面一樣的符咒圖案。
然後是舉著藍底酒紅色葡萄串紋章盾牌的雷德溫雙胞胎兄弟，霍拉斯·雷德溫爵士和霍柏·雷德溫爵士。
…………
格林與孿河城侯爵瓦德·佛雷派出的一眾兒孫一起入場，聽聞連老侯爵的私生子馬丁·河文也在其中。
老侯爵瓦德已經九十歲，多次婚姻讓他有了近30個婚生子女，以及不計其數的私生子女，傳聞他的第八個夫人已經懷孕。
格林拉了下韁繩，調整了馬匹的方向，一手抱著頭盔目光移向了看台……好多美人。
「格林伯爵！」
格林聽到清脆的喊聲，他尋聲望去，看見了御前首相的兩個女兒。
艾莉亞·史塔克朝著自己揮手，她難得地穿著和珊莎一樣的綠色禮服，格林猜測肯定是茉丹修女硬逼著她換上的。
格林的目光一動……女泉鎮伯爵的侄女塔婭娜·慕頓……嗯……那個造謠者！
格林的目光自然地掠過，要不是因為這位慕頓小姐，他都沒記起女泉鎮是蟹爪半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嗯，格林是一個淳樸的領主。
他還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正點頭致意……忽然……嗡！
看台上上的貴婦和小姐們紛紛伸長脖子，齊刷刷地望向了格林身後的方向。
百花騎士入場！
洛拉斯·提利爾爵士身著華麗無比的銀色鎧甲，陽光下銀亮刺眼，上面還用藍寶石鑲了花朵圖案，年肩頭的披風縫上了幾百朵鮮花。
洛拉斯的頭髮是一叢慵懶的棕色鬈髮，眼睛像是融化的黃金，下面的雪白坐騎則覆以紅毛毯和白玫瑰，看台上的女性幾乎都被他的俊美所震懾。
格林伯爵淡然地收回了目光，前面是詹姆，後面則是洛拉斯……把90分夾在兩個100分中間……等會兒要查一查是哪個混蛋安排的入場順序？！格林領主輕吸了口氣，他一點都不生氣。
他又看了看身旁佛雷家的眾歪瓜裂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
「噢，他好美啊。」
珊莎·史塔克見到百花騎士的時候，只覺自己的心房都快要炸開。
洛拉斯之後，被稱之為魔山的格雷果·克里岡爵士以山崩之勢轟隆隆地經過了觀客台。
茉丹修女嫌棄地開口道：「跟別人比起來，喬里就像個乞丐。」
聞言，好不容易從百花騎士的美貌中回了神的珊莎順著茉丹修女目光看了過去。
父親的護衛隊長喬里身穿著灰藍色的盔甲，上面沒有任何紋章或雕飾，肩頭薄薄的灰披風活像件髒兮兮的破布。
珊莎抿嘴笑，她不得不同意茉丹修女的評價。
茉丹修女在人群中指出身披藍紫滾銀邊披風，頭戴一頂鷹翼盔的傑森·梅利斯特伯爵給珊莎她們看，她說當年在三叉戟河上他一人就斬了雷加手下的三名大領主。
珊莎的好朋友珍妮·普爾（臨冬城管家維揚·普爾的女兒）看到舉著畫著閃電的盾牌，一頭紅金頭髮的貝里·唐德利恩伯爵時，抓著她手腕興奮地宣布自己當下就願意嫁給那個人。
她們彷彿看著千百條歌謠里描述的英雄躍然眼前，一個比一個英姿煥發。
她們還看到了許多連茉丹修女都不認得的人，他們有從五指半島、高庭和多恩來的雇傭騎士，有歌謠里並未提及的自由騎手和新侍從，也有出身世家但排行居末的年輕貴族，或是地方領主的繼承人。
這些年輕人多半尚未建立顯赫功勛，但珊莎相信有朝一日他們這些人定將名揚七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