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愛德華4K
第199章 愛德華4K
薩切特的話並非恭維,蒸汽機的誕生確實全賴顧修涯。
事實上二人能夠如此迅速的突破原有難關,完成關鍵構件的製造工作,就是因為顧修涯在前往廣場途中特意繞路來到鐵匠鋪,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指點。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顧修涯都有為它命名的資格。
「就叫它【天成蒸汽機】罷。」
顧修涯開口道:「你腦海中的知識屬於偉大的天成之神,我希望每個享受到它的便利的人,都能銘記這份來自天成之神的恩典。」
這是顧修涯早就想好的事情,在他的計劃中,所有于格蘭仕誕生的機械設備,都將被賦予一個統一的前綴。
【天成】。
這不僅是屬於格蘭仕的一個代表符號,也是一個凝聚信仰的錨點。
他要讓任何人,在任何時候提起工業,都不可避免的想到天成。
由此帶來的龐大信仰之力,將迅速讓這個被他虛構出來的神靈變假為真。
「天成?我喜歡這個名字,讓我將它敲出來吧。」
契科夫率先表示了贊同,隨即便風風火火拿來一塊鐵皮,在薩切特的指揮下用鐵鎚敲出字跡,貼在了蒸汽機的外殼上。
顧修涯隨後又問了下這台蒸汽機的具體參數情況。
按照薩切特的說法,初版蒸汽機雖然具備了工業實用性,但在效率表現上並不算太優秀,用來汲水作業、灌溉農田倒是沒問題。
但如果用來代替水力機械,進行糧食加工,乃至於作為紡織機的驅動設備,就有些費勁了。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算什麼,按照您的建議,我們已經立項了第二版改良式蒸汽機。到時候通過外部加壓,可以有效解決水在普通大氣壓下比較低的沸騰溫度限制,蒸汽機的效率將因此迎來飛躍式提升,很多依靠蒸汽機運作的設備,也就有了工業化的基礎。」
「改良需要多久?」
「只是改良的話用不了多久,有之前的基礎,最多一個月。」
「很好。」
顧修涯微微頷首,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大為欣喜。
如今是1739年,在他的干涉下,曾引發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瓦特式蒸汽機,即將提前歷史進程足足40年誕生。
40年時間放在人類的社會發展尺度上不算什麼,但對於工業的發展進程而言,卻已經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有了這40年的盈餘,未來科技就有了進一步發展的時間。
更何況,一台蒸汽機就能提供這麼長的盈餘時間,一旦他按部就班將屬於未來的知識不斷放出來,工業的迭新必將迎來鏈式反應,到時候別說40年,400年都有可能!
這種走在正確道路上的感覺讓顧修涯感到暢快,他忍不住開始暢想,當他再次回到未來時,世界會有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彗星體文明帶來的危機,將有極大概率迎來答案。
「你們的努力值得嘉獎。」
顧修涯的心情大好,當場賜予了薩切特和契科夫二人一人一條分體。
隨即,他又用【人格放映機】,為薩切特充了充電,教給了他一些更先進的工業知識。
同樣得到這份優待的還有契科夫,這位在工業製造上具有絕佳天分的年輕鐵匠,用自身能力證明了他獲享優待的資格。
在二人的感激聲中,顧修涯做出了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布置:「接下來你們的任務就是圍繞蒸汽機開發相關配套設備。完成製造業的生產轉型,以機械製造取代人工製造.就從紡織機開始吧,剛好馬修斯那裡有兩台人力紡織機,你們可以試著改進一下。」
契科夫聞言,滿口答應,拍著胸脯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務,讓顧修涯儘管放心。
薩切特卻有些犯愁:「將紡織機改良接入蒸汽機並不算麻煩,我也有信心完成。但若是說推動整個製造業的生產轉型.光憑我們兩個人,恐怕需要很長的時間。」
「您能給我們找些幫手過來嗎?」
顧修涯一時無言。
幫手他倒是早就替薩切特找好了,問題是不敢用。
在沒有解決【紛爭之戒】的麻煩前,赫菲斯無法露面偽造神諭,工業聖徒們的忠誠也就無法保證,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敢將一群定時炸彈交給薩切特。
「.你可以先在教內挑選些你認為能勝任相關工作的人選,這方面我會吩咐馬恩配合你的。」
顧修涯想了下,道:「至於工業製造方面的專家,可能還得再」
「聖徒閣下!」
就在這時,一聲高呼突然從遠處響起。
顧修涯微微側目,看到貝內特一路狂奔,從街角處跑了過來。
「聖徒閣下,呼,總算,總算讓我找到您了。」
貝內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得氣喘吁吁,說話都結巴:「有件事需要您處理。您現在有空嗎?」
顧修涯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什麼事?」
「呼城外來了一個商隊,想要和格蘭仕做貿易,但他們的人數有點多,我不知道該不該放他們進來。」
貝內特喘著氣道。
顧修涯微微皺眉:「我說過,內政問題諮詢馬修斯和柴爾德。」
「我已經問過馬修斯鎮長了。」
貝內特苦笑:「就是他讓我來找您的,他說他不敢做決定。」
薩切特看出了顧修涯的不快。
他知道聖徒閣下是不滿貝內特這點小事都要請示自己,於是開口道:「貝內特,你是不是自己沒和馬修斯說清楚?格蘭仕每年都會有不少商隊路過,這有什麼不敢做決定的?」
「額,這個商隊和之前的商隊不一樣。」
貝內特解釋道:「領頭的告訴我,他們來自格蘭聯邦,老實說,我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顧修涯眉頭一凝:「格蘭聯邦的商隊?」
「對。」
貝內特點點頭。
顧修涯臉色略有變化。
他問道:「商隊的主人叫什麼?是不是叫愛德華?」
貝內特明顯愣了下:「啊?您已經知道了嗎?」
顧修涯沒有回答。
他想起了教史上的記載。
【1742年,12月。】
【月初,有一位自格蘭聯邦遠渡重洋而來,正在白星國遊歷的貴族年輕人突然登門拜訪了我。】
這是馬恩的原話,他口中的格蘭聯邦年輕貴族,正是引發了後世白星國信仰大戰的終末之王信徒,愛德華。
歷史提前了?
顧修涯早就預料到自己的行為會導致歷史發生變化,但他沒有想到,變化會來得這麼快,這麼劇烈。
本該於1742年才出現的愛德華,居然提前了整整三年,來到了格蘭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修涯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了這樣的變化,但他知道,他亟需的某個轉機,或許要出現了。
「讓他們進來吧。通知馬修斯,給我騰個地方出來,我要親自見見這位愛德華先生。」
半小時后。 於馬修斯的會客廳內,顧修涯見到了馬恩口中的「戰爭瘋子」,愛德華。
事實上,單從外表上看,沒有人會將面前這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和終末之王的信徒聯繫起來。
他長了一張頗顯和善的臉,五官柔和,面色白皙,銀色的長發梳的整整齊齊,看樣子應該很少離開馬車曬太陽。
他穿著一身典型的格蘭聯邦貴族衣裝,渾身一塵不染,外套是一件袖邊捲起的長大衣,內里是式樣相仿的長背心,每一顆扣子都扣得規規矩矩,扣面甚至還做了拋光。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非富即貴的感覺。
「日安,順天的聖徒閣下。」
在短暫的安置過程中,愛德華已經從馬修斯處得知了顧修涯的身份。
他主動躬身行禮,向面前的格蘭仕無冕之主表示了尊敬。
「希望我的到來沒有打擾到這片祥和的土地。」
他輕聲道。
顧修涯坐在寬敞的天鵝絨沙發上,臉色平靜的受了愛德華一禮,才開口道:「你可以坐下說話,愛德華先生。」
「謝謝。」
愛德華點頭道謝,坐了下來。
顧修涯於是道:「我的時間有限,讓我們省卻繁文縟節,直接步入正題吧,你來格蘭仕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貿易。」愛德華道:「我帶來了大洋另一端的特產,希望交換到這片土地上最有價值的東西。」
「僅僅如此嗎?」
「當然不,這只是我想得到您允許的部分。至於其他的事情它們與格蘭仕無關,我不想為此浪費您寶貴的時間。」
但我卻對你口中的其他事情更感興趣。
顧修涯在心裡想到。
他用手敲了敲鎏金的沙發扶手,佯作思忖,開口道:「愛德華先生,你是第二個來到這裡的外國人。」
愛德華笑了下,臉上不見絲毫意外:「您指的是瓦倫丁教授嗎?」
「你認識他?」
「當然,他是一位很有名的學者,我曾有幸拜讀過他關於製造業的著作。」
愛德華說到這,頓了下:「事實上,我們這次冒昧踏入您的領地,就是為了追趕瓦倫丁教授的腳步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忠實粉絲。」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顧修涯淡淡道:「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愛德華原本輕鬆的表情微怔,笑容一僵。
死了?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還藉助駐念神物確認過瓦倫丁的位置,那時候瓦倫丁都還活得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快就死了?
愛德華懷疑面前的黑髮遠東人在撒謊,可看著對方那平靜的眼神,又實在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我能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顧修涯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簡短道:「順天懲罰了他。」
順天
愛德華心頭驚疑不定。
他原本以為所謂的順天教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教派,換做在格蘭仕他連見顧修涯的耐心都沒有。只是身處異地,基於穩妥,他才做出了一副禮下於人的樣子。
可現在看來,格蘭仕的情況似乎於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一個誅滅了中階聖徒的教派.
愛德華知道,自己得慎重對待這次談話了。
否則,他很可能在這裡栽個大跟頭。
心念轉動間,他嘆了口氣。
「這真是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我想他一定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吧?」
「當然,順天從不欺凌弱小,他的死皆因他咎由自取。」
「咳,偉大的順天聖徒,我無比擁護您的權威,我也認可您做出的懲罰。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出錢贖走他的屍體。您知道的,格蘭聯邦有落葉歸根的傳統,作為同胞我想.」
「你想要他身上的東西?」
愛德華滔滔不絕的話聲瞬間頓住。
他明顯沒料到顧修涯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整個人都愣了下。
很快,他反應過來,試圖搪塞過去:「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愛德華先生。順天,不喜歡欺詐之徒。」
顧修涯的語氣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凜然泛冷。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愛德華,淡淡道:「鑒於你的身份,我願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他身上的東西?」
愛德華的心跳微微加快。
他感覺到了顧修涯平靜語氣下的不耐煩,他知道自己的謊言已經被戳破了。
他只能點點頭:「我」
「你想要這個,對嗎?」
顧修涯攤開手,掌心赫然是一枚黑色鐵環。
愛德華沉默了。
良久,他看向顧修涯:「.你知道它是什麼?」
「愛德華先生,你對順天的認知有一個很大的錯誤。」
顧修涯淡淡開口:「順天,無所不知。」
愛德華不信:「如果順天真有此等偉力,你們為何要留在這裡?」
顧修涯表情平靜:「這不是你該打聽的事情,終末的信徒。」
咔嚓。
於極度的震驚之中,愛德華失手捏碎了沙發的扶手。
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聽到這樣一句話,心裡一時間猶如驚濤駭浪翻滾,久久難以平靜。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殺意。
「你到底是誰?!!」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盯著顧修涯,一字一頓問道,眼神銳利逼人,再也不復之前的溫文爾雅。
打賞加更
謝謝「皓月流天」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