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這丫頭最不靠譜
“驚鴻小姐，請！”
謝飛指著樂高機場上的一架小型噴氣式飛機，一臉真誠地邀請柳驚鴻。
小樣！
有一架灣流公司的小型私人飛機就來本姑娘麵前嘚瑟！本姑娘讓你知道什麽叫土包子！二十年後更先進豪華的本姑娘都坐過，你的這點手段騙無知少女好了。
一上飛機，柳驚鴻就開始雞蛋裏挑骨頭起來。
“謝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這裏擺放一台電視機，不是你這小型電視。而是在飛機壁上掛一台液晶電視，不僅可以節約體積重量，也讓屏幕更大更清晰，也更有格調！”
“天啊，還是可以放下躺著的活動沙發？簡直太先進了！我可是從來沒有坐過，不過好像有一個小小問題。就是謝先生為什麽不直接訂製幾個人體工程按摩椅，不僅可以放下，也能具備按摩功能，豈不是更舒服……”
“哇，這桌子還能當棋盤下國際象棋啊？我還以為是電子屏幕的，就如同那些遊戲機上你我在邊上操控搖杆走棋呢！”
……
一番話下來，一臉得意的謝飛變成了苦瓜臉，心頭僅有的一點優越感不翼而飛。
最後舉手投降道：“驚鴻小姐，我現在真懷疑你是從未來回來的，你說的東西也太科幻了一點吧？能不能不說我這老掉牙飛機的毛病，再議論下去，我可真要羞愧得從飛機上跳了下去了。”
柳驚鴻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開心地道：“我就是一鄉下姑娘，不清楚城裏的事情。隨口亂說，還請謝先生不要見慣啊！想讓一個走私小販子能有多高的見識，那是緣木求魚的事情。”
謝飛探過半邊身體，對她道：“為什麽每次我跟你說任何事情，最後結果都是一樣。我都是最笨的那個？厲害的女孩子我見得多了，但像你這麽厲害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最拿手的嘴皮子功夫就輸得一幹二淨了，更不用說其他方麵了。”
柳驚鴻接過旁邊靚麗空姐遞過來的果汁，優雅地道：“謝先生可是一個很有風度的紳士，不跟鄉下人計較！”
你是鄉下人？
那我就是亞馬遜流域裏的大猩猩了！
謝飛在肚子裏腹誹了一句，知道這次獻殷切又拍到馬腿上了。人家根本不買賬，這不是裝模作樣的不買賬，而是真正發自心靈的鄙視。裝出來的矜持和實實在在的不在意，他可是分辨得出來的。
要是察言觀色的基本功都沒有，早就在商場上被人給賣了。
至於柳驚鴻請他投資水電站，多半也是一個幌子。看她的態度根本就不是有求於人的，大概是遇到一點麻煩事情，扯著自己過去撐場麵。
片刻後兩個人在飛機上下起了國際象棋，連輸四局後謝飛才明白他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一點贏麵，人家存心逗他玩。
一下撥亂棋子，苦著臉道：“驚鴻小姐，請問你一個問題。是不是學藝術的女孩子，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柳驚鴻一本正經地道：“還需要精通刀槍劍戟，文武雙全！教我音樂的老奶奶告訴我一句話，就是‘不想成為億萬富翁的音樂人不是有良心的走私販子’！”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來自十多年後的網絡段子，可以秒殺這家夥口中老掉牙的蹩腳笑話。
等下飛機時，柳驚鴻發現又上了謝飛這混蛋的當，居然不聲不響地將自己帶到了首都燕京。看著這座熟悉無比的城市，柳驚鴻心頭一陣感歎，想不到兜兜轉轉一圈後又回來了。
隻是這輩子這裏不再是自己的舞台，國外和南方才是自己一飛衝天的地方。
最讓柳驚鴻想不到是，剛下飛機，就有記者過來采訪。
柳驚鴻笑著對身邊的謝飛道：“你們這些大商業家，是不是隨便到一個地方，沒有記者圍著就全身不舒服？”
謝飛反駁道：“我可是應你的邀請過來投資的，不造勢怎麽能行呢？不看僧麵看佛麵，驚鴻小姐的麵子總是要給的。”
柳驚鴻皺著眉頭道：“什麽時候從‘柳小姐’進化到‘驚鴻小姐’了？我發現你拉近關係的手段還真是天下第一呢！”
謝飛大笑道：“比起你來，可是小巫見大巫。丹妮絲小姐剛給世界一個驚喜，國內可有不少人想親眼見識見識音樂精靈的風采。”
混蛋！你不透露消息誰知道我是哪根蔥？
柳驚鴻心頭詛咒了一句，迎著趕過來的記者，露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各種各樣的采訪，她又不是沒有經曆過，誰怕誰？！
幾句話功夫，柳驚鴻就將自己和謝飛的關係拉得遠遠的，更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導了謝飛身上。心頭更是小小的鄙視一下某人，他找來的記者都有些不靠譜，都是商業記者，隻對花邊新聞有興趣，也不太清楚歐洲三大音樂節究竟是幹什麽的，當然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最後謝飛被一群記者團團圍住，隻好望著旁邊抱手旁觀的柳驚鴻露出一個佩服的表情。
等到燕京飯店住下，已經是下午三點，柳驚鴻馬上撥打了徐燕的電話。
“徐姐，這時候曹奶奶那邊方便嗎？我和一個華僑朋友剛回首都，他準備投資我們家鄉的那個水電站，我想應該提前告訴曹奶奶一聲。”
“等等，小柳，你說什麽？有人投資水電站？你等等，我馬上讓書記接電話。”徐燕一聽，就知道這事情她沒有插手的餘地，必須通知領導了。
快步走向對麵的會議室，對正在開會的曹金萍說了兩句。
曹金萍愣了一愣，轉眼就離開會議室，出來外麵接電話。這丫頭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居然不聞不問，甚至還阻擋家裏過來這邊告狀，一切走正規渠道，她就知道有問題。這閨女可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
突然拉過來一個人投資上億的水電站，無論成不成。她家裏的那點小事情，縣上都得給她一個交代了。
突然間，曹金萍發現自己還真是低估了這閨女的本事。
隻是她來過了的投資人究竟靠譜不靠譜？
“曹奶奶，這個投資商是個華僑，叫謝飛，他準備明天和水電部、能源部的人一道下來。我想先提前告訴您一聲，好有一個準備。我是碰巧知道這事情的，其他的都不清楚。不過聽說這人不是那麽很靠譜，曹奶奶不要抱多大的希望！”
柳驚鴻一句話將曹金萍所有的希望撲滅，讓老太太愣了半天。
人家敢從中央部委直接帶人下來，說明根本不可能是騙子。既然過來，也就說明有投資的意願。
想了一想，開口道：“小柳，你怎麽知道這事情的？”
柳驚鴻揣著明白裝糊塗，含含糊糊地道：“我說起家鄉水電站的事情，說大家希望有人來投資，我這朋友就說他有興趣，馬上扯著我坐飛機回來了。對水電部那邊都是說是曹奶奶叫過來的，我才打電話通知您。”
曹金萍不禁揉揉腦袋，知道這閨女又糊裏糊塗地將她這老太太架上火上烤了！她年輕不明白其中的門道，以為隨便怎麽說都可以，卻不知道又送了自己一份大禮物。就算如同她說的那樣，人家隻是過來走個過場，也架不住有人說閑話。
連忙問了一句，“你這朋友是哪裏的華僑，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我好有個準備。”
柳驚鴻這才發現，認識謝飛那混蛋那麽久，居然連他公司名字是什麽，都不清楚。隻好苦著臉道：“曹奶奶，他是美國的華僑，具體幹什麽的我真不知道。不過我在省城的春江賓館進門的照壁上，看到過他的照片，和國家領導人站在一起的。”
“你這丫頭啊！你這丫頭啊！”
曹金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哭笑不得地數落這膽大包天的小丫頭。還說人家不靠譜，全天下就這丫頭最不靠譜了！
照片都是和領導人站在一起，出現在接待外賓的賓館中，來頭不是一般的大，怪不得能直接叫上水電部、能源部的領導一起過來。
“曹奶奶，我就多嘴說了兩句，你可別怪我！”柳驚鴻擺出委屈的樣子還口道。
曹金萍爽朗地笑容回蕩在走廊中，“奶奶不怪你，奶奶不怪你，回來奶奶還要嘉獎你呢！你明天飛機起飛的時候打電話通知奶奶，奶奶去機場迎接你們！”
轉頭就吩咐徐燕，“你快去打聽一下……”
走回會議室，對開著常委會的十來個同事若無其事地道：“剛才有事耽誤了一下，我們繼續。”
一顆心卻早飛在了首都這邊。
柳驚鴻轉眼打通了母親這邊的電話，吩咐了一通。張秀不情不願地道：“女兒，你讓我去打掃門市，不是便宜了那些雜碎嗎？”
柳驚鴻冷笑道：“媽，你放心好了。這次一個人都跑不掉，背後指使的那幾個罪魁禍首更是要當典型處理的。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我回來了就全家搬到省城，方便銀花和小花上學。不然處理結果下來，你想走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