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教會的聖女
第412章 教會的聖女
進入中樞教皇廳的時候，伽諾恩一眼就望見了教皇。
教皇看起來倒並不年邁，只有四十歲出頭，沒什麼白髮，只是髮際線偏高。
伽諾恩一眼就注意到他倒不是因為他長相穿著有多突出，而是他手裡的那柄權杖，真龍對寶物的直覺讓他目光迅速鎖定在了這個空間價值最高的物件上。
「聖光在上，我願以一介信徒的身份向您致以誠摯的敬意，尊貴的教皇陛下。」貞娜率先開口向教皇問候。
進入這裡，她身邊的侍衛都被留在了外面，陪同的只有伽諾恩、穿戴斗篷的薩莉爾、馬塞爾主教和以秘書官身份跟來的婕拉。
「您太客氣了。」教皇那張嚴肅的臉緩和下來，露出了一點和善的微笑，「應該是我向您問候，強盛帝國女皇陛下。」
他突然長出一口氣，感慨道：「您的父親，泰倫特二世陛下是位偉大的前輩，我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們一直努力維護著兩國的友誼，為此我還贈送了教會的聖物『無傷的庇護』。然而您的姐姐，差點毀了這一切，甚至，還犯下了那般嚴重的罪行。」
「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貞娜平靜地回道。
「是啊，我以前就從泰倫特陛下，以及……馬塞爾主教那裡多次聽說過您，我很期待，您的虔誠和認真，能像您父親那樣，繼續維護兩國之間的友誼。」教皇微笑著說道。
「是的，願兩國之間友誼長存。」貞娜點頭，感覺差不多可以過掉寒暄的部分，切入到正題了，便試著開口，「現在也正是我們兩國需要相互扶持的時候。雖然出於一些原因，我這邊還來不及提前提交文書，但我想，您應該已經聽說過我們的來意了……」
「我知道我知道，天堂山的神諭，要我將手中，最為寶貴的存在借予你們。」教皇一邊點頭一邊沉吟，「你們就是為此而來的吧。」
「是的，實際上……」貞娜準備開口解釋。
但這次，教皇打斷了她：「但是很抱歉，這樣的條件，請容我們……不，請容我拒絕。」
他在最後稍微修正了一下措辭。
然後教皇來回打量顯出錯愕之色的帝國眾人，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他們都說你們想要是……但是我知道伱們的真實目的，也知道，這真實目的背後的來源，我說得沒錯吧？這位紅龍伯爵閣下？」
在伽諾恩進入教皇廳的時候，教皇其實已經打量了伽諾恩數次，但都只是一掃而過，這次他正視起了伽諾恩的雙眼。
他的神色也隨之改變，變得嚴肅冷峻起來——很顯然，他對伽諾恩並沒有多少好感，甚至可以說有些敵意。
和帝國女皇的外交辭令到此為止，現在他正式攤牌直接和伽諾恩談，表明自己的拒絕態度。
這讓貞娜和馬塞爾主教都感到有點不安，他們都沒想到有天堂山的神諭在，教皇對伽諾恩的警惕居然還是嚴重到這種地步。
「教皇陛下對我有多少了解？需要我做自我介紹嗎？」伽諾恩承接下教皇的視線，平靜地問道。
「不，我聽說過關於你的事情。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說實話，你的影響力居然能動搖天堂山的決意，我實在很難想象。不過就算沒有這回事，站在這裡和你面對面，我也能感覺到你的強大。」教皇一臉嚴肅地說道，「但我不是個會屈從強大的人。」
「我沒興趣征服誰，教皇陛下。您應該已經聽說了龍脊帝國遭遇的事情，還有北方的大荒漠深處，可能正在醞釀一場災難……」伽諾恩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正在到處散布這個消息，然後，你想說只有你能庇護我們？」教皇問道。
「我並不覺得自己是當救世主那塊料，但事情恐怕由不得我不扛這個擔子。」伽諾恩說。
「你要理解，一頭紅龍要拯救世界，聽起來多少有點天方夜譚。」教皇苦笑著搖頭，然後突然大義凜然道，「但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可能這麼做，這不僅事關尊嚴，更是我身為一個人的基本。」 伽諾恩聽到這話突然心裡一陣嘀咕，這怎麼就跟做人的基本有關係了？
那權杖確實是教皇的象徵，伽諾恩倒是能理解這權杖從這位教皇手中被借走，可能會多少折損他的威信和後世的評價，但……再怎麼也應該到不了這個程度。
薩莉爾來回看看教皇和伽諾恩的臉色，心想現在差不多是時候，她剛想掀開斗篷表明身份，伽諾恩卻突然抬手制止了她。
教皇的措辭讓伽諾恩感覺有一點不對勁。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教皇陛下，這怎麼就到那個程度了？」伽諾恩想問個清楚。
「有些內情我不方便說，或許你已經知道了——正因為你知道，所以你才選擇這麼做。那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做法……好吧，作為龍的你，無法理解也沒關係。」教皇一臉凜然地說道，「總之，我拒絕。」
這中年人在謎語人個什麼勁？伽諾恩聽得有點心煩。
正當他思考是該態度強硬一點，還是按捺住煩躁耐心地問個清楚，教皇廳的側門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教皇突然臉色微變朝那邊掃了一眼，下一刻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了。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穿著連衣裙樣式的白色修道服，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有侍從想要阻攔，看到了教皇和教皇的客人，頓時又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反應竟慢了半拍。
「哦，不，艾米莉……」教皇自言自語。
那女孩只瞥了一眼教皇，又掃視現場的其他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一臉困惑的伽諾恩身上。
「你就是……那頭支配帝國的紅龍對不對？」那女孩深吸一口氣，開口努力忍著不安說道，「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如果你能停止威脅我們的國家，我可以跟你直接談談……」
伽諾恩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打量對方半晌，最後擠出了兩個字：
「你誰？」
教皇和這個女孩同時瞪大了眼睛。
這時婕拉察覺到了什麼，悄悄湊到伽諾恩旁邊：「這個女孩是教皇國的艾米莉主教，聖教選拔出重點培養的天才主教，也是聖教選出用來宣傳形象的一位門面人物，被稱為教皇國的聖女。」
「就她？」伽諾恩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這姑娘很普通，也沒有感覺到強者的氣場。
如果不是有點裙帶關係，他想不到聖教幹嘛要這麼捧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小鬼。
「實際上有傳言，她是教皇的私生女，算是一個半公開的秘密吧。」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婕拉小聲補充道。
「……」
伽諾恩突然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過去，他扭頭狠狠瞪了教皇一眼：「喂，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來搶公主的吧？」
「難道……」教皇錯愕地眨巴眼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