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師祖馮大憨
小溪中的流水非常的清澈,水流也不急,一尾筷子長短的魚兒此時正在不深的溪水中自由自在的遊動著。
來到溪邊的汪老道順手從地麵拾起一塊碎石,直接一石將溪水中的魚兒擊暈,立時,那尾魚兒便腹部翻白浮到了水麵上。
看到老道士這番舉動,陳進本以為自己師父又要避開話題。
卻不曾想,汪老道隨手拾起一根樹枝,將魚兒扒拉上岸時,又開口說了起來。
“為師會來姑蘇安家,是因為你師祖是姑蘇人氏。”
“師祖是姑蘇人氏?”
聽到汪老道這簡短的解釋,陳進有些疑惑了,因為老道士的解釋太過含糊了。
而且他與汪老道在一起相處了三年多,對方從未提及過自己師祖的事情。
若汪老道真是震異司的大司馬,會在這樣一個小地方安家,難道僅僅隻是因為自己師祖是姑蘇人氏,這個解釋有點說不通。
“不錯,你師祖確實是姑蘇人氏,所以我才會來這裏。”
開口解釋了一句後,汪老道見陳進臉上透著一絲疑惑,當既便明白了陳進的意思,又接口道:“我會來姑蘇,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複雜,你可以看作為師來此,是為了尋一名傳承之人。”
老道士的‘傳承’兩字出口,這一切便變得合理起來了。
通過幾年時間的相處,陳進清楚自己師父實際上是一個非常重情義的人,因此,在自己師祖出生的地方為他尋找一名傳承的徒孫,這一點就說得通了。
“原來如此。”
明悟的點了點頭,溪邊的陳進將汪老道扒拉到岸邊的魚撿了起來,又問道:“師父,我還有一點一直不太明白,當年您收我為徒,是不是經過什麽卜算?”
“為何會有此一問?”
“因為當年在渭南鎮上,您收我為徒的事情太過隨意了,雖然看上去很合理,可是像您這樣一位大人物,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收個徒弟呢?”
“兔崽子,你懷疑老子收你為徒是別有用心?”
聽到陳進這一問,汪老道將手中樹枝一揮,直接抽打在徒弟腚上,然後斥道:“看來老子真是老眼昏花了,如若不然,怎會收下你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老道士在抽出一樹枝後,還不解氣的抬腿一腳伺候在徒弟身上。
通過這幾年與汪老道的相外,已經被敲打習慣的陳進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
“您別生氣師父,算我說錯話了,我把魚拿進去放好,然後在給您取一牙瓜出來。”
在汪老道準備踢出第二腳時,陳進連忙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便拿著魚快步跑進了鋪子裏。
將被擊暈的魚放在後院中的一個水桶後,他又捧著一牙瓜恭恭敬敬的出屋遞到了老道士手中。
“哼~不孝的東西,昨天婉兒送糕點來,你就在那說些什麽暴飲暴食之類的話不讓老子吃,今天又懷疑老子收你為徒是別有用心,噯~這年頭想收個乖巧聽話的徒弟咱就這麽難呢?”
接過陳進遞來的瓜,汪老道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後,一邊咀嚼一邊苦歎道:“還是無能那老禿子運氣好,我怎麽就碰不上像八戒那樣聽話的乖徒兒喲。”
老道士一邊吃瓜,一邊陰陽怪氣的說著。
“我知道錯了師父,以後我保證在也不會說出像剛才那種話來了。”
對自己師父脾性早就了如指掌的陳進故作委屈狀的說了這麽一句。
“瞧把你娃兒委屈的?罷了,這件事為師就不與你計較了。”
看到陳進憋屈的小表情,老道士伸手在他前額彈了一下,解釋道:“進兒啊,這世間有很多的事情在做之前,它肯定是需要一些理由的。
但是,也有許多事情,在做的時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你的疑惑在當年你師祖收我為徒時,我也曾有過,隻不過當年我沒有如你現在一樣問出口,後來在你師祖離開我時,我才發現,師與徒之間哪來那麽多算計?”
通過汪老道這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又加上這幾年的相處,陳進默默的點了點頭,並未在循著這個話題問下去。
因為自己師父說的也確實在理,天地君親師為世之五敬,師與徒之間哪裏有那麽多的為什麽。
“對了師父,您還從來沒有對我提及過師祖的事跡,他老人家是個什麽樣的人?”
換了個話題後,陳進繼續問了起來。
對於這個問題,老道士並未回應,而是移步朝屋內走去了。
回到棺材鋪,汪老道看了眼跟進來的徒弟,示意他在前廳等候,隨後自顧去了後院。
不多時,老道士拿著一幅畫回到前廳,然後走到神台前將畫掛在牆麵上,小心翼翼的展開了。
隨著畫卷展開,裏麵描繪的一幅人相便出現在了陳進眼前。
畫中所繪是一名看起來莫約五六十歲左右的老道士,那道士體態微胖,長相很是普通,並無任何獨特之處,不過他身上穿著的一套大紅色的道袍卻是極為顯眼。
細看之下,能發現畫裏麵的老道士神態極為逼真,右手握著一根黑色小棒,左手還綁著一串黑色的手串,隻一眼,陳進便知道老道士手中的棒子肯定是自己的那根如意棒。
“師父,這就是……”
“跪下!”
在陳進看到畫中的老道士後,準備開口詢問之時,汪老道扭頭看了徒弟了眼,隨後徑直對著畫相跪了下去。
眼見於此,陳進也不在多言,直接雙膝一彎,對著畫中的老道士跪了下來。
行了一番叩拜之禮後,汪老道站起身望著自己徒弟說了句:“起來吧。”
起身後,陳進望著自己師祖的畫相,這才明白為什麽自己師父喜歡穿紅色道袍,原來這一切都是受自己師祖的影響。
“你師祖姓馮,名諱大憨,在中州諸國的修者圈子裏,流傳著很多關於他的傳說。”
在陳進看著畫相浮想之時,汪老道開口介紹起來。
聽到自己師祖的名諱後,陳進有些錯愕,他又盯著畫相看了片刻之後,心中泛起了嘀咕。
按汪老道所說,自己師祖肯定是一代高人,可他這名字起得也未免太過隨意一些了吧。
同時,畫中的人看起來實在是太普通了,完全沒有那種世外高人的模樣,這與老道士口中,在中州諸國的修者圈子中頗具聲名這樣的話比起來,屬實是有些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細想一下,往往很多高人看起來其實並不顯眼,但他們卻是藏著通天的手段。
因此,讓陳進心中泛起嘀咕的事情,並非自己師祖的名諱以及長相,而是汪老道口中那句‘中州諸國流傳著很多關於他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