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186章 你這樣我會想哭的
溫州城市面積不算大，市容建設也沒有杭州那麼漂亮，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
但，就是這麼一座小城市，不知道誕生了多少富豪。
傍晚，宋恩妍挽著許可的胳膊，漫步在附近的一處菜市場里，這是許可剛剛在手機上搜到的，菜市場面積還蠻大的，食物種類豐富，各種海產水產尤其之多。
和大多數菜市場一樣，這邊的菜市場著實算不上乾淨，地上滿是水漬，晦澀難懂的溫州方言不絕於耳，宋恩妍走路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她此刻腳上還穿著她心愛的名牌高跟鞋，生怕不小心踩到油漬什麼的把鞋子給弄髒了。
「晚上想吃什麼？」
許可一邊逛一邊問。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雖然有些嫌棄這種菜市場的環境，不過宋恩妍還是緊緊地挽著許可的胳膊，半邊身子貼著許可。
「我記得你愛吃海鮮的？」
許可陪著宋恩妍走到一家賣海貨的攤位面前，停留駐足。
「帥哥美女，剛剛捕撈上來的大螃蟹看一下？！絕對新鮮啊！」
許可探了下腦袋，看了一眼水箱里的大螃蟹，有些面露難色。
「唉，可惜我不會做海鮮誒。」
許可本身不太愛吃海鮮的，小時候學做菜，也就只是做一些家常菜，普通的豬牛羊肉接觸的比較多，水產海產基本沒碰過。
「哎喲，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
老闆笑著說：
「新鮮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你知道嗎？」
「就這大螃蟹，我給你綁好了，你回去隨便洗一洗，直接放蒸鍋里一蒸就好了，簡直不要太簡單！」
說著，老闆又打量了一下旁邊的宋恩妍，似乎也明白了這兩個人里是男方做飯，就笑嘻嘻地對宋恩妍說：
「美女，你有福氣啊，居然找了個願意給你做飯的男朋友！」
宋恩妍笑了笑，指了指水箱。
「那幫我撿四隻。」
說完，宋恩妍溫柔地拉著許可地手，笑著說：
「回去我幫你做。」
許可有些意外地看向宋恩妍，有些不信地問：
「你你確定？」
「當然啊，剛剛老闆不是都說了嘛，只要用蒸鍋蒸就行了，這麼簡單，我覺得我也可以。」
二人在菜市場里逛了一圈，拎著裝的滿滿當當的袋子回到了家裡，許可近廚房洗菜切菜，宋恩妍按照老闆說的，小心翼翼地將螃蟹一直一直拎出來，放在水管夏夢沖洗了一下，還用牙刷一頓刷。
把四隻大螃蟹放入蒸鍋后，宋恩妍就沒事情做了，看著許可動作嫻熟地切菜的背影，她身子軟軟地貼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許可。
「老公~」
宋恩妍腳上的高跟鞋還沒脫，她本來個子就高，踩著高跟鞋，幾乎跟許可一樣高。
她粉嫩的小嘴唇湊到了許可的耳邊，輕輕地在許可耳邊小口吹氣。
「我好喜歡你這樣~」
說著，宋恩妍手指捏起一縷自己的淺栗色髮絲，用自己的頭髮撓了撓許可的側臉。
「好啦，別鬧，我在做飯呢。」
「嗯~我不嘛~」
宋恩妍在許可身邊撒嬌說：
「除非，你喊我一聲老婆~」
「好啦，老婆別鬧，我在做飯呢。」
「嘻嘻~老公親親~」
宋恩妍親了許可一口，轉身去玄關處脫了高跟鞋，一雙黑絲小腳丫套了一雙毛絨棉拖，主動打了一桶水，去把卧室重新打掃了一遍。
「妍妍，吃飯啦~」
很快，許可做好了四菜一湯，把飯菜分別端上了餐桌。
額，說是餐桌，但實際上就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小桌子，嚴格來講，宋恩妍的家，根本就沒有什麼明確地客廳廚房之分，這套房子本來就小，二十多年以前，宋慧民剛剛從農村出來，做了點小生意，攢了點錢，然後在城裡弄得不知道過了幾道手的房子了。
房屋面積加起來不過五十平米左右，而且幾乎也沒什麼裝修可言，就幾間空蕩的小房間，加上一間除了灶台以外，連餐桌都放不下的廚房，還有一間幾乎只能站一個人，淋浴噴頭緊挨著馬桶的衛生間。
最大那間勉強可以稱之為客廳，放了一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舊電視，布滿了灰塵，顯然宋恩妍從來不用，卧室有兩間，一大一小，不過大的那一間也是灰濛濛的一片，宋恩妍自己的那間小卧室勉強有一些女孩子的感覺，在這一麵灰白之中，增添了些許的少女顏色。
這十多年來，宋恩妍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啊.
因為廚房沒有餐桌，許可就只得把客廳的桌子當成餐桌了，飯菜剛一端上來，宋恩妍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哇塞！看上去就很不錯啊！」
「之前你只說你會做飯，沒想到做的這麼好啊？」
「好嗎？就只是一些我們那邊的普通家常菜呀。」
許可今天炒了一盤酸筍牛肉，一盤酸辣土豆絲，番茄豆腐，炸雞胸肉，還有一鍋蓮藕湯。
許可先給宋恩妍夾了一塊酸筍牛肉。
「嘗嘗，肉質和鹹淡如何，你們浙江人口味輕，我怕你覺得咸。」
宋恩妍一口接住許可的投喂，小口咀嚼，然後連連點頭。
「唔！炒的很嫩，我感覺比食堂的好吃！」
「哎喲，這就有點過了好吧？」
「沒有！我是認真的！」
宋恩妍又嘗了一下別的菜，都很是讚歎。
「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我這裡也有一天會來客人呢~」
宋恩妍一邊吃，一邊輕笑。
「哦？那你中學時代，就沒有一起玩的好的朋友嗎？」
「我的意思是，在你媽媽離開以後，你沒有可以一起約到家裡玩的朋友嗎？」
宋恩妍想了想，笑道：
「朋友倒是有，不過不多，關係也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喜歡那些學習好的乖乖女，但是人家看不上我這種經常在學校里被傳緋聞的女生，更不想跟我有什麼來往。」
「偶爾會跟我一起玩的，更多的是那些，偷偷染頭髮，抽煙紋身的女生，對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我的相冊給你看哈~」
說著，宋恩妍站起身，跑進自己的卧室，從柜子里翻出了一本相冊。
照片上，是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放在第一位的是一張畢業照，上面寫著，溫州第二十一中學高64班。
照片上的男生女生們，都有這那個年代的顯著特徵，特別是女生，厚厚的非主流劉海，加上偏馬尾。
哪怕就是宋恩妍這麼漂亮的女孩，站在這黑鴉鴉的一片人群之中，許可也花了一會兒時間才找到。
她站在最後一排最邊上的位置。
看來，在中學的時候，她的個子已經算是很高了。
「哎喲，你那個時候好嫩啊~」
宋恩妍瞪了許可一眼，美好期待說：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好伐？！」
「我現在距離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也就半年好不好？！說的好像我現在很老似的！」
「咳咳，那個，隨口一說嘛~」
「哼！」
宋恩妍端起碗，往嘴裡扒了一口飯，然後小屁股朝許可那邊挪了挪，指著相冊跟許可說：
「喏，這個算是我之前玩得比較好的女生，現在在本地上了個大專，這個高考之前被檢查出來懷孕了，就沒參加高考，這個考試考的一塌糊塗，現在在復讀，這個索性不讀了，她家裡有廠子，現在在幫家裡做事。」
聽著宋恩妍的介紹，許可不禁嘆了口氣。
果然如她所說，跟她玩得，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女生。
「這麼看來，你能考上杭師大，真的很不容易啊。」
宋恩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 「我本來也沒想好好讀書的，反正我那會兒手裡又不缺錢，混吃混喝，就這麼隨便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還得感謝當初在學校里霸凌我的那幾個女人，尤其是有一個叫朱顏蓉的。」
「我跟你提到過的吧？我以前被她整的可慘了，幾乎每天都要被打。」
「可惜，這是初中的事情了，不過她高中依舊和我一個學校，只不過不是一個班級的。」
「我那個時候就想著，或許，好好讀書，以後能有個好出路，這樣我才有機會報復她。」
提起朱顏蓉這個名字的時候，宋恩妍的美眸之中明顯流露出一絲怨恨。
「有照片么？」
許可問。
「沒有，不過，她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宋恩妍咬著牙齒說：
「客觀的講，她長得還可以，喜歡她的男生還挺多的，而且跟她有來往的男朋友也不少，從年級上的學霸，到校外的混混，她好像都有涉獵。」
說到這裡，宋恩妍頓了頓，忽然轉移了話題。
「好啦，不說這個，晦氣。」
「老公，多說說你吧，你之前跟我說，你和你姐姐從小相依為命，父母鬧離婚，不管你們，那，你是從幾歲開始做飯的呀？」
許可想了想，說：
「唔，第一次做飯，差不多應該是五到六歲左右吧，我那個時候個子矮，做飯還得踩個凳子才夠得到。」
「啊？那，那你姐姐不管你嗎？這也太不稱職了吧？」
「怎麼能把這種事情扔給那麼小的弟弟做啊？」
「沒有啦，因為那個時候，我姐姐也就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呀，她其實對我很好的。」
「是嗎？那就好。」
「其實我們這邊很多女孩都不喜歡弟弟的，因為溫州這邊，重男輕女比較嚴重，女孩子，尤其是當姐姐的，基本上，在家裡就是干苦力的，有好吃好玩的，到今後家裡的財富分配，什麼都得優先留給弟弟的。」
「唔，這邊的習俗風氣，我也略有耳聞。」
許可以前一直以為，應該是經濟越落後的地方，人們的思想越封建保守，重男輕女的觀念才會越重。
不過，長大以後，許可才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像沿海這一帶，從溫州到潮汕，都是經濟發達，盛產富豪的地方，但，這些地方，卻是重男輕女風氣盛行的重災區，反倒是自己老家雲南那邊，並沒有很明顯，許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宋恩妍拿過一把剪刀，把一隻螃蟹上面的繩子剪開，遞給了許可。
「所以說，我們這樣的人，互相吸引，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來，吃螃蟹，很新鮮的。」
許可看著眼前的大螃蟹，感覺有些無從下手。
「怎麼啦？」
宋恩妍不解的問。
「我其實不太會吃螃蟹的，感覺很麻煩。」
宋恩妍聽到這話，愣了幾秒鐘，噗嗤笑出了聲。
「哈哈哈還有人不會吃螃蟹啊？」
「來來來，我教你。」
說著，宋恩妍溫柔的幫許可把螃蟹拆開，用小勺子把肥美的蟹膏，一點點地剜出來，送到了許可的嘴邊。
「老公張嘴~啊——」
吃完飯，宋恩妍主動提出要自己洗碗。
「哎喲，妍妍居然還會做家務哦？」
「廢話，不會做家務，這麼多年下來，我這裡早成垃圾場了好伐？」
「你真以為我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嗎？」
宋恩妍的黑絲小腳丫踩著拖鞋，麻利地把碗筷端進了廚房的洗水池，又探出頭對許可說：
「老公~你過來下？」
「幹嘛？」
「我有個條件，答應我我才洗碗~」
「洗碗還有什麼條件啊？」
「哼~當然有！」
宋恩妍咧嘴一笑。
「那就是，我洗碗的時候，你得從後面抱著我。」
其實碗筷的數量並不多，二人的飯量都不大，還剩下很多放冰箱里了，真正要洗的，也就兩個飯碗，兩雙筷子和兩個盤子。
就這樣，宋恩妍一邊享受著許可從背後溫暖的懷抱，一邊像一個賢惠的妻子一樣，低著頭，洗著碗，鬢角兩邊垂下一縷髮絲。
有那麼一瞬間，許可真的有一種，自己已經和宋恩妍是一對老夫老妻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不錯啊
溫州前兩天並沒有下雪，但溫度並不比杭州暖和，窗外依然可以聽到冷風的呼嘯聲，屋內其實也並不暖和，畢竟也沒有暖氣，老舊的空調製暖效果幾乎可以忽略。
但，二人彼此的懷抱，此刻卻勝過任何取暖器的效果。
「老公，陪我出去逛逛吧？」
「嗯，我正好也想帶你出去，給你家裡添置一些裝飾什麼的。」
於是二人穿上衣服下了樓，開了車，去了市區，二人從電器城一直逛到各種精品小店，買了新空調，毛絨玩具，手辦公仔，還有裝飾牆壁的海報，一些鮮花多肉什麼的。
回到家裡，二人就開始忙活個不停，將毫無生氣的房間重新裝飾了一遍。
「老公，你覺得陽台這裡搞一個花台怎麼樣？可以放一點植物。」
「我們這邊弄個小櫥櫃吧~」
「啊我好想要本兮的海報啊啊啊啊！」
這是宋恩妍活到現在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在自己的家裡感受到了溫暖。
二人一直忙活到晚上十點多，這才洗澡上床。
宋恩妍說她不喜歡之前媽媽睡得大卧室，拉著許可和自己一起擠在自己的小床上，和許可分享自己初中高中收集的本兮的專輯，還有喜歡的小說和漫畫書。
「老公，我真的，真的沒想到，我家裡也會有這麼溫暖的時候~」
宋恩妍一邊翻看著手裡充滿回憶的漫畫書，一邊依偎在許可的懷裡，嗲嗲地說：
「我真的，好想和你結婚，現在，立刻，馬上~」
「我好想我們一直一直這樣，永遠在一起。」
許可低頭吻了宋恩妍一下，伸出那隻帶著卡地亞鑽戒的手，摸著女孩的臉蛋，說：
「會的，我說過，會和你結婚。」
「嗯嗯，我等你~」
「對了老公，你之前為什麼，突然會想起要來我家呢？」
許可笑道：
「你不是說，每年都很害怕過年嗎？」
「因為這裡只有不好的回憶。」
「那麼現在，下次過年，你在這裡，就會有新的回憶陪伴著你了。」
聽著許可溫柔的嗓音，宋恩妍輕輕低下了頭。
「真是的，你這樣，我，我會想哭的」
「想哭的話，那就哭出來呀~」
說完，宋恩妍扔下了手裡的漫畫書，轉身撲到了許可的身上，「哇」得一聲哭了出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