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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167章 院試

  第167章 院試

  當知道林如海病倒時,李卞很是驚訝。


  自己這頭才想明白相爺的意思,那頭林如海就不理州事了?他心中暗道幾句古怪。


  也是來揚州后的運氣太過倒霉,李卞都有些懷疑這份好運氣。又等了五六日,見府衙還是只有張尚賢坐鎮,只他一人跟各處的官吏差役會面,那份忐忑不安的疑惑才漸漸放下。


  不過,真要想做些什麼,李卞覺得還是要見上林如海一面,才敢放手施為。剛巧,他手頭有件一等一的要緊事,正適合拿來求見林如海。


  離六月的院試,就只剩下一個半月。這種事,莫說林如海病倒。他只要還剩一口氣,身為揚州知府,爬也得爬起來見自己。


  李卞做出決定,當即換過官袍,冒雨趕往府衙。其實也沒淋多少雨,他一路上坐的都是轎子,下了地兒就有下人趕來給他打傘。


  待李卞施施然走進府衙公堂,早已等候的張尚賢與他說上幾句。知道對方是為院試而來,張尚賢直接坦言:「大人有言在先,此事本就由學政主管,李大人只管提想法,府衙一應配合就是。」


  見張尚賢擋了自己見林如海的請求,李卞心中冷哼一聲,不急不躁道:「林大人乃本朝探花,已是文中翹楚,又久在揚州主政。若不能跟他見上一面,討教些文章之道,心中實在難安。」


  張尚賢又推脫幾句,見李卞還是拿著院試做文章,才不得不答應他的請求。兩人結伴去探望的路上,張尚賢叮囑道:「大夫一再叮囑我,大人需要靜養,不可驚擾過久。李大人,還需記住此事。」


  「這是自然,大人的身體安危,事關揚州全境百姓,我亦是心憂的很。」李卞說的大義凜然,臉上浮現的擔憂,倒叫人以為他真為林如海擔心。


  如此走到林如海的房間,見到先前活蹦亂跳的知府大人,果然一臉病態的躺在床上。李卞帶著滿目的『擔心』,走到林如海的床前。


  兩人幾番交流,說的都是院試的安排。李卞似乎特別有談性,先是問了各項事宜,又請教起州內的房官人選。


  到最後,見李卞還跟林如海打聽起府內俊才的名字。實在看不下去的張尚賢,才收起繼續咳嗽提醒的心思,直接硬梆梆的將他請出屋。


  這就是家裡沒有女主人的壞處,但凡賈敏在家,往二門處一站。李卞都得掩面而逃,不敢往後宅亂闖。


  回去的路上,李卞心中很是高興。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又怎麼敢相信林如海真的病的如此重。


  此番得償所願,他的快意又湧上心頭,連轎外的雨聲也悅耳起來。


  第二日,李卞就領了府衙派來的差役,開始巡視城西的貢院。此處先前住過大量流民,最近又是大雨加小雨,現場很是雜亂。


  李卞親自監督,看著差役們將貢院內裡外打掃乾淨。自己又幾番巡視,才命人給大門貼上條子,日夜看守貢院。


  …………


  …………


  隨著看守貢院的差役、官兵各自落位,本次院試如期舉行的消息,通過揚州內的水域、官道也傳至各縣。


  包括陳恆在內,所有有志於此次院試的人,內心都是放下一個大石。這兩年天災不斷,最近小雨更是不見停,大家都擔心院試會跟選秀一樣取消。


  現在才四月二十日,離童生們動身的時間尚早。他們大多要在五月中旬左右,才會抵達城內。可揚州里的客棧,已經別具新意的推出『狀元房』『糕中糕』等應景之物。


  所謂的狀元房,不過是把上房的名字一改。算不得新鮮之事,只為博一個彩頭。就如各處寺廟外,興高采烈擺攤的算命先生一樣,大家雖不知道什麼叫熱度,可望風而動的本事都不差。


  賺錢嘛,不寒磣。就是廟裡念經的和尚,碰到趕來求籤解簽的書生,也會說上幾句吉利話。


  薛蝌等人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考前突擊一事,陳恆一直覺得十分有用。他兩輩子加一起讀書、考試經驗,深知其中的好處。


  往日書院三月一次的例考,到了陳恆手中,更變成三日一次。道道題海壓榨之下,真讓薛蝌跟江元白叫苦不已。


  沒辦法,書院那邊因為前頭大水的事情,連課也不敢開了,深怕又重蹈眾學子受困書院的禍事來。這複習讀書的重擔,可不就壓在陳恆的身上了嘛。


  薛蝌等人也清楚,陳恆是為了他們好。既然要參加考試,哪怕抱著再輕鬆心態的人,也不會想看到自己的名落孫山的時候。能考中,還是盡量考中吧。


  錢大有難得拿出吃苦勁,不管薛蝌等人怎麼抱怨,自己都一門心思讀書。頗有不瘋魔、不成活的氣勢。


  陳恆對他也是最放心,按照歷年的標準。錢大有已經後來居上,竟成了三人當中最有把握的那個。


  為了方便複習,這四人最近都同吃同住在薛家,可謂形影不離。


  一直等到五月十六這個黃道吉日,信達才急急的趕到薛家,將二哥喚回自己家中。


  陳恆知道家中有要事,當即跟好友們辭行。


  待他回到家裡,就見到人人都是一副喜氣的模樣。


  顧氏更是催促他快去洗漱更衣,一會還要接待貴客。陳恆不解其意,只好先回屋處理好自身事。換了一身竹青色的寬袍,又回到家中大堂。


  才一坐,他就從周氏口中得知,家中的好大姐——陳青正在被人說親。


  這可是件大好事啊!


  陳恆興奮的抬眼尋找,又哪裡見到陳青的身影。他跟家裡人打聽起對方的情況,顧氏跟陳啟皆是笑而不語,只推脫他們倆已經暗中相看許久,也是對方有這個意思,才有了今日媒人上門之舉。


  見爹娘就是不肯透露,陳恆也不著惱,直接起身往後屋尋去。二伯母跟陳嫻果然陪著大姐坐在此處,陳恆見到陳青,照例是先恭喜一番。


  李氏見這倆姐弟有話要說,忙拉著陳嫻給他們讓出空間。見四周沒了人,陳恆拿過凳子往姐姐面前一坐,看著今日難得打扮的陳青,心中亦是不住感慨。


  想想小時候,顧氏忙著照顧家裡,自己多是由陳青在旁看護。姐弟倆打小,感情就不是一般的好。往事歷歷在目,眼見對方到了重要時刻,陳恆還是不免關心問道。


  「姐姐,這個人你可見過?」


  他就怕大姐嫁錯人,爹娘的眼力再好。跟對方過日子的人,終究是姐姐自己。陳恆討厭盲婚啞嫁,更不願性格疏闊大氣的陳青,在未來夫家受委屈,反折了一身的性子。


  陳青聽到弟弟的問話,臉色倒是紅了紅。少女露出難得的羞澀,朝著擔憂的弟弟道:「弟弟莫慌,此人,弟弟你也是認識的。」


  啊?陳恆聽到此話,忍不住震了震。想遍周遭所有人,也選不出一個配得上家姐的少年。


  他思索半天,才道:「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了,姐姐。你若是不滿意,只管跟弟弟說。爹娘那般,你若是不好意思。也由弟弟替你出面解決,你只管照著自己心意來。」


  陳恆越這樣說,陳青臉上的紅暈就越多。見其還是一副害羞低語的模樣,陳恆這才反應過來。


  既然姐姐說自己見過,那肯定是看過,也滿意對方。眼下對方又願意上門,可不就是郎有情、女有意嗎?陳恆笑著拍了下自己腦門,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


  好姐姐,這等大好事,你竟然不聲不響瞞著弟弟到現在。身為弟弟的陳恆在心中大笑不已。


  又跟陳青道了幾聲意味深長的恭喜,陳恆才起身離開。到現在,他才開始放心期待起,這位未來大姐夫的真面目。


  他回到前堂,沒等太久,就聽到外頭有人叩門。二叔陳淮津帶著清岳弟上前開門,又引著幾位來客走過藤架下的綠蔭。


  待來客在檐下站定,收拾好衣衫上的雨跡,結伴走進來。陳恆這才發出不敢置信的輕咦聲。


  「哈哈哈,陳弟,好久未見。」已經成婚的胡源,朝著目瞪口呆少年哈哈大笑。還不等陳恆說話,他向旁讓出一步,將自家的弟弟胡祥恆放到眾人面前。 這個面帶羞意的少年,接著媒婆的吉利話后,給陳家的各位長輩行禮問好。陳恆這才知道,自家大姐屬意的人,竟然是胡家二郎。


  陳恆雖不明白大姐是如何跟對方結緣,可跟胡家二郎確實打過幾個照面。平日接觸雖不多,可他知道胡祥恆是個話不多,脾氣卻十分溫和的人。


  胡家此次來,除了帶了個說親的媒婆,另有胡家大伯、大伯母陪著胡家兩兄弟。這些人分成三批,媒婆陪著大伯母跟周氏、顧氏往後宅去。胡祥恆跟他大伯,則留著陪陳家長輩聊天。


  陳恆跟胡源對過眼色,兩人一起默契的往庭院的躲雨處走去。


  此次名為相親,實則兩家人暗地裡都對過心意。只是讓兩家人打打照面,算是把婚事擺到明面上。


  陳恆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就跟胡源一起泛泛閑聊,打聽起男女主人公的舊事。這事胡源最是清楚不過,他三言兩語就將經過講個明白。


  原來陳啟的木匠鋪,就設在胡家書樓的旁邊。平日陳青常去幫忙,一來二去就跟胡祥恆熟悉起來。


  這倆人,一個性子大氣,一個溫和內斂。碰到一處,初始還只了了,不見幾分動靜。等到一方生出情意,到成了天雷勾地火的架勢,連胡源都沒想到,一直內斂低調的弟弟,竟已經不聲不響的看中佳女。


  陳恆聽的,連連大笑。尤其是知道前幾日大水漫城時,胡祥恆不顧家裡人的勸阻,一人從家中跑出來,在城裡繞了大半圈,只為趕到陳家門口來看一看陳青的安危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陳恆不住點點頭,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這幾日因為讀書的疲憊也被一掃而空,只在原地展顏道,「我這個姐姐,人品氣度,俱是一流。」


  他嘴上只說了半句,胡源多機靈的人,立馬遞上話道:「我這弟弟,樣貌品行也是一流。他們二人,正是一段金玉良緣。」


  胡源又安了安陳恆的心,繼續道:「你放心,我們胡家的家風清明。他們二人成婚後,家中父母亦不會過多管束家姐。只要夫妻二人和和美美,旁的事,他們都不會過問。」


  胡家如今已是胡源扛大樑,見到他私下肯出言保證,陳恆才算放下心來。兩人又討論起即將開始的院試,胡源對這個未來的親家,預祝道:「那就等候恆弟高中的好消息。」


  眼見兩家人要結成一家人,陳恆也不拿客套話搪塞對方,只點點頭,笑著收下好意。


  屋裡的人略作商定,見過陳青的胡家大伯母,心滿意足的走出來。見她滿臉的笑意,胡家大伯又陪陳家人聊上幾句,語氣更加親近。


  和睦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離別。等到陳家人將胡家人送走合上門,一家人才聚在一起慶祝這件好事情。


  只是他們二人的婚事,還是要等到陳恆院試結束才能舉行。這是陳家擺在眼前的大事,兩家人也不急,只等著陳恆高中后,兩件喜事放一起辦。


  陳恆聽到家人的期盼,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可面上也沒說喪氣話,只在心中告誡自己,竭盡全力去努力。


  …………


  …………


  這頭的胡家人,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幾人擠在一架馬車上,大伯母不免談論起陳家長女。


  「模樣雖不出挑,可氣質倒是不錯。說話也大氣的很,跟尋常的女兒家比起來,倒十分不同。」


  見到長輩當面誇起自己未來的妻子,胡祥恆只做羞澀狀,不敢多話。他的伯父見此,不免笑話起少年郎麵皮薄,又惋惜道:「可惜了,要是他們家家境再好些,就更適合不過了。」


  胡祥恆還沒來得及反應,胡源已經輕喝道:「伯父,如今兩家只等著交換文書,納彩定期。此等話,不僅不能說,連想都不能想。」


  啊這,見是自己的大侄子說話。知道對方主管著自家的大生意,大伯父也有些訕訕,連忙解釋道:「我就是可惜二郎的模樣和品行。」


  「你只看到我們家如今佔便宜。」胡源知道陳青嫁進來,少不得要跟他們打交道,只好耐心給兩位長輩解釋,「你們可別忘記,她底下還有個弟弟呢。」


  「是哪個?」


  陳家的兒郎著實有些多,大伯父一時也不知道侄子說的是誰。胡源卻借著提點胡祥恆的功夫,順勢告誡起大伯。


  「二弟,陳青的弟弟是個了不得的人。其中有些緣由不好明說,不過你需記住。若是陳家的家境再好些,就輪不到我們胡家來提親了。」


  「你成婚後,也要敬重她,忍讓她。莫因為她家世低一些,就看輕了她。」胡源連連告誡,「我之所以讓你現在就上門敲定此事,也是想趕在陳二郎高中前,結下這門好事。」


  一旁聽的迷糊的大伯先不說,胡祥恆卻直接出聲道:「大哥,你也太小看弟弟了。我是因為……她,才有了成婚成家的念頭。以後對她好,也絕不是看在她有個出息弟弟的份上。縱然他不高中,我對她也是好的。」


  「那就再好不過。」胡源點過頭,又看向大伯跟大伯母,「我這個弟妹,之前就幫著陳家大伯料理店鋪的事情,裡外應酬都是個能持家的。大伯,大伯母,你們也只管寬心就是。」


  「好好好。」大伯聽到此話,也不好繼續多言。


  等他們回到家后,胡源趕忙回到屋裡,給著急等候的父母稟報此事。見是個好結果,胡家父母立馬準備提親的東西和事宜。


  …………


  …………


  家中的事情忙完,陳恆又繼續回到薛家讀書。一來家中要操辦姐姐的婚事,裡外多有忙亂。二來薛家待客確實周道,包吃包住,學習環境還雅靜,很讓他們留戀。


  重見舊友,見陳恆臉上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薛蝌等人不免好奇打聽,陳恆也不便透露。畢竟兩家還有幾個步驟沒走完,他只推脫幾句,又情緒高昂的拉著三人讀書。


  一眾大老爺們,見陳恆不說,也沒往此事上細打聽。只薛寶琴隱隱猜中何事,以姐妹之名,挑了些禮物送到陳家,推說是薛家人感謝陳恆今日對薛蝌的教導。


  禮物有些貴重的過分,可送禮的薛家下人,依照小姐的吩咐放下東西就跑,陳家人想追都有些難。只能感嘆:「薛家人每次送禮的人,都是一副來去匆匆的模樣。」


  外頭的紛紛擾擾,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打擾陳恆等人,只盼著四人好好備考,一朝高中,得償所願。


  等到六月二日,離院試已經沒有幾日。江元白等人終於從薛家離開,準備回到自家調養幾天。


  陳恆也是一道離開,回到家中后,陳家人也停了婚事的安排,安心給孩子創造一個清凈的休息環境。


  三日這天,直接回到書院里取過自己的院試文書,所有報名事宜,書院都替他們出面辦完。摩拳擦掌的陳恆,已經不做文章。每日晨起只讀些舊書,將心中一口氣藏到六日的清晨。


  爆竹聲起,打更人走街串巷時,一遍遍提醒著赴考的學子,不可耽誤時辰。


  信達推門進來時,心態平和的陳恆早已梳洗完畢,仍舊坐在桌前靜靜看書。


  見到是他進來,陳恆對信達笑道:「時辰到了?」


  見二哥依舊鎮定自若的模樣,翻來覆去一夜睡不著的信達,也不知道何故心思平穩下來。他點頭道:「可以準備出發了,二哥。」


  陳恆點點頭,眉中笑意一收。放下書,起身,深吸一口氣。他沉聲道。


  「好,我們走。」


   不要急啊,書友們,真不是節奏慢,故事就是要一步步娓娓道來的嘛,哈哈哈哈哈,時間線一到,一切不就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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