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究竟是什麽關係?”行天雲咬著牙冷聲質問,看著她淡定如水的麵色,胸腔內那瘋狂燃燒的怒火不斷翻滾著,咆哮著,蓄勢待發。
“這還用問嗎?你不是也親眼所見了,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東方情嗤笑一聲,踱步來到桌邊,悠閑地執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又端起茶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終於,那暗湧的怒火就像蓄勢已久的火山,突然一下子噴發起來,熔岩所到之處,吞噬一切!
“我要你親口說!”行天雲一個箭步走上前奪去她手中的茶杯,握於手中,頃刻之間,隻見縷縷白色粉末從他指縫中流泄而出。當他再次鬆開手時,掌心已空無一物。
望著那飄揚而落的白色粉塵,東方情冷然的眸中掠過一絲震驚。
好深厚的內力!
“有必要嗎?在你們的心裏不是早已認定了我們是對奸夫淫婦?就算我以死證明,你們仍是深信不疑,那我又何必多費唇舌地去解釋,倒不如……”話未完,她卻先笑了起來,嬌媚中卻又帶著一絲邪惡。
“倒不如什麽?”行天雲寒冽的黑眸忍不住眯起,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快如閃電般地緊緊箍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著。
東方情無畏無懼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盛怒厲眸,他微促的溫熱呼吸撲在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檀香,誘情卻也充滿著危險。
她朝他嫣然一笑,如那盛放的玫瑰,美麗又妖嬈,“倒不如將謠言變為事實,這樣才不會辜負大家的熱情期待呀!你說是不是?”
聞言,行天雲的瞳眸倏地緊縮,箍住她下巴的手慢慢下滑至她纖細優美的頸項,然後骨節分明的手指開始慢慢收攏,漸漸威脅到了東方情的呼吸。
“你別忘了,你已經是天龍堡的少夫人了?”
東方情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並感到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自他身上撲天蓋地地向她襲來,讓她竟第一次心生畏懼,但內心的恐懼卻並未在她的臉上泄露絲毫。
“在你心裏,我並不是,不是嗎?”她困難地開口,漲紅了的小臉上寫滿了對他的嘲諷。
聞言,行天雲一怔,然後鬆開了手,緊盯著她的黑眸裏仍露著懾人的冷意。
“咳咳咳……”重新得到新鮮的空氣,東方情立即咳了起來,好半天才將氣息平穩了下來。
“被我說中了是不是?”她抬眸斜睨他一眼,紅唇微勾,揚起一抹譏諷的冷笑,“既然你從未把我當成你的妻,我又何必將你當成我的夫?我記得某人曾經說過,我的一切與生死均與某人無關,怎麽現在倒關心起我是否與男人偷情了?”
行天雲沒想到,當初他回敬行天雨的話現在居然被她拿來回敬他了,她這是在向他報複嗎?
“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怎樣?”東方情不禁挑眉,感到好笑,“我不想怎麽樣,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而已。”最好天天有人玩,每天有戲看,逍遙又自在,快活賽神仙。
“好,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你想怎樣便怎樣吧!”看到她的笑靨,行天雲心中突然憋了一口氣,於是似賭氣般丟下話便帶著一身的絕然冷蕭甩門離去。
行天雲前腳剛離開,小月後腳便踏了進來。她急忙來到東方情麵前,在看到她額上腫起的包和頸間一道微紅的指印時,差點就要掉下淚來。
“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東方情淡淡說道,眼波朝門外深深看了一眼,旋即,一抹笑意自她臉上漾了開來。
他說他不會再管她?
那接下來絕對會更好玩了!
小月見東方情受了傷,連忙跑至廚房去給她燉參湯。剛燉到一半的時候,就見上次那個給青衣通風報信的胖廚娘興衝衝地跑了進來。
“天大的消息,天大的消息!”這個胖廚娘本名銀柳,來天龍堡已經七八年了,也算得上是一個資格較老的下人。在天龍堡裏,隻要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她就會立馬得知,然後經過她的嘴傳得人盡皆知。這次,不知道又被她知曉了什麽。
正在各自忙活的眾人一聽有新聞立即圍了上來將她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開口問道:“什麽消息?什麽消息?”
“你們猜,我剛給青衣夫人送糕點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什麽?”
“你看到了什麽?”
“你倒快點說啊!”
“我看到了木總管正在執法廳接受家法呢。”
“什麽?木總管犯了什錯,為什麽要家法處置?”眾人均是一臉的震驚,在她們的眼中,木總管沉穩內斂,做起事來一絲不苟,盡職盡責,向來是公私分明,這樣的他,怎麽也會動用家法處置?
被眾星拱月般團團圍住的銀柳見眾人的注意力全被自己吸引了,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她驕傲的目光自眾人焦急期待的臉上 掃過,突然放低聲音,神秘地道:“我聽說呀,是因為木總管和少夫人偷情被大少爺當場逮個正著,所以大少爺才會置辦木總管。”說完,咧嘴一笑,神情極為曖昧。
但她卻沒注意到廚房裏那蹲在牆角的嬌小身影。
不僅是她,在場的其她人似乎都已忘了廚房裏還有其她的人存在。此時,她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勁爆的新聞給吸引住了。
“那少夫人呢?大少爺怎麽處置她?”
“是不是要被浸豬籠?”
“大少爺會不會休了她?”
眾人議論紛紛,一道人影自廚房裏快速跑了出去。
小月快速地跑著,腦中不停地回想著前不久發生的事。
大少爺憤怒要吃人的樣子,夫人額頭上的傷,還有頸上的紅印,讓她幾乎相信了夫人與木總管偷情的事實,於是腳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些。
房間內,東方情悠閑地坐在窗前翻看著前不久命小月找來的一本詩集,看了幾頁覺得索然無味,遂又扔於桌上。正無聊之際,就見小月如身後有惡鬼索命般衝了進來,不由分說拉起東方情就往外拖去。
“夫人,你快點離開這裏!”
“怎麽了?”東方情卻定住了腳步,娥眉微挑,神色淡然地看著滿臉焦急的小月。
“木總管正被大少爺家法處置,夫人,你快點離開天龍堡,走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能讓大少爺找到!”小月心急地說完,又欲拉著東方情往外走。
“哦?是麽?”聞言,東方情終於明白小月為何會這般,原來行天雲真的動用了家法。敢情這小丫頭以為行天雲處置完木逸風,下一個就是她了,所以才會這麽急匆匆地要她離開天龍堡。
離開?
她當然會離開!
但,絕不是現在!
一抹狡黠的壞笑自她美麗的紅唇流溢而出,“走,我們去看看。”
“夫人?”小月大為吃驚,望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東方情,愣了愣,然後急忙跟了上去。
還未到執法廳,就聽見一陣陣棍打物體的悶響聲一聲接一聲地傳入耳中。
東方情眸底閃過一絲冷笑,提腳便邁了進去。
“喲,這裏怎麽這麽熱鬧?”
偌大的廳堂內,主位上坐著一臉冷肅的行天雲,大廳的兩旁行天雨和青衣各坐一邊。
大廳中央的地上,趴著一欣長的青色人影。在他的左側,立著一個手持長棍的魁梧大漢。
那長棍有兩米長,一人手臂粗。在長棍的前端部分,上麵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小的尖刺。一棍下去,那無數的尖刺立即刺破衣服,鑽入肌膚,棍棍見血。
此時,那根長棍正不停地落向趴於地上之人的臀部,而地上的人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見到東方情,那不斷上下揮舞的長棍驀然頓於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來。
東方情來到大廳中央,看了看地上的木逸風一眼,見他臀部的衣服已破爛不堪,原本青色的衣服已被鮮血染透。再抬眼看了看那執法的男子一眼,男子被她眼中的冷意嚇得身形不由微退,驚慌的眼神不由向行天雲的方向瞟了瞟。
對於東方情的出現,廳堂內的眾人臉上均滑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