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這個人,從來不受威脅
第82章 我這個人,從來不受威脅
顧修涯聽出了韓組長話語中的試探。
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如今所處的境地,遠比預期中還要艱難。
他隨手寫下的那兩個甲骨文,雖然成功封鎖了太浩之力,讓一整個國家束手無策。
但同時,也帶來了無法估量的危險。
這個世界最頂端的那一撮人,因此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乃至覬覦。
兩個甲骨文,讓他成為了整個文明的異類。
麻煩大了。
顧修涯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嘆息道:「我現在明白了。」
韓組長臉色一怔,明顯沒料到顧修涯居然會默認自己的話。
「你」
「韓組長。」
「嗯?」
「能停下車嗎?」
「.怎麼了?」
「我想抽根煙。」
說話間,顧修涯手上輕微動作,一個紐扣大小的竊聽器便掉入了座椅縫隙中。
韓組長猶豫了下,緩緩踩下剎車。
車輛在一處小河邊停下,韓組長拉上手剎,下車幫顧修涯打開車門,遞給了他一支煙。
「謝謝。」
顧修涯熟練的擦火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煙霧。
韓組長也點了一根,一邊抽一邊觀察著顧修涯的表情,目光在明暗交替的煙頭下有些幽遠。
「韓組長。」
顧修涯突然開口:「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但我還是想謝謝你。謝謝伱在我最得意、最自大的時候,幫我找回了我的警惕心。」
韓組長抽煙的動作一頓。
好一會,他才笑了下,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什麼?」
顧修涯沒有回答。
他望著前方,淡淡道:「你不是他。」
韓組長一怔。
少頃,他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十七年來,顧寧從未向我透露過任何關於神秘界的事情。」
顧修涯打斷了韓組長的話,語氣卻非常平靜。
「從她的態度來看,應該是不想讓我捲入其中。有鑒於此,我相信她絕對有向韓組長轉達這個意思。」
「……所以,就因為我告訴了你太多神秘界傳聞,你就懷疑我是別人假扮的?」
韓組長苦笑一聲:「你不覺得,你的判斷太過想當然了嗎?」
「我不是調查員,不需要鐵證如山才敢下判斷。在我看來,為了驗證判斷留給敵人準備時間,就是在將自己送入險地。」
顧修涯淡淡道:「換做平時,我在車上就已經動手了。」
「但你的態度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你表現得太淡定了,一路上,你的心率一直只有90多,情緒非常沉靜,呼吸頻率也很穩定。這說明你對於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有非常高的把握。」
「在觀察到這個情況后,我就一直在想,你的倚仗到底是什麼。」
「思來想去,我發現能讓你自覺可以百分百拿捏我的理由,只有一個。」
「你們手裡有人質。」
顧修涯說到這,轉過頭看向韓組長。
「能告訴我嗎?是顧寧,還是言先生?」
韓組長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他才嘆氣道:「就憑一個猜測?」
「當然不。」 顧修涯微微搖頭:「我見過韓組長的駐念神物,你體內的,和他不一樣。」
「……原來如此。」
韓組長臉露懊惱:「百密一疏啊。」
話音未落,他彷彿變臉似的,又笑了起來:「我看過很多關於你的資料。你本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以你的性格,你應該在車上找個機會,假意和我攀談,然後趁我不備,一刀割掉我的喉嚨。」
「但你今天破天荒的忍住了,甚至於還耐著性子套我的話。」
「這恰巧證明了,我們的選擇非常正確。」
韓組長說到這,咧嘴笑了笑:「你的弱點就是言櫻,我說得對嗎?」
顧修涯看著他,微微眯眼。
「你會怎麼選呢。顧修涯?」
韓組長笑得很開心:「是為了心愛的女人,放棄抵抗……還是為了獨佔力量,犧牲言櫻?」
「無論你怎麼選,以後都會後悔吧?」
顧修涯沉默不語。
「看,這就是人的劣根性——既要這樣,又要那樣。」
「但可惜,你只是個弱者,弱者,什麼都保護不了。」
「快點選吧,遲了,言櫻會死的……」
韓組長不斷說著,笑得愈發肆意。
他似乎單純的為折磨一個人的人性而快樂,神色中透露出病態的癲狂。
顧修涯拿出手機看了眼。
午夜11點。
距離言先生收到消息,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看來,你們沒有監聽我和言先生的手機……不,不是沒有,應該是另有其人。」
顧修涯抬起頭來,眼中有一絲瞭然。
「就像你告訴我的,關注這件事的人太多,勢力紛雜,迫於壓力,你們無法獨佔所有與我相關的信息。」
「更進一步想,或許,就連劫持我,你都是臨時起意……這便是你明明對計劃胸有成竹,一路上卻依舊對周遭環境抱有警惕的緣故。」
「你害怕有其他人,來阻止你,來分潤關於我的歸屬權,我說得對嗎?」
韓組長的笑容微僵。
半晌,他冷聲道:「你很聰明,但有什麼用呢?我提醒你一句,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顧修涯沒有說話。
他平靜的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張紙,鬆開五指。
紙張漂蕩落地,露出兩個筆走龍蛇的暗紅色甲骨文。
韓組長一眼就認出,那正是自己最為關切的東西。
他再度笑了起來,一臉滿意:「看來你做出了選擇。也是,有哪個男人會捨得讓言櫻去死呢。」
「……你不了解我。真的。」
顧修涯張開左手五指,右手以極快的速度從兜里抓出一柄柳葉刀,割過手掌。
「我這個人,從來不受威脅。」
「力量也好,性命也罷,一切我在乎的東西,我只會以自己的手段去爭取。而不是寄託於滿足別人的要求,換取苟延殘喘的安寧。」
銳利的刃尖拉開皮肉,傷口深可見骨。
血液一下子涌了出來,噼里啪啦打在紙上,好似下雨。
顧修涯的臉色在疼痛和失血中肉眼可見的變白。
他嘴角上揚,伴隨疼痛帶來的抽搐,臉部肌肉一抽一抽的,似乎在笑。
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唯有一片漠然。
不好意思大家,下班回來碼字睡著了忘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