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第479章 是她的王八就跑不了
水驚羽不是太想提這事,很快轉移話題:「這事你心裡有數就好,別往外說,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盛汐滿腦子都是不久前見到的封印大陣,大陣之上傷痕纍纍,到處都是被攻打過的痕迹。
她遲遲沒出聲,讓水驚羽感覺到不對勁:「丫頭,你聽進去了嗎?」
盛汐聽不進去,恨不得現在就握劍去捅破天。
直到小腿被什麼撞了一下,她才回神。
富貴兒保持著通訊中的綠眼狀態,張大的嘴巴里傳來水驚羽的聲音。
粗壯短小的四肢卻緊緊抱著她的小腿,將盛汐的思緒從滔天怒火中拉回。
「呱。」富貴兒輕輕叫了一聲,很快被水驚羽的聲音蓋過。
「盛汐,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盛汐吸了吸鼻子,用力揉了揉臉,把心中那股說不清的沉重情緒壓住。
「前輩,天道對魔族怎麼樣?」
水驚羽遲疑了下說:「還行吧。」
他這點遲疑,讓盛汐看出不對勁。
天道對魔族恐怕一般,否則水驚羽能坦然誠然天道對他們很好。
相柳知道那麼多事情,同為合體期的水驚羽知道得肯定也不少。
水驚羽有身為高階修士的傲慢,也有身為魔族,為魔族辦事的野心,但他並非無惡不作之徒。
盛汐想爭取下他。
「前輩,天道應該是想毀掉東南靈界,被鳳三夫婦攔下了。」
「他能毀東南靈界,有朝一日,會不會也毀掉魔界?」
「別胡說!」水驚羽壓低了聲音打斷盛汐,聽起來很忌憚這個話題。
盛汐繼續道:「前輩,鳳三前輩他們聯手反抗至今,說明天道並非不可戰勝——」
水驚羽語氣嚴厲地打斷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盛汐,不要多想。」
盛汐磨牙:「前輩,如果我不想跪著呢?」
水驚羽捏了捏眉心,開啟殿中一個又一個的隔絕陣法。
「那位會打斷你的腿,讓你繼續跪著。」
「錦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水驚羽光是想起這事就感到心慌,實在不想繼續跟盛汐談論下去。
「盛汐,這些事就到此為止。你沒問過,我也沒說過。」
盛汐悶悶地應了一聲:「哦。」
瞥見被放在不遠處的水月鏡,盛汐收拾好心情,忙喊住試圖掛斷通訊的水驚羽,「前輩,您認識相柳嗎?」
「認識。怎麼,你見到他了?」
換了個話題,水驚羽的語氣明顯輕鬆不少。
盛汐努力不讓自己被錦菡的事影響:「我見到了他啦,他還把我給您準備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湖景房給搶走了。」
「但是您別傷心,我下次找機會肯定給您再做一面!」
什麼叫「一面湖景房」?
「面」這個奇怪的量詞,讓水驚羽有些慌。
而且這個湖景房沒有之後,水驚羽莫名就鬆了一口氣。
他趕緊打消盛汐那個危險的想法:「不用給我補什麼湖景房,相柳想要,就讓他拿去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盛汐堅持:「不行,我的親親水前輩怎麼能沒有湖景房呢?」
盛汐越是這樣,水驚羽越是慌。
這股沒來由的慌張源於他的天人感應。
作為一個在這方面比較遲鈍的合體期,現在天人感應的反饋如此明顯,可見盛汐口中的湖景房絕對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湖景房。
「我不用你送禮。你好好辦事,比什麼都強。」水驚羽苦口婆心地勸道。
准許願王八對家養許願池這麼抗拒,讓盛汐有些失望。
不過沒關係,就之前黑蛇鏡所展現的威力來看,只要喊對咒語,就算水驚羽把頤溟喊過來都不一定救得了他。
盛汐不慌。
是她的王八就跑不了。
「前輩,相柳說了好多大逆不道的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盛汐扭扭捏捏地說。
水驚羽跟相柳不熟,但他知道相柳蛇嘴裡吐不出象牙,不會說他什麼好話。
水驚羽不想給自己找氣受:「既然你覺得不該說,那就別說了。」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盛汐說這話,就是想讓水驚羽聽的。
「可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告訴您比較好。相柳說天道是個壞東西。」
「你打住!我不聽!別再說了!」
水驚羽飛快打斷盛汐,求生意志極強。
盛汐非要說:「我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我有個朋友,全家都被天道給滅了……」
「盛汐!別說了!」認識這麼久,這還是水驚羽第一次如此嚴肅地喊她的名字。
之前盛汐沒及時聯繫他,水驚羽都沒這麼嚴厲過。
盛汐懷疑自己再說下去,水驚羽就要掐電話線了,只能乖乖的停下話頭。 「前輩這不是我說的,是相柳說的。」
「我不管相柳說了什麼,你都不要告訴我,更別跟去外面胡說!」
水驚羽心跳快得彷彿都快從胸膛里蹦出來,真怕下一秒頭頂就有天雷落下。
盛汐還在裝傻:「為什麼呀?」
水驚羽沉默了好久,才壓低了嗓音吐出四個字:「天道無情。」
盛汐覺得天道不是無情,而是個喪心病狂的神經病。
她怕嚇得水驚羽直接掐斷通訊,沒敢直說。
水驚羽作為頤溟的心腹,對天道應該很了解。
能夠讓他都如此忌憚,足見天道的恐怖。
「盛汐你才鍊氣二層,這些事輪不到你操心。你別多管,安心去給我辦事。」
水驚羽匆匆就要掛斷電話,被盛汐喊住:「前輩稍等!我還有件事想請教,與天道無關。」
原本富貴兒眼睛中表示「通訊中」的綠色已經暗淡,但在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又恢復正常。
「什麼事?」水驚羽不耐煩地問。
「我有一個朋友,她的軀體受到重傷,已經損毀,只留下來了一道虛弱的魂體。」
「我想給她重新塑造一具軀體,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前輩,您是合體期,一定有辦法吧。」
盛汐這個朋友指的是上次在萬錦庄中帶出來的嚴倩。
嚴倩的軀體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消亡,只留下了一抹虛弱的魂體。
盛汐讓她寄存到一個小傀儡之中后,一直揣在兜里。
水驚羽不假思索:「我不是丹修,做不到醫死人,肉白骨。」
盛汐跟溫哲明認真討論過,還去請教過丹霞宗的長老。
丹修和靈醫的最高成就也不過是能夠讓病人從重傷中恢復,做不到滴血重生,更沒有辦法憑空塑造一具活人的身軀。
嚴倩如果想要擁有自己的身軀,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給她煉製一副傀儡之身,將她的魂魄與身軀融合。
這在理論上可行。
問題是盛汐和呂想只能製造出元嬰期修為的傀儡。
如果這樣的話,嚴倩這輩子都只能被困在元嬰期。
盛汐知道她肯定不願意被困在這個階段,因此想為嚴倩煉製一副能夠讓她修為可以繼續進階的傀儡身軀。
這超出她和呂想的能力範圍,只能求助高階修士。
之前鏡塵元君來的時候,盛汐就想請問請教他這事。
但當時要跟師父商議的事情太多了,還沒來得及談到這事,鏡塵元君就走了。
顧屹山閉關不見人,相柳作為一隻妖獸,不會煉器,給不了幫助。
盛汐只能來問水驚羽。
她把自己的需求跟水驚羽說了,水驚羽只覺得頭疼。
「你哪來那麼多要求?傀儡能用不就行了嗎?」
「等你升到化神期,自然能煉製出化神期修為的傀儡。」
「到時候直接給她換新的身軀不就行了?這不比讓傀儡進階簡單?」
如果真這麼簡單,盛汐才不用找人求助:「魂魄得和傀儡融合,才能將身軀運用自如。」
「如果更換身軀的話,必須將魂魄從原軀體上剝離。這會對魂魄造成很大的傷害。」
「前輩,你這麼厲害,肯定知道該怎麼煉製這種能升階的傀儡。」盛汐撒嬌。
水驚羽心硬如鐵:「我不是器修,我不會。」
「那您去問一下魔界的器修好嗎?或者您問一下咱魔尊陛下,他都大乘期了,肯定知道。」
聽著盛汐如此自然地使喚自己去辦事,水驚羽忽然有些分不清他和盛汐到底誰是領導誰是屬下。
「你怎麼又使喚上我了?」水驚羽沒好氣地問。
盛汐連忙解釋:「您誤會了,我哪敢使喚您呀?我是求您辦事。」
「您想想,我一個鍊氣二層,大師兄也才金丹期,我們兩個這點修為能幹什麼?」
「我這個朋友可是元嬰期呢!她如果好好修鍊,將來化神了,那我再給您辦事不是方便多了嗎?」
嘿,還挺有道理。
水驚羽沒出聲,琢磨著自己該不該幫盛汐這個忙。
他不反駁,盛汐就知道這招有用,繼續賣慘。
「您讓我辦事,卻什麼東西都不給我。上次說好的天材地寶沒了,新的物資又遲遲沒送來……」
「我一個鍊氣二層,修為就比富貴兒高那麼一丁點,還要墊資在給您幹活。我過得好慘的!」
「我們問心宗作為整個七宗最窮的宗門,我現在生活艱難得得變著法湊靈石幫您完成任務,我容易嗎?」
「咱們認識這麼久,您吩咐的事,我都盡職盡責、盡善盡美地給您辦好,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麼事。」
「現在就這麼一點點小事,對魔尊陛下來說不值一提。您都不願意幫我,我好傷心啊,前輩!」
盛汐越說越傷心,光聽聲音的話,彷彿都快哭出來了。
水驚羽莫名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竟然如此壓榨一個鍊氣二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