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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187章 0184【我也是】

  第187章 0184【我也是】


  正吃著飯,麻彥民與麻舒窈回來了。


  老頭子喝了些酒,眼中帶著一絲醉意,腳步都輕飄飄的。


  韓楨放下碗筷,笑問道:「岳祖父訪友如何了?」


  「甚好,甚好。」


  看得出來,麻彥民興緻很高,微醺的臉上帶著笑意。


  也不知是因為了卻了一樁心事,還是與老友闊別重逢,又或是兩者兼具。


  「夫君。」


  麻舒窈沖著韓楨甜甜一笑,而後攙扶著阿爺來到大廳坐下。


  沖泡了一杯茶水,麻舒窈遞過去道:「阿爺,請茶。」


  接過茶水,麻彥民吹了幾口涼氣,輕輕抿了一小口,而後問道:「縣長今日取錢可還順利?」


  「還成。」


  韓楨夾起一筷子蓮藕,說道:「寶庫我已命人填起來了,希夢公的墓也重新修繕了一番。」


  「縣長有心了。」


  麻彥民拱手致謝。


  說起麻希夢,韓楨不由好奇道:「岳祖父,劉誅當初任青州節度使,將北地百姓的錢財幾乎搜刮一空,這件事兒,後漢皇帝不可能不知曉。為何在殺了劉誅后,卻並未提及那筆錢財呢?」


  不止是後漢隱帝,郭威、柴榮都沒有人在意,一直到趙匡胤,麻希夢才迫於無奈,捐出一半財富。


  要說這三個人不缺錢,那不可能。


  六千萬貫什麼概念,相當於後漢與後周七八年的賦稅,夠他們養多少軍隊了?

  聞言,麻彥民苦笑一聲:「怎地沒提及,漢隱帝都快把青州掘地三尺了。郭威與柴榮登基后,也先後遣人在青州找過。只不過,當初希夢公提前得到消息,劉誅被殺后,便舉家出海躲了起來。」


  「這一躲,便是十五年!」


  麻彥民微微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海上的日子艱險異常,眼見族人實在熬不住了,希夢公只得硬著頭皮回到青州。一回來,便立刻被趙宋的孩兒軍盯上。希夢公知道這一劫躲不過,於是選擇破財消災,主動捐出一半。」


  趙匡胤乳名喚作香孩兒。


  孩兒軍,只聽名號便能知曉,這支軍隊的性質。


  韓楨笑道:「趙匡胤倒是個講究人!」


  說要一半就一半,相比之下,宋真宗就不講究了。


  麻彥民意味深長道:「太祖皇帝還是有氣魄的。」


  太祖皇帝有氣魄,那誰沒氣魄?

  不言而喻!


  這樁辛秘麻舒窈並不曉得,此刻瞪大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聽著聽著,她忍不住問道:「阿爺,希夢公當年出海,可遇上過鮫人?」


  麻彥民搖搖頭:「鮫人不曾遇到,倒是遇上了巨鯨,險些翻了船。」


  嗯,古人認為鮫人是存在的。


  不單單是民間傳說,許多古籍中都有對鮫人的記載。


  又閑聊了一陣,麻彥民起身告辭,回到房中歇息。


  待到吃完飯,韓楨也回到後院正屋。


  來到書房坐下,他翻出紙筆,開始梳理接下來的計劃。


  他此次回來,寶藏與火藥工坊是首要大事。


  如今,這兩件事情都已完成,剩下的便是一些瑣事。


  錢有了,回到益都后,他便要開始進入暴兵模式。


  重騎兵五千,步兵兩萬,輔兵一萬。


  兵源便從武衛軍以及敢熾軍中挑選。


  這兩萬五千正規軍,將是他迎擊西軍,稱霸山東的基本盤。


  其次,便是招募匠人,修建大型兵工廠,大批量生產軍械。


  這也是為何他要帶上袁工匠的原因之一。


  接下來,便是民政方面。


  臨淄縣的成功經驗,可以直接套用,待到胥吏們整頓出成效后,就可以推行輕徭薄賦,休生養民的政策。


  另外他手裡有良田十萬餘畝,俱都是趙霆等一眾官員捐獻的。


  這些良田自然不能浪費,屆時可以用來安置武衛軍與鎮海軍淘汰的士卒,以及作為吸引山中逃戶、流民的手段。


  送是不可能送的。


  升米恩,斗米仇。


  前期可以暫時租給百姓,約定要租金與年限,租滿幾年後,便能獲得良田。


  就在他奮筆疾書時,響起一陣敲門聲。


  「二郎。」


  韓張氏軟糯的聲音傳來。


  韓楨吩咐道:「是閏娘啊,進來罷。」


  下一刻,書房門被推開,韓張氏邁步走了進來,順手將門關上。


  放下手中毛筆,韓楨輕笑道:「怎地還沒睡?」


  「悠悠尋奴家說了一會兒話。」


  韓張氏說著,提起茶壺,幫韓楨倒了一杯茶。


  聞言,韓楨輕笑道:「想我了?」


  韓張氏被道破了心思,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嬌羞。


  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


  幾日不見,韓張氏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韓楨黏在一起,只是無奈韓楨白日要忙正事,晚上自己則要陪麻舒窈。


  方才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借口要如廁,偷偷跑來,想要溫存片刻。


  見她這副人比花嬌的模樣,韓楨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拉。


  韓張氏只覺得一陣天昏地轉,待回過神時,人已經坐在韓楨懷中。


  仰著頭,韓張氏紅唇輕啟,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語調軟糯的喚道:「叔叔呀~」


  韓楨會心一笑,低頭印下。


  同時,動作嫻熟的握住兩顆碩果。


  「唔!」


  韓張氏輕呼一聲,緩緩閉上眼睛,一雙纖細的手臂,也不由摟住韓楨的脖子。


  許久之後,兩人才緩緩分開。


  韓楨正待進行下一步動作時,敲門聲再度響起。


  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讓兩人動作一滯。


  韓楨語氣如常道:「誰?」


  「夫君,是奴家。」


  麻舒窈的聲音響起。


  韓張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嗖一下從韓楨懷中跳下來,四處打量,尋找藏身之所。


  可書房內的裝飾簡約,除了一個靠牆的書架,以及一套書桌椅子之外,便別無他物,哪裡有什麼藏身之所。


  無奈之下,韓張氏只得迅速整理一番衣服,深吸了口氣,調整情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


  見狀,韓楨不由搖頭失笑。


  往後總歸是要住在一起的,麻舒窈也肯定會發現他們兩的關係,眼下這般遮掩,何必呢?


  不過,可能這就是女人吧。


  待到韓張氏整理好,韓楨這才開口道:「進來罷。」


  門軸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麻舒窈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當看到韓張氏時,小丫頭不由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問道:「嫂……嫂嫂怎地在此?」


  韓張氏佯裝淡定的編了個借口,搪塞道:「俺……俺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正巧二郎明日要回小王村,俺怕明早忘了,便提前交代一番。你呢?」


  「我……我也是。」


  麻舒窈眼神飄忽,兩隻小手不自覺的捏住衣角。


  好傢夥,這兩個女人的演技可真夠拙劣的。


  「那你們聊罷,俺先回去了。」


  說罷,韓張氏匆匆出了書房。 待到她離去后,麻舒窈趕忙把書房門關上,俏皮一笑:「好險,差點被嫂嫂發現了。」


  韓楨強忍住笑,朝她招招手。


  麻舒窈輕輕咬了咬唇,乖巧的走過去。


  「啊!」


  伴隨著一陣輕呼,小丫頭被韓楨抱在了腿上。


  「又想了?」


  輕輕捏了捏她那粉嫩細膩的臉頰,韓楨輕聲問道。


  麻舒窈那雙小鹿般純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嬌羞,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擁著她那軟軟香香的身子,韓楨精準的擒住那顆櫻桃。


  有了前兩次經驗,麻舒窈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換氣,不再如先前那樣,憋的小臉通紅。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麻舒窈微微張著小口,喘著粗氣,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


  握住韓楨作怪的大手,她柔聲道:「夫君,奴家要回去了,否則會被嫂嫂察覺的。」


  「去罷。」


  韓楨鬆開手。


  見夫君如此通情達理,麻舒窈心頭升起一股暖流,主動湊上前,在韓楨臉頰啄了一口,而後跳下來。


  整理了一番襦裙,小丫頭語氣憐愛道:「夫君也早些歇息,莫要熬壞了身子。」


  「我省的。」


  韓楨笑著點點頭。


  「奴家走了。」


  麻舒窈擺了擺手,一路出了書房。


  目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韓楨深吸了口氣,默默練習了一遍呼吸法,這才壓下心頭火氣。


  重新提起筆,他再度投入工作之中。


  ……


  ……


  翌日。


  縣衙大堂。


  常知縣端坐在大堂之上,手中捧著一份邸報。


  一目十行的看下來,見邸報上沒有出現關於青州的時政消息,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韓楨並未騙自己,佔領益都確實是意外,並非徹底起事。


  否則的話,沒必要封鎖消息。


  放下邸報,常知縣微微嘆了口氣,他如今也在猶豫。


  韓楨幾乎是他看著一步步發展壯大的。


  從一介潑皮,到如今攻佔益都,手握數千大軍,只用了短短兩三個月。


  成長速度太快了!

  最關鍵的是,韓楨與張萬仙、高托山之流不同,勢力並非空中樓閣。


  而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來,每一步都極為踏實。


  經濟、民生、政務,都有詳細且長遠的規劃。


  遠不是只會燒殺搶掠的莽夫能比擬。


  這是一條潛龍!

  要不要……


  不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被常知縣壓下。


  過早的站隊,確實能收穫巨大,但風險同樣巨大。


  一旦失敗,極有可能抄家滅族。


  常知縣神色一陣變幻,喃喃自語道:「再等等,再等等……」


  「見過縣長!」


  「見過縣長!」


  就在這時,大堂外響起一聲聲問候。


  常知縣心中一凜,韓楨來了。


  不多時,就見韓楨大步踏入大堂。


  幾日不見,常知縣只覺韓楨身上的氣勢更重了。


  他心知,這是實力提升所映射出的外在表現。


  通俗點來講,就是底氣十足。


  常知縣放下手中邸報,起身笑道:「怎地不見那頭大蟲?」


  韓楨答道:「關在了鐵籠子里。」


  就在今早,官營作坊的匠人們加班加點,把鐵籠子趕工出來了。


  他也不願成天牽著猛虎招搖過市,連戰馬都騎不了。


  常知縣語氣遺憾道:「可惜了,城中傳的沸沸揚揚,說那大蟲如何兇猛,吾還想觀上一觀。」


  「回頭去我家中看便是。」


  韓楨笑了笑,而後問道:「這幾日縣中無事罷?」


  「一切如常。」


  常知縣說罷,反問道:「郡城那邊呢?」


  「暫時穩住了局面,官吏豪紳都還算聽話。」


  「那便好。」


  常知縣微微點了點頭,抬手輕撫鬍鬚。


  兩人正說著話,大堂外傳來一陣大笑。


  「哈哈哈!」


  下一秒,劉勇邁步走進大堂。


  這廝此刻穿著一席青色朝服,頭戴直角官帽,腳下一雙黑面白底的官靴。


  還別說,到底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穿上這身官服,還真有幾分官老爺的味兒了。


  觀他面色紅潤,中氣十足,便知傷勢已經徹底痊癒了。


  見到韓楨,劉勇面色肅然,抖了抖寬大的衣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朗聲道:「見過縣長!」


  看著他那不倫不類的官禮,韓楨打趣道:「老劉,你這個禮兒,我倒還是頭一回見,長見識了!」


  聞言,劉勇撇了撇嘴,無奈道:「俺到底是個粗人,學不來文人那一套作揖的法子。」


  韓楨笑問道:「當官兒的感覺如何?」


  「一個字,舒坦!」


  劉勇面色得意。


  官兒到底是官兒,哪裡是胥吏能比的,不管走到哪,旁人見了,都得恭恭敬敬地喚一聲,劉縣尉!

  雖然以前是都頭時,也有這番待遇。


  可他能明顯感覺的出來,對方問候的神態與語氣,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而非先前的敷衍。


  而究其源頭,正是他身上這身官服!


  九品末流的武官兒,放在東京城裡,連個屁都不算。


  但在這裡,那就是天!

  官本位在數千年的傳承中,已經深入人心。


  沒有胥吏能抵擋得住當官的誘惑,劉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也是韓楨稱霸山東,乃至往後席捲天下的真正底牌。


  武力終究只是一時的。


  俗話說的好,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打下來的地盤,終歸是要官員來治理的。


  否則,充其量也只是黃巢朱溫,張獻忠李自成之流。


  看著眼前的劉勇,韓楨沉吟道:「可願隨我去益都?」


  劉勇神色一陣意動,猶豫了片刻,他搖了搖頭,語氣真摯道:「兄弟,伱能念舊情,俺心裡很高興。但俺清楚自己的斤兩,哪怕是這個縣尉,也是托兄弟的福才弄來的。在臨淄縣當個縣尉便到頂了,不敢想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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