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紅衣紅鞋

  第547章 紅衣紅鞋 

  白日那個貿然闖入房間的那個中年婦人的屍體，此刻正躺在髒兮兮的案板上。 

  我試圖扯開綁著雙手的束縛，可無法掙脫。 

  之前那股子強大的能力在吞下舍利之後，消失殆盡。 

  正如梟烈所說，我是個人！ 

  此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做什麼？」 

  「做包子呀！」老闆笑呵呵道。「香噴噴的肉包子！」 

  剛剛我故意提高音量，想勘察身處的環境。 

  剛剛發出的聲音，約莫三聲迴響。 

  而牆壁四面潮濕，地面有水珠滲出，可見至少位於地下三丈左右。 

  怪不得他沒有堵住我的嘴，因為縱使喊破喉嚨，聲音也傳不到外面。 

  「你吃過肉嗎？」老闆握住釘在案板上的刀柄，盯住我。「我祖上世代都是屠夫，我跟著沾了不少的光。這肉，也吃出了門道！豬肉便宜可惜腥臊，雞肉滑嫩肉量太少，牛肉有嚼勁可惜太柴。狗肉來一口，和尚也還俗！可是這麼多的肉，都沒有一樣肉好吃！」 

  綁我的時候那腕上的繩子該是浸了水的，隨著水分一點點的乾涸，越來越緊，根本沒有給我鬆懈的餘地。 

  「人是什麼？萬物之靈！」老闆瞪大眼睛，露出猩紅的血絲。「家禽食草，野獸吃肉。只有人才會葷素搭配，將那些飛禽走獸用最好的方法烹煮。所以他的血肉，也吸取了最好的精華！」 

  「這就是你殺害無辜的理由？」 

  怎麼辦？ 

  此刻的形式對我非常不益！ 

  一個人之所以敢說出自己的秘密，無疑是做好了滅口的準備。 

  「誰叫他們的嘴那麼叼？只想著吃山珍海味，卻不喜歡我的包子！我婆娘身體不好，天天吃藥！要是我的包子鋪倒了，她可是會死的！這家店不能倒！不能倒！」 

  「你瘋了！」我低喝。 

  老闆瞪大眼睛望著我，瞳仁不停的收縮。 

  細密的汗珠，從鼻翼兩側滲出。 

  「你知道嗎，這個肉做餡，都不需要放大料去腥，不放鹽巴都鮮美異常！特別是腮幫子，入口即化！那十屜包子，一出籠就賣了個乾乾淨淨！」 

  「你真可怕！」 

  「那是為了生活！為了我的婆娘！人不止貪心還貪嘴！他們遇到好吃的都走不動路，哪怕我這包子一再漲價，都阻擋不了他們貪吃的本性！短短的半年，我便靠著賣包子買了一棟宅子，還給我婆娘吃上了貴葯。」 

  一直眉眼猙獰的老闆在提到他婆娘的時候，流露出溫柔。 

  可那溫柔在望向我之後，瞬間消失。 

  「治病治不起啊！我也沒法子！」 

  「這吉祥鎮不過數百口的人，怎麼夠你……」我欲言又止。 

  「我不殺本鎮的人！殺了他們，我包子賣給誰？」老闆抖了抖滿是橫肉的肩膀「我真的不想殺人的！」 

  老闆說到這，用布滿血污的雙手捂住臉嗚咽起來。「我也不想殺人！可是我要給婆娘治病，我要需要很多很多錢！所以……」 

  老闆鬆開手，對著我詭異的裂開嘴角。「所以，我只能繼續殺人！吉祥鎮的人不能殺，我就專殺那些外來者！這附近有個麒麟山，風景極好！所以很多人都會過去遊玩，而吉祥鎮是必經之路。我乘著歇腳補給的時候，順便擄走他們。」 

  「那個孩子呢？」我頓時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緒「和那個婦人一起的孩子在哪裡？」 

  想起小男孩那張天真的臉，我的火便止不住的升騰。 

  「你猜！」 

  老闆的話，讓我終於剋制不住。 

  我奮力的掙扎，對著他大喊大叫。 

  「你是畜生！」 

  「什麼是人?什麼是畜生？人把飛禽走獸當成盤中美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牙祭？」老闆狂笑起來「我跟你說這麼多，你該死而無憾了吧？小姑娘，你可真不是一般人！看著我削肉剔骨，卻面不改色！若不是我婆娘愛吃醋，我一定收你當徒弟，把這包子發揚光大！可惜……」 

  老闆收起嘴角的弧度，壓低聲音。「可惜你要成為盤中餐了！」 

  話畢，他拿起刀。 

  一邊慢慢悠悠的走向我，一邊將刀往圍裙上蹭。 

  越蹭，那刀刃便越明亮！ 

  我在心裡大呼獨孤寒，卻未有任何反應。 

  一向呼之則來的他，和我再也沒有了感應！ 

  難道是因為舍利燒死了我體內未復甦的上古邪靈？ 

  事實上早在老闆割肉的時候我便求救了，但獨孤寒卻似乎和我斷了感應。 

  他沒有出現，而危險即將降臨。 

  此刻，我才真切的感覺到人的弱小。 

  我沒法救人，更沒法自救！ 

  老闆身上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直接竄進了我的鼻腔。 

  濃郁到，差一點屏住了我的呼吸。 

  「放心吧！你這籠包子，我一定給你賣個好價錢！」 

  惡狠狠了這麼一句，老闆舉刀朝我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