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青衣的情
冬梅走過來小心地扶起她,一路扶回屋中,“姑娘,您餓了吧,我去廚房給您端點點心來。”她把東方情扶到桌旁坐了下來之後,轉身朝外走了去,似是逃避般。
冬梅離去後,東方情陷入了沉思。
在這裏,木逸風的真實身份好像並不被眾人所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慕憶秋是他們的少主,卻並不知道其實木逸風也是他們盟主的兒子,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隻知他叫修羅。
上次在牢中,她看得出來,慕放年似乎很不喜歡木逸風,他不但親手殺了木逸風的母親,更是對木逸風大打出手,絲毫不念父子之情。
她感到迷惑,為什麽明明是父子,卻鬧成如此地步。
不知何時,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院子裏的梅花全部綻放,滿院都是清冽的梅香。她撐著一把畫有墨梅的白綢傘,站在院子裏,觀雪賞梅。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她,她不禁旋身望去,隻見在梅林的那頭,朱紅色的走廊下,站著一個黑衣男子。她想看清男子的麵貌,無耐漫天飛舞的雪花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根本看不清。於是她向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直到她走到那個走廊前,卻發現那男子突然不見了蹤影。
“是誰?”她朝著空蕩無人的梅林喊了起來,然而回答她的,隻是無聲的寂靜。
“是誰?”她突然坐了起來,看到眼前的白紗帳,這才發現,原來那隻是夢一場。
可是不知為何,她卻總覺得夢中的情景異常熟悉,就連那片飄雪的梅林,那個黑色的身影,也是那般的熟悉。
不待她細想,門突然被撞了開來,就見冬梅一臉驚慌地衝了進來,“姑娘,怎麽了?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她說著,四下搜尋,卻並未發現什麽人,這才疑惑地看向東方情。
看到她驚慌不已的樣子,東方情朝她微微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做夢了。”
聞言,冬梅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擔心之情也退了去,“嚇死我了,我以為有什麽人闖進來欲對姑娘不軌呢。”
“好了,你去睡覺吧,我沒事。”東方情笑了笑,看著冬梅離開,這才又躺了下來。
隻是,剛才夢中的情景,再次浮上了腦海之中。
那片梅林!
心中突地一驚,她倏地想起,在青竹幫也有一片梅林,與夢中的梅林幾乎一模一樣,難道
那個黑衣人,是鬼麵?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鬼麵,好像沒什麽人那麽鍾愛黑色。
會是他嗎?
唐沁兒雖然安排了冬梅照顧東方情,卻並未限製她的自由,所以在擎天盟,她可以自由進出。但不管她走到哪,她的身後總是如影隨形地跟著四個黑衣侍衛。不用多想,這四個人,一定是唐沁兒派來監視她的。
是怕她逃走嗎?
她冷笑一聲,輕輕睨了那四個侍衛一眼,繼續朝前走去。
這裏,是擎天盟的西麵,越往裏走,就越感到荒僻。這裏,沒有其它地方的繁花似錦,朱廊樓榭,假山清池。有的隻是幾棵蒼鬆翠柏,除此而外,別無其它,就像一處荒廢已久的別園。
東方情好奇,這裏的其它地方她都已去過,都布置得十分精致奢華,又怎麽會有這麽荒涼的地方。
“姑娘,我們回去吧。”這時,冬梅拉了拉她的衣袖,臉上露出了一抹害怕之色。
東方情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在害怕?怎麽,難道這裏有吃人的妖精麽?”說完,她放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到處白茫茫一片,荒無人煙,確實能讓膽小的怯步。
“沒沒有,姑娘,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冬梅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東方情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異樣,淡然一笑,繼續前行,“不用了,就在這兒逛逛吧,這裏挺安靜的。”她看得出來,冬梅並不想讓她到這裏來。
難道這裏有什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嗎?
冬梅看著東方情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
沿著青石小徑,又向前走了百米左右,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竹林,在竹林的旁邊,有兩間小屋。
東方情看到,屋子門前的雪已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立即便知道,這裏定是有人居住。既然有人,她也不想打擾人家,轉身就欲離開。
看到她離開,她身後的冬梅終於鬆了一口氣。
“吱呀!”突然,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個青衣女子端著個木盆走了出來。
東方情不禁回眸望去,卻在見到那青衣女子時愣住了。
青衣!
青衣見到東方情,也愣住。
“你來這裏做什麽?”愣過之後,青衣的臉色很快就變了,似乎很不歡迎東方情的到來。
看到那片竹林,東方情突然明白過來了,“他住在這裏?”木逸風竟然住在這麽荒僻的地方!
青衣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問,以為她定是知道了才會來這裏的,“現在既然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姑娘,我們回去吧。”這時,冬梅也不失時機地說道,並很小心地瞄了一眼立在身後不遠處的那四個侍衛。
東方情看到了她眼中的擔心,又轉首看了看青衣,隻見她正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美麗的臉上全是對她的防備。
“走吧。”她最後看了那屋子一眼,轉身離開。
隻是走了沒兩步,突然聽到屋裏傳來了東西摔落的聲音,青衣立即臉色大變,丟掉手中的木盆,跑了進去,“逸風”
東方情轉身的那刹那,隻看到青衣急切奔進的身影,心中頓感不秒,不顧冬梅地阻攔,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了屋裏。
屋內,東西已淩亂地落了一地,此時木逸風正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逸風,逸風?”青衣跪在地上拚命按住他的身子,突然,已經失去神智的木逸風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臂。
東方情看到,一縷豔紅自他的嘴角緩緩流出,很快便將他唇邊那綠色的衣裳染紅。但青衣卻隻是緊緊咬著下唇,一動不動,任由木逸風咬著。
木逸風不再翻滾了,隻狠狠地咬著青衣,似乎隻有借此才能疏散體內的痛楚。
東方情被深深地震住了,她呆呆地望著木逸風那已被汗水浸濕的蒼白俊容,還有強忍著痛楚的青衣。
這一刻,她看到了青衣對木逸風那深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