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190章 蒸汽雛形 4K

  第190章 蒸汽雛形 4K

  一個攉取了工業權柄的戰爭之神.其強大是不言而喻的。


  戰爭是工業的催化劑，而工業的發展又將導致經濟形態的矛盾出現，最終演變成戰爭。


  二者的疊加效應太過可怕，也難怪對方能夠在未來成為頂天立地的恐怖存在。


  顧修涯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解決這個麻煩。


  否則，一旦讓對方藉助兩次世界大戰，徹底成長起來.他定下的科學救世計劃，恐怕要徹底淪為對方登上【深空】的踏腳石。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位戰爭之神的地上神國，目前並不在白星國範圍內。


  所以其對於白星國範圍內的情況，並不能做到即知即行。


  這也給了顧修涯和赫菲斯反抗的機會。


  經過一夜的詳細商討，雙方共同擬定了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


  ——依託順天教的勢力範圍，加速發展新工業體系，掀起工業革命，攉取民眾信仰，創造新的工業權柄，來與現在的工業偽神抗衡。


  在此期間，赫菲斯負責最重要的隱蔽問題，以及其他一切與神靈有關的麻煩。


  而顧修涯，則負責具體的工業發展規劃，及勢力擴張等事宜。


  「在徹底捨棄工業權柄之前，我曾用最後的力量，留下了一道後手。通過它我可以暫時控制局部地區的信仰流向，以及部分屏蔽繼任者的感知。」


  「具體的持續時間和效果，受【信仰燈塔】的分佈多寡，和我本身的實力層次決定。」


  所謂信仰燈塔，即是指一切與工業偽神無關的工業造物。


  按照赫菲斯的說法，如果顧修涯能充分發揮他命運欽定的工業之父應有的能力，創造出足夠多的新工業造物，祂甚至能在整個白星國範圍內，讓工業偽神變成一個瞎子。


  「我會盡全力為你提供發展新工業的時間，這也是為了我自己。但我無法傳授你任何與工業相關的知識，因為我一旦這麼做了，你所製造出的工業造物就有了我的氣息。」


  「這等若是在黑暗中點了一根巨型火把，一切的隱蔽手段都將因此失效，祂會立刻發現我的存在，然後將我們捏死。」


  「我只能為你提供輔助，至於最終能走到哪一步，還得靠你自己。」


  顧修涯腦海中回蕩著赫菲斯的話。


  他看向面前緩緩顯現而出的怪異陰影，開口道：「我還以為你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準備。」


  「原本確實如此，但.你的信徒給了我一個驚喜。」


  赫菲斯抬頭看向顧修涯身後：「那小子是個天才。」


  顧修涯微微一怔，轉頭看去，就見到薩切特懷抱著一個黑布包裹的東西，跑了過來。


  在他身邊，還跟著格蘭仕唯一的鐵匠，契科夫。


  「聖徒閣下，您昨天告訴我的知識，我明白了。」


  薩切特臉上一片興奮，激動之下甚至忘了敲門。


  他跑進房間，掀開黑布，舉著手裡的東西，道：「您看！」


  顧修涯心頭閃過一絲驚訝。


  出於試驗的目的，他曾在昨夜找到薩切特，透露給了他一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科學知識。


  這些科學知識，都是他在進入歷史前，要求調查局幫忙收集的。


  其數量之多，無以計數，基本囊括了大半個現代科學發展史。


  為了把這些知識全部帶到歷史中，顧修涯特別囑咐了科恩特，要求儲存知識的東西，必須足夠輕便，易用，且不能是電子設備。


  這些要求拆開來都不算麻煩，但合在一起，卻很難辦到。


  因為那些知識實在是太多了。


  科恩特幾乎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符合顧修涯要求的東西。


  「94號收容物【人格放映機】。」


  「它不屬於駐念神物，它是由一種不同於神靈的意識力量，創造出的詭異異常物品。」


  「在這台放映機內，有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人格，我們對其展開了多年的研究，但所獲甚微。唯一已知的信息，是它可以記錄並學會一切在它面前出現過的知識。並將其投射到另使用者的思維之中。」


  「這種投射的速度、範圍，都是可控的。麻煩的地方在於，它在投射知識的同時，也會將自己，投射進使用者的腦子裡。」


  「十分鐘是它的安全使用分界線，一旦超過這個時間，放映機里的人格，就會徹底取代使用者原有的人格，於現實活過來。」


  「當然，以聖徒閣下的偉力，這樣的規則多半無法在您身上生效，但我仍建議您謹慎使用它。」


  「畢竟，對我們而言，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正是依靠這件東西，顧修涯才得以讓薩切特在極短的時間內，記住了小學水平的【科學課程】。


  顧修涯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弄清規則限制的具體範圍。


  列詭異籙限制了他將現代知識透露給歷史中的人，但這種限制並不是毫無漏洞的，因為規則針對的只是【超越時代的知識】。


  在薩切特的配合下，他花了大半個晚上的時間，終於徹底弄清了限制的具體範圍。


  ——已經在18世紀誕生的，或是有相關基礎的理論知識，他都能但說無妨。


  規則最高允許連貫的知識之間保有【十年】跨度，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他就必須要付出包括生命力加速流逝、意外不期而至等代價，才能強行透露。


  十年時間在整個人類社會發展的長度下不值一提，但這對於顧修涯來說已經足夠。


  科技的發展是連貫且線性的，他的計劃是加快科技的發展，帶動未來科技迭新，為此他並不需要將所有知識一股腦全倒出來。


  他只需要沿著科學發展的時間線前進，挨個解決時代局限下的科學瓶頸，就能讓科學技術邁向新的高度。


  想要做到這些，領先世界十年的知識，綽綽有餘。


  畢竟，他早就背下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科技發展關鍵點。


  心念轉動間，顧修涯看向了薩切特舉在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形如水壺的鐵製品。


  有別於普通水壺的地方在於，它的壺蓋頂部開了個洞，插入了一根鐵管，管壁與壺蓋之間用樹脂做了填充密封。


  鐵管的另一端接著一個非常簡陋的玩具，就是那種格蘭仕小孩手中隨處可見的騎士模型，模型由三部分組成，分別為：馬前腿，馬後腿，以及馬背上的騎士。


  三者之間由齒輪相連，最末端的齒輪上連接有一根曲柄連桿，連桿的尾部插在鐵管中，剛好將其固定在水壺上。


  「閣下，請允許我向您演示它的神奇。」


  薩切特開口道，像是個得到新玩具急於表現的孩子。 顧修涯微微頷首。


  雖然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的工作原理，但他還是給了薩切特一個機會。


  年輕人的創新和研究精神需要鼓勵，這正是科技進步的源泉。


  薩切特將水壺掛在了屋裡子的掛爐上，拿出火石點燃了柴火。


  火焰緩緩飄蕩，沒一會，水壺中的水就沸騰了起來。


  看似老舊的水壺似乎已經做過了密封處理，蒸汽無法通過壺蓋的縫隙逸散，只能順著鐵管提供的通道往上涌。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摩擦聲，蒸汽將連桿推向上方，帶動齒輪開始運轉，靜止不動的騎士模型頓時邁開馬腿，飛馳起來。


  顧修涯為薩切特的聰慧露出了笑容。


  要知道，【人格放映機】的作用只是投射，換言之它只負責讓你記住知識，但理解和掌握，還是要靠你自己的天分。


  薩切特能在短短一夜想明白蒸汽機的原理，並做出活動模型，證明他有很高的科研天分。


  「你給了我一個驚喜，薩切特。」


  顧修涯不吝表揚，微笑道：「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薩切特沒有將功勞攔在自己身上，他搖搖頭，道：「我只是理解了那些知識的意思，是葉琳娜幫我畫了一張圖，然後契科夫拿著這張圖，做出了這個模型。」


  顧修涯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契科夫。


  契科夫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穿著一身黑不溜秋的工作服，臉上滿是煙熏火燎的痕迹，爐灰染黑了他的雙手，讓他看起來略顯狼狽。


  相較於薩切特的外向，他顯得沉默寡言，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盯著水壺在看，沒有說過一句話。


  赫菲斯在此刻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天才總是專註的。這一點他和我很像。」


  顧修涯原本以為赫菲斯口中的天才是指薩切特，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理解錯了。


  他從薩切特手中接過了葉琳娜畫的圖紙。


  稍作查看，顧修涯發現這張所謂的設計圖更像是一副簡筆畫，除了基本的外部結構外，看不出任何的設計原理。


  也就是說，是契科夫根據自己的理解，補全了相關的信息，才得以成功製造出了這台水壺玩具。


  「你看得懂這張圖？」


  他問契科夫。


  契科夫的目光劃過圖紙，嘴裡道：「當然，這沒什麼難的。」


  馬修斯在旁邊咳嗽了一聲：「契科夫，你應該學會尊重給予了你新生命的聖徒閣下。」


  「沒關係。」


  顧修涯擺擺手，他想了下，問道：「活塞是用什麼做的？」


  「什麼是活塞？」


  契科夫反問，一臉茫然。


  顧修涯這才想起來，18世紀似乎還沒有發明出橡膠。


  他於是換了個說法：「就是墊圈，密封用的墊圈。」


  「噢，你說的是那個啊。」


  契科夫不甚專註的眼神第一次聚焦到了顧修涯身上：「我找了些樹皮，將它們砸成細絲，然後裹成了一個圈」


  契科夫詳細解釋了他的創意，隨即又問道：「聖徒閣下，這是你發明的東西嗎？它真的很神奇。」


  這個時代的鐵匠，等同於發明家和機械工程師的結合體。契科夫是格蘭仕唯一的鐵匠，平日里最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的沉默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無法與他人交流導致。


  畢竟，在從前的格蘭仕，根本沒有人能理解他腦子裡的東西。


  顧修涯笑了下：「這不是我的發明，契科夫，這是【天成之神】發明的東西。」


  「天成之神.是什麼神？」


  「天成之神是順天的從神，祂擁有超越時代數百年的遠見博識，精通一切工業技術。是工業的啟迪著，科學的守護神。」


  契科夫短暫的愣了下，眼中放出光彩：「還有這樣的神嗎？太好了，我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祂，我該怎樣獲得祂的幫助？」


  「你不需要做什麼，你只需要祈禱就好了。誠心像順天祈禱，祂就將給予你啟迪。」


  「那祂真是一位慷慨的神靈。我要給祂打造一座神龕，來感謝祂的慷慨。」


  契科夫一臉興奮：「聖徒閣下，您能告訴我祂長什麼樣子嗎？」


  我可不知道祂長什麼樣子，畢竟祂現在還沒有誕生。


  顧修涯心裡想著，嘴上卻道：「不要著急，孩子。你很快就將親眼看到祂的樣子了。」


  他勉勵了契科夫兩句，隨即吩咐薩切特，讓他最近就負責協助契科夫製造第一代蒸汽機，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先放下。


  「記住，薩切特，你腦子裡的知識屬於天成之神，祂選擇了你作為祂的傳道者，不要辜負神靈對你的希望。」


  薩切特聞言，露出一絲忐忑：「聖徒閣下，只靠我們幾個，真的可以嗎？我還有很多知識沒有弄明白，我怕.」


  顧修涯笑了下：「不要妄自菲薄薩切特，既然天成之神選擇了你，就說明你在祂眼中，就是那個命中注定的人。」


  薩切特短暫愣了下。


  是啊，我是神靈選中的人，我是天成的傳道者，連神靈都相信我能做到，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相信自己呢？


  「我明白了。」


  他的眼中燃起鬥志，臉色肅穆點頭。


  赫菲斯飄蕩在半空，注視著薩切特兩人離開房間，開口道：「你的計劃是正確的，以不屬於祂的知識，創造新的工業造物，改變工業邏輯，豎立信仰燈塔，造就天成之神，我們就有了和祂抗衡的基礎。」


  「但」


  他轉過身軀，無目的頭顱看向顧修涯：「但你所擁有的知識，是否足夠支撐一個全新工業體系誕生？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不敢相信。」


  顧修涯聽懂了赫菲斯這句意有所指的話。


  他淡淡開口：「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赫菲斯閣下。就像我對薩切特說的一樣.連命運都相信我能做到，你有什麼理由懷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