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150章 五胎化龍 4K
第150章 五胎化龍 4K
玄定也從側面看到了石壁后的木桌,他的目光落到竹簡上,嘴裡說著話,不待玄宮回答,就急不可耐的走了上去。
玄宮伸手欲抓,卻抓了個空。
他面露惱火,喝道:「毛毛躁躁的幹什麼,咱們誰也沒來過這銘心閣內,左右說不準就有什麼惡毒機關,待會要是傷到性命怎麼辦?趕緊回來!」
顧修涯瞥了他一眼,見其嘴上說著話,腳下卻一動不動,就知道他是打著讓玄定探路的主意,只是身為師兄,不好明說,所以才故作姿態。
「師兄莫急,我這不是好端端沒事嗎?」
玄定也不知道是被臉上的蠕蟲蛀傻了腦子,還是本就生性莽撞,聞言一臉渾不在意的樣子,說話間伸手就將面前的竹簡拿了起來。
稍作查看,他面露詫異:「師兄,這竹簡無字。」
「嗯?」
玄宮眉頭微皺,連忙順著玄定走過的地方上前,奪過竹簡打量起來。
少頃,他回頭對顧修涯道:「師弟,你看看。」
顧修涯擺擺手:「不用看了,這竹簡不可能是秘籍以八首的性格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如此醒目的地方。」
「唔,倒也是。」
玄宮聞言,微微點頭,復又皺眉:「那秘籍會在哪裡?」
顧修涯沒有回答,他來回打量著周圍的情況,試圖找出可能存在的機關暗門。
東西會在哪兒呢?
顧修涯心念轉動,目光掃過閣樓上下,突然被一束光晃到了眼睛。
嗯?!
他短暫一愣,定睛抬頭看去,就見到閣樓頂端的房樑上,居然有一道微光撒落。
月亮么?
顧修涯低下頭,看到光芒集束成圓,剛好照在了面前的木桌邊角上。
這是
他盯著桌面上的光芒觀察了片刻,發現圓環狀的光斑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前移,一開始尚在左側邊角位置,轉眼便一晃而過,來到了桌面正中。
不知道是陰暗環境導致的視覺錯位還是什麼,顧修涯總覺得,那光斑的亮度似乎一直在變化,時明時暗,時大時小,彷彿.活的一樣。
顧修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兄,這銘心閣頂可是鋪了亮瓦?」
「嗯?」
玄宮正跟在玄定身後觀察周圍牆壁,試圖找出可能的暗門。
此刻聞言,他回過頭來,面露疑惑,道:「師弟,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么,銘心閣乃是由渾天石築造,通體渾然,無漏無縫,上上下下連個窗戶都沒有,哪裡會留什麼亮瓦.為什麼這麼問?」
顧修涯沉默了片刻,伸手示意了下桌上的光斑。
玄宮短暫視之,稍怔,臉色倏然一變。
他連忙抬頭,試圖找出光芒的源頭,但閣樓內部實在太暗,哪怕他已儘力觀望,也只看到房梁即止,更上方的樓頂範圍黑漆漆一片,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可偏偏.光就是從黑暗中投射出來的。
「火把給我!」
玄定喊了一聲。
話音未落,他搖身一變,整個人迎風而漲,化為一隻兩米多高的蛇形怪物。
旁邊有人遞來火把,玄定伸手接過,提氣用力,朝上一擲!
呼!
火星隨風飄蕩,火把高飛而起,於翻飛中將漆黑的帷幕拉開,點亮了天頂。
剎那間,一顆好似小山般巍峨猙獰的頭顱,隨火光躍現於眾人眼前。
顧修涯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一條龐大到讓人毛骨悚然的巨蛇。
巨蛇倒掛在天頂之上,綿長的身軀將閣樓頂部徹底塞滿,數十米的空間中到處都是它蠕動流轉、層疊纏繞的環狀肉體,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到尾端。
它的腦袋呈倒三角形,蛇頭上頂著一對堪比探照燈一樣的巨大眼眸,各色的真菌在它身上肆意生長,相互虯結,形成各種形態不一的植體,將它的身軀映襯得五彩斑斕。
它似乎不太喜歡火光,在火把飛至它面前的瞬間,就抬起了頭。
一瞬間。
半空中翻飛的火把猛地頓住,繼而驟然熄滅。
緊接著。
顧修涯突然聽到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恐呼喊。
他連忙轉頭,就見到周圍眾人手中的火把,居然也在接二連三的熄滅!
火光沒有任何前兆,噗的一聲接連消失。
綁著浸油棉布的火把彷彿被無數微小蟲豸一蛀而空,於轉瞬間崩解為粉塵。
光明在瞬間逝去,黑暗再度歸還。
一時間,場面詭異的安靜下來。
顧修涯心頭狂跳。
他沒有看到巨蛇做出任何動作,但火把卻詭異的崩解了,這說明巨蛇堙滅火把所使用的力量,已經強到超出了他觀察極限。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顧修涯不敢亂動,巨蛇所在的方位足以看清所有人的動作,他擔心自己一旦表現出敵意,就得步火把的後塵。
有人試圖再點一隻火把,照亮周圍進行觀察,卻在動手的瞬間就被玄宮喝止。
「住手!」
玄宮似乎心頭極為驚恐,聲音都有些變形,語氣也不再似往常那般故作的淡然。
「都給待在原地不要動!」
顧修涯聞聲轉頭:「師兄,你見過這條蛇?」
「怎麼可能!」
玄宮低聲道:「我要是早知道銘心閣里有這麼個東西,說什麼我也不會進來!」
顧修涯一想也是。
「現在該怎麼辦?師弟,你有什麼主意嗎?」
玄宮明顯是心亂了,說話間有些囫圇不清:「這樣待下去不是辦法,那條蛇太強了,居然只憑一個眼神,就掐滅了我們手裡的火把,還不傷我們分毫.此等威勢,簡直匪夷所思,我懷疑八首都不是他的對手。」
顧修涯原本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安全脫身,此刻聽到玄宮的話,他眼神微動,突然發現自己差點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況。
「師兄,伱說它明明這麼強,為何在我們冒犯它后,卻只堙滅了我們手中的火把,而沒有將我們一口吞了呢?」
「我怎麼知道!」
玄宮一副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
顧修涯知道他是心神不寧難以鎮定思考,聞言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
「師兄,你有想過,從前八首每次進來,是怎麼脫身的嗎?」
玄宮眉頭微擰。
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從顧修涯的這句話中想到了什麼,但恐慌的情緒讓他難以抓住那一閃而逝的啟迪。
「師弟,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修涯說了四個字:「寅蛇真人。」
玄宮一怔。
「舊曆寅時開啟的水道,自來石上的題字,再加上寅蛇真人名字裡帶個蛇字.」
顧修涯一點點將一路上出現的線索抽絲剝繭,呈現於玄宮面前:「師兄,你有想到什麼嗎?」
玄宮也不是個傻子,聞言稍作思忖,頓感明悟:「師弟,你的意思是這條蛇是寅蛇祖師留下來的?」
顧修涯不語。
相較於玄宮的保守推斷,他心裡的猜測可要恐怖多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顧修涯收回思緒,道:「我猜這條蛇對我們沒有太大的敵意,更進一步想,它很有可能就是守衛在此地,保護歸元教傳承,防範外敵。」
「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八首為何能在它的注目下,一次又一次的安然離開。」
玄宮邊琢磨了片刻,道:「你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如果它是專程守在這裡的話.被它守護的東西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但.或許馬上就能知道了。」
顧修涯道。
玄宮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麼這麼說?」
顧修涯指了指面前的木桌。
「大蛇厭惡火光,可這裡卻留了一盞油燈。師兄,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油燈可能是機關?」
顧修涯微微頷首。
玄宮眉頭微皺。
或許是大蛇的突然出現,讓他對看似安全的銘心閣多了幾分警惕。
此刻聞言,玄宮並沒有表現出驚喜,反而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師弟,你有沒有想過油燈之下,既有可能是寶藏,也有可能,是陷阱?」
「我想過。」
「那你為何.」
「因為來不及了。」
「.什麼?」
「光。」
顧修涯吐出一個字,手裡已經默默拿出了列詭異籙。
顧修涯是故意拖到現在才提醒玄宮的。
大蛇的出現已經昭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那就是這裡百分百放著歸元教的重要東西,甚至有極大可能就是秘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費了這麼大功夫才進得門來,眼看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得償所願.他不可能因為一個猜測,就什麼都不做跑掉。
他雖然習慣於謀而後動,但真到了必須要冒險的時候,他也從不猶豫。
更何況,他此刻站在玄宮的後方,前面還有玄定,即便油燈真是陷阱,有兩個墊背的,他也能獲得喘息之機逃離。
玄宮並不知道顧修涯已經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被顧修涯這麼一提醒,他才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光斑。
他轉頭看去,很快發現,就在他和顧修涯交談耽擱的片刻功夫里,桌面上的光斑,居然已經走到了油燈旁。
他臉色驟變,當場就要轉身而逃。
但就像顧修涯說的一樣。
已經來不及了。
光斑微微前移,籠罩油燈。
黑漆漆的燈芯於電光火石之間驟然變白,變亮,繼而於熾烈光芒中,點燃成烈焰。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剎那間。
劇烈的摩擦聲自頭頂響起。
一直盤恆於樓頂一動不動的大蛇,彷彿得到某種指引,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沖了下來!
耳畔風聲呼嘯,重物擠壓空氣,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恐懼感。
玄宮在迫近的危險中尖吼:「跑!!!」
話音落下,他雙腳抓地,膝蓋猛曲,就要躍出門去。
其他弟子亦是反應迅速,相繼變換真身,準備逃離。
結果就在這時。
就在所有人打算離開,卻還沒來得及出門的瞬間。
五光十色的真菌粉塵飄灑落下,於火光中折射出異彩。
繼而嘭然爆燃。
火光暴漲數米,橫鋪盪開,熱浪灼遍整面自來石石壁。
霎時間,原本空無一字的石壁背面,竟浮現出五個大字。
【五胎化龍法】!
玄宮動作一頓,面露狂喜:「原來不是陷阱.」
「怎麼還是沒有字?」
玄定看了眼石壁,嚷道。
話音未落。
大蛇呼嘯落下,擰身一轉,巨大身軀迅速纏繞石壁,立身而起。
覆蓋真菌的猙獰蛇頭左右轉動,兩隻碩大豎瞳掃過面前眾人。
一瞬間,包括顧修涯在內,所有人眼前都出現了一副畫面。
皓皓白月當空,光耀仙山。
山巔之上,有一偉岸身影負手而立。
其人頭生尖角,手擒雙龍,周身五色神光輪轉,氤氳之氣騰騰。皓月掛在天上,投下的光芒居然如絲如線般被他龐大的身影徹底吸走,地面只餘一片如山似海的身影。
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在看見這幅身影的瞬間,所有人腦海中都自然而然的獲悉了巨人的尊諱。
【山君】
龐大的巨人面朝皓月,身後是烏壓壓跪倒一片的歸元教弟子。
他淡淡開口,聲如雷鳴。
「仙者,為人為山,為靈為物,人與山合,物與靈交,則道可成,長生可證。」
短短一句話似乎包含無窮奧妙,當第一個音節生出的瞬間,天地居然都發生了扭曲。
不,不是扭曲。
是畫面被語言中的玄妙所引動,產生了共鳴。
顧修涯似有所悟。
他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在巨大人聲的影響中如水蕩漾,但偏偏卻沒有讓他生出半點不適,反而隱約流露出一絲無法言喻的玄妙感來。
他看到皓月在眼前溶解,天空空落落的,巨人在扭曲中化為光幕消散,沒入仙山。
少頃。
仙山大放光明。
巍峨高山自上而下亮起五色神光,那光隨風而漲,化為五條長龍,於縈旋纏繞中,再度凝結出山君偉岸的身影。
顧修涯感覺散而復現的山君身上似乎多了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那東西隨著畫面的蕩漾,從中脫離出來,由虛變實,去偽存真,留在了他的腦海中。
在場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感覺,但他們都難以明白這不可捉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以至於於紛紛懷疑自己是被扭曲的畫面所影響,產生了譫妄。
唯有經驗豐富的顧修涯,迅速明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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