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正德帝朱厚照的謀划,小玄子叫
第133章 正德帝朱厚照的謀划,小玄子叫門!
正德朝,應州一帶。
天色泛起青蒼蔚藍的顏色,草原無邊無際,一片茫茫,風兒吹過,牧草低伏,顯露出原來隱沒於草叢中的眾多牛羊。
不過牧草上沾染著血跡,而牛羊也在粗暴的驅趕中,朝著書寫著『應州』二字的城池而去。
方才與韃靼的大戰,最終還是大明取得了勝利。
在永樂一號全被朱厚熜收購的情況下,朱厚照斥巨資買了五千桿永樂二號,幫朱棣清了一波庫存后,發現這火器是當真好用,取得了比歷史上大捷更加大捷的大捷。
不過雖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利,甚至還射瞎了韃靼小王子的一隻眼,但朱厚照仍舊沒有解除警戒,仍舊是命令全軍處於戒備狀態之中。
對於朱厚照的舉動,隨軍將領們紛紛感到不解,義子中最有名望的江彬不由來到一身盔甲的朱厚照身邊,對著朱厚照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大將軍,莫非是韃靼還有埋伏?」
朱厚照搖了搖頭:「此戰之後,韃靼至少需要二十年恢復,而四十年內,他們都不敢南下犯邊了。」
「那您……」
見到朱厚照這般模樣,江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既然敵人已經打退,為什麼軍隊還要進入警戒狀態啊?莫非陛下是想要效仿太宗皇帝,北征韃靼、封狼居胥?
江彬這麼一想,就有些嚇一跳了。
畢竟按照這位爺的性子,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
畢竟他們的這位皇帝陛下,可是經常想一出是一出。
而朱厚照不由輕輕一笑,接著心中卻不由感到有些寂寥。
世人皆以為其怪誕、叛逆,就連自己身邊的親信,也覺得自己是荒唐的皇帝。
「朕的目標,在北京。」朱厚照淡笑地開口說道。
江彬似乎還是沒聽懂。
他並不知道,北京有什麼人對陛下造成威脅。
畢竟北京坐鎮的是太后,那可是陛下的親娘,總不至於太后要害陛下吧?
而看到江彬這般迷茫的表情,朱厚照倒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接著便問道:「城中糧夠大軍幾日之需?」
錢寧在一旁稟報道:「回稟陛下,因先前為守城做準備,城中囤積多日糧草,足夠半年之久。」
朱厚照看了一眼錢寧,目光陰沉,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接著便道:「火速傳訊給北京,稱朕用兵失誤,被韃靼圍困於應州,城中缺糧,詔令他們立刻募糧馳援。」
「江彬,你親自去傳訊。」
朱厚照認真道:「務必要讓京城的大小官員知道這件事兒,然後你便偷偷調查一番,看看誰在阻撓、推諉!」
「是!」
江彬立馬意識到,這似乎是自己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當即領命而去。
而對於一旁的錦衣衛親軍都指揮使錢寧,朱厚照倒是十分淡然的轉過身子,看向了他。
朱厚照道:「先前是在打仗,怕處理了你之後影響軍心,現在戰事結束,朕倒是想要問問,朱寧,朕待伱不薄,為何要與寧王私通?」
正德八年,錦衣衛親軍都指揮使錢寧便被賜姓朱,自稱『皇庶子』,可以說是富貴至極、位極人臣。
不過因為朱厚照無子,錢寧便想勾結強大的藩王以求自全。
他為寧王朱宸濠設法恢復護衛,又派人前往朱宸濠住所密謀。
這些事情,歷史上的朱厚照都沒怎麼當回事兒,在平定了寧王叛亂之後,才對錢寧進行了處理。
而如今,朱厚照看過後世的史書之後,已經不再相信錢寧了。
錢寧聞言,當即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朱厚照顫顫巍巍地說道:「陛下饒命……父皇饒命啊父皇!」
「拉下去,斬。」
朱厚照當機立斷,毫不拖泥帶水。
而聽到了朱厚照的吩咐之後,兩名將士毫不猶豫的上前,將錢寧拖下去。
經歷了這次的『應州大捷』,將士們已經對朱厚照佩服至極。
如果說之前聽命於朱厚照,僅僅只是因為朱厚照是大明朝的皇帝,是因為他骨子裡流淌著的是朱元璋的血。
而現在,則是因為朱厚照有這個能力帶領他們!
而伴隨著錢寧被拖走之後,朱厚照便深吸一口氣,接著便喃喃自語道:「會是誰呢?梁儲、蔣冕、毛紀、楊廷和還是……靳貴?」
朱厚照搖了搖腦袋,目光更加堅定了下來。
這些在史書上稱是良臣、賢臣的大臣們在朱厚照看來,卻似乎是全都有所嫌疑,但卻說是誰,又說不準。
或許一個沒有,或許這五人全都有所參與。
「無論是誰,一旦被朕查出,可休怪朕不留情面!」
……
康熙朝,江寧府,南京。
江寧將軍額楚十分鬱悶地坐在殿內,整日喝酒,沒有一點兒精氣神,這個江寧將軍顯得格外的頹廢。
「將軍。」
不多時,一個腦袋後面留有辮子的傢伙匆匆趕來,如師爺一般,對江寧將軍額楚諂媚道:「泄露消息的是綠營副招撫使馬國成,中低層綠營軍官叛逃者,多數是被那福建田家舉薦的度糧官田文鏡招降。」
「沒想到啊,這田家藏匿得這麼深!」
額楚咬牙切齒地說道:「那田文鏡本將軍也見過,原以為乃是我大清未來的棟樑之材,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熱衷於反清復明!真是我大清的心頭之患啊!」
「祖永烈也是個混賬東西!當初同他那干爺爺苟延殘喘的投效我大清,如今竟然敢謀反,氣煞本將軍也!」
額楚的反應很大,他的怨念很深。
原因很簡單。
額楚的防禦狀態天衣無縫,就算是明軍來攻,他倚鎮江而守,守個三四個月不成問題的。
他可不是諸將以為的那般紙上談兵之人,額楚可是有真才實學的。
雖然南京同樣是花花世界迷人眼,但比起北京來還是有所不足,因此在腐化層面上,江寧的八旗子弟還是比北京的八旗子弟要慢上一些,江寧的八旗子弟還有些許戰力。
額楚自信滿滿,打算打出威風。
卻沒想到,因為祖永烈、馬國成和田文鏡三人,額楚甚至都沒見到明軍的影子就被迫撤退,否則就要死在鎮江城內。
這讓額楚如何不憋屈?
「將軍,奴才聽聞天地會西金堂香主便姓田、而家後堂香主則姓馬,這田文鏡、馬國成二人,該不會是天地會的姦細,特地臨陣倒戈反正吧?!」
聽到了這句話,額楚更加憤憤,接著便道:「那姓田的在福建,福建現在是耿精忠的地盤,本將軍動不了!這個馬家,速速給我拿下!」
「本將軍要殺了馬國成全家!」
額楚十分憤怒。
而對於馬國成而言,有點冤。
因為雖然他好心辦錯了事兒,但到死都是大清的好奴才。
這波是被自己人殺了。
「將軍息怒。」
一旁的狗頭軍師立馬上前獻計,對著額楚大為殷勤道:「將軍接下來,還是要和總督大人商議軍務吧?」
「總督,你是說麻勒吉?」額楚冷聲道。
那狗頭軍師不敢說話,畢竟這可是兩江總督,乃九大封疆之一,地位非比尋常。
「麻勒吉出身蘇完瓜爾佳氏,你可知這瓜爾佳氏都出過誰?」
額楚冷冷地開口,接著便道:「被先帝處死的鰲拜是蘇完的瓜爾佳氏,明賊里的頭號滿奸屠莫,便是出身於蘇完的瓜爾佳氏!」
聽到了額楚的話語,那狗頭軍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畢竟這等機密,他哪兒知道啊?
「寧波出現了動亂,寧波知府上書,有旗人作亂,經查詢,作亂者乃是瓜爾佳·何鏗,如今已被就地正法。」
額楚繼續道:「而這瓜爾佳·何鏗,便是麻勒吉的侄子,親侄子!」
聽到額楚這麼說,狗頭軍師的汗已經從腦門子上流了下來,感到十分的慌張。
「將……將軍,兩江總督擁兵兩萬,如今正在杭州,倘若兩江總督真的背叛了大清、背叛了朝廷,那豈不是……」
說到這裡,狗頭軍師已經不講話了,決定今天早點回家,偷偷剪辮子去。
沒辦法了,原本狗頭軍師還想和額楚共富貴的。
但聽到額楚這麼說,那還共個毛的富貴。
整個江南地區合著真正忠誠於大清的兵馬也就一萬出頭啊?那還打個球啊!
「哼!」
額楚冷哼一聲,接著便揚聲道:「就算是麻勒吉也背叛了朝廷、背叛了皇上,那又如何?!就算只有一座孤城,本將軍也不負皇恩,誓死守護金陵城,那明賊就算是想啃下來,也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額楚已經決定,死守南京。
堅決不出!
他們可不是什麼北京八旗那些紈絝高粱,溜了幾年鳥、喝了幾斤馬尿就暈頭轉向,忘了自己出身在哪裡了。
八旗子弟的戰鬥力和生活水平是截然相反的,戰鬥力越強的八旗,生活條件越刻苦;而生活條件越優越的八旗,戰鬥力越垃圾。
江寧雖然生活不錯,但比之於老北京的八旗子弟,那可是差了遠。
額楚決定,讓那些投降的八旗兵知道知道,八旗男兒的血性如何!
這是他身為江寧將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而就在此時,一個八旗兵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對著額楚道:「將軍,明賊扣關,正命令咱們八旗的兄弟在外面勸降叫門呢,咱們該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額楚的心中怒意瞬間被點燃,下一刻,他便怒吼道:「身為八旗子弟,竟然投降了明賊,還賊心不死的想要招降我等?!我額楚難道是那等貪生怕死的人嗎?!」
說罷,額楚便繼續道:「傳本將軍令,弓弩手、火銃兵準備,給本將軍狠狠地射,把這些不知廉恥的傢伙全都射死!」
「不行啊將軍。」
那八旗兵十分為難。
聽到這句話,額楚更加憤怒了:「莫非本將軍的軍令已經在這金陵城指揮不動了?!」
「你們,也是要降明嗎?!」
聽到額楚的質問聲,那名八旗兵有些委屈,當即搖頭,接著便道:「將軍誤會了,實在是因為……叫門的是皇上啊!」
「什麼?!」
額楚大驚失色:「皇上被抓了?!他不是在洛陽嗎,莫非洛陽已經被攻破了?!」
大清現在有兩個皇上,一個是洛陽的裕隆帝福全,另一個是西安的揚武帝岳樂。
額楚堅決支持裕隆帝福全,畢竟他可是順治皇帝的次子,是先帝的兄弟!
而岳樂,他算個什麼東西?繼承權里倒是也有他,不過繼承排位太過於靠後,基本約等於沒有。
但如今額楚聽到了『皇上叫門』的話語之後,一時之間大腦放空,竟有些說不出話來,感覺一陣凄涼。
大清,這是要亡了啊!
那八旗兵也看出了額楚似乎誤會了什麼,當即開口解釋道:「不是洛陽的裕隆皇上,是先帝,先帝啊將軍!」
額楚:?
「怎麼可能,不是說先帝在天津已經殉國了嗎?」
額楚滿臉問號:「洛陽那邊,謚號和廟號都出來了,尊謚曰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惠皇帝。廟號曰仁宗。」 是的,仁宗惠皇帝。
這就是洛陽方面的大玉兒給康熙上的謚號和廟號。
雖然他們都知道,康熙大概率是被俘虜了。
但為了政權的合法性,因此大玉兒毫不猶豫,就將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小孫子給當成了死人。
不然這小孫子萬一在明朝那邊鬧出什麼動靜,那可真是很丟人。
而且一旦被釋放回來,說不得要出現明朝那英宗和代宗的舊事,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如此宣布。
因此,在大清這邊,康熙已經是先帝了,至於大明那邊的小玄子和清朝沒有任何關係。
正義切割。
當然,能給他惠帝仁宗的謚號廟號,也是因為現在都不給惡謚了,倘若大清亡國了,那麼康熙的謚號直接變惡謚。
而額楚還真信了康熙殉國,還暗自神傷了好久。
如今聽到康熙在外面叫門,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眼前微微發黑,竟然有一種想要當場昏厥的感覺。
「帶本將軍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額楚咬牙切齒,被屬下攙扶著,一路朝著城門走去,果不其然在陣前看到了數十名八旗子弟,他們辮子已經沒了,正圍在小玄子身邊,瘋狂的朝著城裡講話。
「皇上都投降了,現在在大明過得很好,官居一品嘞!」
「老少爺們兒們,別掙扎啦!大明皇帝對咱們可好啦!每次都把先登的機會讓給咱們八旗,咱們八旗都已經出了伯爵啦!」
「是啊是啊,上次屠北京,都是咱們八旗兵動的手!老賺錢啦!」
「你他嗎說這個幹嘛?」
「啊?不是你讓我們說的嗎?」
「……」
八旗兵們嚷嚷著半天,而小玄子則是在氣定神閑的起草詔書,內容也是勸江寧將軍額楚趕緊開城投降,不要抵抗大明王師云云,隨後被神箭手射入城中。
「將軍。」
手下的士兵一個個沉默不語,只是將箭矢上的信遞給了額楚,額楚陰沉著臉,看到了信中的內容之後,竟一時之間急火攻心,一口老血便吐了出來,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耳鳴聲陣陣。
許久之後,額楚才悲憤道:「天津破城的時候,皇上怎麼不去死啊!」
「如今不僅自己被明賊羞辱,還不知廉恥叫門!昔年宋欽宗、宋徽宗尚且未曾叫門,唯有明英宗如此,而我大清的明英宗,這便出現了嗎?!」
……
軍陣之前,則是小玄子激情寫信,在線勸降。
小玄子一邊寫信,一邊偷偷注意著朱厚熜,心裡焦急如焚。
他十分迫切的希望額楚能趕緊投降。
他知道額楚是忠臣,但他如果想要反明復清,那就要曲線救國,假裝給明軍當二狗子,關鍵時刻反正,這樣才能解救自己出來!
小玄子現在已經被自己洗腦了,他只要認定忠於自己的大清忠臣投降,他們就有把握髮動政變了。
但萬萬沒想到,半晌金陵城都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小玄子很是焦灼,但又無可奈何。
與明英宗朱祁鎮截然不同,至少小玄子是真不怕死的,他是真覺得自己在忍辱負重,等待機會。
如果明軍放小玄子回去,小玄子也絕不會屠戮功臣,和大明修好,而是積極備戰,來日一定要打回去!
「臣田文鏡早就仰慕大明,因此才勸說中低層軍官反正,沒成想竟立了一點點小功,惹得陛下召見,真是臣的榮幸!」
而在大軍之後,田文鏡跪在朱厚熜面前,十分諂媚。
他,田文鏡,一個月前曾是大清忠臣。
不過萬萬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月後,他現在又變成大明忠臣了。
原因很簡單。
他無意之間,成了奪得鎮江城的首功。
因為是他,不斷的勸降中低層將領去投誠祖永烈,也是他讓馬國成去通知祖永烈徐州被明軍光復的。
因此,祖永烈方才能和額楚纏鬥至明軍抵達,從而收復鎮江。
壞心辦了好事兒的他想了想,反正明朝也有大學士,大清一看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那為什麼不去明朝當官呢?
因此,田文鏡才跪在朱厚熜面前,心臟砰砰直跳,看看能不能謀個一官半職。
「你年幾歲,為何能出現在鎮江軍中?」
朱厚熜戲謔的看著這個在雍正朝成為雍正帝四大心腹之一的田文鏡。
不過此刻的田文鏡,倒是有些年輕,看著像個孩子……一個孩子竟然能公然出現在清軍的軍營之中,也是讓朱厚熜沒想到的。
「啟稟陛下,臣今年八歲,不過謊稱十四歲,為了日後的前程,家人替臣買了個官職,用於混個軍功,來日補官好用。」田文鏡道。
八歲?
朱厚熜看著田文鏡,驚奇的打量了一番:你管這叫八歲?
算了,八歲就八歲吧。
甘羅十二能拜相。
而且根據歷史上的情況來說,這個田文鏡確實是個能臣幹吏,乃是酷吏一個,幫助雍正推行了耗羨歸公、養廉銀制度,和商議與實施了攤丁入地,確實是不俗。
朱厚熜如今打下了廣袤的江山,對於田文鏡這般祖上沒有什麼漢奸背景,本人也沒犯下什麼滔天罪行的清朝官員,可以放其一馬的。
外加上,田文鏡這不是立功了嗎?
能立此功勞,著實不錯。
「黃錦,從剛佔領的江南挑一個縣,先讓田文鏡幹個幾年的縣丞,慢慢培養吧。」
朱厚熜隨口吩咐,倒是沒有讓他驟登高位。
畢竟在歷史上,田文鏡在外面當了二十多年的官,出仕縣丞,升知縣、知州,歷經二十餘年,朱厚熜並不想要拔苗助長,就讓他依照原先的軌跡來唄。
田文鏡拜謝了朱厚熜之後便識趣的退下,而望著叫門半天也沒人搭理的小玄子,不由搖了搖頭:「行了,把小玄子叫下來吧。朕仁義,就不讓他當眾脫褲子羞辱他了,直接準備攻城。」
「破城之後,務必要生擒額楚,讓小玄子動手,給這位大清忠臣一個痛快。」
聽到朱厚熜的話語,黃錦當即點頭,而陸炳在一旁道:「陛下,南京城堅,而且多以水守,咱們的炮彈帶的不夠,或許是場硬仗啊。」
「無所謂,十日攻不下就二十日,二十日攻不下就二百日!朕不在乎炮彈、不在乎軍費,朕只要南京!」
……
正德朝,北京。
經過數日的風塵僕僕,八百里加急之下,正德帝被困應州,缺糧的情況被稟報給北京的諸位閣老,一時之間朝廷震動。
「怎會如此,莫非土木堡之變,又要在我大明上演了嗎?」
正德十二年的內閣首輔梁儲驚聞此等『噩耗』,感到一陣驚駭,不由喃喃自語地說著。
而一旁的楊廷和倒是十分精神,對著梁儲道:「梁閣老何必如此悲觀消極,土木堡之名,倒是有些誇張了,不若以漢高祖被困白登山來形容,如今應州便是白登山,而韃靼卻遠不如彼時的匈奴遠甚。」
聽到楊廷和這麼說,眾大臣才開始行動,準備籌備兵馬與糧草,進行馳援正德帝。
而一旁的蔣冕、毛紀二人也開始動員了起來,準備抓緊時間,解『應州之圍』。
而在內閣大臣們商討了半天之後,才制定了一個方案,緊接著諸位大臣便匆匆去準備。
不過就在諸臣去準備的同時,毛紀的神色淡然,看了一眼蔣冕后,雙方便對視一眼,接著便不約而同的約了個地方見面。
「蔣大人,此乃天賜我等良機也!」
剛一進包間,毛紀便迫不及待地來到了蔣冕面前,對著蔣冕激動地說道:「陛下手段霹靂,行事頑劣!我等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只能被迫屈從,卻未曾想皇帝竟主動被圍,正是我等的的大好時機啊!」
聽到了毛紀的話語,蔣冕皺了皺眉:「維之兄,你想作甚?雖然陛下不著調了些,但也畢竟是先帝子嗣!你是想要令應州淪陷,弒君?!」
對於弒君,蔣冕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蔣大人此言差矣!」
毛紀張口笑道:「應州乃邊防重鎮,且陛下可是率十數萬大軍駐守,那韃靼有什麼本事,將陛下全殲?正如楊閣老說的那般,白登山罷了,漢高祖雖然狼狽,但卻沒有性命之憂。」
世人只知道陳平賄賂了冒頓單于的愛妾,致使冒頓單于退兵,但難道沒有人想過,冒頓單于昏聵至此,為了一點甜言蜜語便會退兵嗎?
在冒頓單于退兵之前,周勃、曹參的騎兵已經要切斷冒頓的退路,而白登山上還有十餘萬的漢軍步卒,因此雖然冒頓很想吞掉劉邦,但也只能撤兵而走。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唯一的問題,便是缺糧而已。
「蔣大人,我們可暫緩運糧的進度,緩緩圖之!且先讓陛下吃點苦頭,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陛下如此這般,才能意識到自己的輕佻,日後,我等才能眾正盈朝,共同輔佐天子,天子只需垂拱而治便可。」毛紀笑道。
雖然在他們看來,正德帝朱厚照頑劣,但卻並沒有到危害他們的地步,他們也不會貿然弒君。
因此毛紀的想法,就是拖著軍糧和援軍,讓皇帝吃點苦頭,這樣一來就能讓皇帝意識到誰的話才是正確的,以此來達成他們的目的,垂拱而治。
只有在危及到江南的利益,他們才會露出獠牙,發動太醫院。
而蔣冕沉默片刻之後,進而問道:「此法可行嗎?倘若陛下歸來怪罪又如何?」
毛紀進而道:「陛下打了敗仗,若是回來遷怒我等閣老,那豈不是令天下人嗤笑?」
「那……梁首輔和楊首輔知道嗎?」蔣冕問道。
正德朝的首輔自李東陽逝去之後便一直在更換,一會兒梁儲一會兒楊廷和,偶爾也有毛紀的時候,因此在稱呼梁儲和楊廷和的時候,多以首輔稱呼。
「無需令他們知曉,一切都是我們的功勞。」
毛紀笑道:「他們兩個和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蔣大人去聯絡謝遷,咱們商議一番,該如何令陛下知道這個苦頭,而又瞧不出毛病。」
「此番之後,當上書誅殺江彬、錢寧及谷大用等奸佞,還我等君子一個朗朗乾坤!」
毛紀似乎是勝券在握。
至於應州被圍,裡面的百姓、兵馬缺糧又會如何,會有多少人餓死、戰死,這都不在毛大學士的考慮範圍之內。
對於毛大學士而言,這些百姓、士卒的犧牲都是值得的,為了眾正盈朝。
對此,毛紀深深地嘆了口氣,進而張口憂心道:「苦一苦百姓,罵名就讓我來擔吧。」
「至於那些賊丘八,死了死了吧。」
酒樓外,跟隨著信使一同回來的江彬默默注視著那包間,雖然他並不知道裡面說了什麼話語,但他知道陛下所需要的東西他已經探明了結果。
至於證據?
錦衣衛辦案,什麼時候需要證據了?
康熙八年的兩江總督,真叫瓜爾佳·麻勒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