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220章 重聚
第220章 重聚
亭內,秋風不停。亭外,百花爭艷。饒是秋枝垂落,也遮不住絢爛的陽光照進來。兩人的影子,一直從地上延伸到台階處。君臣二人,都是一臉的輕鬆隨意。
「嘿嘿。」得了李贄的允許,陳恆先是嘿笑一聲,才朗聲道,「臣想請陛下替臣找一套宅子,日後以作它用。」
李贄聞言,微皺眉頭,一副『你就為這事來煩我』的表情,他上下打量陳恆一眼,自顧自下著棋,問道:「怎麼,在你老師家受委屈了?」他又笑了一聲,慫恿道,「要是有什麼委屈,就說來給朕聽,朕給你做主。」
「沒有沒有。」陳恆哪裡敢接這話,連手都不敢擺,趕緊搖起頭,「是臣年紀到了,該自己搬出去住了。」
伱這年紀到什麼到,連二十都未到呢。李贄嗤笑著,掃過面露羞澀的臣子。突然,他才反應過來,大笑道:「好好好,確實是長大了。也開始懂些慕艾之事了……」
李贄的笑聲未免太過猖狂,倒把陳恆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後者微微低著頭,一直等到李贄收了笑聲,問道:「說說吧,你看中的是哪家姑娘。可需要朕給你賜婚?」
「勞陛下關愛,此事若臣辦不好,再懇請陛下出面做主。」陳恆連忙否了李贄的提議。他這事都還沒跟林家長輩提呢,讓李贄出面固然能快刀斬亂麻,一步到位。可萬一林家人不喜歡自己,未免給老師、師母留下自己借陛下之面,來強勢壓人的印象。
結親不是結仇,能互相體諒、尊重還是最好。見李贄露出幾分疑惑不解,陳恆就把自己跟林黛玉、甄英蓮的事情,大致講了講。
這事說來實在是筆糊塗賬,當年英蓮不顧自身安危,冒險前來書院找自己。自己當時就跟她訂了盟約的默契,英蓮守著這個口頭之約,等了一年又一年。
做人要講良心,對方是不爭不搶,只在暗處做朵無聲的解語花,陳恆卻不願讓英蓮受些不必要的委屈。
「那林卿家的孩子呢。」李贄聽了半響的揚州姑娘,又十分感興趣的問起林黛玉的情況。
說到這個,陳恆倒是真找不到太多的詞語,喃喃半天,才道:「臣跟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只這八個字,李贄已經聽明白陳、林兩人的感情。看著面前的年少臣子,忍不住笑道:「既然你口中的揚州姑娘家門不顯,不妨納她為妾,也省了自己一樁麻煩。依朕看,林卿的胸懷向來寬廣,必然會同意。」
這個道理,陳恆自然是知道的。可若真納英蓮為妾,何嘗不是一種欺壓侮辱。想著對方在揚州一日日的等候,陳恆雖從未言表,心中卻是門清的很。當即沉聲道:「臣,問心有愧。」
李贄深深看了陳恆一眼,他對這個臣子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所以,你就想了娶林家女為正妻,娶那個揚州姑娘為下妻的法子?」
「是。」陳恆點著頭。
「那他們兩家人要是不同意呢?」李贄又問。
「那臣就一日日求下去,總有長輩們肯鬆口的時候。」陳恆嘿笑一聲,又厚著臉皮道,「要真,事有所急。還請陛下替臣開恩做主,免得誤了臣成親的年紀。」
說完這話,陳恆忙從位置上起來,對著李贄深深作揖。後者大笑一聲,道了句:「裴師、林卿教你的東西,你都用在老師身上了?」
又道,「此事朕知道了,就這點小事,你怎麼不去找太子幫你?」
先前本就在聊著家常,李贄的語氣又輕鬆又隨意,陳恆本不欲細想這句尋常話。可正要開口之際,他想著平日裴師的教誨,心頭好像突然遭了一擊雷擊。忙繼續弓著身子,誠懇道:「臣是陛下的臣子,如今家中長者不在京師。有什麼事,自然該找陛下做主。」
陳恆一句話說完,卻沒有得到李贄的馬上回復。見此反應,他心頭閃過一絲確定。果然,肯定是哪處事情出了岔子。
會是什麼呢?他細細一想最近的經過,猛然意識到為寶琴請功的事情。陳恆最近,只有在此事上跟太子李賢有過接觸。
該怎麼辦,繼續裝聾作啞?還是該表明心志?陛下心中是如何定義這件事?是太子李賢自己說的?還是從旁人口中得知?
兩個不同的消息渠道,直接決定此事的性質變化。陳恆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伴君如伴虎,李贄怎麼就會偏偏在此時發難。
只是眼下想再多,都是無用。要怎麼渡過這個關卡,才是關鍵中的關鍵。陳恆心念急轉,一下子就想到裴師教自己的為臣的三言四道。
不管李贄想打什麼招數,抱著什麼想法。眼下,只要讓他相信自己別無它意,才是最佳辦法。何況,李贄若是有心責問,必然不會如此隨意說出口,應是藉機敲打一番自己。
「陛下說的可是揚州薛家之事?」心中有了主意,陳恆立馬拿起純臣、直臣的態度,直言道,「再過兩日就是陛下的萬壽節,揚州薛家應該已經在上京的路上。屆時,陛下就能明白臣的用意。」
「哦,這麼說……」李贄落下一子,不輕不重的道,「這揚州薛家,還為朕準備了賀禮?」
「陛下,不是揚州薛家準備的。」陳恆再次直言道,「是揚州百姓準備的。」
聽到這話,李贄才舒展開眉頭,發出輕笑聲。亭內的緊張氣氛,微微緩和幾分。「好!陳大人,到時他們送的東西,朕要是不滿意,就唯你是問。」
「是。」陳恆恭敬的領了這句話。
「怎麼還不起身?」李贄看著少年彎曲著身子。他以為這個臣子會說陛下還未允許自己起身。結果誰想到,陳恆卻不依不饒的追問道,「陛下還未答應臣子的請求,臣不敢起身。」
「哈哈哈哈哈。」李贄這才大笑,「行了,起身吧。朕允了你就是。你老師要真不依不饒,你只管來宮裡,朕下旨給你賜婚。」
陳恆大喜,忙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高興道:「臣遵旨。」
「哼。」李贄瞧他這副做派,忍不住發出輕哼聲,「說說吧,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宅子?」
「又大又便宜就好,陛下你也知道,臣家囊中羞澀,京師的房價又太貴。最好離宮城近些,方便臣上下朝……」
「你乾脆叫朕賞你一套宅子好了。」李贄笑罵一句,又轉頭對夏守忠道,「你讓人去辦一辦此事。」
這話的意思,就是私下辦了,不會以宮中賞賜的名義。夏守忠心領神會道:「陛下放心,小的一定給陳大人辦好宅子,以作將來成家之用。」
這倆人又坐回到剛剛的位置,李贄也開始提點起陳恆,「房子已經替你找了,婚事朕也允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件事,錯在哪兒了。」
見陳恆陷入沉思,李贄又加了一句,「說的好了,你這宅子就拿去。說不好,你就去地方上呆一陣,好好醒醒你自己的腦子。」
李贄說的嚴厲,可陳恆一聽,卻覺得橫豎都不吃虧,頓感輕鬆許多。他跟大多數人不一樣,比起在規矩甚多的京師死磕,還是覺得地方上的自由自在,更好更愜意。
要回答好這個問題,先得想明白李贄犯忌諱的地方。細想一遍,陳恆就明白錯處在哪。揚州薛家畢竟有些錢,這樣的人跟太子勾搭到一起,李贄不猜忌才奇怪。
再加上薛家背後又跟金陵四大家藕斷絲連,一句揚州薛家,雖然已經表明薛家分為兩支的現狀。可裴師說過,自古天子是孤家寡人,多疑是必備的君王素養。
這裡的門道,陳恆當初就有想過。此刻只微微斟酌好言辭,答起來更是直面主題,「陛下,薛家這事,真不好找您出面。」
「哦?」李贄聽完,更覺得稀奇,天下事還有自己不好出面的?他橫了陳恆一眼,想看看這小子能憋出什麼屁來。
「這薛家二郎,其實是女兒身。臣是想請太子爺去宮裡,找皇後娘娘給她賜下一份傍身的懿旨來。」
讓李贄親自出面,給草民之女賜旨賞賜,那純粹是給李贄找不痛快。除非是前明秦良玉那般的人物,才夠資格讓李贄親自出面。
「此話當真?」李贄揚了揚眉,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陳恆當即道,「臣不敢有半句虛言,當日陛下派到瀋州的太醫,也給薛家二郎把過脈。陛下將太醫召來,一問便知。」
李贄都沒說話,夏守忠已經轉身跑出去。在等候太醫過來的途中,陳恆將揚州的風氣,以及薛家的一些瑣事大致說了說。
等到太醫趕到后,確實答覆了寶琴的真身。李贄這才疑慮盡去,寬心大笑道:「持行啊持行,你就知道胡鬧。」
這一關總算過去了,陳恆額頭雖沒汗,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忙附和道:「陛下有所不知,這薛家女兒,若不是因為女兒身礙著,實在可以稱得上一句才學兼備、女中豪傑。」
李贄不以為意,他要的就是一個答案。再有才華的女人,還是一個女人。
「來來來,陪朕再下會棋。」
「是。」
…………
…………
黛玉今日也得了閑,只帶了紫鵑、雪雁一起出門。趕去寶琴所住的客棧,拜訪起這位妹妹。
寶琴所住的屋子,是座獨棟的院子,甚是寬敞。院中景物齊整,種花栽樹,聲響流動如水,平添著秋意。其內物件雖然普通,可黛玉來此,還是嘖嘖稱奇,笑道:「妹妹,今後也不知誰家的好兒郎,能把你娶回家去。」
能一出手,就在物價甚貴的京師包下一棟院子長住。這揚州薛家的財富,可見一斑。
寶琴引著黛玉走過院子,一邊讓春雁收拾好桌上的文簿,一邊笑道:「姐姐是碰上什麼好事了?怎麼一開口,就是婚嫁慕艾之事。」
「妹妹,你不知道。」黛玉難掩嘴角的笑意,將椅子搬到寶琴身邊,湊到對方耳際道,「兄長開竅啦。」
這對璧人,今日穿的都是明亮色的衣物。此刻並肩坐在寬敞的堂內,真有沉魚與落雁共飛之色。
身為始作俑者的寶琴,心中並不覺得意外,面上卻故作驚訝道,「林姐姐說的開竅是指?」 「嘿嘿。」林黛玉發出跟兄長一樣的竊笑聲,這倆人在一些生活細節上,真是一模一樣。「他跟我表明了心意……哎呀。」
少女自己話都未說全,臉上卻是紅了又紅。黛玉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旁人如何看不明吧。
寶琴笑著點了點頭,她就知道,只要大哥想明白這件事,一定會馬上採取行動。言出必行,向來是大哥的優點。只是自己還要好人做到底,幫了林姐姐,也得幫一幫大哥才是。
「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恭喜林姐姐。看來姐姐這桌婚宴,說不得妹妹還得坐一坐頭桌呢。」寶琴輕笑著,把玩起手中的摺扇,如個好八卦的倜儻公子,追問著,「不知我這好大哥,是如何跟姐姐表明心意的?」
「你還指望他能說些什麼好話。」黛玉抿著唇線,又用手托住自己的下頜,半是甜蜜道,「他就跟我說了句月上柳梢頭。」
想著兄長說此話時,眼眸中的緊張和臉上強裝出來的鎮定,黛玉心裡還是甜絲絲的。
「也罷,就不難為老實人了。」寶琴笑著搖搖頭,「不過林姐姐,那甄姐姐的事,大哥可有跟你說過?」
寶琴不信,這麼大的事情,陳恆會不說個明白清楚,直接將此事隱下去。
果然,林黛玉點點頭,道:「昨夜他就說明白了。他說會找陛下請一道旨意傍身,再去找爹娘說清楚。」
「我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黛玉的聰慧,讓她知道時下的男兒,甚少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痴情種。只要婚後,兄長能一如既往的待自己好,就已經足夠。「真到了以後,我會跟甄姐姐好好相處的。」
寶琴長出一口氣,終於放心道:「要是大哥真能從陛下手中請來旨意,那姐姐跟大哥,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
「林姐姐,大哥的性子溫潤守節。你跟他一起,必然不會受委屈。只是妹妹常聽聞,夫妻之事,講個相敬如賓。將來成了家,可不好隨意使性子。」
愛之深,意之迷。寶琴太知道一個人的過度深愛,會讓本心如何患得患失。她自己熬過來了,就怕林姐姐以後想不明白。
這是姐妹間的真摯規勸,黛玉亦是清楚。也知道寶琴說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和兄長好。忙道:「妹妹放心,姐姐省的。若真……哎呀,我必然不會讓他陷入為難之地。」
看著林姐姐露出女兒家的羞意,薛寶琴忙發出大笑聲,「哈哈哈哈。」
兩人嘮完了此事,寶琴又追問了幾句昨夜的細節。她們才把話題轉到明日就要抵京的薛家人身上,這是黛玉是第一次知道,聽到是宮裡下旨請薛瑱和薛蝌來,她忙問:「可是碰著什麼好事?」
「有勞林家姑爺出面,替我們家在宮裡請了份賞賜來。」
「什麼林家姑爺啊,這還沒影的事情呢。」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受不了好姐妹的打趣。
寶琴復笑,又把各種前因後果一說。只聽的黛玉也是意外的很,又道:「沒想到揚州秋浦街的生意,已經做到瀋州去了。這青泥窪,可是個好玩的去處?」
「現在還是個小漁村。」寶琴這段時間也聽聞不少青泥窪的事情,感慨道,「不過再過幾年,怕是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林姐姐拭目以待即可,說不好以後青泥窪的州志上,還要寫下大哥的名頭。當地百姓還要給大哥,立個泥像起來。」
州志啊,要是能在此處留印。兄長已經可以稱得上青史留名了吧。林黛玉心中更加甜蜜,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
…………
夜半,林家內。
陳恆正在屋裡寫著文書,朝堂中剛設立了海事署,以協調青泥窪、京師、揚州三地的海運。李贄特意將陳恆升任六科給事中,就是讓其專項監督此事。
裡面的條陳,衙署的人員安排,陳恆要拿出底樣來交給李贄審理。這事當然不可能只有陳恆來做,戶部那邊也有專人負責。兩份決議,到時會一起拿到御前,交給李贄裁決評判。
正忙的上頭,黛玉卻端著茶推門而入,見到陳恆抬頭看向自己,就笑道:「知道你在忙公務,我……我就泡了些茶過來。」
你別說,在未來老丈人家裡,跟以後的小嬌妻偷偷來場私下聚會的酸爽。這感覺,真的挺刺激哦。
見是林妹妹來,陳恆立馬放下筆,壓下砰砰作怪的心跳,陪著黛玉一起坐在位置上,「妹妹泡的是什麼?」
這小子還不傻,知道黛玉紅著臉,肯定不好意思,就主動引開話題。
「兄長不妨猜一猜。」黛玉伸手壓住茶壺。嘿,這小娘子,還玩起來了。
陳恆欣然赴約,動鼻聞了聞空氣,道:「可是龍井茶。」
「不對。」黛玉矜持的笑著,得意的搖著頭。
「那是碧螺春?」陳恆眨眨眼。
黛玉憋不住笑意,「哈哈,兄長再猜。」
「這樣猜下去,怕是茶都要涼了。」陳恆故意苦巴著臉,又看著黛玉滿臉的得意。他想了想最近家中的事情,突然記起有位客人給老師送了些『施州玉露』來。
「可是施州玉露?」
「還不笨。」黛玉一笑,這才挪開手,又催促道,「快喝吧,免得茶涼了,喝下去傷胃。」
也不知道剛剛讓自己一猜再猜的人是誰,陳恆笑而不語,只端過茶壺來,給自己到了一杯。被兄長的笑意,惹得一陣心虛的林妹妹,開始強詞奪理道:「誰叫你一直猜不對。」
陳恆算是發現了,自從倆人對了心意。妹妹是連句兄長也不叫了,他也不在意,只哄道:「妹妹說的都對。」
林黛玉的臉又紅了紅,她身後的紫鵑才是憋不住,抬起手帕都遮不住笑意傳來。若不是擔心夫人責問,她真是要起身去到屋外,替倆人把一把門才好。
黛玉橫了紫鵑一眼,忙不好意思的轉移起話題,「兄長,在寫什麼?」
她只是隨便問問,陳恆卻直接起身,將案上的文書拿來,將自己所做的事情,一點點講給對方聽。偶爾交談中,陳恆也會問一問林黛玉的意思。即是啟發,也是尊重對方的想法。
他不希望林妹妹浪費自己的才情,再好的賢內助,也要養成不是。
紫鵑縮在燭光旁,瞧著遠處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談的好不愉快、默契,竟覺得世間美好不過如此。
稍頃,林黛玉終於憋不住,問起陳恆今日上衙的結果。陳恆知道妹妹就是為此來的,他原先想釣一釣黛玉的胃口,可看著對方翹首以盼的希冀模樣,又不忍這份樣子轉為失落。便道:「陛下答應我了,說會幫我找套宅子,還會給我們賜婚。」
黛玉當時就傻了,沒想到好消息會來的這麼快。角落的紫鵑,聽的卻是心驚膽顫,這陳少爺辦起事來,也太利落了吧。三兩下,就把此事辦妥?!
「那……那……」林黛玉立馬慌了神,她還以為好事都要多磨幾下,卻沒想到辦的會這般快。一想到不遠的將來,自己就要跟兄長成婚,她更是一刻都不好意思呆下去。
「我……我,我先回去了,兄長。」
「哈哈哈哈哈。」陳恆發出猖狂的大笑聲,得意道,「茶都沒喝完,泡茶人就要走了?」
林黛玉惱怒的跺跺腳,頭上的珠釵亂顫,她才道:「薛妹妹說,明後日薛家哥哥就要抵京。兄長別忘記過去一趟……」
「好。」陳恆點點頭。最近手頭事情多,妹妹要是不提醒,他是真要忘了。
「賈家那邊聽說來了幾個親戚,娘說過幾天要帶我們回去一趟。兄長若是不想去,我們就一起躲家裡看書。」
感受著妹妹的體貼,陳恆心中也是甜得很,答應道:「好,我聽你的。」
這般婦唱夫隨的模樣,真叫人有些著惱呢。林黛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半響,才道:「我今日出門,給甄姐姐買了些禮物。兄長回頭告假,回揚州的時候記得帶上。我想,甄姐姐看了我送的禮物,必然會明白我的心意。」
聽到這話,陳恆更是震住。良久,他才起身,在林妹妹心慌意亂的目光中,步步上前,伸出手輕輕抱住林妹妹。氣氛隨著燭火的搖曳,轉入難言的曖昧。
陳恆聞著對方身上若有似無的暗香,認真道,「妹妹,我們以後會好好的。」
林黛玉哪裡還顧得上說話,她是第一次知道兄長還有這樣的膽量。突然被心上人擁入懷中,只覺自己頭腦發昏,幾乎就要跌在兄長懷裡。
有紫鵑在,陳恆也不敢……就是紫鵑不在,陳恆也絕對不敢亂來。只輕輕抱了一下,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他道:「妹妹回去好好休息,改明兒,我回揚州從家裡取來銀子,我們一起去看宅子。」
帶著一雙露著水汽的眼眸,黛玉亦是留戀的看了一眼陳恆,才低著頭輕『嗯』一聲,又拉著瞠目結舌的紫鵑轉身離去。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古人誠不欺我啊!
哈哈哈哈哈,寫的爽。本來這兩天狀態一般的,結果早上睡醒,一個書友在書友群里把我一頓誇。我當時就起飛了,腦子裡的靈感蹦蹦出來,寫起來都爽的很。謝謝書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