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蛻變
“小柳工作挺忙的，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人影，究竟忙什麽啊？”
第二天晚餐時，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婦女笑著對和嚴嘉坐一起的女孩問了一句。
柳驚鴻知道說話的女子姓程，小姐姐對她態度和其他人大不一樣，也沒說她究竟是幹什麽的。笑著道：“就瞎忙唄，也沒做什麽事情。”
剛走過來的嚴嘉揭穿她的老底道：“程阿姨，別聽她瞎掰，她這幾天忙著參加音樂節的演出呢。下午你不是說表演的幾個女孩有些麵熟，她們就是和我妹一個樂團的，就住我們樓下。等下她們都要參加今晚音樂節的演出呢。”
說話間，將手中盤子裏一大碟雞樅油放在了餐桌上，又轉身將另外一碟放在了鄰桌上。
程阿姨驚訝地道：“我還一直以為你妹也是在酒店當翻譯呢，等下小柳準備表演什麽節目？”
柳驚鴻聳聳肩膀道：“濫竽充數罷了！”
話才說完，一個酒店侍者捧著一大束鮮花走了過來，對著她道：“丹妮絲，那邊兩位先生送的！”
柳驚鴻起身接在手中，朝侍者手指處望了過去，見是兩位外國中年夫婦正望了過來，連忙含笑致謝。
她可不敢走過去伯納德、凱瑟琳父女周旋的“主會場”，要是過去大概還有不少人送花過來，絕對要被翻譯姐姐笑話的。
這幾天謝飛那混蛋消失中，倒是省心不少。
“哇，還有人送花？！”
嚴嘉看到精美的花束，越發狐疑地盯著柳驚鴻。其他兩桌人也是有一些驚訝，多打量了幾眼這個氣質容顏都十分出色的女孩子。
翻譯姐姐的猜疑在晚飯後越發濃烈起來，尤其看到柳驚鴻和瑪雅兩個女孩子，被帶到了專門的化妝間，忍不住追問道：“驚鴻，你究竟還藏著什麽秘密？現在坦白還來得及，為什麽我總覺得不對勁！”
柳驚鴻惡狠狠地道：“什麽不對勁？出席正式場合穿晚禮服難道需要大驚小怪？！”
嚴嘉可不是輕易被忽悠的主，直接湊在她耳邊道：“欲蓋彌彰！我就覺得你今天晚上準備弄出什麽大動靜。”
柳驚鴻板著臉道：“不就是一場音樂會，能有多大的動靜？少見多怪，別耽誤我換衣服。”
十多分鍾後，打扮得猶如森林中最美麗的精靈，亭亭玉立在嚴嘉和阮雪幾個女孩子的麵前。
嚴嘉看了她身上雪白的長裙一眼，就“目露凶光”地道：“華倫天奴晚禮服，天啊，你這一打扮真的大不一樣了，不去當國際大明星可惜了。”
柳驚鴻努努嘴道：“凱瑟琳小姐出錢訂製的，不然將我賣了都買不起！”
身為出色的商人，凱瑟琳可是趁著伯納德的樂團一鳴驚人的時候，將酒店的廣告打得到處都是。更是不惜花費一大筆開銷，為樂團全團重新訂製了服裝。好讓今晚再次出場的奇跡樂隊，呈現出世界頂級樂團的風采。
再次來到舉辦夏季音樂節的夏宮，前麵巨大的舞台已經布置得越發典雅精致，巨大的廣場中擠滿了近十萬遊客。
嚴嘉在聽說伯納德樂團是九點後才出場後，終於拉著幾個空姐回到前麵的場地，專心觀看演出。細心的她見斯麗嘉酒店在演出現場居然有四排座位，國內過來的商業洽談團隊都給予了相當的照顧，坐在前排黃金位置，越發覺得奇怪。
轉眼舞台上精彩的演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靜靜地聆聽飄蕩在夏季夜空的悠揚旋律。時間一點點流逝，繁星點點，一輪明月升在空中，飛灑出千萬道銀光，籠罩著美麗的夏宮。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程阿姨小聲對身邊的幾個女孩問道：“嘉嘉，你朋友不是有演出嗎？怎麽沒看到她上場呢？”
旁邊一中年人笑著道：“說不定早就出場了，你沒看見。這裏是歐洲音樂節，一個國內的女孩能參與其中，上台表演，就很不錯了。我們總不能要求人家小姑娘擔任主唱歌手吧！”
話剛說完，就見一隊身穿盛裝的樂團走上台去，台下響起了鼓掌聲和歡呼聲。左右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燕尾服的老頭，正是晚餐時出現的酒店主人伯納德。畫麵在麵無表情的老頭子身上停留了十多秒，就將鏡頭轉換到了後麵兩個白衣盛裝的靚麗女孩身上。
“是小柳出來了。嘉嘉，你這朋友是彈鋼琴的？在這麽盛大的場合挑大梁？！”程阿姨十分驚訝的問了一句。
嚴嘉點頭道：“應該是吧！”
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這混蛋一直含糊其辭在蒙騙自己。能在這麽重大的場合擔任鋼琴主奏，說明她厲害得不是一點半點。
這家夥還說得像吃大白菜那麽簡單，要是自己，早開心死了！絕對會四下炫耀一下的。
嚴嘉狠狠罵了一句。
當兩個女孩和指揮、首席小提琴手並肩站在一起向大家致敬的時候，全場響起了一片掌聲。
伯納德按捺住心頭的激蕩，用稍微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道：“今夜為大家帶來的是一首《藍色的多瑙河》圓舞曲，希望大家能喜歡！”
這可是另外一種風格的演奏，要是也能獲得成功，那他一輩子的心血就沒有白費。
本來以為柳年紀輕，就算能駕馭充滿激情，氣勢磅礴的命運交響曲，也難以理解這首圓舞曲的典雅華麗。不料排練的結果讓自己大吃一驚，柳經過幾天的修整排練，指法技巧更趨於完善，能毫不費力地將這首圓舞曲表現得淋漓盡致。
下麵是持續樂隊輝煌的時候了！
柳驚鴻坐回鋼琴，隨著伯納德的指揮棒一起，十指一揮，就飛灑出片片清波，蕩漾在平靜的河麵上。輕快明媚的旋律，隨著指尖的躍動，越發雍容華麗。瑪雅委婉輕柔的豎琴聲，加入到其中，構成了一片春光明媚，百花盛開的美麗景色。
一對對身穿盛裝的年輕人，出現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柳驚鴻手中的琴鍵越發活潑靈動，跳躍在聽眾的心田間；隨著樂章的起伏，漸漸變得雍容華麗。
整個人也完全融入到了樂章中，雙手全神貫注地在鋼琴上遊走，俏麗純潔的俏臉也是泛起淺淺的笑容，一張櫻桃小口更是微微上下闔動，好像是念叨著曲譜。
身軀不時隨著樂章昂揚起伏，手指清靈迅捷地敲擊在黑白色的琴鍵上，發出回旋跌宕的天籟。
到結尾部分，手指猶如狂風暴雨般敲擊鍵盤，發出狂熱的呐喊和難以遏製的激情。最後一個琴鍵敲擊下去，輕鬆愉快地結束了今晚的演出。
對於她這個真演奏家來說，取得進步最大的並不是她，而是樂隊這幾日的蛻變，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奇跡。從彼此配合時不時出現一點小瑕疵，到今晚能準確完美地演奏出一首《藍色多瑙河》，可以說是破繭化蝶，成為世界準一流水平的交響樂團。
對於專業樂隊來說，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經是足以自傲；對於非專業、才排練不到一個月的雜牌組合來說，足以震驚世界。
掌聲很熱烈，雖沒有上一次首演時那麽震天動地。但對於台上的樂隊成員來說，卻自己先嘶吼呐喊起來，因為更多的掌聲來自後台，來自同行，來自專業的音樂人。
這才是最大認可！
看來自己可以跳槽重新找一個好工作了！
柳驚鴻的思緒一下轉到了經濟方麵，心頭悄悄算了一筆賬。她現在就算跑去世界三大交響樂團求職，都是沒有任何問題。年薪百萬美刀不再是夢想，她這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白花。
其中對她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她可以變成國外音樂界認可的新秀，隨便加入一個世界樂團，就能以音樂家的身份衣錦還鄉了。
國外的認可，對於九十年代來說，在國內可是十分吃香的！根本不用看鄉裏縣裏的臉色，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
柳驚鴻想到高興處，忍不住暗罵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死文青了。至少做什麽都是朝經濟利益考慮，可是最大的蛻變！
不夠這想法千萬不能透露半分，這個樂團上上下下都是真文青，練習豎琴的瑪雅更是家裏超有錢。要是知道自己是拿他們當墊腳石，墮落到了一心向錢看的方向，絕對一腳將自己踹出樂隊。
大屏幕上再次出現她的身姿，猶如從森林中走出的美麗精靈。
嚴嘉在台下神色古怪地道：“這混蛋等下可得好生向她算賬。”
心頭可是百感交集，帶著一絲小小羨慕，更多的是高興。知道她們的鬆露出口生意，將迎來一波大增長。尤其自己出國留學，也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助力。
不過見大屏幕上的柳驚鴻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高興，好像根本認識不到她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一般。忍不住暗中罵道：“這混蛋果然是和任何人都慢半拍，可得好生說說她了！”
阮雪在旁邊捂著嘴巴道：“嘉嘉，你真確定她一切都是自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