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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第206章 重逢

  第206章 重逢


  幾個頂頭上司沿兵部的驛站先走一步,還留在瀋州的小官們可不得撒了歡的玩嘛。說來也是有趣,他們冬季出發,等回到京師應是盛夏時節。


  陳恆到底是錯過在京師的第一個春天。好在瀋州的風景也不賴,大家在城裡玩的也算盡心。雪化后,官道就極為好走。從瀋州回京師,路途雖然遠,但也不用像之前那般走走停停,留出的時間還算寬裕。


  今日是陳恆這批人在瀋州的最後一天,眾人相約出去閑逛,買些東西帶回去給家人。官袍自然是不能穿的,兵、戶兩部的官員換過常服,各自尋個方向就去逛吃。


  陳恆也不能免俗,帶著信達、湘蓮兩人,在城裡一通亂轉。半道上,他攔了個帶孫子的老大爺,想打聽下瀋州的熱鬧地。


  「老人家,老人家。」陳恆追上這個本地人。老大爺聞聲停步,轉頭將少年上下一瞧,笑問:「是南方來的啊?」


  陳恆也是笑,「老人家如何得知?」


  老大爺露出善意的嘲笑聲,「我們這的娃兒,都愛叫大爺。那跟你們南方人一樣,說話文鄒鄒的。」笑過後,老大爺得知陳恆想要買些特產帶回家,就指了城北的四平街。說那處的東西,天上飛的、山上跑的、海里游的都有。


  陳恆聞言大喜,連忙帶人趕去。才至四平街,便見此處人潮洶湧,如魚鱗般密布的商鋪散在兩側。不時還有奇裝異服者從中走出。


  信達、湘蓮對此都很驚訝,陳恆也是奇怪,站在一處人少些的攤位上,買了些吃食,就跟店家打聽起這些人的來歷。


  「害,小郎君是說他們啊。」店家朝地上吐了口果皮,聊興十足道,「看到那個帶圓帽的沒有。他們是從朝鮮來的,前些年他們那才打過仗,跑來我們這避難的人不老少。你再看個最矮的……」


  店家臉上露出瞧見武大郎一樣的嫌棄樣,「他們是東瀛的,特意來我們這買些人蔘一類的東西。這玩意兒到了他們那邊,聽說值錢得很。」


  見店家一副惋惜的口吻,陳恆就問這批人來的多嗎?店家答:「冬天過後就多,到了夏天又要少一些。秋天還得來一波人,每年都是這個樣子。」


  陳恆點點頭,大雍雖然沒有明令禁海,可大多數北人對出海的積極性還是不高。哪怕知道這玩意兒能賺錢,但想到路途遙遠,說不好就會客死異鄉。各種事情,遠不如妻兒在坑頭來的真切實在。


  又跟店家打聽幾樣瀋州的特產,陳恆就往街內走去。一路下來,果然是各色東西俱全。不論是鹿茸、熊膽、松子等物,還是海豹皮、虎骨酒、野人蔘等奇珍。


  可惜陳恆身上的錢兩已經不多,只能當個問價的看客。瀋州人對他這個南方來客也是好奇,這可比高麗人還新鮮。好奇的北人圍上來,有問他是怎麼來的,有問他是來幹什麼的。


  陳恆也覺得納悶,明明自己說的是標準的官話,怎麼就叫旁人一眼看出來底細。這倒好,一下子成了街上的香餑餑,被一堆北人好奇打量。


  「小娃,來來來,拿個果子,拿個果子,不要你錢。真稀罕,南方的孩子還往我們這頭跑,瞧伱也不像個行商啊。」


  「小娃是不是山西人啊?什麼,不是?那你出山海關做啥子,來打圍的啊?」


  「要不要來喝杯茶,我給你好好說說我們這地兒。」


  陳恆一路走,一路婉拒不得。不知不覺就用衣袍下擺當起容器,接了一堆店家給的瓜果零碎。最叫人無語的是,有一個得訊來的大娘,扯著喉嚨朝外喊:「街坊們,咱們街上來了個南方孩子。對,還是揚州人來的讀書人哩。快來瞧,快來看啊。」


  你說新鮮不新鮮,揚州人放著天下名城不呆,千山萬水的跑到北地來了。大雍的幅員有多遼闊,同住一城的人,也難說認全四周的街坊們。


  大家圖個熱鬧好玩,倒叫陳恆對撲面而來的熱情,有些措手不及。他拉著信達、湘蓮躲到一處食鋪里吃過一頓午飯,店家們的熱情才算散去。


  下午照例是在街上打轉閑逛,陳恆玩了一會,就見街上有個黑髮藍眼的外國人被街坊圍住,對方臉上的焦急一看就是迷路走丟的模樣。兩方人雞同鴨講,相互弄不懂意思,場面更叫尷尬麻煩。


  陳恆見狀,在旁聽了一會。聽出這人說的是英語,心中那份萬惡的記憶忍不住蘇醒回溯。他翻了翻白眼,便上前去接過了話。幾番交談得知,這人是大不列顛人,是跟著本國的商船先到的呂宋,然後轉道東瀛轉悠。又在此處,跟著幾個東瀛邊商,經朝鮮來東北見見世面。


  陳恆問了問東瀛人的長相,就讓街坊們幫著找。好不容易找到幾個東瀛人,他們一上來就嗨個不停,叫人聽的呱噪。見沒多大事,陳恆就領著信達、湘蓮離去。


  回去的路上,柳湘蓮還在為洋人的長相暗暗稱奇,「持行,你說為什麼他們是藍眼睛啊?真是見了鬼了,怎麼好好的人,長這副模樣。」


  這事誰能說得清楚,陳恆笑過一聲,也不作答。只信達十分好奇,二哥什麼時候學的這門蠻話。見是親近人提問,陳恆只好把此事推到裴懷貞身上,說是老師教的,這才算圓過去。


  三人回到住所,晚飯是跟同僚們一起吃的。大家也聽說了四平街的熱鬧,知道有個揚州來的讀書人,救了個蠻子,還會說蠻語。


  看這事越傳越玄乎,陳恆連忙站出來解釋。整個使團里,南方人就不多,揚州人更是只有他一個。還不如痛快些承認,也叫大家少了猜疑。


  翌日啟程,過了二十天,便回到京師。比起冬日出發,夏日返程實在要省力太多。一進城,大家都要先回到兵部、戶部述職。


  他們是卡著時間回的,第二日就是六月十八日,還能在家歇息一天。加之一進兵部,已經是午後。姚大人也沒拉他們說太多,只吩咐眾人把該做的東西都整理好,別耽誤十九日上衙。


  連同陳恆在內的人,無不歡天喜地,感謝過上峰的關照,眾人立馬做鳥獸散。


  回到揚州會館后,此處還瀰漫著殿試結束后的喜慶氣氛。一見到是自家的解元公回來,大家的反應都很熱烈。有問陳恆為什麼沒參加會試,有問陳恆怎麼穿著官袍。


  都是自家的鄉人,不少人還是同科考中的舉人,陳恆自然少不了解惑回答。熱絡的敘舊過後,陳恆就問起本次會試的情況。


  今年會試,揚州子弟亦有斬獲。遊學三年的杜雲京,以二榜第五名的好成績考中進士。算是為揚州鄉試,又打下一些名氣。


  陳恆聞言大喜,當年杜雲京鄉試名次落後崔游道,他就知道杜雲京必定不甘心。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一鳴驚人。


  其後,陳恆多聽舉子們抱怨。一部分人想著回鄉繼續備考,一部分見到陳恆的官袍,也想在六部謀個差事。這些人問起陳恆的意思,他能答得也不多。只說了句,最近的戶部最缺人,可以報名一試。


  可這些人一聽戶部最累,紛紛都打消了念頭。他們更屬意清貴的禮部,雖然比不上翰林院,好歹日子也清閑些啊。要是能被吏部挑中就更好不過,考不考進士都無所謂了。


  陳恆不好評價,只好沉默。聽著他們討論狀元遊街的熱鬧,稍稍陪坐一會,他就拿著信達從小二處拿來的書信,回到自己的屋子。


  信是錢大有留的,他本次會試落榜,也沒打算留在京師死磕。只在會館內等到三月,見陳恆還沒回來,就起身回家準備成親。另留了一張山西錢莊的存票和信物,說是陳家人托他帶的銀子都在裡面。憑票和信物取錢,可謂童叟無欺。


  此事交給信達辦即可,陳恆在會館內休息一日,又回到兵部開始幹活。


  他們最近任務重,邊關戰事一停。總部的人就要核算各處軍功,也要統計陣亡的將士名單,該發錢發錢,該承爵的承爵。


  這麼龐大的量,單靠部里的舉人、秀才和小吏,也是忙的雞飛狗跳。只是天下的舉人,都有個進士夢,肯一邊歷事一邊讀書的人實在不多。


  不止女人愛八卦,男人其實也八卦的很。開春病了的左都御史,經過三辭三讓的戲碼,最後還是得了李贄的恩准,得以告老還鄉。


  他這一走,朝中大員的氣氛明顯緊張起來。正二品的官職,到底花落誰家。底下人也有各種猜測。


  兵部的位置最有意思,他們跟翰林院就隔著一條街。每日就開著窗戶盯著對面,看看到底什麼時候會有內宦跑過去,到翰林院請旨。


  正二品的升遷,肯定是有一套流程的。大家忙裡偷閒,就把此事當做談資掛在嘴邊,以示自己作為京官的特殊之處。


  這事估計還有的掰扯,陳恆忙著做事,無暇多顧。因為他被姚自然借調到戶部,幫著一起處理茶馬市場。


  姚自然的想法也很明了,兵部尚書傳達李贄的旨意,這茶馬市場頭三年的盈餘,兵部要抽去大頭,用來安撫邊關將士。


  為了避免賬目出現差錯,尚書讓左侍郎來負責,左侍郎點了得力的郎中來督辦,郎中姚自然又相中陳恆這個幫手。


  「這是大好事,辦好了,對你、對我都是大功一件。」姚自然直接提點陳恆,示意自己會秉公論功。兩人現在同舟共濟,前者自然希望後者能傾囊相助。


  眼見機會到了面前,陳恆自然不會拒絕,當即欣然受邀,隔日就陪著姚自然去見了戶部右侍郎。


  戶部的人也是沒辦法,人手根本不夠用。這次他們搶舉子沒搶過禮部、吏部。就是連平日不怎麼冒泡的工部,也靠著清閑的衙門環境搶去不少落榜舉人,真叫戶部的人氣惱的很。


  什麼,新科進士?別想了,能進翰林院的進翰林院。進不了翰林院的,去到地方也能擔任上縣的父母官。不比個活多錢少的戶部輕鬆舒服?


  對姚自然跟陳恆的到來,戶部的人無疑是最高興的。甭管事後回不回去,現在能幫些忙就成。


  如此忙的昏天黑地,陳恆一人遊走在兩部之間,倒把兵部的同僚看的眼熱。可沒辦法,誰叫姚自然就看中陳恆,選了他呢。


  半個月後,左都御史之職終於水落石出,時任揚州知府的林如海,順理成章的升遷。從翰林院發出的聖旨,正是從陳恆面前跑過。


  估摸一下時間,大概七月中旬,就能在京師跟林伯父一家匯合。想到這一點,陳恆不禁幹勁滿滿。


  …………


  …………


  七月十八日,一個十分普通尋常的日子。


  感謝李贄跟太上皇鬥氣,讓幾乎要忙死過去的陳恆,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機。今日是林伯父攜家人抵京的日子,陳恆睡到日晒三竿,才稍稍養好一點精神起床。


  他最近真是累慘了,各處事情加在一起,幾乎就是腳不沾地。更是經常和姚自然一起睡在兵部中,連個吃飯的功夫都靠擠。


  「怎麼樣,看著不憔悴吧?」梳洗過後,穿戴完畢的陳恆問向身後的信達,後者見哥哥眼下濃郁的黑眼圈,立馬搖頭道:「要不哥哥再睡一會?」


  從小到大養成的生物鐘擺在這,陳恆確實是睡不著了,索性道:「等接完老師他們,再回來睡吧。把這陣子忙完,也差不多可以休息了。」 「二哥上個月也是這樣說的。」信達正低頭給陳恆找扇子,京師的夏季真是炎熱,出門不戴這玩意兒,老天爺會教你做人別太自信。


  陳恆拿過一柄圓頭紹興扇,起身邊走邊笑,「這次絕對說話算數。」


  兩人出了門,搭了一輛車直奔渡口。抵達的時候,江上還未見船影。陳恆又尋了個陰涼處,拿著路上買的《京師報》翻看,以做打發時間。


  等待的時間本來有些無聊的,但賈家人抵達后就不一樣了。他們這一府出來的人,真可謂是興師動眾。四五輛馬車一道,載著府里的男人、家丁過來,實在是熱鬧的過分。


  賈寶玉跟薛蟠自然也在其中,他們下車時,壓根沒瞧見樹下的陳恆。是這一家人來到樹下遮陰時,幾人才打了個照面。


  賈璉見寶玉跟薛蟠一直盯著陳恆瞧,也是端詳起來。他們之前在揚州見過一面,只是時間久遠,加之陳恆變化實在大,賈璉有些想不起來。


  陳恆倒沒多理會,他今日雖沒穿官袍,可文官的氣度已經慢慢形成。久在兵部歷事,一筆一劃之間,就是重於泰山的人命。他的養氣功夫,比起揚州還要更勝一籌。


  「船來啦!!」


  人群里,突然有下人伸指輕呼。


  大家一起看過去,果然見江上有三艘官船破浪而來。當下,又有一隊官兵緊急殺到,這些人都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專門負責城內的秩序維護,以及各項雜事。相當於大雍的公安局和綜合執法局。


  說個更有意思的事情,他們的上頭也是兵部。連他們新任副指揮使的文書,還是陳恆提筆書寫。


  之所以要說這個人,是因為這位姓魯的副指揮使,就站在陳恆的面前,主動攀談道:「陳大人,你怎麼也在這裡?」


  沒開玩笑,正五品的副指揮使,見到兵部的人,也得客客氣氣。天下武將之任免,皆出自兵部,其威視可見一斑。


  一旁的賈璉還是沒想起陳恆這個人,可聽到指揮使喊對方一聲大人,他也是忍不住抬抬眉,竟覺此景得有些意思。


  在寶玉和薛蟠如同便秘的目光中,陳恆笑笑,對著來人拱手道:「到是巧,能在這裡碰到魯大人。」


  花花轎子人人抬,雖然五城兵馬司是個比戶部還不著待見的衙門,可魯應熊的官職卻不能作假。


  而魯應熊會對陳恆如此熱絡,也是因為去見姚自然時,陳恆就坐在他的旁邊。魯應熊見兩人舉止親昵,說話隨意,當時就記住了給自己寫文書的陳恆。


  別覺得好像只有三品大員是官,在京師這個地方,對四品以下的官員來說,打最多交道的不是高來高去的大官。這些人都是御書房的座上客,是李贄的左膀右臂。魯應熊接觸最多的,都是姚自然、陳恆這一類的人。連太子爺李賢,也是主抓四品以下的小官,幫著李贄一起治理國家。


  兩人隨意聊了兩句,敘了敘本就沒有的交情。魯應熊提議一句,下次兵部休息時,一起出去吃個飯。見陳恆點頭,這沒有的交情,也算是開始有了。


  船板一放下,回去的魯應熊,已經帶著官兵圍住前後左右。二品官員是有排場,但排場倒沒有這麼誇張。


  魯應熊所負責是隨林如海一起上京的揚州稅銀,他們要原封不動的運往戶部。在處理好這事之前,別說賈家人上前接人,就是林伯父也不好下船。


  等手下的兒郎們辦好要事,魯應熊特意去往船上給林大人告罪一聲,才帶著人趕緊離去。五城兵馬司,確實是慘啊。


  到此,林家人才慢慢開始搬下行李。早有準備的賈家下人,立馬驅趕馬車上前幫忙。不久,林伯父攜著家眷下船。


  賈璉、寶玉自是上前,『姑父』『姑父』叫個不停。薛蟠站在一旁,想了半天,也跟著一起叫了聲『姑父』。


  都是幾年見不了一面的晚輩,林如海笑著應下,又把街上的場景看了一圈,才看到遠處樹下的陳恆。後者正因此處人太多,頭疼要怎麼上來打招呼。


  「林妹妹,真是好久沒見了。」


  寶玉一見黛玉,魂便丟了一半。他倒記得長輩都在跟前,只湊到表妹面前,一邊帶著笑,一邊擋著對方探望的視線。


  薛蟠看的眼睛都要翻上頭了,好啊,你小子等著,我回去就跟我妹妹說。


  林黛玉因陳恆的事情,心中還是氣惱不已。見到寶玉的笑臉,氣更不打一處來。眼下自是無話可說,只踮腳在人群里找著人。


  她看了半天,沒看到陳恆的身影。還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抵京的日子,正為此失落。一旁的林珏已經跳起腳,指著遠處樹下說:「姐姐,你看,是大哥。」


  本還稍顯失落的神色,當著賈寶玉的面,立馬浮現無法抑制的欣喜。林黛玉踮腳,朝某人揮手,高興道:「兄長。」


  見對方不好過來,林黛玉便拉起林珏當起擋箭牌。兩人一道,穿過熱絡的人群,直奔向陳恆。


  剛一碰面,心思歡喜的林黛玉,就柔聲道:「兄長。」


  「妹妹。」陳恆點點頭,他也在打量對方。才大半年不見,林妹妹又長高一些。本就絕美的模樣更是不用多說,最大的變化,就是已經在開始告別豆芽菜的時光。


  哈,這個地方不好說,會被妹妹打。


  不過算算時間也是,今年她已經十四歲。等到明年的二月,豆蔻少女都要及笄了呢。


  「兄長,你怎麼憔悴了這麼多?!」林黛玉看了第一眼,就發現陳恆的不同之處。兄長本就黑,就這膚色都遮不住黑眼圈,那得是多憔悴。


  「就是忙,比揚州時,還要忙。」陳恆苦惱著搖頭。


  遠處的賈敏,見到談話的兩人,忍不住跟相公小聲念叨:「可算是讓她長了翅膀飛出去了。」


  現在可不好用年紀小打發了,林如海眼睛一轉,就道:「兄妹情深嘛。」


  你就助紂為虐吧。賈敏瞪了林如海一眼。見賈璉領著幾個弟弟上來拜見,也跟晚輩們說了幾句話。又見賈寶玉頻頻向身後看,她突然又覺得女兒還是站在那頭更好。


  這當娘的心思,也不好猜啊。


  「姑姑,我這就讓人拉著行禮回家。」賈璉開始打起馬虎眼,出府時,老太太可是一再叮囑,要把賈敏請回去。


  可賈敏是何人,她早防著這一手,看了自家的管事一眼,「有勞你們準備馬車了,不過你們的下人們不識路。許管事,你讓自家的下人來趕車。」


  「是,夫人。」


  管事立馬答應下來。


  賈璉怎麼肯讓他們如此走脫,這回去,他還不得給老太太扒層皮啊。當即就要出聲勸住。這時,碼頭上又跑來一隊宮中禁衛,領頭是個坐轎的內宦。


  內宦才下了轎子,就直奔到林如海面前,朗聲道:「林大人,陛下要你即可入宮見駕。」


  皇命召見,林如海也是無法,只好給自家夫人和晚輩們歉意一番,就讓下人拿著自己的朝服一起入宮。還沒走出幾步,內宦又繞到陳恆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十分意外道:「陳大人你也在這啊,到省了小的跑會館一趟。陛下說要是看到你,要你也一起進宮。」


  「啊?!」陳恆呆了呆,都來不及領命,就下意識看向黛玉。他剛剛才跟妹妹說好,一起去街上逛逛呢。


  林黛玉豈是不識大體的性子,見此,忙推了陳恆一下。後者這才反應過來,如夢初醒道:「是……啊,遵旨。」


  「等我回來再說。」留下一句話,陳恆踏著步,走向等候自己的林如海。


  「嗯。」林黛玉輕輕應了一聲,心中倒是一陣說不出的歡喜。


  內宦領著相視而笑的師生,走到一輛車前,伸手道:「林大人,陳大人,請上車。」自有車夫搬下馬凳,引著師生二人上車。


  眼見最重要的兩人被李贄請走,林黛玉只得領著弟弟回到賈敏身邊。賈璉似乎終於想起來,猛的一拍掌,道:「我想起來了,那人不就是姑父在揚州的學生嘛。」


  賈敏聞言,莞爾一笑,「可不是嘛。」


  師生二人同時被喊走,縱然是賈敏,心中也是一陣微妙。


  「他都這般大了啊?!」


  賈璉感嘆著,他其實是沒想到,當年那個在書房看書的小子,現在已經可以進宮面聖。這份機緣,他們家都沒幾個人有呢。


  「可不是嘛。」林黛玉也是如此說道,她見寶玉臉色變幻,笑得更加燦爛。


  林如海有句話說的沒錯,他這個女兒確實是個偏心眼的。


   五城兵馬司是五個衙門哈,此處不做詳解,沒有浪費筆墨的必要,你們知道一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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