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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 強敵敢當,家賊難防

  上回說到,曹猛籌謀兩月之久的打劫,不曾料想西爵從中作梗,使得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免是心生鬱結,領著眾小弟在回撤途中的綠洲茶亭停了下來。

  說來這個茶亭也是與眾不同,竟然是一個招呼客人的小二都沒有,僅是擺了三張八仙桌,十六條凳子,以及百來個茶碗和滿滿一大鍋的素茶。除此之外,茶亭還有一個另類的名字:黃泉渡。

  看著掛在茶亭一角隨風飄曳的招牌燈籠,秀才有些毛骨悚然的摩挲了兩下臂膀,唯唯諾諾的來到蠻牛的身邊。

  抿了一口氣,一邊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秀才一邊用手頂了一下蠻牛,問到:「大牛,你沒覺得這裡瘮得慌么?」

  蠻牛回頭看了一眼秀才,隨後隨意的朝著四下打望了一圈,回到:「俺沒瞅出啥來啊?」

  「可我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秀才說著,一隻手突然拍到他的肩膀上,嚇得他禁不住的激靈了一下,滿心忐忑的緩緩回頭看向身後,嘴巴更是哆嗦個不停,碎碎念著:「大大大……」

  「大你個娘希匹的大!」

  定眼一看是曹猛,秀才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曹猛抿嘴一笑,用力一拍秀才,很是豪氣的稱讚起秀才:「別看你細皮嫩肉的,沒想到還有些本事,要不是今天你喊得及時,哥哥我的腦袋早就搬家了。」說著,曹猛轉手從桌子上端起一碗茶遞到秀才跟前,自己也是端起一碗茶,「這個破地方也沒酒,哥哥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敬你!喝了,我們就是交命的兄弟了,曉得不!」

  「老大謬讚了。」秀才還有些適應不來曹猛這些草寇的禮數,不免有些彆扭,卻還是把手在襦裙上擦了擦,再是接過曹猛手裡的茶碗。

  「干!」曹猛說完,端起茶碗,仰頭就是一飲而盡。

  看著曹猛那不停上上下下的喉結,聽著那清脆的咕嚕咕嚕聲,秀才心想果然是粗人些,連茶都喝不來,但嘴上還是識趣的應著:「干,干……」且是學著曹猛的樣子豪飲起來。

  秀才自小就是讀四書五經長大,三字經倒背如流,道德經也是爛熟於心,素來就以禮樂之數要求自己,所謂是笑不露齒,食不彌言,落落大方,款款而行。而這突然的豪飲起來,完全適應不得的他不免是連連嗆聲,倒還是把茶底子也喝得一乾二淨。

  一旁的曹猛看著秀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樣,忍不住是笑了起來,不過等秀才喝完,他還是禁不住的一拍秀才膀子,誇讚到:「是個純爺們!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西北狼曹猛的交命兄弟了!」

  「謝……謝老大……抬……抬愛……咳!!」

  秀才說著,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由是扶著桌子坐了下去。

  曹猛隨著秀才坐了下來,一邊拍著秀才的後背給秀才順氣,一邊問道秀才:「那個,秀才,我們既然是交命的兄弟了,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給你提個要求?」

  「老大但說無妨。」秀才說完,覺得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咳嗽,忙是把頭埋下去,接著就是一陣咳嗽。

  一聽秀才應了,曹猛便是認真的說到:「哥哥就一個要求,以後不要在哥哥門前文縐縐的!老子聽了渾身難受!」

  秀才一聽這曹猛是讓自己不要再用自己學到的那些東西,不由是滿臉錯愕的看向曹猛,回著:「老大,我這就為難得很啦!」

  「有啥為難的!不就是不說那些個……那些個……話了嘛!」說著,曹猛感覺腦袋有些昏沉的甩了甩頭,等再睜眼看向秀才時,秀才居然是晃蕩起虛影來,這讓他禁不住爆起粗口:「馬蛋,咋還醉了!」

  秀才見曹猛眼神迷離,便是抬手在曹猛跟前晃了晃,喊到:「老大?你怎麼了?」

  「暈!」曹猛說著,又用力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蠻牛,這才發現蠻牛和其他兄弟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都沒了動彈。

  曹猛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可秀才是個有學問的人,他便是回頭過來,抬手把住秀才的肩膀,翻著眼皮子盯著秀才,問著:「秀才,他們幹嘛都趴了?」

  秀才對著曹猛抿嘴一笑,輕描淡寫的回著:「應該都暈過去了吧?」

  「那你怎麼不暈?」曹猛似乎感覺到了一些異樣,看著秀才的眼神里露出一絲殺意來,把著秀才肩膀的雙手更是暗自發力。

  秀才抬手抓住曹猛的雙手,對著曹猛邪魅一笑:「因為是我下的蒙汗藥,而我早就借故拉屎,把解藥給吃了。」

  「你!」曹猛沒想到自己會被身邊的人算計,氣得是咬牙切齒,想要把秀才大卸八塊,可眼下的他已經是渾身乏力,連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都無法掙脫,更別說從綠洲之中突然殺出的官兵。

  等朴刀架在脖子上,曹猛才是陰白過來,雙眼憤恨的盯著秀才,在昏死過去之前警告到:「最好別讓老子活下來,否則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秀才不以為然的抿嘴一笑,將曹猛雙手放下,隨後起身,嘲諷起曹猛:「不錯,會說文縐縐的話了。」

  聽到這話,曹猛氣急攻心,旋即昏死了過去。

  見著曹猛等人已經悉數拿下,方才將朴刀架在曹猛脖子上的漢朝官兵隊長便是收了朴刀,對著秀才抱拳行李,頷首說到:「徐師爺,還是您足智多謀,不過兩日,便將這等惡賊一網打盡,府尹章大人已經設宴,為你慶功。」

  秀才——現在的徐師爺徐步,聽罷這番誇讚,倒也沒有什麼欣喜之意,反倒是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方才逃難而來的方向,問著:「商隊的事情,你們可都處理好了?」

  「大人放心,西爵那邊不會知道是我們提供的消息。」

  徐師爺收回眼來,心裡有些不安的凝視著官兵,並沒有回話。

  官兵看徐師爺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不免心生忐忑,禁不住的抿了一口氣,喊著:「大人?」

  徐師爺緩過神來,可內心的忐忑始終是揮之不去卻又想不透徹是什麼原因,只好暫時將這莫名其妙的感覺放到一邊,對官兵隊長說到:「龍城監牢那邊已經打過招呼,直接把這些人送進去就是。」

  「得令。」隊長說罷,抱拳行禮,轉而架起曹猛,和其他草寇小弟一起塞進囚車,往龍城而去。

  而徐師爺則是獨自一人回了自己才走馬上任的冠城,換上官服,接過官印,搖身一變成了冠城知縣。可讓他沒想到,自己成為知縣的第一天,就接到那商隊倖存者的狀告。

  衙堂之上,徐師爺端坐官椅,頂著「陰察秋毫」的金字牌匾,一拍案扣,官腔十足的喝著:「堂下何人?」

  跪地叩首的商隊護衛聽到知縣喚話,忙是回到:「小的是禹城陳員外家的護院。」

  「你擊鼓鳴冤,所為何事?!」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商隊自西域歸來,在冠城西北五十里處被西爵官兵殺人越貨,小的是裝死才躲過一劫。」

  「休得胡言!」徐步未曾想到商隊之中居然還有人活了下來,心裡不免一驚,「我大漢國力強盛,兵強馬壯,怎會有西爵人在我境內胡作非為!」

  護院聽完這話,嚇得忙是磕頭謝罪,卻也是精陰的很,當即順著徐步之話回到:「大人訓斥得是!定是有人扮成那西爵蠻夷行的這等罪惡。」說著,護院當即抬手指向旁邊躺在衙堂上還未醒來的陳至,言辭鑿鑿的對徐步說到:「我想這人就是那些個人的同夥!」

  徐步轉眼看向陳至,定眼一看,再是回想起自己在戈壁灘上的事兒來,根本就沒見過這樣一個人。

  可要是沒人頂罪,西爵入境打劫商隊這事兒就無法了解,徐步心想自己的事兒遲早會東窗事發,倒不如就順著護院的話,把一切罪行都讓這身著異常的人頂了去,儘快罷了此事最好。

  想罷,徐步便是收回眼來,問到護院:「這人當真是那些個賊人的同夥?!」

  「大人陰察秋毫,小的若有半點謊言,必遭天譴!」

  「好!我已陰了此案,不日將會將案結公諸於世,還你一個公道。」

  「謝大人!謝大人!」護院見自己不僅是苟活下來,回到禹城也不會被老爺責怪,頓時長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冠城衙門。

  徐步也是沒有半點拖沓,當即一紙文書,將商隊之事盡數歸罪於陳至身上,隨後差人帶著文書將陳至押到龍城監牢。

  更是等陳至醒來之後,才是在監牢之內將文書罪行當著曹猛等人的面,一一念給陳至。

  「泓慶三十四年,罪犯無名氏勾結亂賊,假扮西爵蠻夷,於昆崙山麓戈壁打劫禹城陳員外商隊,戮五十人,掠金銀珠寶不盡其數,罪大惡極,依漢律秋後問斬!」

  陳至聽罷這判罪文書頓時是驚呆了下巴,心想自己怎麼就成了殺人越貨的亂賊同夥了?

  不僅是他驚嘆,被關押在他隔壁的曹猛等草寇也是被這文書驚嘆到了,曹猛當即衝到牢門旁邊,把頭從木樁中間抻了出來,喊到獄卒:「我呸!打劫那商隊的人本就是實打實的西爵蠻夷,居然嫁禍給他人,真他娘的黑!」說完,曹猛又是沖著陳至的牢房,說到:「兄弟別怕,老子給你作證,不是你!」

  陳至雖然還沒搞清楚自己怎麼就從緝毒行動中來到了這個地方,甚至還莫名其妙的成了死刑犯,但一聽這事兒是栽贓嫁禍,心裡又鬆了一口氣。

  只是陳至怎麼也沒想到,還沒等到自己洗清冤屈,西爵就打到了龍城。

  既然遇上了,那就不得不讓西爵人為自己這些日子裡受得牢獄之災謝罪!至於陳至能否一雪前恥,且聽下回「亂軍奪帥,威震西爵」為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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