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能再失去她
正在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海棠端著碗參湯闖了進來,撞到這一幕,臉上立即一紅,又悄悄退了出去,靜靜地守在門外。
可是東方情已經發現了她,連忙推開行天雲,羞赧地垂下頭,不甚自在地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秀發。
行天雲起初並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推開他,直到他也看到了立在門外的海棠,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海棠,進來吧。”
海棠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將那碗參湯放在了桌子上,“少夫人,這是剛燉好的雪參湯,您快趁熱喝了吧。”
東方情來到桌邊端起碗,正準備送到嘴邊的時候,突然想起行天雲已絕食多日,於是又把參湯端到了行天雲的眼前,柔聲道:“還是你喝吧。”
行天雲心中一陣感動,又把碗推了出去,溫柔道:“你喝吧,我身體很好,不需要這個。”
東方情偏頭想了想,道:“不如這樣,你喝一半,我喝一半,怎麽樣?”說完,端起碗一口氣就喝掉了一半,然後將剩下的半碗參湯遞到行天雲的跟前,“該你了。”
行天雲無耐地笑了起來,隻能接過碗一飲而盡。
看到他喝完,東方情這才笑了起來,“這樣才對嘛!”
“你呀!”行天雲無耐地輕輕戳了下她的小腦袋,眼中滿是寵溺。
而在一旁觀看的海棠,一直在捂嘴竅笑,“大少爺,少夫人,海棠告退了。”她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夫人才行。
晚上用餐的時候,蘇老夫人看著一家人終於聚在了一起,顯得極是開心。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蘇老夫人坐在主位,行天雲和東方情相繼坐在下位,行天雨和方依依則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情兒啊,你可要多吃點,來,吃塊魚肉!”蘇老夫人不停地給東方情夾著菜,很快,東方情麵前的飯碗便堆滿了菜。
“謝謝娘。”東方情溫婉地笑著,看了行天雲一眼,又把自己碗中的菜悉數夾給了行天雲,“天雲,你也要多吃點,那麽長時間沒吃東西,你看你瘦的,多讓人心疼。”
可是行天雲卻又將菜夾了回去,寵溺地道:“你才要多吃點。”
看著他們小兩口親熱的模樣,蘇老夫人欣慰地笑開了臉,“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再推來推去了,兩個都要多吃點。”說著,分別又為兩人夾了些菜。
對麵的行天雨見了,臉上雖也掛著淡淡的笑意,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眼中的失落與黯然。
而方依依卻一直埋著頭不停地往嘴裏扒著飯,那吃在嘴裏的飯如同石蠟一般,嚼之無味。
吃完飯,行天雲和行天雨回到書房,“天雲,大嫂她……”行天雨疑惑,為何她會像變了個人般,這根本不像她的性格。
是因為失憶嗎?
上次也是因為失憶,導致她性情大變,從一個膽小柔弱的女子竟變成了一個清傲冷情的女子。
而這次,竟然也是因為失憶,又讓她變成了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他一時之間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她的改變。
行天雲坐在書桌前,抬頭看了行天雨一眼,然後伸手去拿桌上的書。隻是那已經伸出去的手卻又突然頓在了半空中,他似是想起了什麽緊急的事,臉色驟變,“天雨,情兒回來的事千萬不能讓堡裏的人泄露半分,不然她會很危險。”
當初情兒失蹤時,找她的不僅僅隻有他,還有絕情宮和青竹幫的人,連擎天盟也加入其中。如果她回來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那她就會又陷入了危險之境。
他真該死,怎麽早沒想到,萬一情兒真的出了什麽事,他真的再也無法原諒自己了。
行天雨也一下子明白過來,臉色倏地凝重起來,“我這就去辦。”說著,轉身大踏步離去。
行天雨離開後,行天雲也無心看書,滿腦子都是東方情溫柔的笑臉。最後,他扔下書,也走出了書房。
來到“惜情園”,行天雲以為東方情已經休息了,卻一眼看到她正躺在玉蘭樹下的睡椅上,小月則站在她的後麵,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麽。但東方情卻好像沒聽見一般,呆呆地望著天空,似乎在神遊太虛。
見到行天雲,小月立即閉上了嘴巴,恭敬地喚了聲“大少爺”,然後便很識趣地離開。
行天雲來到東方情的身邊,見她還在發呆,好像對他的到來根本沒有察覺。他不禁微微笑了起來,柔聲喚道:“情兒!”
可是,仍不見她有任何的反應。
“情兒?”他開始好奇,她究竟在想什麽,竟然這麽入神。
終於,東方情拉回神遊的心緒,轉眸卻看到行天雲正一臉好奇地盯著自己,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你什麽時候來的?”
行天雲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微微笑了笑,“剛來,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東方情看了他一眼,眸光幽深而複雜,旋即又轉向了遙遠的星空,語氣忽變得飄渺起來,“我在想,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記憶,可是我又怕,怕有一天當我想起一切後所要麵對的,將會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經常告訴自己,既然老天讓我失去了記憶,那就代表它又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讓我重新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過去的種種都不再與我有關。我原本打算在無憂穀與卜算子師徒就這樣清靜地過完這一生,可是偏偏事與願違,他們卻將我送到了你的身邊。你是我的丈夫,留在你身邊那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心裏卻總是有些抵觸,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自己,‘你不能留在這裏,你不能留在這裏’,所以,我迷惑了。”說完,她扭頭又看向了行天雲,原本清澄的眸中此時一片迷惘,“你告訴我,我留下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輕淡的話語卻讓行天雲聽得心裏猛得一顫,一股無邊的恐懼瞬間在心底漫延開來。似是怕她再次消失一般,他將她從睡椅上猛得拉起然後用力地抱住她,緊緊的,用盡所有的力氣抱著她,直到感受到懷中溫熱的身軀是那樣的真實,他的心裏才稍稍安心了些。
“情兒,答應我,永遠不要再離開我!”他將臉埋進她的頸間,鼻間充斥著淡淡的幽蘭淡香,心,卻止不住地顫抖著。
他怎麽也沒想到,如今她雖然答應了與他重新開始,那是因為她失憶了呀!即便是失憶的她,她的潛意識裏仍不願留下來。他真的好怕,怕終有一天,她的記憶恢複了,她還會留下來嗎?
以前,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她,自從她失蹤後,他才驚覺,原來她早已融進了他的生命裏。失去她之後,他的世界便陷入一片絕望的黑暗,他寧願陪她一起去死,也不願獨活於世。
如果,她要離開,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勇氣去承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和絕望。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