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超凡源頭 4K

  第250章 超凡源頭 4K

  薩酷隆的話讓庫辛眼神微變。


  祂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計劃會被地龍族之神知曉。


  祂忍不住看向顧修涯，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懷疑。


  顧修涯道：「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只告訴了它關於終極之門的部分信息，以此作為它幫助我吸取知識之果的條件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兒得知我們的計劃的。」


  「他沒有背叛禰，陌生的客人。是大地告訴了我一切。」


  薩酷隆似乎完全沒有藉此離間顧修涯和庫辛的打算，居然主動解釋了緣由：「這是屬於我的神殿，從禰們進入這裡開始，所有的交談和行動，都已經落在我眼中了。」


  庫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祂得到的史前記載中，只記載了神殿的基本構造和進入方法，卻未提及神殿的主人能遠距離監視這裡，這是導致祂疏忽大意的根本原因。


  「薩酷隆閣下，關於禰的提議，我原則上是同意的。」


  顧修涯在這時候開口道：「但我必須要提醒禰，禰.」


  「咳。」


  庫辛突然遞給了顧修涯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繼續往下說。


  很顯然，最初之神閣下已經動心了，這也正常，一位力量堪比深空級神靈的幫手加入，無疑能夠大大提升計劃的成功率。


  祂不想因為顧修涯的提醒，導致薩酷隆產生退縮，進而放棄打算。


  但薩酷隆接下來的話出乎了庫辛的預料。


  「感謝禰的提醒，陌生的客人，但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薩酷隆平靜道：「包括失去生命。」


  庫辛明顯愣了下：「.禰已經知道了？」


  顧修涯心頭苦笑。


  ——這還用問么？對方一現身就壓制住了舊日獠牙，明顯是早就對這東西了如指掌，這說明二人要麼是一開始就暴露了，要麼就是舊日獠牙的隱匿效果完全沒起作用。


  正是基於這樣的判斷，顧修涯才想要主動透露一些無意義的信息，以此來換取薩酷隆的好感。


  好在庫辛雖然雖然打斷了他的話，但從薩酷隆的態度來看，他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


  「血脈的力量涵蓋一切，天空亦是吾輩之領地。」


  薩酷隆對庫辛道：「我說過我是在禰們進入城市時發現的禰們，但我並不是第一個發現禰們的。事實上早在禰們出現在這顆星球之上的時候，我的同族就感知到了禰們的存在。」


  「雖然禰們很快隱藏了起來，失去了蹤跡，但薩格布通過時間回溯，看到了禰們的交談。」


  庫辛一時無言，直到這時候祂才突然發現，這一路來幫助祂甚多的史前記載，似乎並沒有祂想象的那麼靠譜。


  顧修涯沒有關注庫辛的反應，他看向薩酷隆：「閣下，既然禰已經知道了這麼做的結果，為何還要自尋死路？雖然我很想得到禰的幫助，但我實在想不到禰有什麼理由付出一切來幫助我們。這對禰而言明顯沒有意義。」


  「不，這很有意義。」


  薩酷隆緩緩道：「戰勝敵人的前提是對敵人有足夠的了解，我的犧牲將為族群帶來了解敵人的途徑，這是扭轉災難的希望。」


  顧修涯眉頭微挑。


  相較於後世那些自詡神明的靈智體生物，眼前這隻恐龍反倒更像是一位真神，至少它擁有足夠被稱之為神的高尚品質，願意為了信奉它的生物坦然赴死。


  但問題在於.即便薩酷隆真能有所收穫，又該怎麼留下這些信息呢？如果用生命換來的信息不能傳遞給族群，它的犧牲豈不是毫無意義？

  庫辛也想到了這點。


  十分之三是個閾值，超過這一界限，任何在生命層次上弱於舊日的物種，都將不可避免的被其同化，失去主觀意識，淪為力量的容器。


  祂的位階曾高達深空，連祂都沒有把握容納更多的力量，祂不相信薩酷隆能夠與眾不同，一舉容納十分之四的舊日之力還完好無損。


  除非它從頭到尾就沒打算這麼做。


  庫辛以己度人，不免懷疑薩酷隆是不是打著和祂之前一樣的主意，準備在最後關頭把祂或者順天之神推出去當替死鬼。


  顧修涯的思考方向和庫辛完全不同。


  他試圖去推理薩酷隆達成所願的有效途徑，繼而想到了一個可能。


  「禰們.能夠共享記憶？！！」


  一旁的黑色霸王龍眼神微動，似乎沒有想到顧修涯居然能薩酷隆從的隻言片語中，猜出屬於地龍族的最大秘辛。


  薩酷隆倒是一副平靜模樣：「禰猜得沒錯。我們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記憶。」


  「只要高等個體自願解除血脈上的獨立封鎖，餘下所有人都能同步感知到他所感知到的一切。」


  「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也是我敢於犧牲的真正原因。」


  「對於絕大多數物質生命而言，血肉和意識是存在的關鍵，二者只要隕落其一，生命就將因此走向終結。」


  「但我們不同，決定我們是否活下去的關鍵，在於血脈。」


  「血脈不絕，吾即永存。」


  「無論這場災難有多大，無論它的持續時間有多長。只要有兩位不同性別的地龍族人能夠在這場災難中存活下來，隨著族群的繁衍，終有一日，血脈將從新生者身上復甦，逝去的神靈即得歸還。」


  顧修涯心下恍然。


  難怪薩酷隆一副坦然赴死的樣子，難怪那些地龍族之神敢直接帶艦隊衝到宇宙中去和舊日干架.他原本以為是這個族群天生驍勇悍不畏死，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根本死不了。


  庫辛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亦閃過一絲明悟。


  這一刻，祂總算明白了，為何地龍族人口如此之多，相互間又信仰著不同的血脈神，歷史上卻從沒掀起過任何一次神戰的原因。


  ——這些看似獨立的個體，從血脈角度看來從始至終都屬於一個整體，輸贏優劣對他們而言就像是一次輪迴，根本不存在爭搶的理由。


  即便是統一了整個族群的血脈神，也難逃壽命限制下的死亡，舊者逝去，等待復甦，新者降臨，接管族群這儼然是一種另類的權利交替，國王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只要熬時間，誰都能當老大。


  如此一來，內部鬥爭便徹底失去了意義，文明將因此高度凝聚，一致對外。


  庫辛想到這，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些曾稱霸地球一個紀元的巨型物種，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如果沒有舊日的出現，面對這樣一個高度凝聚高度發達的族群，人類這樣的生物恐怕連誕生的機會都沒有。


  但現實沒有如果。


  歷史已經證明了屬於地龍族的宿命就是滅亡。


  至於現在

  「地龍族之神，禰的犧牲精神讓我敬佩。」


  庫辛送上了一句不值錢的奉承。


  祂不用想也知道，薩酷隆的加入會必然會導致計劃出現劇烈變化，但這種變化到底時好時壞誰也說不準。


  因此放棄既定目標對祂而言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祂已為此努力了數百年，無論最終的結果是什麼，總要試上一試才甘心。 「時間不等人，禰若是想加入，就先展現下誠意吧。」


  庫辛說著，朝一旁的黑色霸王龍伸出了手。


  薩酷隆見狀，猶豫片刻，微微頷首。


  薩格布遂分開雙顎，撤銷了對於猩紅獠牙的壓制。


  隨著空間上的桎梏緩緩消失，獠牙如有靈智，猛地竄出數十米后扭頭一轉，自主落回了庫辛手中。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在拿回猩紅獠牙后，庫辛居然毫不猶豫的，將其擲向了聖樹。


  薩酷隆有些詫異：「禰」


  「這枚獠牙的主人即將降臨，再帶著它只會給我們造成麻煩。我聽說地龍族聖樹可以吸收思維記憶，阻斷意識連接.就讓它留在這裡吧，這是最安全的選擇。」


  庫辛道。


  薩酷隆道：「禰確定要這麼做么？這可是一件難得的寶物」


  「如果我們的計劃成功，它對我來說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庫辛淡淡道：「失敗也一樣。」


  一旁的薩格布聞言，忍不住看了眼庫辛。


  ——僅僅是為了避免可能的危險，就毫不猶豫捨棄了一件強大寶物。


  其言其行，可見堅決。


  薩酷隆亦是目光微動：「我很高興能在禰身上看到如此決心，陌生的朋友。這讓我對於禰的計劃多了不少信心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庫辛沒有跟祂客氣，聞言毫不猶豫道：「有。」


  「請講。」


  「鑽地魔蟲的失敗是註定的，這方面不用擔心，也無需干涉。」


  庫辛道：「至於力量的繼承過程從我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未來的鑽地魔蟲並未在這上面留下任何手腳，唯一的陷阱只在份額上。」


  「但這並不代表我們的計劃沒有風險。」


  「我猜這個時間點的鑽地魔蟲，多半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盜取它的力量，它必然會想辦法反抗不過順天之神擁有繼承力量的資格，這是未來的它許下的承諾，這個承諾是受規則保護的。因此只要儀式開始，它便無能為力了。」


  薩酷隆聽懂了：「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吸引它的注意力，直至儀式開始？」


  庫辛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件事得交給其他地龍族之神，禰得和我們一起，完成儀式。」


  薩酷隆聞言，稍作思忖，看向了一旁的黑色霸王龍。


  「薩格布，我的朋友。那些追隨我的子民，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薩格布微微點頭，有悶雷般的人聲隨之響起：「我會最大的努力保護他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


  薩酷隆於是轉過身，走向了聖樹。


  隨著距離的拉近，樹冠上那些蠕動的黑色物質似有所察，緩緩朝薩酷隆看來。


  薩酷隆眼神平靜，一邊保持著視線上的連接，一邊主動將頭湊到了樹冠位置。


  下一刻。


  彷彿腐肉上受到驚嚇的蠅蟲堆一般，密密麻麻的黑色物質轟然爆開，瞬間便籠罩了薩酷隆的頭顱。


  顧修涯聽到薩酷隆發齣劇烈嘶吼，聲音中充滿了痛苦。


  那些黑色物質順著眼眶口鼻鑽入了它的腦袋，於皮下鼓起大包，向它的整個軀體遊走，所過之處血肉開裂，隱隱有某種膩滑之物自傷口中探出頭來。


  「祂這是」


  「祂在解除血脈上的封鎖。」


  薩格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彷彿正為眼前的情形而恐懼。


  「聖樹還有這樣的效果？」顧修涯略感驚訝。


  「聖樹是孕育一切的根源，觸碰聖樹，與之融合，即可解除血脈上的封鎖。但這樣做的危險很大，聖樹的力量會從內到外改造觸碰者的軀體，使其變成完全契合血脈力量的構造，這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痛苦到絕大多數地龍族之神都無法承受。」


  「老實說，我不確定薩酷隆能否堅持下來，畢竟在他之前嘗試這麼做的人很多，但數百位地龍族之神，最終僅有寥寥數人成功。餘下的那些都成了禰眼前這樣的屍骨。」


  顧修涯聽到這，心頭一時微動。


  他並沒有關注薩格布的低落情緒，他只是想起了庫辛說過的一句話。


  ——超凡不會憑空產生，一切超凡皆有其源頭。


  很明顯，眼前的所謂聖樹，就是締造【地龍族】這一超凡種族的源泉，這一點從其對於地龍族血脈的強大改造能力就能看出來。


  這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種不止從何而來、亦不知存續了多少個千年的物質，至今為止，依舊保有創造超凡的能力。


  念及於此，顧修涯突然有一種買櫝還珠的感覺。


  從進入這座神殿開始，他的關注點一直在知識之果上，對於聖樹完全沒有注意，若不是薩酷隆的出現，他差點就錯過寶山而不知了。


  ——一種能夠締造超凡種族的驚奇之物，其所締造的物種甚至強大到堪比神明！

  倘若是能夠將其帶走.

  顧修涯為心中的暢想而激動。


  他忍不住看向庫辛，隨即便發現這位最初之神也朝他看了過來。


  雙方目光交錯之間，靈智起伏掠動，於無聲中迅速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顧修涯：好東西。


  庫辛：算了。


  顧修涯：？


  庫辛：先完成計劃，之後可以試試。


  顧修涯：我意亦如此。


  嗡！

  就在顧修涯忙著和庫辛打眼色的時候。


  天空驟然明亮，無數道拖拽長尾之物閃現於地球上空。


  巨大的隕石洞穿大氣層，於眾人眼前劃過漫天熾光，呼嘯墜落。


  「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