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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131章 比任何人都要膽大的英蓮

  第131章 比任何人都要膽大的英蓮


  雪細細碎碎的下了一整夜,這聲音跟春日的雨聲有些不同。


  雨聲略顯清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像是牧童手中的春笛那般躍動。


  雪聲則剛好相反,它更像一支低沉婉轉的簫聲,頗有隨風潛入夜、人去玉樓空的空曠韻味。


  陳恆人才睡醒,就急不可耐的下了床,來到木窗前賞雪。


  昨夜知道下雪后,他就期待著今日的景色。


  窗外天色有些灰濛,雲層皚皚低垂,像是蒼穹蓋頂,壓著銀裝素裹的世界。放眼望去,天地皆白,叫人看的實在身心舒暢的很。


  江南的雪勝在嬌俏可人,雖不及北國的狂放不羈,可亦有幾分獨特的妙處。


  聽說北地的雪兒下過一整夜就能埋人,陳恆兩輩子為人都沒見過這樣的盛景,不得不說上一聲遺憾。


  他站在窗外駐足觀賞時,對面的鄰居,正有一兩個男丁爬上屋頂除雪。院子里站著他的妻兒,孩子被大人牽住手,卻架不住興奮的指揮他爹行動。


  「二哥,你睡醒了怎麼不叫我。」


  信達不知道何時走到身後,手上拿著薛妹妹的那件大氅,他將外衣披在陳恆身上,打著哈氣道:「咱們今天是去城外,還是在家看書?」


  「這樣的景色,自然是要出門尋友,一起圍爐煮雪才是。」陳恆扭頭笑過一聲,繼續道,「一會你帶著書,我帶點茶葉,我們去城外找他們……」兩人正說話間,底下卻傳來陳寅、陳清岳的聲音,「大哥,大哥,快下來玩雪啊!」


  陳恆低頭一看,底下白白的雪景上,兩團穿著厚厚襖衣的人影,正跟他手舞足蹈。他這個當大哥的見獵心起,當即應允道:「好!」


  帶著信達急急下樓,才走入庭院中,就感覺到積雪才沒過腳踝。


  對於江南的孩子來說,這樣的雪已經足夠玩耍了。


  感恩天公垂憐。


  四人合在一起,先從角落裡拿過掃帚,將積雪掃到一處,才齊心協力堆堆雪人、打打雪仗。這中間的樂趣,自然不用多說。


  可惜兄弟四人才玩上一陣,就被灶房出來的顧氏抓個正著,後者見到陳恆正將一團雪丟到陳寅臉上,當即勃然大怒。


  「陳恆,你怎麼回事?一起來,就欺負弟弟?」


  陳恆大笑一聲,也不辯解是誰先動的手,只對著老母親聳聳肩,十分機靈的往屋內大堂跑去。陳清岳幾個見到大哥都跑路了,也屁顛屁顛跟上。


  「別跑,小心出汗。」對這幾個精力活潑的男孩子,顧氏也十分頭疼。對他們的背影念叨一聲,就端著手上的早點,追上孩子們的步伐。


  家裡吃飯的圓桌是陳丐山、陳啟一起動手打造的,足以容得下家裡所有人。


  陳恆帶著弟弟們給爺爺、奶奶和其他長輩們問過安后,才被奶奶招呼著坐下。


  「怎麼把汗都弄出來了。」周氏有些無語,用手摸了摸大孫子的額頭,「出門前用汗巾擦一擦。」


  「誒。」陳恆笑著應過一聲。


  「三嬸,男孩子嘛,就是要蹦蹦跳跳的。」信達娘說上一句。


  她在陳家住了有些日子。陳三德離世前,給她們娘倆留了五百兩銀子。她這次上揚州,也帶了些碎銀傍身。只是老陳家的人執意不肯收,倒叫信達娘有些不好意思。


  對這個晚輩,周氏也知道她平日話語下的小心翼翼。


  人老成精,她轉頭對著信達娘樂呵呵的笑,「也是信達來的好,這倆個毛頭小子湊到一處,真是讓恆兒多了個同年紀的親兄弟。」


  陳恆跟信達聞言,相視一笑。又見到顧氏端著湯麵進來,他們兩個連忙跟著姐姐一起上前幫忙。


  陳清岳這小子慣會機靈偷懶,此刻正拿著報紙給爺爺讀報。


  說來也是好笑,自從報鋪創辦后,老陳家每次都能收到最新發售的報紙。


  久而久之,老陳家的人也養成了在早上讀報看報的習慣。


  「爺爺,大伯。」陳清岳指著報紙上的某處,「上面說,府衙要在城西那邊招女綉工呢。一個月最少有一兩半的工錢,按照技藝劃分工錢,還能給的更高呢。」


  他這話雖是說給男人聽,到叫家裡的女性長輩聽的一震。顧氏才擦過手坐下,就好奇道:「岳兒,伱給嬸娘好好說說,報紙上還說了啥,城西要辦織坊了嗎?」


  「哦。」陳清岳將報紙翻過一頁,「嬸娘,上面說,城西那邊是要辦織坊,還說請了老綉工教授技藝,還招養蠶人呢。呀,爺爺,這養蠶人的工錢好高啊,一個月就有四、五兩。」


  陳丐山聽的點點頭,笑著給孫子解釋,「這養蠶可是門辛苦活,一年能幹的時候,也就那麼幾個月。不然為啥能賣這麼貴。」


  周氏卻聽的很是意動,她拉著兩個兒媳還有信達娘,討論著織坊的情況。


  在她們的交談中,讓陳恆又收到一個新的情報。


  原來大約二三十年前,揚州也是有過好幾家織坊,當時各縣裡的不少婦女都有靠它們為營生。


  只是這些織坊都是私人運作,當時又不鼓勵婦女走出家門。中間的工錢交易都由丈夫代領,常常出現坊主跟丈夫一起坑錢的情況。


  說個可能有失偏薄,但具有一定參考性的話。


  二十多年前的世道,一個男人要是勤勞肯干。雖然吃力,也能勉強養活自己一家人。


  而那些需要女子出來賺錢的人家,往往家裡的男主人好一手吊牌,常常以此度日。


  這話不絕對,且當成泛泛而談的市井流言。


  不過這樣的人,拿到自己娘子辛苦賺的錢,會拿去幹什麼自然不必多說。


  久而久之,揚州各縣的女人,也不願意再做徒勞的白工,索性也跟著一起打打牌。


  後世揚州人好打麻將,盛產麻將高手的原因,跟這個也有點關係。


  周氏最滿意兩個兒媳的一點,就是她們不愛打吊牌。


  只是她們雖然有些意動城西的織坊,可畢竟有前車之鑒,心中還有些猶豫。


  陳恆看在眼裡,就悄聲給出自己的建議。此事是府衙親自下場操辦,比那些私人的織坊要靠譜的許多。


  他很是相信韋應宏跟林如海的智慧,不會不考慮到這點。如今府衙下大力氣整治揚州絲綢跟刺繡,就是抱著大幹一場、為民謀利的想法,絕不會讓些老鼠屎壞了揚州的大事。


  如今陳恆在家中還是有些說話的地位,在大孫子的擔保下,周氏又跟陳清岳問過招工的日期和地點,便決定帶著兒媳們出門看看。


  陳丐山對此倒不會反對,只是有些憂心忡忡。這一下子家裡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辦,怎麼就把他這個老頭子丟下了呢?

  那他豈不成了沒用的人了!

  不過他的小心思,一家人也是猜不到。陳啟跟陳淮津吃過早飯,各自領著幾個孩子出門。


  陳啟要帶陳青去木匠鋪里,最近鋪里的生意著實是好,多的是流民和房東,酒樓、客棧的東家過來買些物件。


  陳淮津則陪著陳恆、信達一起去到城外,叔侄三人一路踩著皚皚的雪跡,在白茫茫的世界邁步徐行。


  來到城外時,此處也是熱鬧的很。


  更多的孩子圍在一處,相互追逐打鬧。


  何有山又一次早早的來到營地中,在雪中給流民們講著《蜀山群俠傳》。


  到如今其實沒有他來的必要,只是何有山是個義士,其他說書先生來的少了,他反倒就更勤快些,弄得不少他的擁躉,追到城外來聽書。


  讀過書的底層人,總有幾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熱血。這份質樸的純粹感情,讓何有山很是著迷來此說書的感覺。


  陳恆到時,粥鋪的火堆正在冒起顯目的黑煙。


  他在附近檢查一圈,見一切無恙就帶著信達走進大棚內,將熟睡的江元白、錢大有推醒。


  「錢兄、江兄,你們倆先回去睡吧,此處交給我跟薛兄。」


  江元白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蝌弟不是還沒來嘛,無妨,我們陪你一起等等。」


  陳恆點點頭,最多過一會,薛蝌也會趕來。也就趁著這個機會,跟兩位同窗交流起營地昨夜的情況,三人稍作閑談,其中錢大有把收集來的資料又交給陳恆。


  昨夜下雪后,有幾處木屋、帳篷搭的不結實,出現漏雪、壓垮的情況。好在情況不嚴重,今日聯繫府衙過來補救就是。


  等到薛蝌過來時,這三人已經圍在一起煮茶說事,薛蝌笑著撩起袍子坐在一處,又帶來一個更好的消息。


  「景安日報已經開到蘇、杭去了。」


  陳恆聞言大喜,連忙問是怎麼回事。


  原來關心這些流民的人,不止是揚州人,江南其他州府的人也憂心忡忡。


  這其中南來北往路過的人,所帶的報紙就成了江南各地為數不多的渠道,而這種偏向官方的信息來源,又比大家口耳相傳的消息更加靠譜。


  一來二去后,其他地方的人也漸漸習慣通過報紙來了解揚州的事,再加上報紙上時不時刊登招工缺料的事情,從蘇、杭兩地趕來的商人,更加中意報紙上的及時性。


  既然蘇、杭兩地的人,有強烈的閱報興趣,那趁勢開展過去,就是順勢而為的事情。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此時的揚州,跟蘇杭兩地的不同之處。這三座城雖然都是文化名城,可揚州在商業上,還是要比後者出色一些。


  當下的商人都知道,想要賺大錢、想要去看看真正的有錢人,就得去揚州城裡一睹為快。


  江元白、錢大有回家補覺后,陳恆又跟薛蝌討論著報鋪的前景,如今坐擁揚州的虹吸效應,又有這次流民事件為契機,剛好把報紙鋪設出去。 不過還是不要本末倒置,一切的信息以揚州為主,再在當地參合一些時聞便可,給當地的士紳名流留口吃的。


  「要是他們需要,我們還可以出人出力教他們怎麼辦報紙,怎麼弄排版和官府打交道。」陳恆給出自己的建議。


  「這是為何?」薛蝌不是短視之人,只是想到這些都是自家總結的經驗,白白教人不免可惜。


  陳恆的視角卻跟他不同,他拿起短小的木柴,在火盆邊的地上寫寫畫畫,「現在是做大蛋糕的時間,靠我們一家是吃不下天下的。我們所謂的經驗,只是我們走在前頭。


  給別人一些時間,他們又是地頭蛇,又有本地人支持,想搶是搶不過的。既然我們是想讓伯父當報行的會首,那就得捨得力氣籠絡人心。」


  胖東來當年都沒幹成的事情,薛家也就是一個掛靠的小小皇商,二房更是連這點威名都沒有,怎麼也不能把自己當成一條過江龍,還是老老實實跟地頭蛇打好交道吧。


  「這既是利益交換,也是培養自己的人。以揚州治蘇、杭,以蘇、杭治江南,以江南治天下。」


  這條商業版圖上的路,後世的商人走了無數遍。除了核心地點因時局變換外,大致的區域不會變的。


  長三角、珠三角是每個有雄心的商人都得來一次的地方。


  也只有打通這兩個地方的商家,才夠資格稱得上舉國聞名。


  這兩人正激情討論著未來,一輛馬車卻從城門口悠悠駛來,停在大棚的不遠處。


  從車上下來幾道人影,陳恆跟薛蝌側頭望過去,就近白雪上行來的人,竟然是寶琴、英蓮兩人。


  …………


  …………


  話說這日寶琴來到書院后,就邀了英蓮出門逛街。這事還是陳恆替她做的局,上次在書院碰頭后,陳恆就拜託寶琴帶英蓮出門買些衣物來。


  賈雨村也不反對此事,他畢竟是個中年老男人,跟甄家雖有交情,可畢竟不是血緣關係。英蓮眼看也是過了及笄之年的女娃,他帶出門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非議。


  索性就給了寶琴些銀子,囑咐她給自己的世侄女多買些衣服。


  薛家人世代經商,家風開明,倒不禁寶琴的出行自由。寶琴也只當是件小事,又是陳家哥哥親自囑託,就早早領著甄英蓮出門。


  兩人在丫鬟、小廝的護送下,在城裡遊玩上半日。


  最近是年關,往來揚州的商人本就眾多,又有流民的刺激下,比往年更多的商旅帶著各種新奇的東西來城裡售賣。


  甄英蓮這輩子都沒怎麼出過門,對路上的風景和物品都十分感興趣。這兩人初始還帶著紗巾,可逛著逛著也覺得有些不便。


  寶琴的膽子真叫人不敢小瞧,直接帶著英蓮去到沿街的男裝鋪里。按照彼此兩人的身形買了兩套男服換上,這才拋掉紗巾,手拉手在揚州城內逛個暢快。


  如此一裝扮,兩個容貌出色的女娃兒,又成了俊俏的公子哥。路上匆匆而過的路人,雖然會好奇多看一眼,可也不會留心多瞧,只當遇見一對感情深厚的兔兒。


  這倆姑娘一路逛吃,一邊把玩各地玩物。寶琴又是個有見識的人,尋常物件的典故信手拈來,什麼東西仿的什麼朝代,無不說的頭頭是道。


  剛剛脫離牢籠的英蓮,缺的就是這麼個貼心曉事的玩伴,兩人合在一起玩的好不熱鬧。從東街吃到西門口,中午又在楊記酒樓開了一桌席,站在二樓的閣樓處,欣賞著四周的雪景。


  她們自己吃的高興,也沒忘記城外的兩個人。


  飯畢,兩人又從酒樓里要過一些點心,裝在食盒裡準備帶給陳恆、薛蝌。


  寶琴拉著英蓮坐進自家馬車,馬車才一動,正搭著帘子四望的英蓮,突然紅著臉縮回頭。


  「姐姐,怎麼了?」寶琴心多細的人,瞧出英蓮的異色,連忙問道。


  甄英蓮的麵皮還是有些薄,可瞧著寶琴今日陪自己玩了半日,所談所行都是溫潤的性子,不免心中還是信賴對方,只好俯身探到妹妹耳邊,怯生生道:「妹妹,我……的帶子鬆了。」


  寶琴先是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然後才反應過來,亦是低聲笑道,「姐姐勿慌,我叫春雁搭上板子。」


  馬車的空間很是寬敞,她們三個女娃坐著,當中還能容得下一張茶几,背後還放下的兩床被褥。


  這輛馬車,是薛瑱親自為寶琴訂做的。春雁對裡面的東西,自然熟悉的不得了。聽到小姐的吩咐后,她從兩側座位的夾層下拿出木板,沿著木簾的凹槽插入。


  又把馬車門也給鎖上,將一簾幕布垂下遮擋,形成絕對封閉的私密空間。兩個女娃這才移開茶几,將甄英蓮移到中央坐著。


  三人都是女兒身,此時到不必避諱如何。事急從便,她們利索的跟英蓮一起脫下對方的外衣,只見裡面綁在胸口的白帶,已經掙脫開繩結自然垂落。


  她們一起動手,將一圈圈白帶解下,正準備重新纏繞。春雁這傻丫頭,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酒瘋,叨叨一句:「這麼大啊!」


  這話,倒把寶琴、英蓮都羞個臉紅半暈。


  「叫妹妹們笑話了。」英蓮紅著臉別過頭,又忍不住用一雙玉臂護住山丘。可她的大小本就誇張,又加之腰圍纖細。如此舉動,反讓山丘更顯白嫩矚目。


  寶琴實在看的害羞,忍不住別過頭,心中只覺心慌意亂的很,以後自己也會變成這樣嗎?

  真叫人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姐姐,你把手鬆開,妹妹替你把帶子繫上。」寶琴感覺臉色熱的很。


  「好。」英蓮點點頭,鬆開手,又是引起水波漣漪。


  如此悄悄忙碌完,又把衣服穿戴完畢。三個女孩都覺得剛剛的經歷有些驚奇,寶琴向英蓮賠罪道:「姐姐,是我的不是,要不是我拉著你穿男裝……」


  英蓮心思純真,她從未收過禮教束縛,在此事上到沒想的太多。只覺得妹妹的歉意,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回應,「沒有的事情,跟妹妹在一起很開心。」


  春雁的腦迴路還叫另外兩人有些不同,她拆下木板后,還為腦中的場景所震顫,又低頭看看自己的先天不足,忍不住有些苦惱,大家都是人,怎麼同人不同命。


  如此到了城外,等她們下的馬車,來到陳恆等人的面前。兩個兄長,就看到幾張紅撲撲的臉。


  「莫不是穿少了,感冒了?」陳恆有些好奇。


  薛蝌也擔心的拉過妹妹的手,試了試額頭的溫度,才道:「沒事,回去之後別忘記喝杯薑茶,驅驅寒。」


  「好。」寶琴不好解釋馬車內的事情,只低著頭應過一聲。


  陳恆看著站至面前的身影,上下打量一番,倒是笑道:「你這身打扮,倒是有趣。」


  英蓮紅著臉點頭,她也說不來什麼,就是喜歡看陳恆說話,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晃悠。


  她想了半天的說辭,才問道:「今天有煙花嗎?」


  「別鬧,那個玩意兒要錢的。」陳恆把她當成自己上輩子的同學,毫不在意的笑著輕斥了一聲,又問道,「你怎麼想到過來的?是要找小虎他們嗎?」


  「不。」甄英蓮搖搖頭,輕聲又大膽道,「我想來看你。」


  薛蝌什麼時候聽過如此大膽的言論,人都愣在一旁了。


  不是,這是什麼世道?揚州城的姑娘,已經如此大膽了嘛。


  薛家的門風在開明,寶琴也沒經歷過這茬啊,只聽的她心中砰砰亂跳。


  陳恆也給嚇了一個哆嗦,扭頭看著天真爛漫的姑娘。思索半天,也只好把她當成無心之失。


  畢竟他知道,英蓮這些年的生活環境,能平安無事的長大已經得天之幸,有些天然之舉也是無可奈何。


  「那來了就好好逛逛,城外也有城外的熱鬧。」


  陳恆順勢轉移過話題,他如此大方自然的舉動,到叫旁人不會懷疑甄姑娘的說法,只會當成是朋友間的玩鬧戲言。


  甄英蓮果然懵懂的點點頭,俗話說的好,天然克腹黑。薛蝌見這姑娘的天真爛漫,也明白過來是自己想多了。


  四人商量一陣,又吃過帶來的點心后,就由薛蝌陪著她們倆,帶去城外的戲台處聽曲兒。


  如今城裡的成名戲班都沒怎麼來了,還願意來的都是些新起的戲班子,借著這個地方給班裡的戲子連角兒。


  今日唱的曲兒也不知是那家的亂彈。


  「好一個嬋娟。」


  「好一個天仙。」


  「一笑,三笑。」


  「笑出個並頭蓮。」


  「笑月老。」


  「他幾時牽呀牽紅線,再與兩人盟緣。」


  曲風悠揚的飄蕩在白茫茫的天地中,到叫人能聽出其中對於春天的期盼。


  這人心啊,總是貪心的,冬日的初雪才來,已經盼著春日的江南了。


  到了明年的柳梢頭,春風下的江南岸,又會開出幾朵蓮花來呢。


   兄弟們,我厲害吧。直接給你們來個六千字了,哈哈哈哈哈,別舉報我哦,我就是看看網站的底線,孩子們馬上要長大了,有些描寫想躲也躲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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