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絕不放手
由於天空一直飄著雪花,馬車行駛得很慢,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到了絕情宮所在的山腳下。
那車夫拿了車錢,仍是一言不發地驅車離開了。東方情撐著傘站在那兒,抬頭仰望著,滿目都是漫天飄舞的雪花。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地上的積雪已經到了腳踝,但雪仍沒有停歇的意思。
她站在那兒望著,看著,思忖著,猶豫著。
要親自送上去嗎?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忽見漫天飄雪中一個人影緩緩從山上走了下來。白色的雪,襯得那抹紅異常得耀眼,紅色……
東方情心中猛得一驚,難道是傅青麟?可是細看那身形又不像,這身影是那般的纖細,就好像女子……
東方情沒有動,看著那個身影慢慢朝她走了過來,待到那人走近時,她才看清那人的麵貌,原來竟是紅葉。
“是你?”紅葉看到東方情也是一驚,隨後美麗的眸中露出了一抹敵意,“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東方情隻是淡淡笑了笑,將手中的一隻錦盒遞到了紅葉的麵前,“這裏麵是解藥,你拿回去給他吧。告訴他,讓那些中毒的人每天服一粒,連服三日,身上的毒就會全部解掉。”
紅葉看著麵前的那隻錦盒,半晌,才伸手接了過去。然後她抬頭,盯著東方情始終含著清淺淡笑的眼,眼中寫滿了疑惑,“你為什麽不親手交給他?”
東方情抬頭望向了遠方的天空,唇角微微彎了彎,“沒那個必要。”見了,若再想離開,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好了,我要走了,你趕緊把解藥拿回去吧。”她又轉頭朝紅葉笑了笑,然後,轉身就欲離開。
“你準備去哪?”紅葉在後麵問道。
東方情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你放心,不管去哪,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了。”說著,再次邁開了前行的腳步。
紅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望著風雪中那抹青色的身影是那樣的瘦弱不堪,好似隨時都要倒下一般,不禁皺緊了柳眉。
山中的風雪很大,呼嘯的狂風卷著雪花肆意地飛舞著,寒冽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刮一樣,冰冷刺骨,還幾次差點將東方情手中的綢傘卷走。天色越來越暗,雪越下越大,她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行走在雪地裏,隻覺得雙腳都快凍僵了。好想找個地方歇一歇,可是放眼望去,四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哪裏有歇腳的地方。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就在前方不遠處有戶人家,或許,她可以去那裏歇一歇。於是,她不禁加快了步伐。
“站住!”
前行的腳步倏地一頓,她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回首望去,白雪紛飛,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回過頭,繼續前行。
“東方情,你給我站住!”
腳步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次,她聽得很清楚。她轉過身,視線裏,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風雪中慢慢走了出來,身上寬大的衣袍隨風飄舞,像一隻豔紅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東方情呆住了……
傅青麟在距東方情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美麗的臉上有著抑製不住的怒意,“跟我回去!”
東方情看到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白鳳和紅葉,連黑煜也跟來了。她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紅葉的臉上,紅葉卻垂下了眼,避開了她的視線。
“傅青麟,你還記得當初你離開之時我說的話嗎?”東方情看向了傅青麟,看著他那雙黯淡無神的黑眸,隻覺得心中一痛。這雙眼睛,曾經是那麽的美麗,妖冶生輝,如今卻……
傅青麟沒有回答,他當然記得,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那番話,恐怕他如今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我說過,我隻等你十日,可如今卻已過了一年,你覺得我還會跟你回去嗎?”東方情冷冷地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傅青麟咬牙道,“白鳳,給我把她帶回去!”
白鳳剛想上前,東方情卻退後了一步,並從執傘的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頸間,“傅青麟,如果你今天強行要把我帶回去的話,那麽,你帶回去的,隻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這把匕首,還是她在去昆侖山之前買來用在路上防身的,不想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看到那把匕首,白鳳立即止住了腳步,站在那裏再也不敢前行一步。
“你敢!”傅青麟從齒縫裏迸出聲音,美麗的臉上寒霜密布,那寒意,似乎讓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度。
東方情卻笑了起來,“我早就說過,這世上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傅青麟當然知道,這個女人連死都不怕,這世上還有什麽是她不敢的。可是,就算是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她,“別拿死來要挾我,我不是行天雲,白鳳!”
白鳳看了東方情一眼,來到傅青麟的身邊,輕聲道:“宮主,她手中有刀。”
“什麽?”傅青麟大為震驚,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來真的。
如果,她真的……
那麽他……
“傅青麟!”東方情看到傅青麟的臉色有那麽一刹的慘白,拿著匕首的手絲毫不敢放鬆,更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的眼睛之所以會瞎,完全是我害的,如果你把我留在你的身邊,那麽你最後的下場一定是死!”
聞言,傅青麟突然笑了起來,那妖媚的笑容在這冰天雪地裏,宛如一朵盛開的血蓮,那般地奪目炫麗。
“你知道一年前我為什麽沒有死嗎?”他笑著道,“因為你還沒有死,我說過,就算是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共赴黃泉。”
東方情震住了,良久,她抬頭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突然輕輕地歎了一聲,低低長長的,蒼白的臉上滿是深深的痛苦和無耐,“可是,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因我而死。”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加上又被風雪掩去了一些,任是內力深厚的傅青麟也隻聽到了一點點飄渺虛無的聲音。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