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珍惜眼下
第4章 珍惜眼下
其外。
他即使著急,也沒什麼用。
這個世界的階級固化,遠超現代,以他一人之力,很難跨越階級。
此次若非有他在黃宅做偏房的二姑幫忙,外界書鋪難見的養生功,他根本接觸不到。
來到異界,覺醒前塵后,衛圖不是沒有想過改變命運。
但——
從商?
官本位的社會,做點手工小買賣還行,一旦涉及大生意,必會有大家族搶奪。
沒有相應的地位保護財產,便是自取禍亡之道。
做官?
先入私塾讀書,有個清白身份,找廩生作保,然後參加科舉,從千軍萬馬中廝殺出來,才有資格獲得功名。
衛圖兩世為人,有夙慧加持,也算伶俐。
然而當真與十里之地的神童相比,那他便遠遠不如了。
而這些一鄉神童,往往窮極一生,也難以獲得秀才功名,多以老童生的凄慘人生結局。
科舉背誦儒經只是基本功,難點在於對儒家註釋書的理解,其字數繁多遠盛於儒經,沒個好記性,一輩子也難在科舉中贏得功名。
要是墨義簡單,科舉種種作弊手段又從何而來。
懷藏、鼠毫縮寫、飛鴿傳書、馬桶作弊……
再者。
讀書是要花錢的,養一個脫產的讀書人,不事生產,難事一樁!
若非要養兩個少爺讀書,李宅主家的生活,也不會這麼緊巴巴,一旬才吃兩次肉。
沒金手指。
衛圖自知他只是中人之姿,根本難以翻身。
當然,衛圖這些年也沒完全躺平,他從一介佃農奮鬥為李宅的馬倌,已經成了不少鄉下人的榜樣。
吃的不差。
在主家面前有地位。
這便是許多鄉下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
時間轉瞬即逝。
七天時間很快就到,衛圖按照約定將《龜息養氣功》的圖冊交給黃宅門子,讓其送到阮家武師的手中。
至於圖冊的內容,衛圖儘管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但還是為了保險,使用紙筆將其謄抄,寫了副本私藏在身上。
做完這件事後。
衛圖的生活又歸於平靜,每日喂馬、砍柴、打掃庭院。
唯一的異處,便是他一有閑暇時間,便開始演練《龜息養氣功》的樁功。
甚至。
不止一日九練。
而是一日十練、十一練。
這是衛圖唯一跨界階級、改變自身命運的可能,他自然不會忽視。
「盡人事,聽天命。」
「功夫不負有心人。」
每當想要放棄,想要偷懶時,衛圖就暗暗鼓勵自己,警醒自己。
一個月。
兩個月。
直到過了三個月。
這日晚上,衛圖打完龜息養氣功的招式后,總算髮現了體內的一絲異樣。
此時已是晚秋,臨近冬季,夜霜寒重,但衛圖卻沒有感受到絲毫寒冷,反而感覺到四肢百骸有一股股暖流湧出,滋潤他的體魄。
這種感覺,像是在泡溫泉。
「養氣功沒有大成,體內就已經生出了暖流,那……感氣境,定然不俗!」
衛圖欣喜。
他這些時日以來,打聽過武師的修行,那些在鄉里名聲稱頌的刀客,也僅是會些拳腳功夫,耍幾手大刀,斷沒有他此刻「不畏嚴寒」的境界。 養生功取得進展,衛圖心神沒有鬆懈,他繼續開始演練樁功,直至筋疲力軟后,這才回到炕上歇息。
「龜息養氣功(21/100):一日九練,五年即成。」
睡覺之前,衛圖閉眸看了一眼養生功的進度,見已經達到了五分之一多,便大感滿足,呼嚕呼嚕的睡了起來。
次日,清晨。
衛圖起了個大早,開始在李宅忙活。
喂馬、砍柴,勞累了近一個時辰,衛圖發現自己身上仍舊清涼,額上未有絲毫汗液泌出。
身體素質提升了一大截。
「衛哥兒,大奶奶找你。」一個模樣普通,丫鬟打扮的少女從內宅走出,叫了衛圖一聲。
「大奶奶叫我?」衛圖怔了一下。
他是外男,年少時還能在內宅走動,年長后就禁止了。
不然,上次他也不會讓杏花幫他告假了。
大戶人家,禮節不少。
哪怕是大奶奶喚他,也得尋個理由。
「我聽彩霞說,昨夜大奶奶和老爺睡時,談起了你和杏花的事,怕是要寬允了。」春蘭捂嘴一笑,湊到衛圖身旁,壓低聲音道。
「到時候,可得給我喜錢。」她調侃道。
「真的?」
「大奶奶要同意我和杏花的婚事了?」
衛圖也是心中欣喜。
他沒想到,隨著他養生功突破,又有一件喜事臨門。
「走。」衛圖放下手中劈柴的斧頭,起身跟隨春蘭踏進月門,進入李宅的內院。
三月前。
三月後。
儘管衛圖的人生際遇有了極大改變,有了【大器晚成】命格傍身,他未來一定會出頭。
不會一直是一個馬倌。
但衛圖並未因此看低廚娘杏花,認為這個李宅的丫鬟配不上自己。
捧高踩低,世間常態。
然而,杏花打小在李宅就和他要好,平日里便對他多有照顧,可以說是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衛圖心性還沒有這麼薄涼。
另外。
衛圖也沒有太過高看自己,養生功大成,不意味著他今後能找到仙人,踏上仙途。
養生功延壽,但到了百餘歲后,仍然會壽盡而亡。
把握當下才是真理,好高騖遠要不得。
端直穿過庭院,走了幾個游廊,衛圖便到了李宅的客廳。
進入內宅,因為恪守禮節,所以衛圖腦袋一直低著。
待進入客廳,他的眉眼才稍稍抬高了一些,打量了一眼客廳內的人物。
見客廳內只有女眷,沒有看到老爺,他鬆了一口氣。
老爺李耀祖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尖利人」,言語刻薄,生性吝嗇,沒理的事也會說成有理。
不太好相處。
而大奶奶李童氏就相反了,性格溫和,持家有道,是眾口皆碑的賢婦人。
端坐在正座的李童氏一身布衣,外套靛藍色的大襟衫,腳上穿了系了白色絲帶的織布鞋襪。
是一副很素凈的裝扮。
她舉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衛哥兒,你入李家已經有六年了,這六年,李家應該待伱不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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