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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算計

  她笑著對夏晚安道,「見過公主殿下,殿下萬福。」

  夏晚安擺了擺手,「起來吧!可是柔妃娘娘有什麼事兒?」

  雲雀一笑,「不是娘娘的事兒。是這次太后準備辦個冬日宴,請各家的姑娘們進宮來坐一坐,大家說說笑笑的,也是熱鬧。娘娘近日瞧著九公主似是沒精神,怕您是先前在圍場那兒受了驚嚇。」

  說著,又朝夏晚安笑得愈發殷勤,「便吩咐奴婢來,問九公主可要一去過去坐坐?」

  夏晚安心下一動。

  她知曉,這一次的冬日宴,說是為了給太后解悶,其實是為了太子哥哥遴選太子妃而準備的。

  上一世,也是舉辦了這一場冬日宴。

  後來由皇祖母做主,定了安南侯府的嫡長女,安悅華。很快便下了賜婚的聖旨,冊封了安悅華為太子妃。

  不過這一回,安悅華的臉已經叫她打爛了,沒個百來天斷然是不能恢復如初。

  這太子妃的位置又能落到誰頭上?

  她想了想,點頭,「替我轉告柔妃娘娘,多謝她的好意。我明日也去玩玩。」

  「是。」

  雲雀笑著答應,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回到啟祥宮。

  便對柔妃點頭,「九公主說明日要去。」

  柔妃笑開,轉過臉對身旁的景元帝道,「陛下能放心了?」

  景元帝坐在桌岸邊喝著茶,聞言,笑著搖搖頭,「到底還是孩子心性,一說起玩來,就不縮著了。」

  柔妃在她身旁坐下,「晚安心性單純,遇到那樣的事兒自然是害怕的。剛好這回太后舉辦了宴會,叫她玩一玩,說不定就能忘了。」

  景元帝放下茶盞,略一沉吟后,道,「冬日宴你好生操辦,朕讓內務府全力配合你的安排。」

  柔妃含笑點頭,「陛下放心,事關太子選妃,妃妾不敢怠慢。」

  景元帝欣慰地點了點頭,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一轉眼,太子都要選妃了啊!」

  柔妃微笑,「孩子們都長大了啊!」

  景元帝再次搖頭,笑著放開她的手,去端茶盞。

  又聽柔妃輕聲道,「太子選妃過後,後面幾個孩子的事兒也該緊著操辦了吧?其他先不論,晚安這邊,只怕皇上得抓緊選幾個好孩子來瞧一瞧。」

  景元帝神色一變,看向柔妃,「怎麼說?」

  柔妃朝左右看了眼,雲雀立即帶著人退了下去。

  柔妃壓低了幾分聲音,「誠親侯怕是存了幾分不滿,文世……文景的後事兒一直沒辦。外頭都以為他還活著,誠親侯府正在準備操辦迎娶九公主的事兒。」

  景元帝頓時面色鐵青,猛地將茶盞一放,「他大膽!」

  柔妃趕緊拍了拍他的手臂,「陛下息怒。」

  見景元帝不說話,又低聲道,「現下也不是生氣的時候,陛下。如今要緊的,還是先將晚安的婚事定下來。免得再生議論,引得節外生枝。」

  景元帝皺眉,朝她看了眼,搖頭,「朕不是沒想過,可是,以那丫頭的身世,能護住她的,卻沒幾個。」

  柔妃眼底神色一閃,頓了下,溫聲道,「陛下操心不無道理。不然……」

  她看了眼景元帝,「陛下問問國師的意思?」

  「國師?」景元帝看了她一眼,琢磨起來。

  柔妃一笑,正要開口。

  就見雲雀走到月門前,朝里看了眼。

  便問:「何事?」

  雲雀行禮,恭聲道,「回稟皇上,娘娘。豐照宮遣人來問,德妃娘娘咳疾複發,皇上可否移駕豐照宮?」

  柔妃看了眼雲雀。

  景元帝皺眉,剛要起身,又停下,沉著眉眼道,「咳疾犯了就請太醫,叫朕去做什麼?」

  雲雀連忙應下,小心退了出去。

  柔妃轉過頭看向景元帝,「陛下,姐姐身子素來不大好,您在身邊才能得些許安穩。只怕這回是真的嚴重了,才會派人來問。不然您去瞧瞧?」

  景元帝的眉頭皺得更緊,「這回嚴重?她是怕朕怪罪她拿舊情保李昌羽吧!」

  柔妃勾了勾唇。

  隨後又道,「陛下,鎮遠公怎麼說也是姐姐的親人,於情於理,她也不能坐視不管的。您若真的生氣,只管與姐姐說明就是,您是夫君,她本該一心向著您的。姐姐素來大方體貼,定不會再有下次了。」

  景元帝一聽這話,只覺心裡更堵。

  「從前她為朕差點丟了命,我只當她一心只有朕,才賜了她那玉佩,是為了叫她護住自己的。她居然拿出來保一心要害朕的人!」

  「陛下……」

  「罷了,朕還有奏摺沒批,跪安吧!」

  柔妃朝他看了看,隨後起身,笑著行禮,「是,妃妾恭送陛下。」

  不一時,雲雀走了進來。

  低聲道,「娘娘何必此時引陛下不快?若是陛下對娘娘生了戒心,豈不是……」

  柔妃卻擺擺手,「德妃這次可算是馬失前蹄,機會轉瞬即逝,我怎能輕易放過。」

  說著朝雲雀看去,「她當真病得厲害?」

  雲雀搖頭。

  柔妃輕哼一聲,又道,「去告訴我哥哥,明日帶著華哥兒去給太后請安。」

  「是。」

  ……

  飛雲宮中。

  無機站在院中的銀杏樹下,看著手中的密報。

  元一在旁邊問:「師父,無迷……那個丫頭,是不是不準備來咱們這兒了?這都多少天了!

  居然連個影子都不見!太過分了!」

  元三在旁邊笑,「人家是公主,身份暴露了,怎麼好意思還留在這裡?」

  「誰管她是不是公主!師父的茶一直是她伺候的!她就這樣一聲不說就跑了?!」元一瞪大牛眼。

  正好後頭小椅子走過來。

  猛一聽到兩人的話,一下僵住。

  片刻后,猛地想起什麼,頓時一臉驚色!

  韓經年收起密報,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不急,她會回來的。」

  元三微訝,元一撇撇嘴。

  又聽韓經年道,「今夜不必守門。」

  「師父要去做什麼嗎?可要弟子跟著?」元一問。

  韓經年抬頭,朝長樂宮的方向看了眼,轉過身,似是沒準備回答。

  可走了兩步,又停下,淡聲問:「若見珍視之人,是否要備禮?」

  備禮?

  師父什麼時候見人還要準備禮物了?

  元一元三齊齊一震。

  韓經年掃了他們一眼,轉身走遠。

  ……

  豐照宮中。

  靈枝低聲將李桂兒傳回來的話告訴了德妃,「皇上說,近日公務繁忙,不得空來見娘娘,請娘娘務必要珍重身子,皇上……得空便會來的。」

  德妃垂著眉,正在剪一件足衣,聞言,沒做聲。

  靈枝看了她一眼,小聲又道,「娘娘不必憂心,皇上定然是……」

  「咔嚓!」

  原本剪著線頭的剪刀忽而將那已經縫製好的足衣徹底剪爛!

  靈枝嚇了一跳,當即跪了下去,顫聲道,「娘娘息怒!」

  德妃卻扔了剪子,冷笑起來,「他這是怨上我了?」

  靈枝滿眼的驚恐,也不敢說話。

  又聽德妃怒罵,「李昌羽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我讓他去算計夏晚安,他居然敢拿凶獸威脅皇上!還想一舉雙鵰!他以為自己多大能耐!蠢貨!咳咳咳!」

  「娘娘息怒!娘娘,不可動氣啊!」靈枝連忙豎起上身,替她拍背。

  德妃卻是一臉的怒色,「碗端到了他跟前都不會吃!廢物!咳咳咳咳!」

  竟吐出一口血來!

  「娘娘!」靈枝大急,忙朝外喚,「快請太醫!快去!」

  宮人應聲而去。

  靈枝又要去給德妃端水,卻被德妃握住了手腕。

  「娘娘,您別生惱,什麼都沒有您的身子要緊,您千萬要冷靜些啊!」

  德妃卻搖了搖頭,喘著氣冷聲道,「我就不信夏晚安是個不能死的!」

  眼神漸漸狠厲下來,「太后還不知曉文景的事兒吧?你去安排,把文景到底怎麼死的,仔仔細細地跟太后說個清楚!」

  靈枝點頭,「是,奴婢這就去安排,您別急,別急。」

  ……

  飛雲宮與長樂宮的東面,有座小小的拱橋,拱橋的下面是如意湖流過來的水,一直往東,會流出御花園,往前朝的漢白玉台階那兒去。

  而拱橋的旁邊,是花樹草叢,雖是初冬,可樹葉依舊葳蕤茂密。

  一座小小的閣樓,便掩映在這叢林之中。

  這閣樓,便是賞月閣。

  夏晚安站在那拱橋之上時,心裡還一個勁砰砰跳。

  身後跟著的是白芷和王萬全。

  王萬全朝後頭看了眼,在不遠處,是紫丹帶著幾個機靈的宮人守在林子外。

  白芷手裡提著燈籠,朝那賞月閣看了眼,也是心虛,「殿下,您萬不可久留,若是讓人瞧見……」

  夏晚安有些好笑地看他倆,「做什麼這般鬼鬼祟祟的?

  行了,你倆在這等著,我上去了。」

  王萬全連忙戳了下白芷。

  白芷道,「殿下,我陪著您吧……」

  沒說完,裴秋陽揮了揮手,自顧朝那賞月閣走去。

  白芷焦急,王萬全跺腳。

  眼看夏晚安不見了,他才壓著聲音低聲道,「我說姐姐哎,你就算是強跟,也要跟著啊!」

  白芷無奈,「殿下不讓,我怎麼強跟?」頓了下,「再說了,那是國師,你何必這般小心提防的?」

  王萬全的眼白都快翻上來了,「國師怎麼啦?他對殿下起了心思啊!」

  白芷神情微僵,也朝小樓那兒看了眼,低聲道,「那也……沒什麼吧?殿下這般出色,就算國師,也能為之傾倒……」

  「我說姐姐,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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