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137章 賈衙內
第137章 賈衙內
家主被拜為太尉,主母大喜,下令太尉府擺流水席七日,所有人只要說一句「恭喜」的都能來敞開吃一頓!
不光是為了慶祝家主的事情,更是要為主母腹中的孩兒祈福。
不光是太尉府,整個賈家現在都陷入了狂歡之中,賈珍與賈赦更是一塊陪著太尉府擺七日流水席。
原因無他,就是有真真正正的大靠山了,高興!
就是廚子們不太高興,七天下來就是三班倒也差點當場暴斃。
不過給的工錢和賞銀還是十分豐厚的,區區勞累那也就不值一提了。
不過這跟重新回到書房讀書的賈珠沒什麼關係。
今年的春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拖到了二月的十九日,離春闈也就四天了,他也要用盡全力朝著高名次沖一回!
要不然今年下半年就沒法子迎娶首輔李湷的侄女李佩蘭了。
。。。。。。
「大嫂子大嫂子,這個漂亮!」探春舉著一支火紅的紅珊瑚要給李紈看。
太尉府的後花園里,李紈正帶著幾個小的擺弄著賈琿帶回來的那些個奇珍異寶。
大著肚子行動不便,李紈這些段時間無聊時,就靠不看名單開盲盒來找些樂子了。
李紈也驚奇的接過探春手中的紅珊瑚來,比劃了一下發現還沒巴掌大呢,就轉過頭來看著探春笑著說道。
「還真是,就是沒昨個開出來的那支大探姐兒要是喜歡就和嫂子說,嫂子給你車串珠子出來戴!」
「大嫂子這個太貴重了,探春不能要」探春連忙拒絕道。
開玩笑,若是真給自己車串珠子戴,那無論是老爺還是夫人都要對自己說道說道了,更別提若是被自己姨娘知道了
「無事,就當是探姐兒這些天來陪嫂子的謝禮吧.」
「大嫂子,我真不能要」
要了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好吧.」李紈見探春態度堅定,這才把紅珊瑚放到另一個小箱子里。
看到探春眼中隱藏在深處的渴望,李紈決定把這個添進日後給探春的那份嫁妝里了。
左右還沒巴掌大的一支紅珊瑚罷了。
賈家這一代的四個女兒,元春是個有大造化的,如今已經貴為親王妃,不出意外日後甚至還會是皇后。
迎春作為當朝太尉唯一的親妹子自是不必多言,出閣以後配個尚書家的嫡子都算下嫁了。
惜春雖然因為自己是二品將軍的女兒所以地位低一點,但開國勛貴們大多也和寧國府一個水平,誰也沒法笑話誰。作為賈家大宗寧國府這一代唯一的嫡女,日後配的也應該是各家的長房嫡孫這一等級的,惜春是要當某一家的宗婦的。
只有探春,探春的身份還是低了,現在大房二房沒分家還能算是國公府的庶女,可若是老太太百年以後分了家,那就更低了,只是個五品官的庶女罷了。
雖說太尉的選擇對探春的婚姻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但也只是有影響力,最終拍板的人還是探春的生父賈政。
所以,最需要太尉來添份嫁妝以提高其身價的就是探春了。
「大嫂子,你看!」柔柔弱弱的聲音傳來,迎春兩隻手捧著一顆拇指指節大小的東西伸了過來。
「呀,好大的一顆金綠貓眼啊」
李紈雙眼放光拿起了這顆金綠貓眼,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把它放在了迎春的胸前比劃了幾下。
「嗯,給迎姐兒打副瓔珞?」
又把寶石在迎春的頭兩側比劃著。
「還是給迎姐兒打枚步搖?」
李紈這幾天母愛泛濫,可喜歡琢磨著給幾個小姑娘打首飾了。
「大嫂子,你的裙角怎麼濕了?」害羞的低下了頭,突然發現李紈的裙角已經變了顏色,彷彿潑了杯水上去一樣。
「水?水!」
李紈一驚,連忙轉頭朝著站在不遠處的丫鬟婆子招呼:
「快,羊水破了!」
。。。。。。
「嗯,你還真別說,這大街上的舉子確實是多了不少!」
教坊司戲院的天字第一號包廂內,賈琿和一眾老兄弟來看教坊司最新的艷舞。不過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幾日後的春闈。
其實是來看戲的,只不過今日戲的主角花大家昨日不小心著了涼,於是就換成了好多場舞。
無所謂,反正他們幾個老兄弟是來談事的,看什麼都一樣。
吸溜!
「是啊,再過幾天珠哥兒就要去考試了,據他所說應該是能考個好名次吧。」
賈琿端著茶杯說道。
「我家也有好幾個要去考考試試了,不過他們舉人都考得那麼費勁,這一科我估計懸.」柳蘊搖了搖頭。
「不一定啊,這一次江南遭了兵災,這些個舉人在當地那可都是一個個老爺,白蓮教的主要攻擊對象,呵,我估計都沒幾個人活著」
「嘶有道理啊,那這不就空出去好些個名額了嘛?」
「名額歸名額,他要是卷面上攢不夠紅圈,就是把名額放在他面前都沒用」石元修出來掃了個興。
「對了大哥,我聽說有些江湖人士真跑去劫你的道了?」正看著舞台流口水的牛昭突然回頭問了起來。
「是啊,頭一遭是差不多六千賊人襲擊我的三千朱雀鐵騎」
「噗哈哈哈哈!六千烏合之眾襲擊朱雀鐵騎?真的假的?」
「他就是六千正規步兵都碰不贏三千邊軍騎兵啊,這群江湖人是怎麼敢的?」
「我哪知道,反正聽林沖說當時他們就是一股腦衝過來了,甚至陣型都沒有。」
「不是吧?我不是聽說他們有什麼北斗七星陣啊,天罡北斗陣啊,還有什麼七絕陣的嗎?」水澈有些不相信,打小聽過的江湖故事裡經常出現什麼一人獨挑某某門派的什麼陣之類的事情。
「換個角度想想啊,他這個陣單獨一個人都能找到破綻給破了,那三千騎兵衝鋒會破不了嘛?」
「不會吧那為什麼每個門派都會有一個什麼什麼陣,號稱鎮派絕學啊?」
「這話聽聽就好,若是這陣真的好用,還能不被學到軍中去?早就被我軍打上門去討要充公了。我可沒聽說過某某門派的鎮派絕學什麼什麼陣威力非凡,被誰引進到軍中去的事情」
「這也對」
「那第二波呢?你和咱姑母不也一樣被那些江湖人給劫了?」
「嘿,說起來就來氣,那狗日的東廠」
「別別別,大哥,戴公不是已經給你賠罪了嘛,您是不怕他們,但兄弟幾個沒你那麼大身板,扛不住啊!」
「哼,行吧。」
賈琿撇著嘴,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下。
「那兩千個人實際也不算是一股腦衝過來的,他們由幾個帶頭大哥帶隊分成了幾個鋒矢陣衝過來的,不過一樣沒什麼用,連甲都沒有還敢打騎兵?當場就把那幾個帶頭大哥打死了!
前幾日那些江湖客的身份也差不多被辨認出來了,昨日戴公也給我送來了份名單,可真是給我開了個大眼啊.
少林俗家弟子,武當俗家弟子,魔道的妖人,長孫家的,蕭家的,五嶽劍派的,斷刀門的,許多北國的零散門派,江湖上聲名鵲起的豪俠,甚至還有在長江上討生活的巨鯨幫海蛟幫的!
來的豪俠和門派比十年一度的華山論劍來的都全,可謂是大齊江湖百年一遇的江湖盛事,彷彿不參與一下就不是江湖人一樣.
對了,你們有興趣馬踏江湖嗎?」
賈琿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幾個兄弟。
「馬踏.江湖?」這個詞聽得幾個人胸中激蕩。
「是啊,自太宗年間的孟蒲坡血案,太宗盛怒之下調邊軍南下血洗江湖已有一個多甲子了吧?江湖怕是已經忘記朝廷兵鋒之利了.」
太宗顯慶十二年,當時的江湖頂尖勢力霸刀門與斷岳山莊於孟蒲坡火併,戰火波及孟蒲坡及周邊村寨共四座,皆被雙方屠盡。行人更是被波及死傷無數。
太宗暴怒,以監管不力為由,繡衣衛都指揮使及以下高官皆被問斬。
同時調九邊邊軍南下江湖,霸刀門與斷岳山莊被屠殺殆盡雞犬不留。
那些從涼末亂世苟活下來的門派直接被剿滅七成,餘下三成也僅在苟延殘喘,再也沒了往日的風光。
現在主流的江湖門派也大多是在那之後才發展起來的,比如五嶽劍派。
東廠也是這個時候建立,專門用來監控江湖事。
「好啊,反正在京營里閑閑著也是閑著,只要大哥你能搞到旨意,兄弟幾個任你差遣!」
「這不會有些亂來?那畢竟是江湖,正面廝殺肯定打不過朝廷,但那些下毒、暗殺、綁票之類的江湖手段怎麼防?」
「嘿,太宗時都沒聽說過有參與的官員死在江湖人手上的,更別提這些個才興盛一個甲子的新興門派?他再厲害還能比得上咱們的百戰親兵?」水澈冷笑道。 「再說了,這洛陽城周圍駐紮的二十萬大軍是浪費糧食的?東廠是擺在那給人耍樂的?放心,絕大部分人就被大軍和東廠辦妥了,能溜進來的肯定是少數,在親兵面前翻不起風浪來的」
賈琿安慰道。
又不是前世武俠小說里那種有內力能飛檐走壁內氣外放隔空殺人的,只要弓箭手和銃手上了數量,什麼天下第一,什麼武林盟主,什麼江湖宿老,什麼蓋世豪俠 通通打成篩子!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誰啊!」
被打擾的眾人一臉厭煩的朝門外看去,賈琿也皺著眉頭看了過去,一個青衣小帽的僕役闖了進來。
賈琿定睛望去怎麼是我家的門房?
「家主,主母羊水破了」
僕役話還沒說完,賈琿一躍而起越過僕役就衝出了包廂,「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引得不停有包廂里的人出來看,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橫衝直撞朝自己這邊沖了過來,直接撞翻了好些個攔路的,定睛看去
「太」
「起開!」
那人被賈琿一巴掌拔進包廂里翻了個跟頭撞在了椅子上,同伴正要扶起他來出去給他打抱不平,卻被躺在地上的人拉住。
「別別別,別去,那是太尉」
「嘶——可太尉也不能無緣無故打人啊,走,咱們.」
「滾!」
正要出門追趕的同伴又被人撥回包廂里同樣摔了個跟頭躺在了地上.
「好、好些個伯爺啊.」
。。。。。。
高頭大馬在街上飛馳而過,引得行人驚叫著避讓開來,差點被撞上的巡城御史正要叫武侯去抓人,又是好幾匹馬飛馳過去,御史驚險的飛撲到路邊,這才得以保留性命。
御史憤怒的站了起來,正要拿著棍棒追上去的時候卻被手底下的武侯頭子拉住。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這群人咱們惹不起啊.」
「為什麼?」
「大人,頭一個騎馬過去的是太尉,後面那些最次都是個子爵」
「哼,子爵了不起啊!」御史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衣服,朝著街的另一邊走去.
一行人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終於到了太尉府,也別管是前門後門了,賈琿跳下馬來就沖了進去。
幾個老兄弟也跳下馬來,把馬韁扔給門房也一起沖了進去。
哥幾個都是通家之好,進各家後院和進自己家沒什麼區別。
李紈院里的東廂房。
這裡早就被賈琿布置成了產房,提煉了一些酒精后每隔半個時辰就潑灑一些。更是貼著透氣的窗戶紙隨時通風保持乾燥。
早早收到消息的寧榮二府早就全員來到了這院子里,默不作聲坐在那裡。
幾個女孩子也已經被丫鬟婆子帶走去了別處。
等一會兒李紈生產的時候肯定是會痛苦的喊叫的,若是讓這些未經人事的小小姐們聽到,心裡產生畏懼那可就不妙了。
李守中夫婦也在往太尉府趕的路上。
「紈姐兒!紈姐兒!」
彷彿虎嘯一般的吼聲從院牆外傳來,很是嚇了大夥一跳。
乒鈴乓啷!
一陣瓦片碎裂的聲音也同時傳來,眾人抬頭望去,賈琿正踩著院牆跳了下來。
輕飄飄的落了地,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紈姐兒!」
「琿哥兒,疼!」
「疼?曹太醫,我夫人說疼怎麼辦?有辦法讓她好受點嗎?」
賈琿一把薅住被高薪請來的太醫院婦產科聖手曹太醫,一臉緊張的問道。
「琿哥兒,不得無禮!」
同樣等在院中的賈赦連忙上前把賈琿和曹太醫分開。
「無事無事,太尉啊,郡夫人如今正在開骨縫呢,差不多還要最少五六個時辰才開始分娩吶!」
曹太醫當然不會計較當朝太尉對自己無禮,反而一臉沉靜自若的給賈琿解釋道。
「呼」
聽到太醫的解釋,賈琿這才舒了口氣,靠在李紈產房門前的門框滑坐在地,盤起腿來。
「紈姐兒莫怕,我就在門口守著你啊!」
「額太尉,現在還可以進去看看的.」
賈琿瞥了太醫一眼,嚇得太醫趕緊縮在了賈赦身後。
站起身來推開門,賈琿滑跪在李紈床前。
「紈姐兒」
賈琿直起身來一把抓住了李紈的手,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琿哥兒我想吃你做的爆肚」
「做做做,我這就去給你做!來人啊,快去做一盆爆肚出來,算了,把東西拿到院子里來,我親自做!」
「是!」
僕役們同樣跳上了牆開始朝著朝著廚房方向狂奔而去。
「拜見老太太,赦大伯!」
「拜見老太太,赦叔!」
老兄弟們也終於跑進了院子里,見到賈母和賈赦等人都在這裡,也連忙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都是好孩子啊.」
賈母連忙把這幾個小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
六個時辰后,賈琿抱著一個大海碗被曹太醫和重金聘請的穩婆趕出了房間。
院子里早就來了不少人了。
李守中一家三口,陳凈遠夫婦,賈家人,林家人,賈琿的兄弟們,甚至戴權也在這裡.
「哎呀,真是失禮,真是失禮,竟然沒給長輩們見禮」
「無事無事,太尉賢伉儷情深意重,真是羨煞旁人啊.李祭酒,你可是找了一個好女婿啊!」
戴權笑眯眯的朝著李守中夫婦說道。他是二聖委託來看看的。
「呵呵,都是琿哥兒自己爭氣.」
一群人開始客套了幾句,但從產房傳來的一陣陣痛呼讓他們的交談停了下來。
賈琿一言不發的盤腿靠坐在產房的門樑上,一言不發。
「紈姐兒,夫君在門外守著你呀」
整個院子陷入了沉靜,只有李紈的痛呼聲與來往端著一盆盆熱水的丫鬟發出的聲音不斷。
賈赦也走到了賈琿身邊,陪著他一起坐在了地上,笨拙的伸出右胳膊搭在了賈琿的肩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紈的聲音也從撕心裂肺漸漸變成了呻吟.
「哇!」
彷彿破曉時第一縷陽光衝破夜幕,一聲中氣十足的啼哭聲衝破了院內的壓抑。
所有人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老爺,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公爺!」
天聖七年二月十七日夜亥時正,春闈前夕。
賈衙內誕生於太尉府主母李紈院內。
久等了久等了,五千字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