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未來太子妃?
李涵馨想起方才那女孩兒說的話——安悅華要做太子妃了!
那豈不是未來的皇后!
心下暗暗激動,走過去,朝她深深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安大小姐解圍,小女鎮遠公府四女,李涵馨,見過安大小姐。」
這禮行得……可真夠有深意的。
旁邊數人神色變化。
唯獨站在後頭的安悅容,神色冷清地在安悅華的另一邊坐下,似是完全不在意此處光景,只朝主位那邊瞧去。
看了會兒,視線,慢慢定在一個緩緩走向主位的雲白身影之上。
……
主位之上。
夏晚安走過去時,皇上正在跟旁邊的人說話,瞧見她過去,還愣了下。
隨後皺眉,「怎麼不在帳中歇著?」
後頭的柔妃也聽見了,竟站起來,親自伸手將她拉到跟前,上下打量,「可要緊么?怎麼也不多歇歇?我讓人給你送的珍珠茶可吃了?」
夏晚安微笑,在她身邊坐下,乖巧點頭,「吃了,多謝娘娘的茶,我現在沒什麼妨礙。想著此處熱鬧,來瞧一眼,興許能不再多想昨天的事兒。所以就來了。」
前面還要訓斥的景元帝一頓,朝夏晚安看去。
柔妃滿是愛憐地拍了拍她的手,點頭,「對,那樣的事兒本就不該放在心上,正該到這兒來一起熱鬧!我們秋陽當真堅強!是大姑娘了呢!」
夏晚安失笑,從前沒發現柔妃這樣有趣兒。一句話能讓她翻出四五個意思來。
前頭的景元帝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朝夏晚安看了眼,點頭,「既來了,就好好坐著,待會有好玩的,朕讓他們給你留著。」
夏晚安立時笑開,「謝父皇!」儼然一副期待滿滿的模樣。
柔妃瞧著她那滿面的笑臉,也受了幾分感染,跟著笑,「今日秋陽穿得正好看。真是越大越漂亮了,這樣的容貌,再過兩年,豈不是咱們大玥朝第一美人了?也不知能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還拿她打趣!
夏晚安笑著去扯柔妃的袖子。
兩人頓時笑作一團。連景元帝也笑著搖頭。
在外人看著,只覺得這三人真是一幅其樂融融的一家之樂。
不遠處。
漢亭侯的嫡次子方正華,同他兩個堂弟說:「看柔妃娘娘待九公主多和氣。」
兩人紛紛點頭,含笑道,「是啊!九公主對柔妃娘娘也十分親近呢!」
方正華看著夏晚安明眸春艷的臉,聲音低了幾分,「我上回見著九公主,還是三年前的除夕宴上,沒想到,如今她竟已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了。」
「噗!」
旁邊一個堂弟沒忍住笑起來,「二哥,你這是……對九公主動心啦?」
另一個卻是一臉贊同地點頭,「九公主這副樣貌,莫說是二哥了,你想想當初那個跟狗皮膏藥一樣的文敬之?她無權無勢的,人為什麼緊貼著她?這相貌當然是第一位的了……」
沒說完,被方正華瞪了一眼,「休要胡言亂語!當心隔牆有耳!」
那堂弟驚了下,沒再開口。
另一人忽而指了指那邊,「哎?那個,是國師吧?」
……
另一邊。
李楠堂看向走到主位前的韓經年,眼底閃過一絲暗色。
將那紅色的小弓放到手邊,對鎮遠公道,「父親,國師那邊,是不是還得想想辦法?」
鎮遠公頓時一臉的難看,「使了那麼多法子都不見他鬆口!不見兔子不撒鷹!還說他是無上佛,根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吃人鬼!」
李楠堂低低搖了搖頭,「他沒有那麼好糊弄,當年的事兒,還是多少得透露些給他。不然,兒子謀求的職位,怕是沒那麼好得。」
鎮遠公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知曉,今兒個你先以九公主的事為主!有了九公主,他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李楠堂看了眼那邊靠在柔妃身旁的夏晚安,順著她的目光,朝無機的方向看去。
淡淡一笑,本要收回目光,忽而莫名想到雲頂寺那天。
眉頭微皺。
再次朝那邊看去。
就見夏晚安起身,走下了台階。
如一朵嬌艷四沐的洛陽紅,在那雲塵之人面前,肆意綻開。
……
主位前。
韓經年垂眸,轉動念珠,語調平緩低冷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公主殿下。」
夏晚安看著他,腦中又不住地浮現昨夜的夢境。
她面上微熱,看向韓經年,「國師,昨夜之事,秋陽尚未道謝。」
韓經年手中念珠未停,依舊不曾抬眼,「公主殿下不必客氣。」
此時的鮮艷,似乎絲毫不曾因昨夜之事有半分毫的傷害和難過。
念珠轉動,不疾不徐。
夏晚安歪頭,卻看他一臉的清冷疏離,一點兒也瞧不出什麼更多的情緒。
笑了一笑,忽而意有所指地說道,「國師兩番救下晚安性命,晚安當真不知以何為報。」
韓經年似是想到什麼,轉著的念珠驟然微頓。
座上,景元帝笑道,「國師,先前朕未曾言明,本是不想因此而攪擾國師,不想你二人竟有此番緣分,叫這丫頭連著被國師救了兩次。國師可有所求?朕無有不應。」
韓經年的眼底,波瀾微動。
一直垂著的眼帘緩緩抬起,入眼,便看到那少女,似一團炙燃紅蓮,恣意張揚地在他面前燃燒綻放。
周圍所有的熱鬧與喧囂,都被這眼前的一抹紅色給覆蓋。
他的眼裡,再看不到旁人。
他沒有出聲。
夏晚安卻再次笑開,朝景元帝看去,「父皇真的無有不應么?國師要什麼您都答應呀?」
景元帝笑著搖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朕還是天子,國師,你說吧!」
夏晚安抿嘴,轉臉過來,朝韓經年笑開,「那國師,您可要好好地想個好東西跟父皇要哦!父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的,是不能反悔的呢!」
說著,還朝他作怪地擠了擠眼,「要他最寶貝的!」
「你這壞丫頭!」景元帝哈哈大笑,「國師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胳膊肘也拐得太快了!」
柔妃掩唇輕笑。
旁邊伺候的李全德李桂兒都跟著笑開。
唯獨方園,看了眼夏晚安,又看站在她對面的韓經年。
看到國師那雙點漆幽深的眸,正一眼不錯地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
他微皺了下眉,又鬆開,看向前方。
這時。
禮官上前,笑著詢問:「陛下,都準備好了,可要開始了么?」
景元帝轉開目光,朝四周看去。
就見看台之下。
無數年輕俊傑,騎馬持弓,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只待大展拳腳的鴻籌模樣!
頓時大悅。
笑著站了起來,道,「今日秋獵,諸位不必拘束,盡拿出自己的本事來!獵得好物,朕有重賞!」
「是!謹遵聖旨!」
底下一片歡呼。
景元帝哈哈大笑,揮了揮手。
一聲鞭響。
「啪!」
各家才俊,打馬從四方,衝進了圍場。
看台之上,頓時歡呼熱鬧一片。
夏晚安感受到腳底因為馬匹的奔跑而帶起的震動,扭頭,看了眼那塵土飛揚的入口處。
笑了笑。
往韓經年跟前靠近半步,在眾人高聲的歡呼鼓勁聲中,低低聲道,「國師,今夜戌時,秋陽有心告罪,不知可否借國師半步說話?」
韓經年面色無變。
靜靜地朝對面驟然靠近的小女孩兒看了眼。
這時。
站在後面的方園忽而上前,對景元帝抱拳,「陛下,臣去了。」
景元帝笑著點頭,「好,方統領,這回可不能輸給那些小子們啊!朕的臉面,可全在你身上了!」
自從前幾年開始,景元帝基本都不怎麼下秋獵了,基本全是方園替行。
所以前世,才會有父皇臨時興起去秋獵,卻被凶獸襲擊,方園趕不及護駕的事兒。
夏晚安不大明白,為何重生回來,大家的事情基本都沒變,唯獨大和尚成了國師。
可眼下看到方園又要走,當即跳了起來,「方園!你不要去!」
「嗯?」
景元帝扭頭看夏晚安。
方園也轉過臉來,看到裴秋陽身後的韓經年,頓了下,也看向夏晚安,「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夏晚安摳了摳臉,昨日要不是因為誠親侯府的算計,她本是要先去跟方園說好今日讓他尋理由不要離開父皇的。
此時臨時編話,可真是為難她了。
朝方園掃了眼,忽而一笑,「這不是……我也要去打獵么!你,你……等著我一起去嘛!」
方園微怔,看了眼她略顯尷尬的臉。
「胡鬧。」
景元帝已經呵斥出聲,「你就不能好好地歇一會兒?」
裴秋陽立時鼓起腮幫子,「可是別人家的姑娘都去呢!父皇,你是覺得女兒不如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子們么!」
說著,還不服氣的掐起腰來!
那樣子,可真稱得上驕矜二字。
不遠處。
安悅容掃了眼被一眾女子圍在中間的安悅華。
就聽她在跟李涵馨說:「從前你跟九公主玩得好,可知她平時都愛玩什麼嗎?」
李涵馨神情微頓,隨後微微一笑,一副極其熟稔的模樣說道,「九公主金枝玉葉,一般的小玩意兒是瞧不上眼的。我記得,她慣愛擺弄一些金玉玩物,寶石琉璃。」
安悅華聞言,倒是沒有像方才對朱盼盼一樣來諷刺九公主貪玩俗物,反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道,「我聽說太子與九公主極其要好?平素里,也慣寵著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