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270章 荒野裂縫（二合一！）
第270章 荒野裂縫（二合一！）
遺棄之地。
瀰漫的黑霧，似乎才是這片土地上永恆的旋律。
哪怕安托利亞人在這裡建立的定居點和城市，甚至還用暗影操縱器驅散了周遭的黑霧，但毫無疑問的是，遺棄之地的絕大多數土地，依舊被黑霧所遮蔽。
展現在安托利亞人眼前的，不過是遺棄之地的冰山一角。
對於這一點，萊昂很清楚，托德很清楚，去往遺棄之地的安托利亞定居者也同樣很清楚。
不過……
也正是這一突如其來的改變，卻給安托利亞人對這片土地的探索按下了快進鍵。
隨著來自荊棘領的命令送抵威爾遜堡，在托德的篩選下，安托利亞人第一次組建了一支規模足有數百人之所的探險隊伍——月精靈-安托利亞聯合考察團。
安托利亞士兵、瓦爾拉斯戰俘、來自月精靈一族的精靈長弓手、負責維護和安裝暗影操縱器的矮人工匠、負責提供魔法支援的安托利亞法師……
這便是希梅納家族，對那道從遺棄之地深處傳來的巨響所作出的反應。
只有弄明白遺棄之地的深處究竟發生了什麼，希梅納家族才能夠做出下一步的決斷。
所以……
威爾遜堡總督托德親自領銜，瓦爾拉斯人海珊擔任先鋒副官。
當一行人高舉著火把，周圍的一切逐漸被黑霧所取代的時候……海珊的心中微微一顫。
作為一名瓦爾拉斯人，這無疑是海珊第一次直面黑霧。
他完全無法想象，在最開始的時候，安托利亞人究竟是憑藉著怎樣的堅持與毅力，才鼓起勇氣踏入到了瀰漫的黑霧之中。
但他知道的是，對他而言，這是一次寶貴的機會！
一次讓自己能夠被侯爵大人，以及被安托利亞的同僚們所認可的機會！
瀰漫的黑霧阻擋了前進的視線，哪怕有著暗影操器以及永恆之火的庇護，事實上的能見度也不足百米。
而以海珊為首的瓦爾拉斯人，則是一馬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雖然無論是在安托利亞，還是在瓦爾拉斯王國，他們都同樣沖在最前排。
但這種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在瓦爾拉斯王國，他們只能穿戴著單薄的短衣，拿著殘缺的斧鉞頂在前面。
而現在……
至少安托利亞人把他們當成人看！
他們的身上穿著著布甲，他們的手中有著鋒利的兵刃，他們的胯下騎乘著威爾遜野牛。
作為長久的生活在黑霧之中的生物，威爾遜野牛對於來自黑霧之中的威脅格外敏感。
他們會在意識到危險迫近之時發出粗獷的哞哞聲，能夠讓安托利亞的探險隊得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列好軍陣。
此次探索，探險隊一行完全是按照那些生物遷徙的路徑走的。
別的生物暫且不提，由於那些馱著灌木的草蜥蜴身形低矮，所以每當他們前進之時，肚子上的鱗片都會和地面摩擦，拖拽出一道長長的痕迹。
哪怕是最不善於追蹤的人，也能沿著地面上的痕迹以及沿途吐出的草籽，追尋到它們此前生活的地帶。
一路向南。
在死一般的靜寂之中，安托利亞人的耳畔不時傳來遠處野獸的吼聲與嘶鳴。
好在隊伍之中威爾遜野牛，能夠覺察到可能存在的危險。
因此……
縱然在這一路走來的路上，安托利亞人已然遭遇過數次野獸的襲擊，但還是成功的將其擊退。
甚至有些時候，根本用不到探險隊的士兵們出手。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威爾遜野牛，足以用他們堅硬而又鋒利的牛角，讓那些襲來的野獸感受到物理的鞭策。
在黑霧瀰漫下的遺棄之地，計算日出和日落是沒有意義的。
由於四周的一切都被黑霧所包裹，所以……無論是托德還是海珊，沒有人知道他們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也並不清楚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
而隨著一行人的腳步逐漸深入遺棄之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海珊，突然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胯下的威爾遜野牛可是不安的踱步。
「怎麼了？」
一時間，托德的心中警鈴大作。
「聽！是不是一直有聲音？」
聞言，走在後面的眾人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當隊伍中的交談聲平息下來，他們聽到了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聲音。
帶著些許若有若有若無的呼嘯，彷彿狂風灌入洞穴，又宛若腳步產生的迴響，是一種綿延許久而且始終未曾停歇下來的嗡嗡聲。
「全體警戒！」
托德沉聲下達了命令。
「我先去查看一下。」海珊提議道。
托德皺了皺眉，凝視著眼前這個五官樣貌與自己全然不同的瓦爾拉斯人，彷彿能夠看穿海珊的內心。
片刻過後，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那是一道望不到盡頭的……裂縫。」
許久之後，當托德已經打算再次派出幾人前去偵察之際，一臉狼狽的海珊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描述了他在不遠處看到的一切。
他身上的布甲已然破損，稜角分明的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周圍有東西襲擊？」
托德一臉凝重地問道。
「不是。」
海珊一臉苦澀地搖了搖頭，而後指向自己身下的野牛：「是威爾遜野牛，這傢伙把我甩了下來，在距離裂縫幾十米的地方。」
隨著海珊的話音落下，托德已然大致可以確定，海珊口中的裂縫，大抵便是那些生活在遺棄之地的生物大規模遷徙的原因所在。
畢竟，能夠讓體格健碩的威爾遜野牛變得暴躁不安的東西，可並不常見。
只不過……
「裂縫……」
托德默念道。
通常而言，人們更傾向於使用裂谷來描述這一特殊的地理環境。
這讓托德不禁有些懷疑，究竟這是來自瓦爾拉斯的方言，還是海珊所看到的事物。
「不是裂谷。」
似乎是察覺到了托德心中的疑惑，海珊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那附近沒有任何敵對生物，哪怕中立生物也沒有，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您可以帶人過去看看……」
「最好把暗影操縱器也帶上，順便多帶幾支火把。」 海珊有些驚魂未定地補充道。
而這樣的神情，也讓托德邁出的腳步變得愈發謹慎。
雖然他對瓦爾拉斯人一直心存偏見，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從部落衝突中長大的瓦爾拉斯人，早已在過去的經歷中磨練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心境。
就連海珊都這般模樣，恐怕那道隱藏在黑霧中的裂縫，定然格外詭異。
……
「荒野裂縫。」
威爾遜堡的總督營帳。
站在萊昂的面前，托德極為認真地說道：
「這是我所能夠想象到的，唯一可以用來形容的辭彙。」
當聽聞由托德率領的探險隊從黑霧中歸來的時候，萊昂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威爾遜堡。
雖然在此之前，他向亞倫承諾，在遺棄之地的變動得到確認以前，自己不會親自去往遺棄之地。
但是……
托德不就是為了跟自己彙報這一消息嘛！
雖然中間有一點兒時間差，但卻也無傷大雅。
「荒野裂縫？」
萊昂的目光略顯凝重。
「我們在遺棄之地的深處發現了一道難以確定其真實長度的裂縫，寬度倒是不寬，大概只有十幾米的樣子，但是……」
托德頓了頓，沉聲說道：「我們無法確認那道裂縫的深度，因為那道裂縫之中彷彿醞釀著無窮無盡的黑霧，哪怕僅僅只是靠近，月精靈一族提供的永恆之火，都會忽明忽暗。」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所見到的那番情形。
在那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來到了另外的世界！
怪石嶙峋的地表，深不見底的裂縫。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
無數的黑霧在裂縫中奔涌而出，在半空中朝著四周散去。
其濃度甚至凝實到了一種令人咂舌的程度，呈現出一種讓人打眼一看便覺得萬分詭異的深紫。
由於威爾遜野牛駐足不前，托德等人只能步行前去查探。
然而……
當他們想要接近裂縫之際，就連手中的火把也變得忽明忽暗，彷彿只要一陣風吹過，熄滅的火種就會讓他們永遠的迷失在黑霧之中。
「所以說……」
「那些從遺棄之地深處跑出來的生物，有可能是受到了那條……荒野裂縫的影響，因而感到畏怯和驚恐？」
在聽完托德的描述過後，萊昂總結道。
「是！」
托德連忙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能夠確定那道裂縫有多長嗎？」
「我們嘗試著沿著裂縫的外圍行進，但是……其長度恐怕會覆蓋大半個遺棄之地。」
托德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所以，我接下來打算繼續派遣探險隊繼續查明情況，儘快弄清楚那條荒野裂縫的長度。」
「儘快！」
萊昂斬釘截鐵地說道。
其實，只要不是某種安托利亞人打不過的怪物，荒野裂縫的出現，倒也不全是一個壞消息。
甚至從某種層面上而言，說不定還會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生活在遺棄之地的生物和種族，都對那道荒野裂縫畏之如虎，那麼出現在遺棄之地深處的荒野裂縫，便算是把遺棄之地分成了一南一北兩個部分。
這讓安托利亞軍隊可以在荒野裂縫的北側盡情馳騁，以最快的速度掃清遺棄之地北部可能存在的威脅。
甚至可能讓希梅納家族對於遺棄之地的開發進程進一步加快！
妥妥的好消息！
至於荒野裂縫……
這是萊昂第一次從旁人的口中，意識到黑霧可能的來源。
或許……
正是因為荒野裂縫的存在，這片土地才會被黑霧所瀰漫。
如果這樣的話，若是安托利亞人能夠將其給堵起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片土地將再也不會被黑霧所籠罩？
即使堵不起來，如果在荒野裂縫的兩側安裝功率足夠的暗影操縱器，是不是可以讓那道讓尋常生物感到懼怕的縫隙，成為希梅納家族所掌控的最大的噩夢燃料生產基地？
萊昂並不覺得自己這是在異想天開。
畢竟……
若是放在以前，連驅散黑霧看起來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自己此時的構想，也未必不可能在日後成為實現。
要知道，這片被黑霧瀰漫的土地，硬是將整片大陸拆分為一南一北兩個部分，自此有了北大陸和南大陸之分，以至於南、北大陸之間，只能通過東部公國所處的狹長相互連通。
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利用好荒野裂縫，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將其跨過的話……安達爾王國究竟是威爾伯特一世說了算，還是自己的希梅納家族說了算，那倒還真不一定。
必須加大對探索遺棄之地的投入力度！
幾乎就在托德話音落下的那一霎，萊昂當即便下定了決心。
要知道，就在托德探索荒野裂縫的這些天里，萊昂自己可沒少在在親衛們的守護下在威爾遜堡的周圍轉悠。
而在這一過程中，萊昂最為重要的任務之一，便是增進安托利亞人對遺棄之地各類生物的認知。
遺棄之地的東西各有各的用處。
熒光草點亮了荊棘領的夜色，紅腥草促成了小紅瓶的誕生。
哪怕是高原獵犬，也豐富了安托利亞人飯桌上的選擇。
除此之外，狗魚、猴尾草、高腳怪鳥、月亮蘑菇樹、威爾遜野牛……
這些在黑霧影響下產生異變的動物植物，可以說是各有各的用處，各有各的特點。
也就只有那一株株的石果樹，萊昂弄不明白除了長石頭之外，是否還存在著其餘的可能。
但這樣的比例已經相當驚人了！
想要進一步發揮希梅納家族地處王國邊疆的區位優勢，便要因地制宜，大力開發具有遺棄之地風格的特色產品。
因此，萊昂對於那些因荒野裂縫的出現而暴露在安托利亞人視野當中的生物，一直都懷有著極大的好奇。
別的暫且不說。
那些從草蜥蜴的嘴巴里吐出來的草籽，很有可能是一些從未見到過的植物的種子！
單單是這一發現，便足以讓萊昂對遺棄之地的未來心懷憧憬！
今天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