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 夏爾:年輕就好,躺下就睡
第119章 夏爾:年輕就好,躺下就睡
夏爾面前是一座潔白的大理石雕像,這個雕像有三米多高,是一個男人的模樣,看動作似乎在主持聖典。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享受祭祀的光明之神。
教堂和雕塑都是大理石搭建,看上去既寬闊又聖潔,似乎象徵著聖光的聖潔。
只是在夏爾的眼中,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圍繞在雕像旁邊,它們像是氣體,跟他法杖中遊離的獸神信仰很像。
區別只是一個白色,一個黑色。
這些黑色的東西是對光明之神的固化的信仰?
正當夏爾疑惑的時候,這些黑色的信仰值被他的法杖牽引,化成一道流光注入他的體內。
夏爾整個人變得不好起來,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似乎好像要出事。
隨後,一聲又一聲的低吟在他的腦海中炸開,讓他的腦海劇烈疼痛起來。
「救救祂,偉大的獸神。」
「救救祂,偉大的光明之神。」
……
緊接著,一道黑影突然出現,緊貼著夏爾的臉,他低喃:「你是信仰獸神,還是信仰光明之神?」
「還是,你是一個卑鄙的背信者?」
黑影和夏爾緊貼在一起,似乎下一刻就會融為一體。
同時,黑白兩色的信仰值在法杖里劇烈運動起來,它們上下翻滾,似乎下一刻就要炸開。
……
「男爵大人,您怎麼樣了?」卡洛斯突然瞧見夏爾戰慄起來。
「沒事,被一些髒東西纏上了。」
「在那裡。」卡洛斯環視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他又把目光放回到夏爾身上。
卻瞧見他神色更加蒼白起來。
男爵大人咬緊嘴唇,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卡洛斯,快,送我回凜冬要塞,不,是科里米亞草原,牛頭人駐紮的地方,德里克他們的位置。」
下一刻,夏爾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卡洛斯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扶起夏爾,大喊道:「快去找醫生!」
吉亞科莫也趕緊湊過來,想著一起攙扶夏爾,卻被卡洛斯一腳踹開,「滾一邊去。」
等到諾克薩斯的牛頭人士兵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住光明教堂,卡洛斯才護送著夏爾回到落日要塞,回到克勞德騎士長的莊園里。
沒了主心骨,整個落日要塞的空氣中瀰漫著躁動的氣息。
莊園的大廳里是立著兩牛一人。
分別是諾克薩斯第二步兵團團長亨利,未來的輜重隊隊長布魯諾,凜冬要塞的木匠所所長卡洛斯。
剛剛投降的吉亞科莫沒資格參加這個討論的。
卡洛斯開口道:「我們要離開落日要塞?」
亨利搖頭勸阻道:「不行,要塞外有飛爪部落的半人馬,他們有一兩千人,而我們只有幾百人牛頭人士兵,在曠野上根本不是對手。更何況祭司大人又暈倒了,軍心低落。」
卡洛斯皺緊眉頭:「我們不是有銀狐逃兵嗎?」
亨利又搖搖頭:「這些銀狐士兵的忠心很難保證,如果我們被飛爪部落打敗了,他們也會向飛爪部落投降的。」
「而且沒有男爵大人鎮壓,這些投降的銀狐士兵和騎士們甚至有造反的可能性。」
卡洛斯的手掌「砰」一聲砸在桌子上,怒吼道:「我不管這麼多,男爵大人說回到德里克帶領牛頭人駐紮的地方,那就必須要回去。」
如果是夏爾祭司,亨利自然是不敢反對的,但是這只是凜冬要塞的一個人類而已,甚至連士兵都不是。
「那銀狐逃兵造反怎麼辦?如果我們戰敗的話,祭司大人的處境豈不是更危險。」
「屠了!」
亨利瞪大雙眼:「什麼?」
卡洛斯笑了笑,「問題很簡單,既然這些人有造反的風險,那就全殺了。這不就沒有風險了。」
亨利反問道:「那我們俘虜的農奴,繳獲的糧食怎麼辦?這些糧食可是你親自繳獲管理的,足足有三千多車。」
卡洛斯面容冷酷,聲音從他牙縫裡擠出來,「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拿不走的就殺了,燒了。」
「三千多車糧食?」
「對,拿不走的,我們就全燒了。」
「那些騎士怎麼辦?據俺所知,這些騎士如果投降了,是不能殺死的。」
「那是貴族老爺的規定,跟我這種強盜又什麼關係。這些騎士更不老實,必須全殺光。」
「那飛爪部落來進攻怎麼辦?」
「修建光明教堂的有一萬農奴,落日要塞有三千人,我們的俘虜還有七千人。把這些趕到飛爪部落,讓他們用性命來拖延時間。」
卡洛斯盯著亨利的兩個牛眼說道:「我只要把男爵大人運送到牛頭人駐紮的地方。就算這兩萬人全都死光,我也不在乎。」
「男爵大人就是太仁慈了,我不是男爵大人,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所以我更殘忍。」
「明白了嗎?」
亨利下意識點點頭,他終於明白,牛頭人士兵那股蠻橫殘忍的性子來自於哪裡了。
都是來自於凜冬要塞那些兇殘的人類老兵。
這還是不打仗的人類,那些征戰的人類老兵,真是跟屠夫一樣。
除了殺人,他們還會什麼?
命令傳達下去,落日要塞很快就躁動起來。
平穩的糧價?不擾民的牛頭人戰士?全都不存在了。
一列又一列的牛頭人戰士衝進民居,把人類居民全都關押起來。
有人類居民奮起反抗,但是被長矛鎮壓下來。
空氣中瀰漫起甜絲絲的血腥味,要塞里到處都是破損的民居,街道上都是遍布的屍體。
這和前幾天的景象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落日要塞的東北角,貧民窟里
頭髮花白的查爾斯和他的鄰居依靠在牆角,注視著一個又一個人類居民被拖走。
查爾斯看著他的鄰居,「這些牛頭人還是好人嗎?」
老人嘆息了一下,「不是,那我們又能做什麼呢?只能坐在這裡等死。」
說完,老人又從兜里摸出一個黑麵包,絮絮叨叨起來:「可惜啊,聽說那人類祭司昏迷了,我就知道好人是活不長的,仁慈的領主老爺比珍珠還要稀少。」
查爾斯問道:「伱覺得這人類祭司是好人嗎?」
老人回道:「不帶兵劫掠,難道還不算好人嗎?」
查爾斯又問:「你覺得他不昏迷,這些牛頭人還會殺人嗎?,」
老人沉默片刻,回道:「誰知道呢,反正打仗總要死人的,我們這種老東西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反正他剛進城沒有殺人,還給我們免費的糧食,他就算好人,即使他上佔滿了鮮血。」
兩人正閑談的時候,一隊牛頭人士兵走了過來,他們手持長矛,冷冷盯著這兩人。
「這種老東西,當炮灰估計也不行,乾脆直接殺了吧。」
「俺看行。」
說著,幾個牛頭人就要動手。
突然,查爾斯開口道:「等等!」
查爾斯的話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這幾個牛頭人安靜下來。
他繼續說道:「我是個醫生,我能幫助你們的男爵大人。」
老人一拍腦門,「對啊,查爾斯,我差點忘了你是醫生?」
牛頭人們也沒有詢問,下意識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帶著這個老人就往莊園趕去。
這種憑空改變觀念是真不容易,又消耗了我五加侖信仰值,希望待會信仰值能撐得住。 很快,查爾斯便被帶到了卡洛斯等人的面前。
大廳里足足有十多個人,外面還有一圈牛頭人護衛。
查爾斯心裡慌張起來,這麼多人,他的信仰值不夠用啊。
看來不能繼續偽裝下去了,免得待會被揭穿。
自己主動展現和被動戳穿總歸是不同的。
「你是醫生?」卡洛斯冷冷盯著他的脖子,這麼寒酸的樣子,估計又是騙子,短短的一天里,他已經砍了不下十個自稱醫生的脖子了。
「不。」查爾斯說道:「我是光明牧師。」
查爾斯說完這句話,他的氣質形象迅速發生變化,很快就由一個貧民窟的貧民變成一個落魄的紳士。
這一幕震驚了眾人。
卡洛斯吃驚地問道:「你真的是光明牧師?」
「當然,還不快帶我去見你們的男爵大人。」查爾斯自信地說道:「我可不是偏遠教堂出來的低劣牧師。」
「你要是敢騙我……」
卡洛斯的話還沒說完,查爾斯就立馬自信說道:「我知道,我人就在這裡,如果救不活,你隨時可以殺了我。」
隨後在卡洛斯的帶領下,查爾斯來到了病榻前,他也看到了正在被黑影融合的夏爾。
他一下子呆愣在原地,他喃喃道: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就是我們男爵大人,你趕快救治吧。」卡洛斯說完,抱著長劍矗立在一邊。
咯噔~
查爾斯咽下一大口唾液,他感覺背後有一種野狼般的目光。
他上前去檢查夏爾的狀態,好傢夥,這人活著,天理難容。
沒有被凈化過的信仰他是怎麼敢吸收的,他難道不知道信仰會產生污染的嗎?
而且吸收一個就算了,居然獸神的和光明之神的信仰都敢吸收。
現在黑白交織的兩種信仰已經在夏爾體內鬥的不可開交了,但這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大腦。
兩種信信仰的意識正在交鋒,查爾斯敢保證,無論是哪一個佔據上風,對夏爾來說都不會是件好事。
這夏爾男爵絕對是個沒有腦子的莽夫和蠢蛋。
他舉行祭祀時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那跟那赤裸著身子的野人沒區別。
他是怎麼敢的,他不怕死嗎?
現在來自獸神的污染和光明之神的污染交織在一起,噢,不對,還有信仰自身的污染。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還能存活呢?
這種情況,別說是一般光明牧師,就算是光明教會的三階紅衣主教也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而這夏爾男爵居然只是昏迷,雖然有死亡的傾向。
正當查爾斯陷入懷疑的時候,一個冷哼突然打斷了他。
「喂,你怎麼還不動手。」卡洛斯催促道。
查爾斯差點忘了自己的境地,他現在是不救活這個蠢蛋,他就要被另一個蠻子殺死。
咯噔~
查爾斯又咽下一大口唾液,他苦著臉,回頭看向卡洛斯,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救不醒你們的男爵大人怎麼辦?」
卡洛斯也笑了,「放心,我既不會絞死你,也不會砍你的頭。」
「噢!那就好。」查爾斯放鬆下來,他誤會了,看來他們也是很好說話的。
但卡洛斯臉色陡然一變:「那種好事是給那些自稱醫生騙子的,你這種傢伙,先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你想死的這麼容易,怎麼可能。
我要剝了你的皮,砍了你的肉,拆了你的骨頭,熬成一碗湯,最後喂野狗。」
咯噔~
查爾斯感覺背後一陣冷風,他看見這卡洛斯已經向他走過來了。
他趕緊動用信仰值改變觀念:查爾斯是光明牧師,你們需要對他尊敬,保證他的性命。
但是他的信仰值突然不受他的控制,全部湧進夏爾的體內。
「嗚嗚,我的信仰值。」查爾斯哭泣起來,沒了信仰值,他跟一個廢物又什麼區別。
但是卡洛斯的腳步卻沒有絲毫遲疑,他手裡的長劍也一點點接近查爾斯。
查爾斯心一橫,硬著頭皮說道:「沒事,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可是光明牧師,救活你們男爵對我來說非常簡單。」
「最好這樣。」卡洛斯冷冷盯著他。
他經常聽那些精通魔法的牧師念叨說,三角形具有穩定性。
現在夏爾男爵的腦海里就是三分割據,要是再來一股力量會怎麼樣?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查爾斯扔下法杖,竟然開始祭祀起來。
「偉大的夏爾男爵,西西諾亞王國的北疆之主,聖光的雋者。」
「您像一座燈塔,照亮了聖光的前路。」
「您的忠誠信徒。「
「查爾斯·白蘭·傑索。」
……
又是一道聖光亮起,金色的光束從查爾斯身上冒出,注入到夏爾的體內,夏爾臉色舒展了一些。
卡洛斯振奮起來,似乎真的有用。
但很聖光僅僅持續了三秒。
男爵大人還是在昏迷狀態。
「要不再等等!」
卡洛斯沒有吭聲,面帶凶光,一點點靠近查爾斯。
突然又一束白光籠罩了夏爾。
「等等。」查爾斯突然大驚起來,他盯著夏爾,臉色由極度的震驚變為嚴肅,「怎麼可能,祂的意志怎麼降臨了。」
「祂的意志已經上千年沒有出現了,連光明教會都沒有。」
「為什麼祂的意志會降臨在一個連光明牧師都不是的人身上,他甚至還是個獸人祭司。」
「祂拋棄信徒嗎?」
「還是我們拋棄了祂。」
……
卡洛斯一時間卻不知道要不要動手。
這老東西神神叨叨起來,一會大哭,一會大笑。
難道是怕死嚇瘋了?
一直念叨祂他的,除了剛才那道光,卡洛斯什麼也沒看見。
而且說實話,這道光持續的時間還沒有他一泡尿的時間長,什麼破光明教會。
「老東西,我們男爵大人能不能醒過來。」
「蠻子,字都認不明白,你知道聖光這兩個字怎麼寫嗎?」查爾斯懶得看他,和他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可惜這樣神跡,卻無人分享。
見卡洛斯要靠過來,查爾斯說道:「你滾遠點,別在這裡妨礙我。」
「老東西,別廢話了,我們男爵大人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醒過來?你們男爵大人撞大運了知不知道。」
查爾斯就納悶么,光明教會有那麼多主教,有那麼多天縱之才,有那麼多虔誠的信仰者,怎麼祂的聖眷就落到這裡了。
憑什麼?
要不是他信仰的底線比較靈活,現在他的腦子估計都要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