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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第288章 286守序邪惡人

  第288章 286-守序邪惡人


  琺露珊面色狐疑,「以我對教令院的認識來說,值得他們做到你說的那種地步的人,應該是個和你一樣的人。」


  「擁有無可否認的研究天賦,但研究的領域十分奇怪,並且不太人道。」


  「看得出來你積攢這個問題很久了。」羅摩對這份微弱的指責無動於衷,「但伱說的沒問題,他的研究,確實是不太人道。」


  多托雷的研究如果能算符合人道,那麼不符合人道的研究其實就不多了。


  當然,羅摩的研究也是如此。


  他比多托雷唯一多了一步,有所選擇的挑選了接受實驗的素材,確保大多數的素材稱得上是罪有應得。


  但這其實是改變不了核心問題的。


  用人類來進行實驗,不管什麼樣的理由,其實都改變不了最核心的立場。


  參與進羅摩實驗的須彌學者並非沒有多餘的言辭,只是他們都很懂事了,並不願意和羅摩這樣的大賢者爭吵。


  此外,實驗的前景是切實可見的——不是說實驗本身的前景。


  在早期沒有人看好羅摩的研究,凡人登神如果是什麼很簡單的事情的話,阿扎爾他們的做法也不會如此令人驚詫了。


  他們在一個神權統治的世界,完成了一場凡人推到神權的反叛。


  這和坎瑞亞是不同的,坎瑞亞從來就沒有被神明所統治過,儘管他們驅使的力量,同樣歸屬於一種和神明沒什麼差別的特殊力量,人們總是會把自己所不理解的事物推上神的祭壇。


  坎瑞亞驅使的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和七國人遵守的元素力量,也許力量的層次上有所差距,但接受力量的人本質上毫無區別。


  他們都在向外求取,只是坎瑞亞從未接受過提瓦特的神的統治,接受的是另外的一位「外神」的規則。而提瓦特人向提瓦特劃定的神明求取統治,接受神明的規則,服從神明的力量。


  六賢者就是在已經接受了漫長的神權教化之後,選擇了背叛神明,其成功度更在坎瑞亞之上。


  作為學者,他們深刻地揭示了一個簡單直觀的道理——神之所以為神,是因為祂的力量,而不是因為祂和人類有任何的區別。


  這一招放在歷史上,也是能夠和成濟當街刺帝相提並論的壯舉。


  後者同樣揭示了皇權的本質,兵強馬壯者可稱天子。


  除此之外,血統、天命什麼的,都是虛假的,只有兵馬才是皇帝的核心。


  當街刺帝把無數年來歷代皇帝苦心經營的皇權的神聖性一腳踢翻,換來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混亂,直到後繼者重新拾起了君權的威嚴,才讓亂世得到了徹底的終結。


  而六賢者他們囚禁神明的舉動,同樣把神權給踩在了腳下。


  遺憾的是他們的影響力相當有限,畢竟這種事情一來不會有人宣傳,二來君權依靠的是代代經營,神權依靠的是神明的力量。


  如當時的納西妲一樣弱小的神明,實在是太少見了。


  沒有這樣的條件,六賢者叛逆埋下的種子就只能是種子,很難有生根發芽的機會。


  畢竟目前來說,最沒有面子的那位璃月的鹽之魔神,也擁有隨便就能夠把自己的追隨者給抬走一大半的力量。


  倘若祂不是一心求死,默許了自己信徒的背叛,那些人恐怕一個都不可能活下來。


  只有隔壁楓丹的水之神芙寧娜,在弱小方面能夠打贏納西妲,力壓所有得到第一。


  但芙寧娜有芙卡洛斯留下的政務體系,以及完全沒有奪權概念的那維萊特輔政,拋開心理上的負擔,芙寧娜的條件要比納西妲好的太多了。


  大慈樹王畢竟是突然「暴斃」,根本沒時間給納西妲準備任何的幫手和助力。


  須彌的鬧劇直到阿扎爾他們的失敗作為告終,這其中最有趣的部分,莫過於阿扎爾同樣有自己的造神計劃。


  和羅摩相似的,他在某種時候突然意識到了凡人的無能為力,然後看到了神明的力量,進而選擇了製造神明。


  在須彌的歷史上,大慈樹王播撒智慧,賢者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神。


  可以不是大慈樹王,但必須是願意且有能力播散智慧的神。


  但阿扎爾很少讓須彌的學者介入他們的造神計劃,他挑選人員也堪稱保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憂國這樣的計劃。


  而羅摩選擇在教令院範圍內批量邀請有天賦的天才學者,雖然有所遮掩,但研究所本質上和篩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即使不做分辨,羅摩也確信研究所里必然有不少在至冬「求學」過的須彌本地學者,愚人眾對羅摩的研究有所關心,在給予物資的情況下,還給予了另外的學者幫助研究,實在是值得羅摩好好感謝一番的。


  拋開這些外來的本地學者不談,更多的本地學者同樣不看好羅摩的研究。


  阿扎爾好歹是在神明造物的基礎上,應用了神之心這樣的特殊道具進行造神,而羅摩的實驗近乎是從無到有,不看好的大有人在。


  但關鍵的地方在於,實驗本身可以不看好,可大賢者大力推進的研究是值得看好的。


  事情的關鍵也和說這件事情的人有很大的關係,羅摩在須彌的權勢,須彌人都看在眼裡。


  雖說是大賢者,羅摩實際上就是唯一的賢者,剩下的賢者只能在他不想做決定的時候商討做出一些決定。


  在歷代的賢者團體之中,擁有羅摩這般地位的,可謂是絕無僅有了。


  學派的代表人之間互有勝負,所以大賢者在六大學院之間來迴轉動,並不是一直被某個學院持有。但學派本身是不會有勝負的,知識本身有沒有對錯這很難說,但在不被允許見血的鬥爭之中,某一個學派是幾乎不可能認負的。


  理念之爭很少是以對錯的形式收尾的,通常負責收尾的,都是生死。


  而羅摩統一了六大學院,讓所有的學派都屈從於他一個人的道理,儘管他壓根就不是任何一個學派的傳承者。


  在這種情況下,須彌的學者其實是很願意投身進羅摩的研究之中的。


  但隨著研究的繼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羅摩是在玩真的。


  這個憑藉力量完成上位的屠夫居然真的是個出色的學者,甚至要比他們所有人都更加出色。


  這場本來荒誕無稽的研究,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看到了真正的希望——羅摩真的在造神。


  對於研究頗有微詞的一些人很快徹底選擇了沉默。


  他們仍舊認為這種研究不正義,人體實驗和正義基本上是無關的,但他們同樣認為,這是一種正確的行為。


  相比較違背了倫理道德這種小小問題,研究的成果所能夠帶來的好處,是所有人都能夠一眼看到的。哪怕研究還沒有成功,光是其中的副產品就已經足以讓大多數人心動了。


  這些實驗室內部推廣的研究副產品,距離最終成果差距還很大,不過優秀的學者通常也會是優秀的演說家,他們需要用這種能力來讓所有人心甘情願地為自己的研究買單,換取更多人對自己的支持,進而方便自己的研究。


  正如須彌角色的傳說任務之中,倔強的學者已經不多了,大多數學者圓滑真實的讓玩家都覺得他們的反應實在正常。


  不是因為理想,不是因為未來,也不顧惜會讓幾個人去死,這研究對我有好處,我就是要這麼做。


  琺露珊剛好是個例外。


  「有疑惑和不滿的人很多,但你是唯一一個當面質問我的。」羅摩雙手交疊,重新端坐在椅子前,「我實在很難和你講述一個道理,因為你既然問了我這個問題,我的道理就說服不了你了。」


  琺露珊抿了抿唇。


  她其實不太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雖然有些小小的疑惑和懷疑,但反對的人其實不多,她也不是非要指摘羅摩做錯了什麼。


  但懷疑存在且紮根,問出來了,也就是問出來了。 「他們都選擇了沉默,我知道這絕非是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畏懼你的力量。」琺露珊低聲說道,「因為他們看到了研究所帶來的好處。」


  「不光是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也是給須彌這個國家帶來的好處。」


  羅摩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他少見地很有耐心,大概是因為他覺得耽誤一些時間倒也無妨。


  「但以人類作為研究素材,這件事情不對。」琺露珊垂下了頭。


  她是個聰敏的學者,能言善辯也是強項,但這個時候,她只有這麼乾巴巴的理由。


  「我的好姑娘。」羅摩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你知道這麼做其實是利大於弊的,但你還是拘泥於·······糾結於弊端。」


  「你不是看不到好處,只是更多的看到了壞處。」


  這比只看到了壞處更糟一些。


  後者是可以引誘和教導的,前者是單純地過不去自己這個門檻。


  說拘泥於就顯得對方格局很小了,實際上善良很少會成為壞事。


  「好吧好吧,利大於弊確實不能夠成為這麼做的理由,因為利益顯然不是解決這個世界所有問題的核心邏輯。」羅摩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問題之前,你或許也了解到了,我們挑選的素材大多罪證齊全,確保他們足以被判處死刑?」


  「是。」琺露珊點了點頭,「按照須彌的律法,他們也應該被判處死刑。」


  「但我相信,這些人不可能全部都是該死的。」


  「你想聊法律,這件事情就很難辦了。」羅摩撓了撓面頰,「你看,我作為須彌的大賢者···當然,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上位不符合道理,我就是純粹依靠戰爭的勝利奪取了這個位置,所以我的上位不和你們須彌人的道理。」


  「是我們。」琺露珊強調。


  「是你們。」羅摩說道,「你知道的,沙漠民不算須彌人的一部分。」


  他不等待琺露珊多餘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地說道:「但我要統治這個國家的,我動刀兵的理由不是為了摧毀這個國家,而是為了讓這個國家圍繞著我的意志轉動,進而為我的研究提供幫助。」


  「我需要一整個國家,乃至是更多的力量作為支持者,這樣才能夠支撐這個研究。」


  琺露珊默默點頭。


  研究當然需要投資者,有家底的學者會自己投資,沒什麼家底的可以把研究列給教令院,尋求教令院的支持,再不濟也得學會自己找投資人。


  沒摩拉,什麼研究都是白扯。


  而羅摩的研究,確實需要很多的資源作為支持。


  「統治,統治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邏輯和秩序鏈條。」羅摩輕聲說道,如同在描摹一幅畫,「我需要讓所有人知道,服從我的統治他們可以活著,並且獲得很好,這樣他們才會選擇接受我的邏輯。」


  「我要給他們畫餅,同時給他們展示刀鋒,進而讓他們完全接納一個道理,服從我的統治要比違逆我的統治,對他們自己是更好的選擇,他們才會考慮投降。」


  「這隻靠暴力是做不到的,暴力只是最後的武器,統治的關鍵是畫餅。」


  他微笑著說道:「我甚至可以不讓這個餅做成,但我需要讓所有人相信這個餅真的存在。」


  這是王朝的開局,正常的開國之君都是精明強幹之輩,他們往往懂得給百姓看到希望,遺憾的是在整個封建王朝時期,從未有一個朝代能夠把早期畫給民眾的餅做成。


  餅做到最後,也許做成了但是被搶了,也許壓根就沒有做過,從頭到尾都是畫出來的,這些都不奇怪。


  但這就是秩序。


  穩定的秩序能夠提供更高效的產出,羅摩需要的是一個供給他實驗的基地,而不是一片混亂的血腥之地,所以他沿用了大多數教令院時期的規則,又和納西妲作了一場戲,讓雨林民相信了神明還在,並且仍就在庇護他們;讓沙漠民相信神明還在,所以他們不能夠肆意妄為,必須遵守新的規則。


  「但提到了秩序和規則,我們就必須承認,它們是不能接受例外、特例這種東西的,既然是規則,它就應該在任何事件之中得到彰顯,並且被所有人遵守。」


  羅摩指了指自己,「我也要遵守普通人的規則,比如殺人償命。」


  他又指了指琺露珊,「再比如你,你同樣也要遵守規則。」


  「普通人要遵守規則,上層人也要遵守規則,大家都遵守規則,這個遊戲才玩的下去。」


  「然而現在問題來了,你真的覺得我遵守規則了?」他問道。


  琺露珊幾乎沒有回憶,「沒有。」


  實驗素材里不可能都是符合要求的「將死之人」,琺露珊無比肯定。


  「作用於人體的研究成果,你讓我用別的生命作為素材去研究,效果未必很好,這你願意承認吧。」羅摩好整以暇地道。


  他沒有提別的生命作為研究素材是否也太殘忍了·······琺露珊雖然善良,但也不至於會把別的什麼和人類放在同一個等級上。


  她的職業是學者而非聖母,倘若她真的是,那倒也不必繼續聊下去了。


  「是。」琺露珊再次點頭。


  「於是我們得到了一個簡單的結果,我做了一件違背律法的事情,儘管我絕不可能讓大眾知道這件事情。」


  「而這件事情,對於我們和我自己的事業來說,具備著極大的好處,考慮到研究的重大意義,這件事情可以被當作為了人類未來而做出的犧牲。」羅摩兩手一攤,「包括我在內,你知道的,實驗最好用的素材就是我自己。」


  「是·······」琺露珊有些疲憊。


  所以她並沒有指摘羅摩的想法。


  一個人把自己都扔進去了,指摘他的實驗不人道其實已經沒意義了。


  他連對自己都這麼瘋,還有什麼別的可說的呢?

  「好,所以你肯定以為,我接下來的台詞是犧牲和利益的對比?」羅摩挑了挑眉,「那你可就錯了,我接下來的台詞是,沒有人會知道這項研究了。」


  第一部分的說辭其實是簡單直接的收益和付出對比,用這個當然是能夠說服琺露珊的,她的疲倦就是因為,她其實接受了這個道理。


  她就是不想要接受用人作為實驗素材而已。


  所以羅摩也並不打算用這個說服她。


  琺露珊下意識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然而下一刻,四印草的痕迹在她的眸子中一閃而過,旋即完全消散。


  濃郁的睡意襲上心頭,轉眼之間,她依然進入了夢境。


  「你看,這就是兩個問題了。」


  羅摩扶住了女孩的腰肢,神色平靜,「我不會用納西妲的能力去欺騙你實驗是否出了問題。」


  「但這份能力是否會應用在別的地方,我就不能夠保證了。」


  「現在,它被用到了。」


  做正確的事情並不意味著它會被接納,在戰爭之中,守序邪惡人其實通常能夠做出比守序善良人更加完美的抉擇。


  但它的正確,和它能否被人接受其實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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