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179章 御劍 4K

  第179章 御劍 4K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修涯遵照歷史軌跡，基本不變的重複了上一次做過的所有事情。


  他以神跡之名，當眾預言了安格列的妻子即將死去，並主動前往安格列家中，救助了因為難產而大出血的瑪格麗。


  得益於玄真外丹為痴愚地蟒帶來的提升，分體修復宿主創傷的速度也得到了極為顯著的增長。


  因此，當瑪格麗抱著孩子，走出房門鞠躬向顧修涯道謝時，時間僅僅只過去了不到十分鐘。


  十分鐘，讓一個難產大出血的孕婦，恢復下床活動的能力.

  對於18世紀的人而言，這無疑就是神跡。


  人們為此爆發了歡呼，發自內心對顧修涯產生了崇敬情緒。


  也就是這時，歷史軌跡的第一次變化出現了。


  昏黑的夜色中突然亮起火把的光亮。長街盡頭緊接著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一隊肩挎火繩槍的衛兵列隊出現在黑暗之中，後方是十多名手持長矛、刀劍的衛兵。


  一行數十人行進有據，護衛著兩匹戰馬，朝眾人走來。


  馬修斯騎在一匹棕色戰馬上，昂首挺胸，神色威嚴，左側是渾身籠罩在兜帽長袍下的傑弗里。


  二人一前一後，駕馬而來，一經出現便引發了騷亂。


  「鎮長怎麼來了？」


  「是不是我們違反了宵禁，鎮長帶人來抓我們了？」


  「要不，回家吧？我可不敢和鎮長作對。」


  「怕什麼！我們這邊還有聖徒呢！」


  「先看看吧，現在回去萬一待會真下雨了怎麼辦？」


  人聲嘈雜入耳，說什麼的都有。


  顧修涯臉色平靜，對於突然出現的馬修斯二人並不感到意外。


  上一次，馬修斯沒有在夜晚出現，是因為被降下大雨的聖徒給砸死了。


  這一次，他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達格蘭仕鎮，馬修斯的命運就被改變了。


  在得知居民們大晚上不睡覺跑到街上聚集后，身為鎮長馬修斯帶人過來查看情況，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是顧修涯早就預料到的發展。


  「馬恩牧師，能麻煩你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嗎？」


  馬修斯騎馬來到眾人面前，目光掃過顧修涯，落到了馬恩身上。


  「我記得上一次居民會議，我特別告訴過你。入夜後，任何教派，不得以任何的形式，舉行宗教活動.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說道最後，他語氣逐漸變得嚴厲，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拿馬恩是問的架勢。


  「鎮長閣下，在借題發揮前，我建議你最好先弄清楚事情的具體情況。否則你的故作威嚴不會有半點用處，只會讓人覺得你愚蠢。」


  馬恩冷笑道。


  他似乎不太把馬修斯放在眼裡，夾槍帶棒嘲諷了一句就轉過了頭，完全沒有為其解釋的意思。


  馬修斯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


  一旁的柴爾德見狀，連忙主動緩和氣氛：「我來說吧，是這樣的鎮長先生」


  他將顧修涯告知給格蘭仕居民的情況說了一遍。


  在此期間，柴爾德特意留意了下顧修涯的表情。


  在確定顧修涯對此持允許態度后，他又著重點出了顧修涯的神奇「飛空」能力，以及其對於瑪格麗病危的預言，和超自然的醫療技術。


  馬修斯聽過，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顧修涯對於大雨和聖徒的預言，讓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務。


  很明顯，這是有人在暗中覬覦最初之神的權柄，並且對方很可能已經提前於他和傑弗里，找到了錨點之人！


  傑弗里也想到了這點。


  「你所說的聖徒在哪裡？」


  他率先忍不住發問，嘶啞低沉的聲音從兜帽下傳來，讓周圍不少人起了雞皮疙瘩。


  顧修涯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眼天。


  傑弗里下意識跟著顧修涯朝天上看去，結果只看見一望無際的晴朗夜空。


  他回過頭來，正準備發問，就見到顧修涯已經別開眾人，朝城牆走去。


  「站住！」


  傑弗里這才反應過來顧修涯只是隨便看了眼天色。臉色一時微沉。


  「遠東人，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馬上回答我的問題！」


  「傑弗里！」


  馬修斯不滿傑弗里的衝動，皺眉提醒道：「對方也是位聖徒，你應該保持基本的尊重.」


  「遠東人不可能成為聖徒。」


  傑弗里打斷了馬修斯的話，冷聲道：「他們只是一群不忠者，沒有神靈會選擇這樣的人做自己的聖徒。」


  「.但他會飛。」


  「你看見了嗎？」


  傑弗裡面露冷笑：「馬修斯，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吧，這裡是格蘭仕，是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你覺得這種地方會同時出現三個聖徒嗎？你以為聖徒是什麼隨處可見的捲心菜嗎？」


  「那他.」


  「如果真的還有另一位聖徒，那他就一定是對方的合作者。」


  傑弗里雖然脾氣暴躁偏執，但腦子並不蠢，在聽過柴爾德的複述后，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自認為正確的可能。


  這也是他為何對顧修涯相當不客氣的原因。


  傑弗里的手指微動，朦朧的黑色光芒生出，將聲音的傳播軌跡限制在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想想看吧，馬修斯。兩個人，一個人負責在命定之時重演傳說，降下大雨；另一個人負責散播恐慌，將所有居民聚集起來。只要所有人都死在大雨中，傳說就必定被扭曲，他們的計劃就達成了！」


  馬修斯沉默了。


  雖然他一直把傑弗里這個偏執狂當成一個瘋子，但他不得不承認，傑弗里此刻的推斷是有理有據的。


  「不要忘了你的任務，馬修斯。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有任何婦人之仁。」


  傑弗里說到這，深深看了馬修斯一眼：「無論他是不是聖徒，我們都必須要將他抓起來。這是他們的機會，也是我們的機會！」


  馬修斯沒有說話。


  他抬起頭，目光劃過周圍抬頭望著自己的格蘭仕人居民，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很快，這一絲不值一提的憐憫，就在他內心忠貞的信仰影響下，消散殆盡。


  「你說得對，傑弗里。是我太過於瞻前顧後了。」


  馬修斯的眼神緩緩變得堅定：「把所有人聚集起來，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這方面對方比我們要有決心太多了。」


  傑弗里冷哼一聲：「別帶上我，我可沒有你這麼畏縮。我一直在提醒你這麼做，是你擔心自己的職位受到影響，一直在猶豫。」


  馬修斯沒有爭辯。


  他抬起頭，看著越走越遠的顧修涯，高聲開口：「遠東的朋友，請停下你的腳步吧，如果你不想讓事情變得更糟的話。」 顧修涯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風送來他的回答：「我們有很多時間來談論你想知道的事情，馬修斯閣下。但不是現在。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拯救這些無辜的人。」


  馬修斯眉頭微皺。


  繼而毫不猶豫的抬手。


  「拿下他！」


  噌！

  刀劍出鞘。


  十多名身材壯碩的衛兵手持火把，一擁而上。


  居民們瞬間嘩然散開，各自奔逃，避之不及。


  只有馬恩提醒了顧修涯一句：「順天的聖徒！小心你的背後！」


  呼！

  話音未落，沖在最前面的一名衛兵已經雙手高舉闊劍，狠狠斬向顧修涯的胳膊！


  馬恩微微閉眼，下意識別開頭，不忍看到血肉飛濺的場景出現。


  結果就是這時。


  當嗡！


  沉悶的撞擊聲陡然響起，緊接著，有清脆的金屬破碎之聲傳來！

  馬恩在詫異中睜開眼，就看到眼前劃過一片寒光，手臂寬的闊劍劍身斷成四截，呼嘯間砸落滿地。


  咚當！


  劍柄掉在了地上。


  前一刻還神情兇悍的高大衛兵，此刻彷彿見了鬼一樣，眼神中一片恐懼，不住趔趄後退，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

  馬恩心頭茫然，他想不明白一把好好的劍怎麼就突然斷成了一堆廢鐵。


  還有，這個遠東的聖徒不是剛被砍了一劍嗎？怎麼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馬恩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他看到另一名手持長刀的衛兵推開同伴，跨步上前一刀斬向黑髮聖徒的肩膀！


  下一刻，異變突生！


  淡藍色的雲霧隨風盪開，化為浪潮呼嘯蔓延。


  緊接著，一隻彷彿鋼鐵鑄造的手掌，於電光火石之間破霧而出！


  不，不是彷彿，那就是一隻鋼鐵鑄造的手掌！


  馬恩臉色驚變，他猛然發現黑髮聖徒的手掌不知何時徹底化為了鋼鐵，他從來沒有見過鋼鐵還有這樣的顏色，那是一種不含絲毫雜質，近乎於銀白的冰冷顏色。


  在快到肉眼看不清的瞬間，銀白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精準點在了刀尖之上。


  當嗡！


  剎那間，刀斷人飛！

  壯碩的衛兵彷彿被炮彈撞上，整個人當場倒飛而出，轟然一聲砸入旁邊的房屋之中，生死不知。


  他手中的長刀化為碎片崩飛，割傷數名衛兵，引來一片慘叫。


  「天父在上.」


  馬恩眼神狂跳，驚呼出聲。


  不光是他，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格蘭仕人，都為黑髮聖徒表現出來的恐怖能力所震撼。


  而這，正是顧修涯想要的。


  敬畏是崇拜和畏懼的複合產物，讓一群人愛戴他很容易，只需要多救幾個人就能辦到。


  但讓一群人愛戴他的同時又畏懼他卻很麻煩。


  這些人都是順天教日後的骨幹力量，他總不能挑幾個人出來殺了。


  他需要傑弗里這塊磨刀石，來讓格蘭仕的無知居民們，折服於他的偉力之下。


  心念轉動間，顧修涯放下手。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彷彿只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再度朝前走去。


  馬修斯臉色驟變。


  「神靈的力量！你猜錯了馬修斯！他是聖徒！」


  人總是對於未知感到格外恐懼，馬修斯也不例外，他從未見過單憑身體一根手指就能斬斷利刃的存在，心裡不免有些慌亂。


  傑弗里雖然也同樣震驚，但基於對駐念神物的了解，他在情緒上卻要比馬修斯鎮定不少。


  「我沒有感覺到高階駐念神物的氣息，這說明他只是個普通的聖徒。」


  「這種程度的力量對於他來說肯定負擔不小，否則他就不會只將手指變成鋼鐵了.先消耗他的力量，我再用駐念神物拿下他！」


  傑弗里在這一刻難得展現出了一個聖徒應有的冷靜，他高喝出聲：「衛兵！點火！」


  噗！

  引線在火藥的青煙中被點燃，衛兵們平舉長槍，瞄準了數十米外的顧修涯。


  這個距離剛好是火繩槍的射程範圍之內。


  傑弗里舉起左手，猛地揮下：「開火！」


  砰砰砰！

  彈丸在爆鳴中飛射而出。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隨之響起，不少人臉露悲戚之色，不忍看到一個剛剛拯救了瑪格麗的善良牧師被打成篩子。


  顧修涯的腳步頓住。


  他緩緩轉頭，純黑的眼眸中倒影出密密麻麻的陰影。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被拉長了。


  所有人清楚的看到，黑髮的聖徒微微抬手，朝前一指。


  緊接著。有一聲輕吟響徹夜空。


  「劍！」


  剎那間，無數道狹長陰影自顧修涯手中飛出。


  那是一枚又一枚樹根般的分體。


  它們在飛行中急速變形，於轉瞬間化為大片袖珍小劍，迎頭撞上了撲面而來的彈幕！

  噹噹當！

  劇烈的撞擊聲中，火星四散飛濺，隱約能看到一條彷彿銀色光帶般的鋼鐵洪流呼嘯穿梭，將數百枚彈丸一顆不剩盡數攔下！

  這一手堪比御劍般的玄妙手段，當場徹底震撼住了18世紀的土包子們。


  馬修斯倒吸了一口涼氣：「工業之神在上，這是些什麼鬼東西！」


  傑弗里沒有說話，但瘋狂跳動的眼神同樣彰顯出他極不平靜的內心。


  如果顧修涯憑藉將身體變成鋼鐵來擋下射擊，他還不至於如此震驚。


  但精準命中每一顆彈丸，以攻代守，直接摧毀所有威脅.這之中所需要的技巧和力量，根本不是普通聖徒能夠做到的事情！


  傑弗里不知道的是，顧修涯根本就沒有操控這些小劍，他也做不到這個級別的微操，一切都是分體自發索敵，帶來的效果。


  這是顧修涯基於分體特性，結合術法自創的一種攻擊手段。


  在收回法比安體內那條分體后，痴愚地蟒曾進化出了一種依靠肌肉收縮舒張，讓分體從身體中飛出去【降臨】的能力。


  顧修涯原本以為這是一種雞肋能力，故而一直沒怎麼使用。


  直到，他從張順手中，獲得了來自玄天宗【小五行兵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