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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第399章 0395【朕給你的,才是你的。】

  第399章 0395【朕給你的,才是你的。】


  來到頂層,站在窗邊,遙看皇城之中,唯有幾處亮著火光。


  不多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田媽媽帶著一百二十八名皇城司探子走進雅間之中,好在雅間足夠大,否則還真容不下這般多人。


  這些人有廚子、有幫閑、有侍女、也有跑堂的夥計。


  此刻,眾人神色忐忑的看著窗邊的那道背影。


  轉過身,環顧一圈眾人,韓楨緩緩開口道:「全都到齊了?」


  田媽媽答道:「本還有一個主事太監,負責監管我等,京師被攻破后,便倉惶逃走了,不知所蹤。」


  「主事太監?」


  韓楨輕笑道:「看來趙佶並不信任你。」


  田媽媽語氣中透著一絲嘲弄:「對他而言,我等都是外人,自然不得信任,他只信自己人。」


  所謂自己人,自然是童貫、梁方平這些內侍太監。


  金人南下,童貫棄城而逃,換成其他皇帝,早就一刀給砍了。


  趙佶呢?

  非但沒有絲毫怪罪,南下時還特意將其帶上,如今復辟后更是任命為樞密使,掌管樞密院。


  蔡京勉強算半個自己人,否則的話,也就不會有蔡攸跳出來跟他老子打對台的戲碼。


  韓楨目光落在一名侍女的身上,問道:「你等平日里如何辦差?」


  那侍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田媽媽,戰戰兢兢地答道:「回……回陛下,奴婢也不曉得,只……只將聽到的官員對話,告知媽媽即可。」


  見狀,韓楨不由面露異色,這侍女的表現不似作偽。


  他早知道皇城司糜爛,但沒想到竟糜爛至此,這侍女一看就沒有經過特殊培訓,不懂偽裝與信息提煉等要素。


  田媽媽盈盈一拜,神色真摯道:「陛下,他們都是苦命人,雖名為皇城司探子,可實際上與普通人無異。主事太監在時,時常剋扣俸祿,動輒打罵。還請陛下,莫要為難他們。」


  韓楨問道:「他們都是京師人士?」


  田媽媽答道:「是,都是奴家在京師之中精挑細選的。」


  呵!

  韓楨忽地笑了,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田媽媽。


  這女人是個聰明人,從今日踏入樊樓開始,便一直隱晦卻又努力的展示自己的價值。


  先是展示樊樓的價值,拋開情報不談,每年上千萬貫的收益,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而且這筆錢不用入國庫,乃是皇帝的私人內帑。


  其次就是有意無意凸顯自己的能力,探子是她招的,樊樓也是她打理的,紅倌人亦是她一手帶出來的。


  對此,韓楨並不反感。


  正如她說的,一個弱女子,想在這個人吃人的世道立足,必須傍著一棵大樹。


  韓楨沉吟道:「我需要看到誠意。」


  「請陛下過目。」


  田媽媽早有準備,從袖兜里取出一本賬本,恭敬的呈上去。


  接過賬本,韓楨翻看了幾頁,發現上面記錄的都是一個個人名,以及家庭住址,家裡幾口人,年齡多大……


  顯然,都是眼前這些皇城司探子的詳細信息。


  合上賬本,韓楨盯著田媽媽,搖了搖頭:「還不夠!」


  田媽媽立刻會意,咬了咬唇,吩咐道:「你等先下去。」


  韓楨也不阻止,靜靜站在那裡。


  很快,雅間內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田媽媽臉上的嫵媚之色散去,雙手交疊,平舉眉心,盈盈一拜:「陸氏拜見陛下!」


  姿態優雅而莊重。


  這是古禮,承襲自唐時,趙宋女子常用萬福禮,但這種古禮卻並未消失,流傳於宮廷與門閥世家之中。


  目前為止,只趙富金一人對他行過。


  韓楨頓時來了興趣:「伱是何人?」


  田媽媽嘴角泛著苦澀:「燕王側妃,陸甜。」


  「燕王?」


  韓楨微微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一番,腦中竟完全沒有絲毫印象。


  要知道,自打進入皇城后,除趙桓與趙楷之外,一眾皇子帝姬都被抓入宮中審問盤查,他看過謝鼎呈上來的名單,確定沒有燕王這號人。


  陸甜解釋道:「燕王趙俁,神宗第十二子,林貴妃所出。」


  好傢夥!

  韓楨直呼好傢夥,趙佶玩的花啊,竟效仿唐太宗舊事。


  但趙佶這廝卻又沒有李二鳳的魄力,只敢偷偷摸摸,金屋藏嬌。


  忽地,韓楨想起了甚麼,皺眉道:「既是趙俁側妃,就沒人認得你?」


  王室側妃雖也是妾室,但卻是有誥命在身的,品階乃是正八品的郡夫人,需在宗正寺登記造冊。


  何栗、吳敏這些可都是政和年間就入仕的趙宋舊臣,竟也不認識她。


  陸甜苦笑道:「側妃與王妃不同,乃是妾室,並未大肆操辦,奴的娘家又是洛陽的商賈,因此京師之中沒幾個認得。況且,就算有人認出了奴,也不敢多言,只裝作不認得。」


  「奴家自小耳濡目染,懂些經營之道,恰巧樊樓原本的掌柜病逝,便讓奴代為打理。」


  聞言,韓楨不由恍然。


  可即便如此,趙佶也依舊不敢把陸甜接回宮。


  關鍵新鮮勁兒過了之後,就丟到一邊。


  韓楨點點頭,吩咐一句:「設宴罷。」


  卻見陸甜柔聲道:「奴的誠意陛下看到了,可陛下的誠意,奴卻還沒瞧見哩。」


  韓楨饒有興趣道:「你想要甚麼誠意?」


  陸甜嫵媚一笑,扭著水蛇腰款款邁步上前,纖細白嫩的玉手搭在韓楨腰帶上,動作輕柔的解開后,緩緩跪坐在地上。


  「呼!」


  韓楨微微仰起頭,吐出一口濁氣。


  片刻后,韓楨將她一把拉起,按在餐桌之上。


  看著那不斷左搖右晃的磨盤,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


  陸甜發出一聲痛呼,眼中升騰起一股水霧。


  韓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啞著嗓子道:「朕給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給你不能搶,明白嗎?」


  「奴……奴曉得了。」


  陸甜轉過頭,淚眼婆娑的點點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才對嘛。」


  韓楨微微一笑。


  不多時,壓抑的哭腔在雅間中響起。


  「朕的誠意夠不夠?」


  「奴知錯了……求求陛下饒過奴罷。」


  ……


  一個時辰后。


  雅間的房門被推開,一名名侍女手拖銀盤走進來。


  上完酒菜后,便立刻退下。


  陸甜眼角掛著淚痕,面上卻容光煥發,有種飢餓多日,飽餐一頓的滿足感,更加嬌艷嫵媚。


  此刻,跪坐在韓楨身邊,貼心的幫他斟酒布菜。


  韓楨一口喝乾杯中的酒水,問道:「京師之中,還有多少皇城司密探?」


  陸甜答道:「具體數目奴不曉得,但奴認得幾個主事。」


  韓楨吩咐道:「稍後將名單交給老九。」


  「奴婢遵命。」


  陸甜點頭應道。


  不得不說,這樊樓的廚子端是了得,沒有後世那般多調味料,燒出菜依舊無比美味。


  尤其是那道火腿蓮子豆腐羹,鮮美清甜。


  夾起一片炙子烤肉送入口中,韓楨繼續問道:「以往樊樓中的皇城司探子俸祿幾何?」


  陸甜用略顯沙啞的嗓音答道:「每月俸祿一千八百文,但主事太監上下其手,落到手裡只有不足八百文。這點錢放在京師,哪裡夠養活一家老小,因此奴每月都會自掏腰包救濟一些。」


  東京城的消費水平,乃是整個趙宋最高,莫說八百文了,一千八百文都不夠養活一家老小。


  韓楨吩咐道:「你轉告他們,往後俸祿漲到兩千四百文,不會少他們一文錢,立功另有賞錢。」


  「奴代他們多謝陛下。」


  陸甜面色一喜。


  這些皇城司探子經驗是有的,但沒經過特殊訓練,往後需送到斥候營上上課。


  韓楨又問:「你的俸祿呢?」


  陸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奴沒有俸祿,全靠手下的姐兒們孝敬,每月也能有個上千貫。」


  韓楨也不吝嗇:「給你一厘商股,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一厘商股,對樊樓來說不少了。


  若經營得當,每年到手十餘萬貫。


  「多謝陛下。」


  陸甜心中一喜。


  錢倒是其次,此舉透出的誠意和尊重,才是她所看中的。


  韓楨似是想起了甚麼,正色道:「對了,樊樓中可有逼良為娼之事?」


  陸甜抿嘴笑道:「陛下,這樊樓乃是京師第一樓,多少女子擠破頭都想進來,奴每次招姐兒時,眼都挑花了,哪裡還有心思逼良為娼。」


  「這就好。」


  韓楨點點頭。


  一頓飯吃完,韓楨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回宮了。」


  「陛下不留宿么?」


  陸甜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韓楨擺擺手:「不了,改日再來。」


  「奴送一送陛下。」


  陸甜趕忙起身,只是剛走幾步,便感覺有豆漿順著腿根緩緩向下流淌。


  咬了咬唇,她輕聲道:「陛下,奴稍晚些會吃紅花。」


  此事,本不該說的。


  但陸甜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聞言,韓楨微微頓住腳步,轉頭道:「不必了!」


  說罷,他大步出了樊樓。


  目視著他離去的背影,陸甜滿臉不可思議,心底湧出一股狂喜。


  待韓楨離去后,陸甜先是沐浴一番,換上一套襦裙后,她將樊樓所有人都召集到大廳。


  「陛下仁慈,樊樓一切照舊。」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面露欣喜。


  陸甜收斂起笑意,肅然道:「陛下仁慈,你等更要恪守本分,若是做了些對不起陛下的事兒,就休怪我不講情分。」


  「媽媽放心,我們省的。」


  蘇淺淺乖巧的應道,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


  作為風塵女子,她豈能看不出媽媽的異樣。


   PS:不好意思,白天有點事兒,更新晚了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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