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6章 我討厭她
第126章 我討厭她
蟹爪半島。
輕語城的東南方向，距離大約2英里是格林送給堂姐萊安娜·克萊勃的萊安娜莊園。
萊安娜莊園坐落在綠色田野之中，周圍環繞著連綿起伏的山丘，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莊園的附近還有一片森林，屬於天然的獵場。
來自河灣地的一名建築師的主持下，莊園的主體建築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
綠意盎然的樹林中，尤利婭忍不住驚呼道：「萊安娜小姐，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尤利婭身穿著淺藍色的露肩長裙，深棕色的秀髮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
她的一雙眼睛圓睜，身體有些僵硬，直愣愣地看著萊安娜。
萊安娜無聲地點了點頭，她的臉上掩藏著難以察覺的苦澀。
狄克被格林派去厄斯索斯，尤利婭留在了輕語堡，萊安娜的莊園還在建造當中，年紀相近的兩人在空曠的城堡內經常相伴。
今天的陽光正好，兩人一起在林中散步，尤利婭剛剛得知了這個有些驚人的消息。
尤利婭第一時間想逃避這個問題，狄克哥哥還在外面為了自己而「拚命」，她是真的不敢惹上一點麻煩。
但是眼前的萊安娜·克萊勃，在她眼裡有些單純的這位姑娘卻是這片土地主人的堂姐。
尤利婭苦惱地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
尤利婭吸了口氣，聲音非常溫柔：「萊安娜小姐，你打算如何處理？」
她咬咬牙，又低聲道：「我能幫你弄到月茶。」
聽到月茶，萊安娜臉上驚慌，下意識地用手掌護住了腹部。
萊安娜連忙搖了搖頭：「不，不可以……」
尤利婭伸出雙手抓住了萊安娜的一隻手，先是安慰道：「萊安娜小姐，我只是想幫幫你，在這裡沒有人可以逼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
見萊安娜情緒穩定了些，她又補充道：「除了格林伯爵！」
聽到格林的名字，萊安娜看向了尤利婭，她的美目里噙著淚光：「尤利婭，我該怎麼辦？」
萊安娜的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了不安而無助的神情。
…………
…………
君臨。
「蘋果，上好的蘋果喲，價錢再高一倍你都會覺得便宜喲！」
「來買血甜瓜喔，甜得跟蜂蜜一樣喔！」
「大頭菜、洋蔥、馬鈴薯，來來來，大頭菜、洋蔥、馬鈴薯喲，來來來喔！」
格林在護衛的簇擁下策馬穿行在臭氣四溢的城區。街上，有個戲子正踩著高蹺，像只巨型怪蟲般大跨步走在人群里，後面跟了一大群光著腳丫的小孩，尖聲怪叫著。另外一邊，兩個衣衫破爛的小男孩正拿著木棍來往比劃，一名老太婆從上面的窗戶里探出頭，把一桶洗腳水倒在他們頭上終止了這場打鬥。
轉進鋼鐵街，沿著蜿蜒小路騎上長長的維桑尼亞丘陵，沿途經過在鍛爐前幹活的鐵匠，拿著盔甲討價還價的自由騎手，以及頭髮灰白，兜售著馬車上各種舊鐵陳刀的鐵器販子，君臨的絕大多數鐵匠都聚集在此地。
格林一眾直接來到了丘頂，在一棟用木材和石膏搭成的巨大屋子前，拉了下韁繩，停下了馬匹。
房子的兩扇大門是黑檀木和魚梁木所制，上面刻畫著一幅打獵圖，一對石雕騎士守在入口兩側，披掛著造型天馬行空的紅鋼鎧甲，使他們有了鷹頭獅和獨角獸的形態。
格林跳下了馬，把韁繩交給馬緹爾·貝克，領著蒙頓·維水邁步走進屋內。
中年男子看了眼格林上的徽章，連忙迎了過來，滿臉堆笑：「尊貴的大人，托布·莫特聽候您的差遣。」
托布·莫特穿著黑天鵝絨外套，袖子上用銀線綉了鐵鎚的圖案，頸項間則戴了條沉重的銀鏈，上面那顆藍寶石有鴿子蛋那麼大。
托布·莫特很熱情：「如果您需要新鎧甲，那您可來對地方了。」
「大人，我做的東西要價很高，這我自己也承認，不過我敢跟您保證，七國上下再找不到手藝能跟我比的人。您若是不信，大可把君臨每一家打鐵鋪都走過一遍，自己比較比較。」
他又道：「其實打件盔甲，隨便一個鄉下鐵匠都會。但我打出來的是藝術品，您肯定見過百花騎士和藍禮大人的鎧甲，他們的整套盔甲都是在我這裡購買的。」
格林微點下頜，指了指蒙頓，道：「他的鎧甲做得怎麼樣了，帶我過去看看。」
托布做了個請的手勢：「他的鎧甲再有個月余的時間就完成，現在大部件差不多完成了，當然它還差細緻的打磨。」
托布領著格林穿越一個狹長的庭院，來到了打造鎧甲的屋子。
屋內的溫度很高，每個角落都有一座熊熊燃燒的鍛爐，空氣里充溢著煙硝和硫磺的臭味。
看見托布領來了陌生人，鐵匠們只是輕瞥了一眼，摸了下額頭的汗珠，便繼續揮舞鐵鎚和鉗子，打著赤膊的學徒則努力鼓動風爐。
托布把一個兩臂和胸膛都是結實肌肉的高大少年喊了過來。
「這是詹德利，別看他年紀小，但手藝很棒，干起活來也挺勤快。」說著，他轉過頭朝著少年又道：「小子，讓尊貴的大人瞧瞧你打好的那些鎧甲。」
詹德利那雙陰沉的藍眼睛看了眼面容溫和的格林，往後撥了下汗水浸濕的頭髮，朝著托布開口道：「打磨好的只有頭盔。」
說完，也不等人回話，走向後面，不一會兒，拿來了一頂桶狀的銀色頭盔。
格林接過來先是掂了掂重量，再打量了一下。
相比普通的頭盔，它的厚度至少超過一半，雖然造型簡單，但是一上手就有種精良的感覺。
格林把頭盔遞給了眼巴巴地望著的蒙頓。
格林拍了拍詹德利的臂膀，誇讚道：「詹德利，你的手藝很棒。」
詹德利的頭髮又粗又厚，亂成一團，如墨水般漆黑。
他的下巴剛長出點黑鬍渣，臉上的神色有些害羞，嘴唇抖動了幾下。
托布開口道：「大人，還請原諒，這小子的舌頭非常笨，他只會打鐵！」
格林笑著搖了搖頭，再次輕拍了拍詹德利，便離開了火熱的屋子。
到了外面，格林向托布定製了一套鎧甲。
格林的祖傳鎧甲造型過於樸素，他要為即將迎來的比武大會提前準備一件華麗的鎧甲。
記下了要求后，托布笑眯眯地接過了遞來的一袋金龍，他的大手拍著胸脯保證，打出來的鎧甲一定會讓格林滿意。
…………
當天夜裡，老鐵匠把詹德利叫進來了屋子。
面色紅潤的托布已經喝了不少酒，他拿起酒杯斟滿了一杯：「孩子，鐵匠離不開酒。」
說著，他把桌子上的酒杯朝著詹德利的方向推了過去。
詹德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托布豪爽地笑出了聲。
止住笑后，他的語氣嚴肅：「還記得白天來過的那位穿著藍袍子的年輕貴族嗎？」
詹德利用手背擦了下嘴角，點了點頭。 托布鄭重道：「以後盡量避開他。」
詹德利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滿臉認真的托布。
雖然詹德利面上不顯，但對格林的印象很不錯，他能感覺得到格林並不像別的貴族老爺那樣裝模作樣。
詹德利不擅於口舌，內心卻很敏感，至少他自己接觸過的貴族老爺裡面只有格林是不一樣的。
「孩子，這是一個老鐵匠的直覺，那個年輕貴族給我的感覺很危險，站在他的身邊就像是挨著一把開刃的劍……可以的話就不要和他碰面。」
詹德利很相信老鐵匠，點了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他沉著臉道：「我只是一個低賤的私生子。」
托布愣了一下，他並沒有順著詹德利的言語安慰，反而大笑道：「孩子，但你是個好鐵匠！」
詹德利的臉龐稜角分明，他抬眸看向了鐵匠師傅，唇角微微一勾。
…………
差不多的時間，格林讓侍從把蒙頓帶進了書房。
蒙頓的肚子只要一動便能引起肉浪，格林看了過去，忍不住笑了笑。
蒙頓察覺到格林的視線，也低頭看了眼，嘿嘿一笑。
「蒙頓，我給你安排一個事情。」
蒙頓憨憨地點頭，有些呆愣的眼睛看向了格林。
「他叫詹德利，我們今天見過的年輕鐵匠。」
「格林大人，我記得那個人。」
頓了頓，格林開口道：「有機會和他多多接觸，我希望你能和他成為相熟之人。」
蒙頓疑惑地撓了撓頭，但也沒有多問，憨憨地點了大頭。
我其實很愛交朋友……這個不難。
蒙頓離開后，格林的手指輕敲了幾下書桌，望向了牆面的地圖，他的視線停在了風暴地。
…………
…………
次日，梅葛塔。
看著梅斯·提利爾離開的背影，格林的眼眸微微顫動。
瑟曦王後接見梅斯公爵的時候，格林從頭到尾陪同在旁。
瑟曦王后不耐煩的神情並沒有刻意掩飾，但梅斯公爵對此彷彿毫無察覺，他的態度卻是越加恭敬。
格林暗自可惜，堂堂高庭公爵，你怎麼就不敢和瑟曦王后干一架呢！
格林心下又感慨了梅斯公爵的能屈能伸，這是屬於需要天賦的政治手段。
格林瞥了眼正一臉高傲的瑟曦王后，至少梅斯公爵哄的瑟曦王后很開心。
剛在高庭公爵面前抖完威風的瑟曦，她的心情很愉悅。
瑟曦支著臉頰先是看了眼詹姆，又接著看向了格林。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格林伯爵，陪我去花園走走。」
…………
漫步在花園中，各種花香撲鼻。
瑟曦在種滿了各色玫瑰的花壇前停下了腳步。
此時，瑟曦王后的愉悅神色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的聲音清冷：「格林伯爵，我不喜歡金玫瑰，更討厭瑪格麗·提利爾停留在君臨。」
話音落下，瑟曦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弄斷了一束金色玫瑰的花枝。
小玫瑰？
難道瑟曦王后看出了提利爾家族對王后之位的野心？
格林側頭看向了瑟曦。
她的頭髮經過侍女的精心梳理，又用精美的寶石髮飾裝點，很好地搭配出了王后的尊貴。
「王後殿下，您是擔心喬佛里王子嗎？」
聽完格林的話語后，瑟曦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格林是瑟曦的首席事務官，她也懶得找好聽的理由，直言道：「我絕對不允許瑪格麗成為喬佛里的婚姻對象。」
頓了頓，格林開口道：「您是在擔心……勞勃陛下會越過您促成與金玫瑰的聯姻？」
瑟曦輕哼了一聲，冷冷地道：「那個醉鬼，什麼蠢事都能幹得出來！」
格林猜測瑟曦排斥瑪格麗的原因是和少女時的預言相關。
格林的眼眸微動，道：「王後殿下，我想以現在的形勢，勞勃國王不會想著與金玫瑰聯姻。」
他又道：「不用多久，艾德公爵將會抵達君臨，他們的感情深厚，勞勃國王更有可能促成與史塔克家族的聯姻。」
讓我的兒子娶一個北境鄉巴佬的女兒？
聽完格林猜測的內容，瑟曦王后不自覺地微微擰起眉頭。
瑟曦輕蔑道：「為什麼會那麼想？奔狼的女兒配不上母獅的兒子。」
格林聳了下肩，解釋道：「我想勞勃國王是為了鞏固北境與河間地，還有谷地。」
瑟曦的美目一動，思索了一會而，她弄明白了勞勃的意圖。
瑟曦的聲音里含帶著怒氣：「那個醉鬼是在提防蘭尼斯特！呵，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戰士的勇氣，可憐又懦弱的酒鬼。」
格林贊同道：「是的，王後殿下！您一個人足以保護好喬佛里王子！勞勃國王是多此一舉，未來喬佛里王子繼承鐵王座后……」
停頓了一下，格林接著道：「北境，河間地，谷地，反而會成為喬佛里王子的束縛。」
瑟曦的神色變冷：「格林，現在只是你的猜測！」
格林微微頷首：「王後殿下，您也許可以看一下艾德公爵的隨行人員名單，我想派席爾大學士那邊很快就能收到北境的信鴉。」
瑟曦疑惑道：「隨行人員名單？」
「殿下，如果隨行名單里出現了史塔克家小姐的名字，勞勃國王的目的可以說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