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222章 衝動型叛亂
第222章 衝動型叛亂
「這兵器端的是寒光迸冒,目視即傷,引得那一眾潑皮連連喝彩,都道:『好兵器!』」賈琿越講越來勁,已經不限於嘴上說,甚至都把木匣子里的葬花鋤取了出來朝天揮舞!
「停,不要念了,不要念了!」黛玉痛苦的用手捂著臉,畫面感太強,腦海里全都是自己用鋤頭對敵的場面了.
可還是小孩子的她又怎麼可能阻止得了賈太尉?
『這教頭,接了兵器,就地里舞起來,只舞的是風起雲飛,煞氣逼人!』
魯智深見了,暗忖:『是我輕了她也,她只道自己名黛玉,不曾習武。我輕她一介婦道人家,不想這般有氣力!端的是個好漢!』」
「啊啊啊!不要念了!求求你不要念了啊!!!」黛玉用雙手捂著腦袋趴在桌子上羞憤欲絕,若不是自知打不過這倒霉哥哥,高低要讓他成為這冷月葬花鋤下的第一道亡魂!
還魯智深呢,當自己不知道他是誰嗎?她在江南的時候也是見過他的好吧!
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冠軍大將軍、榮祿大夫、平涼縣侯魯達(江南平叛后的封賞)!
當初魯侯爺在江南遊歷途徑揚州的時候,還特地來送過信和拜見母親呢!
只不過聽說魯侯爺在五台山出家了,法號好像叫.智深?
一想到那個比熊羆還像熊羆的大漢朝著自己豎著大拇指高呼「端的是個好漢」.
咦——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怎麼樣,這鋤頭.啊不,冷月葬花鋤這麼強,要不要考慮一下?」賈琿湊了過來繼續蠱惑道。
「不要!哪家好人是練鋤頭的啊!」黛玉趴在桌子上不肯起身。
「什麼鋤頭,嘴巴放乾淨點,這個叫冷月葬花鋤!」賈琿面帶不滿的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
「那那不還是鋤頭嘛!」
最終,在林黛玉的拚命抗拒下,賈琿也只能帶著惋惜打消了讓黛玉用這冷月葬花鋤的想法
雖然她把鋤頭帶走了。
小姑娘紅著眼睛邊往演武場外走一邊朝著賈琿不停的說要告訴她娘親,說琿大哥哥欺負自己
手上還握著鋤頭。
切,告就告唄,當某家怕她賈敏吶!
對於小姑娘的威脅,賈琿表示十分的不屑,還說讓她儘管去叫人,自己但凡怕一下自己就跟她娘姓!
小姑娘原本還含淚要哭出聲來,在聽到賈琿的話后表情就瞬間變為鄙夷,舉起鋤頭朝著賈太尉虛空刨了兩下示威,冷哼一聲就扛起鋤頭來跑掉了
「黃鸝啊,去給我收拾一下行李。」
「唯老爺可有什麼特殊需求嗎?」黃鸝應諾。
「隨便收拾幾件平常穿的還有那幾件賜服就行,又不出遠門。」
不行啊,萬一這小姑娘真的去朝賈敏告狀了怎麼辦?那娘們可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太尉,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差點把小姑娘給惹哭,她可是真的敢把那鋤頭往爺頭上掄的.
還是出去躲幾天,避避風頭吧。
。。。。。。
左軍都督府。
一群小吏們只覺得今日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向來遲到早退最多按時下差的大都督竟然帶著衣服行李住進都督府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老子就不能偶爾爆發一下對工作的熱情嗎?滾滾滾,快去幹活去!」
抽出刀來嚇跑了圍在都督府後院門口的圍觀群眾后,賈琿這才得以清靜了下來。
「呼」走進節堂癱坐在了側間的羅漢床上,賈琿開始翻閱起今日的奏報。
至於為什麼不在正堂處理.
這天氣太熱了,冰塊在正堂里發揮不出作用來,所以賈琿就把辦公地點換成了側室,這裡面積小一些,用等重的冰塊,這裡能比正堂涼快好多。
「叛亂?」賈琿有些詫異的看著手上的文書。
嗯,不是造反,是叛亂,西南的土司啊,又反了。
對於西南的那幫子土司時不時掀起一場叛亂這件事情,朝廷也已經習慣了,只要不是那些個如楊家、安家這樣的大土司叛亂,那都只是小場面罷了。
只是
「這這不對吧?我記得雲公得勝還朝的時候還特意在那些個土司的地界上繞了路,以用來震懾宵小.」賈琿很是不解。
「到底怎麼回事?繡衣可有情報送來?」賈琿抬起頭來,朝每日在自己身邊輪值的小吏問道。
(大齊比大明的全盛時期多了西域與漠南、漠北,但西域那裡沒有準噶爾,也沒有越南。)
按理說,西南土司應該是由右軍大都督雲瑜來辦的,賈琿左軍都督府的管轄大概範圍是遼東、山東與浙江。
上皇與皇帝嚴格的遵守著太祖定下的「非帥不得擔任大都督」的祖訓,寧可讓前軍都督府與中軍都督府的大都督位空缺,滿府只有一些掛職的閑人以及維持基本運作的小吏,也不樂意一些沒有資格的人進入其中。
所以前軍都督府管轄的區域也暫時被分成了兩份。由賈琿代管閩、贛、粵,雲瑜則代管鄂、湘、瓊。
至於中軍都督府,則是被上皇暫時給了上直親軍都指揮使陸修傑代管。
另外,已經卧床不起的后軍大都督呂觀指名道姓讓賈琿幫忙代管后軍都督府,所以賈琿的管轄範圍也是多了山西、河北與關外一部分草原。
所以,理論上在雲瑜還朝後,西南的事情就不應該再讓賈琿管了才對。
然而雲瑜的休沐還有好幾日,人也不在長安,而是跑回隴右老家去了,就是想讓他提前結束假期回來加班都有些難度。
更何況時間不等人,每耽擱一刻鐘,那群叛逆就會多猖狂一刻鐘,沒辦法,西南土司叛亂之事就被交到了唯一一個還在當差的大都督賈琿手上。
「回大都督,繡衣的情報在您左手邊。」年輕小吏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哦,下次把相關的情報都放到相應事務的下邊就行,這是我的習慣,不然還需要我再去翻找,耽誤事。」賈琿點了點頭,直視著小吏提點了他幾句。
面前的小吏一看就是最近新入職的,對職場萌新,賈琿還是很寬容的。性格使然,賈琿對那些心機深沉之輩很是厭惡,心思單純些在自己這裡並不是壞事。
若是那些經年老吏,那自己就連口都懶得開了。
那些個真正吃這碗飯的,哪個不是當差前就求爺爺告奶奶把自己上司的喜好什麼的打探的清清楚楚?
呵,老大不小了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會鑽營,活該在底層干一輩子哦!
先是在繡衣的封條上蓋上了大都督印,賈琿這才拿出拆信刀來劃開了封條,把情報取了出來。
先是快速的掃了一眼,賈琿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嗨,我當是楊家、奢家或是安家那樣的大土司反了呢,原來是一個.嗯?
龍州宣撫司?媽的,還真是一家大土司啊!
(治所在今四川平武,不是現在廣西的那個龍州)
巧得很,這家土司也姓薛。
金陵四大家族賈史王薛的那個薛
不過雖說是大土司,但和水西、水東這種拔尖的土司還是沒法比的,龍州薛家起勢較晚,相比較於播州楊家那種自前前朝就已經成型的大族,龍州薛家是在前涼早年,涼滅叛亂自立的大理國時才成為了世襲龍州知州的。
說起來,這家土司和賈家也是有點關係的。
自大齊建立,初代榮國公賈源強攻入潼關覆涼后,作為南路偏師卻一直沒打進武關去的初代寧國公賈演部奉命入關中休整后,經漢中入蜀剿滅殘涼。
總要圓他們一個入關中的夢嘛。
整修結束后的賈演帶著部隊,就開始了使他的國公之位名副其實的征途。
大軍一路勢如破竹,不是守軍士氣低落隨便打幾下就投降,就是當場開門投降,直到拿下了廣遠,齊軍這才在劍閣處受阻
然後既不在賈演的行軍路上、也不是主要打擊目標的龍州薛家當機立斷,翻山越嶺就以來助陣的名義入了關,當場翻臉背刺了劍閣,打開關門就降了賈演.
薛家一連串操作整的賈演都不會了。
不過反應過來的賈演也迅速恢復了理智,伸手不打笑臉人,龍州薛家畢竟是主動來投的,也不好拒絕,賈演也打算把龍州薛家當成一個典範來宣傳。
再者也需要一個熟悉本地的嚮導方便賈演砍人,於是乎薛家就成了大齊第三個被承認的世襲知州
前面兩個都是沿途撞見的小土司。
時過境遷,長達百年時間也將龍州薛家與寧國府的聯繫消磨殆盡,最終在最後一個還知道龍州薛家有關係的賈家家主——賈敬暴斃后,這段關係也就消散了。
賈琿也是在祖父賈代善的筆記里看到才知道的。
所以.為什麼叛亂?賈琿仔細地看了起來。
嗯.前任龍州宣撫使薛尚賢與副使李祖仁素來不合,上個月薛尚賢病逝,他十七歲的長子薛東川繼承了土司的位子。
於是副使李祖仁見新任土司薛東川年少,於是就以長輩自居,多次損害了薛家尤其是土司本家的利益,到叛亂開始前的幾天,他甚至都開始對薛東川打罵起來了
然後就在叛亂髮生的當日,李祖仁又一次不顧阻攔就闖進了土司的卧房,但這次不一樣,早有準備的薛東川持刀埋伏在門后,等李祖仁闖進門來就要掀開床上的被子時,薛東川突然暴起,竟是把李祖仁腰斬當場!
報仇雪恨爽是爽了,但殺了李祖仁的後果也很嚴重,李祖仁就是再不是個東西,那他也是大齊朝廷任命的龍州副使,就算是土司,那他也是朝廷命官!
於是年輕氣盛的薛土司一刀把還在呻吟的李祖仁的腦袋給剁了下來,走出院子一番恐嚇后就帶著忠於自己的土司兵,用最快的速度翻山越嶺突襲並屠盡了李家。
薛家的本家族人們在知道這件事情后也無可奈何,殺官造反啊,誅九族的大罪!
他們薛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沒辦法,薛家人也只好跟著這個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主掀起叛亂來了.
「嘖嘖嘖」看完了繡衣的情報,賈琿心中瞭然。
原來是激情犯罪.
還好還好,不是奢崇明和楊應龍那種蓄謀已久的叛亂就好.
既然是年輕人腦子一熱就造反的這種,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四川都指揮使司我記得,劉瀝已經是都指揮同知了吧?」賈琿看著前面的年輕小吏問道。
「回大都督,四川都指揮使司的都指揮同知正是劉伯爺!」小吏只思索了不到兩個呼吸就回答了出來。
雖說自己忘記了解大都督的習慣愛好了,但一個小吏的基本功自己還是有自信能做好的。
在得知龍州土司叛亂后,年輕小吏就已經把可能會用到的四川三司的所有官員名單給背下來了。
「行,替我寫本舉薦劉瀝去平叛的奏本吧。」賈琿點了點頭,小夥子基本功還是很好的嘛
這種已經形成標準格式的奏章自然不用花費什麼功夫,這些十幾輩人的命運都被定下來的小吏們甚至不少人的啟蒙教材就是這些奏本格式!
就算不是,那也是啟蒙后的進階課程,推舉、彈劾、調動、申飭、任命等等格式,都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中,只要在腦海中找到相對應的奏本格式,都不用動腦子,肌肉記憶就能把整篇給寫出來!
最後只需要把上空出來用來寫官職與人名的地方填上,一本嶄新出爐的奏本就出現在了賈琿的眼前。
「嘖,無論看多少次,你們吏員的這個技能都會驚艷我一次.實在是太方便了。」賈琿一邊說一邊檢查著奏本上有無疏漏。
雖然這個年輕的小吏看上去業務掌握的十分熟練,但新手上路,總要多檢查一下的,這可是要呈給皇帝看的啊!
「這大都督說笑了,我等吏員這輩子若是連唯一一手吃飯的本事都掌握不好,那還不如死.那還成何體統!」小吏漲紅了臉花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重新換了個詞說了出來。
「.你是想說死了算球,對吧?」賈琿突然抬起頭來對著他咧嘴一樂,又迅速低下頭去朝著奏本落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蓋上了自己的大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