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拉攏客戶的代價
羅江，南方甚至是整個東南亞最繁華的國際大都市。
柳驚鴻身穿一件淡灰色的風衣，心頭一片沉甸甸的，遠遠沒有前些日子那麽開心。
四天前帶著全家去省城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體檢，結果出乎她的意料。前些日子受傷的小花反沒什麽大事，最操心的是母親，心髒病已經確診，要是再不做手續，那支撐不了幾年。
她現在需要一大筆錢，找世界最好的醫院，替母親開刀切除心髒的腫瘤病變。
檢查結果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知道。
她的超能力，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地變出幾十萬英元出來。當然，搶銀行除外。
要是賺不到足夠的手術費，她就去洗劫國外銀行一把再將自己上交國家，讓國家最好的醫生給母親治病。不知道為什麽，腦海中浮現出這念頭之後，這兩日壓在心頭的擔憂不翼而飛。
先去找那混蛋敲詐一筆再說，全球做代購收益比起無本萬利賣鬆露差遠了。她迫切需要一個有錢人來當冤大頭。
收拾情懷，柳驚鴻順著樓梯，大搖大擺地向前麵豪華酒店遊泳池走去，一屁股坐在了某位穿著浴袍的男子麵前。老不客氣地拿著小桌子上的果點，輕輕咬了一口。
“謝先生對前幾日的服務滿意嗎？”
話一出口，才發現這說法十分曖昧，尤其現在又出現在酒店中，很容易產生其他不好的聯想。
謝飛取下鼻梁上的太陽鏡，一點不以她突然出現在旁邊有絲毫奇怪。半坐起身，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很有女殺手架勢的女孩，答非所問地道：“你在江戶的建議，我認真考慮過了。就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認為這種犧牲音樂質料的格式，會取得成功？”
聽到這題外話，柳驚鴻剛想用原來的穿越借口忽悠過去，話到嘴邊，連忙忍住。原來是想整治一下就再不相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但現在再次說起，總有一天會露餡的。
一下改口道：“道理非常簡單，謝先生是音樂愛好者，熟悉很多古典樂曲。那你能不能分辨出我的這兩句吟唱，究竟有什麽不同。”
櫻口輕張，吐出一絲若有如無的吟唱，還不等謝飛聽清楚，又唱了一遍。
謝飛雙目一亮，驚訝道：“張小姐聲音如此美妙，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咳咳咳！
柳驚鴻見這混蛋一下將注意力轉移到一邊，十分惱火地道：“難道謝先生準備和我簽約出唱片，捧我當歌星不成？”
謝飛連忙舉手否認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可簽不起你這樣的人才。我隻是讚歎你的歌聲十分美妙，能聆聽到這樣的天籟，是我的榮幸。”
柳驚鴻聽到這話，心頭簡直在滴血，上次拒絕了她年薪二十萬的招聘，就堅決不能好馬再吃回頭草。謝飛這樣的紈絝子弟，送上門的都是不值錢的。
這種富人心態她可是十分清楚。
既然裝了大尾巴狼，就要繼續裝下去。輕輕一笑道：“好吧，言歸正傳，謝先生聽出我這兩聲吟唱有什麽不同嗎？”
“能否再唱一遍？”
謝飛將手掌放在耳朵上，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為了拉攏客戶，為了賺錢，我忍！
柳驚鴻再次輕輕吟唱了一遍，聲音放緩，還拉長了許多。發現她現在的歌喉固然不錯，但音色不夠清澈透亮，音域也不夠寬廣，再怎麽深造，也難以登堂入室。
她當然沒有想到，她的專業水平的認定，直接可以將全世界百分十六七十的歌手全部刷落榜下。
謝飛皺起眉頭，手掌跟著節拍舞動幾下，最後舉手投降道：“我聽不出來，兩句節奏音符都是一樣的吧？”
柳驚鴻展顏笑道：“有些不一樣，就是後麵一句多了一些低音，你沒有聽出了很正常。就算是專業的，也不一定一遍能聽出了。我拿這個當例子，就是說明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有時候陽春白雪聽起來和下裏巴人是一樣的，前者技巧多了無數，但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分辨不出來的。”
話鋒一轉道：“音樂文件也是如此，省略一下高音低音，用模糊處理的方式。對於非專業的來說，是根本無法分辨的。而下裏巴人才是大眾，陽春白雪從來都是曲高和寡的。”
謝飛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張小姐意思是說隻要滿足大眾的需要就足夠了。故此你推薦這種壓縮格式的類型，是認為它能滿足大眾的需要。”
柳驚鴻搖頭道：“這隻是一個道理，最根本的原因十分簡單。就是我推薦的MP3格式，是所有音頻格式中，現階段性價比最高的一個。任何東西，性價比才是最關鍵的。謝先生是商人，當然知道一張迷你CD，隻能裝十首歌和裝一百首歌的差別了。”
說完，揚起厚實的手掌，擺在謝飛麵前，一本正經地道：“上次的費用該支付了吧？一公斤澳洲岩蠔，二兩波斯藍鹽，一公斤澳洲龍蝦，總共八百美刀，一次支付，隻要現金，概不拖欠。”
謝飛站起身來，對她道：“等等，我回房間拿錢。”
幾分鍾後，拿著一個大信封和一個文件夾走了過來，對她道：“信封裏是五千美刀，八百是支付上次的食物，剩下四千則是懇請小姐將我這份文件送到光之城的工業電子公司。詳細地址在信封上，最好明天送到。”
果然是有錢人，還不等自己開口敲詐，就先讓自己幫他傳遞鬼鬼祟祟的文件了。
當下出言譏笑道：“謝先生難道不知道有種科技叫傳真嗎？”
謝飛針鋒相對地道：“張小姐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商業間諜嗎？”
柳驚鴻皺著眉頭，探過腦袋道：“謝先生難道不是說我吧？”
謝飛笑得十分得意，雙手一揚道：“對於張小姐這種年薪百萬美刀的人才來說，當商業間諜簡直是浪費。要是小姐是商業間諜，就算我眼瞎，可以當麵挖出這雙眼睛。”
柳驚鴻想了一下道：“謝先生既有各種古怪的需要，不妨在需要的時候，發封電子郵件在這個信箱中。”
順手遞過一張紙片，上麵寫著一個這年代才出現的郵箱號碼。
謝飛盯著她的眼珠子，重複道：“任何古怪的需要都能滿足！”
一抹紅暈浮現在她的臉上，杏目一瞪道：“你去死好了！”
拿起桌上的信封和文件夾，大步離開了遊泳池。
謝飛完全確信她就是王老爺子派過來的保鏢，隻是捏造了一個蹩腳的借口。在後麵大聲道：“你還沒告訴我那張彩票中獎沒？我真的需要一點運氣哦！”
柳驚鴻毫不猶豫地對他豎起了中指，走出幾步，才發現自己麵對這家夥，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大概是謝飛這樣帥酷的有錢男人，對於柳金花來說，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
不然，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那個動作的。
這家夥倒提醒了自己，那張彩票應該拿去兌換了，隻是彩票究竟塞那個旮旯窩裏了。要是不說，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片刻出現在縣城的家中，見母親正在洗衣服，連忙兩步搶過去，一把抓過晾衣架，“媽，你歇著，我來！”
張秀給她胳膊上一下，笑罵道：“你將媽借進城來，什麽都不做，媽可不習慣。連衣服都是洗衣機洗，可沒累著！還是讓媽來吧，你去教小花讀書。這幾天兩姐妹可用功啦，還要求我監督她們兩個，隻需看動畫片。”
柳驚鴻聽到兩姐妹如此爭氣，也是高興。三下五除二將衣服掛在鐵絲上，一邊做一邊說：“媽，進城了，她們兩個改了名字，銀花改叫柳瓊，小花叫柳茜，你不生氣吧？”
張秀笑眯眯地道：“媽怎麽會生氣呢？這名字可是她們曹奶奶幫著取的，媽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改名的事情媽更沒有意見，曹奶奶也說‘柳驚鴻’這名字好。今後，你們三個的名字就算小名，就家裏叫叫。”
放下最後一件衣服，指著前麵的大房子道：“媽還沒有問你，你這地方什麽時候才開張啊？不然一天到晚都掙不到錢，媽替你心急啊！”
柳驚鴻聳聳肩膀道：“要等證件全部發下來，我們就開張，不然可是替曹奶奶丟臉。我前幾天讓你交給徐燕姐的東西，你交了沒有？”
張秀點頭道：“交了，徐秘書科高興呢，讓你回來就去她家裏拿錢。她本想給我，媽可不清楚你的事情，可不敢摻和。”
柳驚鴻本想繼續和徐燕做代購生意，最後卻強行止住了。就算要繼續做，也等她出國之後再開始，不然太惹人注意了。
一個鄉下姑娘可以手眼通天地倒賣各種外國貨，在小縣城可是自尋死路的行為。幾天就有警察找上門來。等出國後，可以利用互聯網來招攬顧客，將快遞生意做起來，國內暫時不考慮。
從隨身提著的口袋中取出兩瓶藥，遞了過去道：“媽，這不是說胸口經常會疼嗎？這是我替你買的藥，一天吃兩次，大的兩顆，小的一顆，每天堅持服用。”
張秀接過看了兩眼，奇怪地道：“金花啊，怎麽全是外國文字？你從國外買的？”
柳驚鴻道：“國外便宜，當然是國外買啊！不然這樣的藥，國內一瓶幾……十塊錢呢，國外才十多塊。”
硬生生地將幾百元說成了幾十元，就怕母親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