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0章 湯谷,你要與我競爭王位嗎?
第240章 湯谷,你要與我競爭王位嗎?
「白鴉……鵝大仙?」
「這這這……我們是眼花了?還是耳鳴了?」
無數人在風中凌亂,伸長脖子,瞪大雙眼,還是無法相信這樣的畫面。
「呼——呼——」
花燭也出現了。
金光一閃,一個風鈴的副統領猛然回頭,卻只看到自己的下半身拋棄了自己,脖頸處血濺五十米。
「好多痛苦……好快樂……」
默沒心沒肺,某種意義上和瓜瓜一樣,純粹而又天真。
它就近逮住幾頭命輪之胎,不管它們是憤怒還是恐懼,觸手當做鞭子抽了上去。
「啪!啪!啪!」
因為感受不到痛苦,這幾頭命輪之胎嚇得魂飛天外。
有一頭僥倖逃走,剩下的垂死掙扎。
默非常開心,認為這是朋友之間相互的分享,你給我一分疼,我還你十分痛,有來有往,友誼天長地久。
「嗚……」
很快,有命輪之胎徹底被玩壞,倒在血泊中,再也爬不起來。
歪著腦袋的默,來回翻動它們的屍體,許久不見動彈后,喜悅從它的臉上消失,轉過身來,落寞之色再一次浮現。
「剛剛認識的朋友……又一次拋棄了我……」
「新朋友……新的朋友在哪?陪我久一點好嗎?」
步履蹣跚,默向著密集的人群移動。
藍蛙國陣營,吞口水的聲音不絕於耳。
無論杜元甲、邊浩然覺得有多麼的荒謬,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懷疑。
白鴉——就是寒君!
當日施以援手的,只有一個人!
「回頭再詢問吧,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杜元甲非常果斷,強行壓下腦袋裡的驚駭與愕然,騎乘水虎雕發起進攻。
邊浩然僅僅慢了一拍,雙尾魔狼狂沖爆沖,瞄準一頭逃竄的獵物,惡狠狠撲咬。
「唰!」
成長到命輪虛引的天空飛魚,迅如光,疾如電。
它鎖定一頭中了劇毒的命輪小成,如一把飛斬的匕刃,劃破它的後腿,逼著它失去行動能力。
沒等敵獸反撲,劇毒攻入心臟。
敵獸發出凄厲的哀鳴,主人也跟著悶哼一聲,暈倒在地上,任憑宰割。
……
戰況,一下就從藍蛙國大劣勢,變成了大優勢。
藍蛙國太子·湯谷,從始至終都是震驚之色。
二王子·湯繩,好不容易緩過來后,一改陰鬱,神色無比激動。
「我們有救了!」
「不止是這場戰鬥,湯穀日理萬機,和寒君一點也不熟悉!」
「但我們曾經和寒君有過合作,說不定能在他的幫助下重新奪回王位!」
「殿下,先不考慮這些,殺敵要緊。」
樓之辛站在湯繩的身邊,目睹樓之易縱聲狂嘯,反過來追著丑玉龍扭打,眸光里的神采依舊如冰山一般寒冷。
「對對對,先幹掉草蛙國!」
湯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跟在樓之辛的屁股後頭:
「不過你就別出手了,保護我的優先順序更高,要是有不長眼的撞過來,伱再把他殺掉!」
樓之辛皺眉。
距離最近的蝦頭,擺脫金鈴的鴨嘴水牛,聞言哈哈大笑:
「果然是草包!」
「藍蛙國要是被你當上國主,要不了十年,整個國家都會垮掉!」
「樓之辛,我知道你與你哥哥有很大的矛盾,但不妨再考慮一下,太子殿下的供奉團里,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話落,不等應答。
蝦頭攔住鴨嘴水牛,不讓它回援金鈴。
肥頭大耳的湯繩,攥著拳頭,怒意在臉上沸騰。
「該死的,本王早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湯谷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一個個的都站在他的那邊!」
……
迷宮中央發生的一切,全都在夜寒君感知籠罩的範疇中。
他面無表情,異常冷酷地穿梭在戰場。
人多勢眾,沒必要和丑玉龍單挑。
他的斬字確實厲害,哪怕失去毒蟻王,殘留的鋒利和朽化,也能讓命輪圓滿吃不了兜著走。
——分割戰場就行了。
樓之易自然會主動攔住丑玉龍,御前侍衛VS大書法家,猛石猿VS金山羊,荊棘甲魚VS朽木妖,失去主動覺醒的優勢,兩人的差距不至於大到能夠馬上分出勝負。
蝦頭和金鈴纏鬥。
朱血丹和丑玉龍的老婆,一個叫做美玉鳳的大供奉火拚。
一切符合預期,夜寒君再一次回歸自由身,如此混亂的戰場,根本沒有人能夠聯手圍堵他。
「嘶!」
毒蟻王同樣無人可擋。
它神出鬼沒,每一次從地下鑽出,七成概率咬中獵物。
一旦咬中,命輪大成還可以支撐一會,命輪小成、命輪虛引,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瀕臨死亡。
「簌簌簌!!」
藤蔓瘋長,有一形如蛆蟲的藤蔓怪物,朝著他的腦袋咬過來。
夜寒君動用「魅影身法」,橫向躲避。
突然進攻的不是別人,也是一位老朋友。
那是一個白袍老者,面龐上不見精神矍鑠,而是遍布殺意。
它騎在「斗藤」的背上,與周圍的環境有一種水乳相融的契合感。
彷彿他不是一個人,而是花草樹木的一部分,不分彼此,融於一體。
C級——自然學者!
此人名為「森白石」,乃是草蛙國森園的院長。
五院聯賽,夜寒君只能站在台下,仰望他的光芒。
而此刻,情況全然翻轉,森白石的眼裡全是殺意,同時蘊含著強烈的惱火以及悔恨:
「當日,老夫就該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們都留在赤蛙國!」
「狩獵藍蛙國的國主,固然重要,可你已經展現出鋒芒,我們只委託影盟截殺,終究是棋差一招!」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二字。」
夜寒君輕輕說道,平淡的聲音落下,森白石更是怒髮衝冠。
「不就是魚死網破嗎?真當老夫怕你不成!」
轟!斗藤蜿蜿蜒蜒,如出動之蟒蛇,妄圖一口吞下夜寒君。
夜寒君瞥了一眼,心中一動,驟然止住沖勢,順其自然進入斗藤的肚子。
沒等恐怖的消化液將他包裹,「死去之愛」即刻發動。
夜寒君重新回到迷宮,而跑到斗藤肚子里的毒蟻王,根本不怕消化液,肆意的分泌毒素,由內而外破壞斗藤的生命器官。
「嗷!!」
斗藤劇痛,開始翻滾。
森白石失去穩定,從半空翻著跟頭落地。
他的另一頭契約眷靈「雨之蝶」飛來,也是命輪圓滿。
透亮的藍色翅膀輕輕煽動,天空上很快出現電閃雷鳴的奇景,有拳頭大小的雨點,如滾石一般砸落下來。
「轟隆!!」
究極·巨噬龍捲凝聚成型,可怖的吸附力拉扯著雨水,再一次倒卷迴風中。
水與風,兩大壓縮元素的碰撞,迷宮之中的空氣忽然變得無比濕潤。
等到雨之蝶憑藉更高一層的位階,強制碾碎龍捲風后,森白石向下俯瞰,哪裡還找得到夜寒君的身影。
「必須殺了他!」
「任由他胡攪蠻纏,我們草蛙國所有人都要在這裡陪葬!」
主動權能「自然之聲」激活,聆聽天地的聲音,森白石重新鎖定寒君的位置。
雨之蝶疾馳俯衝,沒等水元素凝聚起來的水之蝶翼,斬中目標,一扇黑色的翅膀哐的一聲打了過來。
「好囂張的老頭,本大仙來會會你!」
解圍者鵝大仙,無情一刀斬。
雨之蝶的水之蝶翼炸碎,被迫止住沖勢,重新蓄力。
它有施法僵直,以及延遲。
鵝大仙卻沒有,胸膛一挺,脖子一伸,大大咧咧沖了上去。
「唰唰唰!!」
鐵羽如刀,化為刀陣。
無論鵝大仙飛往哪個位置,刀光閃爍,森寒刺骨。
雨之蝶百分之99都由水元素構造,或許不是特別害怕穿透性的傷害。
但它明顯狼狽起來,不是被迫防守,就是被迫閃躲,根本沒有機會反攻夜寒君。
「呱!」
鬼鬼祟祟溜過來的瓜瓜,躲在花燭的頭髮里。
它掏出一本紅色的魔法書來,塗塗改改,最後按上掌印。
技能——學霸的壓制!
瓜瓜不僅僅能夠學習其他眷靈的技能,也可以封印!
「呀!!」 雨之蝶怪叫一聲,本來隨心所欲就能施展的「水之蝶翼」,忽然受阻,正以無比緩慢的速度凝聚。
瓜瓜吐了吐舌頭,它的位階不夠,沒有和目標持平,所以做不到完美封印。
但強者之間的戰鬥,動輒一個契機,鵝大仙哪裡會錯過,一招螺旋絞殺,直接將沒有成型的翅膀徹底轟散。
失去平衡的雨之蝶,第一時間選擇逃跑。
鵝大仙哈哈大笑,飛出的鐵羽比雨之蝶更快,眨眼間給它來了個全身穿透。
「噹噹當!」
背上的森白石,掏出護身符阻擋。
一枚不夠,足足用了三枚。
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地面的斗藤作為木屬性的妖獸,還是被毒蟻王折騰得死去活來。
他這邊百般嘗試,還是沒有絲毫的成果,別說傷到寒君,連他的頭髮絲都碰不到,如何能斬於刀下。
「撤!離開迷宮!」
丑玉龍吼叫,草蛙國倖存下來的大供奉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們圍攏國主·湯狄,以及太子·湯成,狼狽地向外突破。
森白石吐了一口血痰,死死瞪著鵝大仙,便也想跟著隊伍一併離去。
「走?往哪走?」
鵝大仙不再藏著,翅翼一振,背後出現五十幾道蠕動的影子。
俄頃間,一半的影子被赤紅色覆蓋,一半的影子被土黃色覆蓋。
——岩漿鳥!
——沙雕!
來時的路上,時間有限。
沒有充沛的時間,自然不可能將兵力屯滿。
但三十頭命輪小成的岩漿鳥,二十五頭命輪虛引的沙雕,這已經是非常誇張的數字,足以驚呆眾人的眼球。
「啊!啊啊!」
「啾!啾啾!!」
岩漿鳥、沙雕,撐開翅膀飛舞在鵝大仙的身後,儼然像是忠心耿耿的護衛鳥。
隨著鵝大仙翅膀一揮,它們沖了出去,不僅僅對著森白石圍追堵截,還在草蛙國的隊伍里,來回俯衝。
黃沙之雨,簌簌而落。
火焰之雨,不逞多讓。
以數量堆砌威力,以自爆換取更強勢的爆發。
這便是極限技能——飛鳥部隊!!
「好樣的,孩兒們,給本大仙殺!」
鵝大仙化身一軍之主帥,專門負責補刀。
追過來的樓之易、蝦頭等人,略微懵逼后,壓著震撼的目光,協助斬殺。
「等等!有話好好說!」
「都是湯皇的後人,在他的陵墓里自相殘殺,是否有些不妥?」
被逼急了,湯成放聲尖叫,聲音比太監還要尖銳。
「晚了!去死吧!」
湯谷騎在「飛行蛙」的背上,親自提著一柄刀,狠狠將刀尖插進對方的腦袋。
一旁,還有一頭「射箭蛙」,舉著手裡的弓箭,將湯成重傷的契約眷靈點射而死。
「噗!!」
森白石的腦袋飛了出去,將其斬首的鵝大仙,像是拍死一隻蚊子那樣,一點也不在意。
雨之蝶撐著反噬之傷,已經不考慮報仇雪恨,只想逃走。
迎接它的是花燭的「風之哀鳴」,這是她最強大的風元素單體法術,每一次施展消耗巨大,對應的威力也足夠驚人。
雨之蝶的身體化為粉末,連嗚咽也發不出來,一下便葬送在凄厲的寒風中。
……
……
半小時后,眾人集火,丑玉龍飲恨而死。
美玉鳳、金鈴、銀鈴等人,更是沒有還手之力。
唯一倖存下來的是湯狄,這位草蛙國的國主,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目睹大供奉一個個死去,目睹風鈴的首領、副首領,一個個敗亡。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大兒子也死去,他狀如瘋牛,竟將匕刃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欲圖自殺。
「啪!」
夜寒君一腳踢出,踢飛兵刃。
又是一掌落下,拍暈湯狄,不給他咒罵和廢話的機會。
「好!好吶!!」
「我藍蛙國的國主,就是死在草蛙國的手裡,今日報仇了,老國主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杜元甲如同一根木頭杵在原地,聲音發顫。
湯谷也是一臉激動的,踹著湯成的屍體,發泄著積壓已久的憤怒以及恐懼。
「寒師,辛苦了!」
「此番你有大功,我想樓之易前輩的首席大供奉之名,恐怕要讓給你才對!」
湯繩搓著手掌,急匆匆跑過來,一臉殷勤的笑。
湯谷眼角抽搐兩下,驟然起身,正欲喝罵這個無恥的弟弟。
漆黑而又鋒利的指甲,竟然劃破了湯繩的脖子,帶出一蓬炙熱的鮮血。
杜元甲、邊浩然、欽泉、紀嚴、晴藝……瞳孔地震。
「寒師,你……」
臉上依然殘留著討好之色,轉而騰起的不可置信,尚未盈滿面頰。
滿腦子都是茫然,滿眼都是不甘,湯繩轟然倒地,再無一絲鮮活的氣息。
「你敢殺他?!」
樓之辛瞬閃,蹲下身子,嘗試急救措施。
幾秒后,他手指僵住,再度起身,滿臉只剩下冰寒。
一擊致死,連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如何救治?
此人膽大包天,仗著有實力傍身,已經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
殺意——從樓之辛的體內爆發。
樓之易冷笑一聲,猛石猿沖了上來,攔在他的面前。
「我的好弟弟,你還看不明白嗎?」
「如此廢物的二王子,寒師早就發自內心感到厭惡。」
「王位只能是太子殿下的,湯繩既無能力拿捏,也無優良品德,除了死亡,找不到其他的歸宿。」
樓之辛沉默,過了三秒后,用一種惡鬼般的聲音,一字一頓道:
「此人的強,已經超乎想象。」
「太子殿下,倘若你身邊跟著這樣的謀士,坦然入夢……難道不是奢望?」
這一次,輪到湯谷沉默。
似是意識到表情不對,他馬上展露笑顏,豁達大度道:
「寒師怎麼也不像是喜歡爭權奪勢的人,更像是閑雲野鶴,巨蛙池沼這樣的彈丸之地,註定不是他大展拳腳的舞台。」
「樓之辛,你激將我無用,寒君救了我們所有人,他的功勞無人能匹。」
「等離開遺迹,寒師有什麼心愿都可以提出,在下願舉全國之力,不遺餘力完成!」
湯谷信誓旦旦,表情之誠懇,態度之恭敬,好比是拜見聲名赫赫的老前輩,把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
「是嗎?」
紫光一閃,夜寒君出現在湯谷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
湯谷的雙腿明顯僵住了,臉上也顫了一下,竭力掩飾恐懼之色。
「倘若我說,藍蛙國國主之位,同樣輪不到你呢?」
「什、什麼意思?」
湯谷露出勉強的笑容:
「就目前來說,藍蛙國只有我是正統,弟妹們要麼年幼,要麼無心權政,哪裡能擔此重任。」
「還是說……我那老父親,還有散落在外的私生子?那可要讓我見上一面,再續手足之情……」
湯谷的聲音越來越低。
寒君與他的距離太近了,那種深不見底的黑暗氣場,完全壓在他的身上。
以至於他雙腿發軟,無數次萌生想要跪下來的想法,只能咬著牙關,死死堅持。
「閣下話說一半,恐怕不妥。」
樓之易上前,不敢散發負面氣息,只想幫湯谷解圍。
「今日以後,藍蛙國不需要國主。」
「包括草蛙國、赤蛙國,三國將重新合併,再建王朝之名。」
夜寒君紋絲不動,以最平靜的口吻,訴說著所有人靈魂發顫的消息:
「而我,便是王朝之主。」
「湯谷,你要與我競爭王位嗎?」
毫無情感的視線波動,落在湯谷的雙眼中。
湯谷根本不敢直視那雙紫勾玉之瞳,移開視線,踉蹌著往後退去:
「你、你要統一三蛙國?」
「你已經這麼強了,還這麼年輕,沒有必要呆在巨蛙池沼吧,外面有更廣闊的世界,為何要在這樣的地方閑置天賦?」
「兩年。」
夜寒君豎起兩根手指,波瀾不驚:
「我還需要在這個地方,呆滿兩年。」
「兩年以後,我會挑選一位賢王,再度接手朝政。」
「若你能老老實實等到那個時候,你和赤蛙國的國主,都會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啊?」湯谷愣住,「兩年?這麼短的時間?」
湯谷和湯政的反應,一模一樣。
夜寒君自然不會去解釋緣由,淡淡說道:
「話已至此,輪到你做出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