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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操心婚事

  她頓時一臉的委屈,「怎麼會呢!娘娘送我的那兩大箱子小玩意兒,我歡喜還來不及呢!只是最近真的不敢亂走,不然父皇又要罰我禁足啦!」

  話鋒一下就轉到了景元帝身上。

  德妃目光一閃。

  景元帝已經佯怒斥道,「不是你到處闖禍,朕會罰你?還敢當著朕的面編排朕,真以為朕不會重罰於你?」

  夏晚安立馬往德妃身後一縮,假裝害怕,「娘娘您看!父皇這樣子,我根本就不敢亂跑的呀!」

  景元帝隔空伸手點她。

  德妃朝身後夏晚安掃了眼,笑,「陛下,晚安素來頑劣,您何必為這樣的小事同她計較?晚安,還不快給父皇賠罪?」

  夏晚安朝景元帝做了個鬼臉。

  景元帝失笑,擺了擺手,道,「胡鬧。乖乖坐著,再折騰,朕就罰你開春前都不許出宮!」

  這一招對夏晚安最管用。

  果然,她立時從德妃身後跑了出來,乖乖地坐到旁邊的椅子里,認認真真地看向景元帝。

  景元帝被她逗得啼笑皆非,又搖了搖頭。

  對德妃道,「今兒個你起得早,就回去歇著吧!下回不用特意早起給朕送早膳,御膳房還不敢怠慢朕。」

  這是在趕人呢?

  夏晚安心下暗動——父皇對德妃可是素來寵信非常,這會子居然當著她的面直接叫人離開?

  這是因著鎮遠公?

  面上卻一臉無辜地朝德妃看去。

  就見她的神情里有些微的凝滯,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德妃倒是沒說什麼,只笑著答應,「是,那妃妾就先行告退了。」又朝夏晚安看去,「晚安得空就去豐照宮坐坐,你一去,我那兒就能熱鬧一整天。」

  這意思是在說她很寂寞啦?

  夏晚安笑著點頭,「是,得空我一定去。娘娘慢走。」

  聽了這句話,德妃無法再留。

  朝景元帝笑著福身行禮,退了下去。

  夏晚安轉過頭,就見景元帝的神色晦暗難明,看著德妃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心念轉動。

  小聲問:「父皇是因為鎮遠公的事兒,惱了德妃娘娘么?」

  這本不該是她問的事兒。

  可景元帝對她向來寬容,搖了搖頭,沒說話。

  夏晚安笑,「鎮遠公跟德妃娘娘從前也沒什麼交情啊!我聽說,德妃娘娘從前為救父皇差點,嗯,差點出事的時候,鎮遠公不是巴不得跟德妃娘娘撇清關係么?您不能為這樣的事情遷怒德妃娘娘哦!她是無辜的呀!」

  是啊!

  明明鎮遠公跟德妃因為當年的事情,這些年的關係都不咸不淡的,怎麼在秋獵那次,德妃突然就不惜以自身榮寵來強保鎮遠公一命呢?

  景元帝朝夏晚安看去。

  見她一臉的天真無邪,無奈嘆氣,道,「朕聽說你昨日出宮去了?」

  果然是為這件事!

  一早被叫來時,夏晚安隱約就猜到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袖子,點頭,「嗯,我跟懷寧伯之女約好了去喝茶,不想去聽戲的時候卻鬧出了事兒來,是女兒的不對,父皇息怒。」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夏晚安深刻明白的就是,認錯要趁早。

  景元帝失笑,又點了點她,道,「怎麼跟國師撞見的?」

  夏晚安心下一動,不知景元帝為何會突然朝她問起大和尚來。

  咧開嘴笑:「幸好那麼巧碰見了國師!哎呀,父皇,您不知道,那些刺客哦,殺人都不管的,見著人就砍!幸好有國師。」

  說著,誇張地拍了拍胸口。

  景元帝想起方才德妃無意提及的那句——幸好有國師。

  眸光一閃。

  朝夏晚安看去,「今日朕找你來,是問問你,如今你及笄過了,也是該封號分府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一般皇子皇女封號分府,都是皇帝大筆一揮或者內務府直接操辦,哪有皇帝還來特意問一聲的?

  夏晚安當然知曉這是父皇對自己的看重,心裡暖暖的。

  笑道,「我都聽父皇的!」

  臉上的信任不容作假。

  景元帝心頭微軟,笑了笑,道,「既如此,那你對駙馬,就是沒什麼想法了?」

  夏晚安頓時一呆。

  「父皇,怎麼就繞到駙馬上去了?」

  景元帝被她逗笑了,「自然是定了親之後才能分府,怎麼傻了?」

  天啊!是傻了!

  她怎麼就忘了!

  公主府是封給成過婚的公主的!

  她上輩子能不成婚就得一座公主府,完全是因為父皇彌留之際,擔心她以後無所依靠在宮中被人欺負,所以特意留了遺詔給她封了一座公主府,是給她安身保命的地方!

  她僵了僵,問:「父皇是……準備給我選駙馬了么?」

  景元帝還從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一時覺得有趣。

  反過來逗她,「怎麼?不想父皇選?要自己選么?難道是有中意的人了?」

  這是給她下套呢!

  夏晚安立馬搖頭,「不!我現在不想選駙馬!我想待在父皇身邊!」

  還從沒兒女為了陪伴自己連婚事都不要的!

  景元帝又是感動又是無奈,「說什麼糊塗話,父皇以後終會老的,你也該有個能陪你保護你的人在身邊。」

  「不!」

  夏晚安只要一想到前世時父皇倉促離世的情景就滿心驚慌,一下撲過去,抓住景元帝的手,紅了眼眶,「不要!我才不要別人!父皇不會老!父皇會一直在晚安身邊的!」

  景元帝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激動,連忙安慰了幾句,才將人哄住。

  心下卻因為她這番情真動容不已。

  朝她笑:「就算嫁人了,也能在父皇身邊啊!怕什麼呢?」

  夏晚安只覺景元帝今日這三番五次提及駙馬一事十分詭峭,一臉的不高興,「父皇是不是不想要晚安了?急著打發我呢?」

  景元帝被她說得差點抬手要打她。

  不過卻沒再提及駙馬一事。

  父女二人說了好一會子話,直到景元帝要上朝了,才叫李德全好生將裴秋陽送回了長樂宮。

  等她離去后,景元帝轉過頭來,眼中神情便慢慢沉澱下來。

  「叫方園進來。」

  人高馬大的方園立時走了進來,抱拳行禮,「陛下!」

  景元帝上下打量了他一通,暗自點頭。

  也不多問,只道,「晚安昨日在梨園遇襲的事兒,你去查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向來肅穆的方園眉頭一皺,抱拳頷首,「是!」

  ……

  再說夏晚安。

  從養心殿出來后,本打算趕緊回宮,不想半道卻碰到了方才離開養心殿的德妃。

  瞧那架勢,分明是在等著自個兒呢。

  夏晚安裹了裹厚實的披風,抱緊暖爐,走過去,行了半禮,「德妃娘娘,這大冷的天兒,您怎麼還沒回宮去?您身子素來不好,可別吹著風了。」

  聽著是十分關切的話語,言語中卻又透出一點點的疏離。

  德妃正在看那院子里尚未敗落的月季,聞言,轉身,朝她一笑,「不礙事,久在宮中待,悶得慌。」

  說著,又伸手,從身後的宮女手上接過一個盒子,遞過來給夏晚安,「本也打算去長樂宮瞧你的,正好碰見了,便給你吧。」

  夏晚安接過,好奇地問:「娘娘又給我搜羅了什麼好玩意兒?」

  德妃微笑,臉上露出幾分愧色,「圍場的事兒,我聽說了。秋陽可是因為這個,同我生分了么?」

  夏晚安打開盒子的動作一頓,隨後彎唇,「沒有啊!娘娘多慮了。」

  不想,德妃卻露出一副無奈又難過的樣子,輕聲道,「我雖久不與鎮遠公親近,可到底是有著血緣,那孩子犯了混賬,我心裡也是恨得要死,可若任由陛下發怒,牽連的是鎮遠公府闔府上下幾百口人命。」

  她看向夏晚安,「我也是不得已,才求了陛下。晚安是個最善良的孩子,斷不會因為楠堂一人糊塗,而不顧其他無辜之人的性命,對吧?」

  這是在用道德脅迫她么?

  夏晚安笑了,將手裡的盒子遞給身後的白芷,看向德妃,「是,娘娘說的不錯。血濃於水,再不管從前如何,親情若是都不顧的人,只怕會叫人議論涼薄寡情的,娘娘沒做錯。」

  一句不提自己是否良善,只說德妃為自己安危算計。

  話中有話,明嘲暗諷。

  夏晚安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德妃一笑,伸手去拉她,「你能這般想便是最好了,那心裡是不同我氣惱了?」

  夏晚安再次抱住手爐,剛巧避過她伸過來的手,「方才便說了,是娘娘多慮了。一切都有父皇做主,我的心思,娘娘不必在意的。」

  德妃一頓,隨後又是莞爾一笑,收回了手,道,「到底還是生氣了啊!」

  夏晚安垂眸,笑著福了福身,「冬寒風大,娘娘還是早些回宮吧!秋陽就先告辭……」

  話沒說完,卻被德妃扶住了胳膊。

  她抬頭。

  就見德妃朝她笑道,「晚安也大了,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夏晚安眉頭一皺。

  「方才你父皇還在同我商議,要給你挑個如意的夫君。晚安自己心裡可有中意的人?」德妃慢慢地說道。

  夏晚安沉默地看著她,片刻后,再次笑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定會為晚安擇選佳婿,就不勞娘娘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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