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 天有不測

  公安局的人並非不認識桃小蹊,局長都親自過來了,但是這事涉及到人命,葯又是桃小蹊醫館抓的,這事就小不了,當天晚上,桃小蹊就被扣了下來,於情於理她都回不去。


  雖說沒立刻定罪,但是桃小蹊知道這事棘手,現在所有的證據都直指她是兇手,而她到現在也沒想清楚她的葯里為何會有紅花?


  第二天,人證也來了,是錢鐵花的男人,阮銀生,那個上門女婿,眼睛腫得像兩顆大桃,看來是哭了一夜。一來就指著桃小蹊說,葯就是她店裡開的,並且在醫館也看過紅花。而且他還有意無意透露,桃小蹊和他妻子不大對付,說他妻子脾氣不好,每次來拿葯都是惡語相向,桃小蹊看她很是不痛快。


  桃小蹊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句句針對著她,像是愛慘了錢鐵花。


  她沒問題,那問題肯定就出在他身上,李南山來的時候,她就跟他說了一句,「阮銀生有問題,小心他。」


  李南山沒能保出桃小蹊,卻也沒有坐以待斃,這一次他捨得花錢了,這一次他所有的原則都沒有了,他打點了他所有能打點的關係,如果小蹊不能立刻出來,那就讓她在裡面舒服一點,至少在他把她救出來前,她不能吃一點苦受一點罪。


  桃小蹊是全市乃至全省有頭有臉的人物,片局不敢私自審理,直接報告了上面,區長知道了,坐立難安,要是桃小蹊真的出事了,那鳳來的經濟也會跟著受影響,這事經錢家人一鬧,已經大了,想要秘密審理也不可能,百姓都睜著眼睛想看看政府到底會不會秉公執法,給大家一個真相。


  一時間,社會輿論兩極分化明顯,一說桃小蹊宅心仁厚,捐救助站,又給受虐的女人提供工作,還帶領大家一起種葯掙錢,這樣的人不可能去害一個孕婦;二說桃小蹊明著寬厚仁義,實則陰險至極,和南邊的一些不法分子做著不法的買賣,拐賣婦女兒童到邊境,她的善良大度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


  桃小蹊被扣留的第三天,救助站的婦女自發組織起來,為桃小蹊請願,要公安局放了她,饅頭村的村民也寫了請願書,按下了紅手印,請求政府放了桃小蹊。


  這些事沒人瞞著桃小蹊,因為李南山打點的關係,也因為桃小蹊實在名聲在外,拘留所的人都和她說了,私下裡,他們還挺佩服她的。


  桃小蹊聽了有些感動,只是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審訊的時候,桃小蹊堅稱自己沒有害人,她就問了一個問題:她的殺人動機在哪兒?

  審訊員倒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是啊,他們也費解,一個要錢有錢,要名有名的人物怎麼會去害自己醫館的病人呢?阮銀生的話他們不是沒想過,但就因為錢鐵花的壞脾氣導致桃小蹊痛下殺手,這實在有點牽強。


  如果桃小蹊真是外面說的那樣是個面善心狠的人,那她這壞人的成本也忒大了些。


  所以這事他們不敢妄下斷論,錢家人顯然也買通了關係,上面也是有人的,現在雙方勢均力敵,最後就拼一個真相。


  李南山這幾天幾乎沒合眼,他在想小蹊跟他說的那句話,阮銀生有問題,問題在哪兒?他只得從頭開始查,一點點去挖出這個人的底細,最後挖到了饅頭村。


  他著實吃驚,阮銀生和他們村的姚幼花竟然還是親戚關係,提起姚幼花,李南山心裡就隱隱不安了起來。


  「姚幼花的奶奶和阮銀生的姑媽是姐妹,倆家其實也沒多親近的關係,這些年也不曾見他們走動過。」老支書吧嗒著旱煙回憶道,「兩家也不住一塊,隔著好幾個村呢。」


  「爹,你去姚家打聽打聽最近那個阮銀生有沒有來找過姚幼花?」麻子姑娘就說道。


  「那怎麼好打聽的,我這把年紀去打聽那樣的事,人家還以為我有啥企圖。」老支書就說道。


  「那就我去。」麻子姑娘急得嘴裡都起泡了,她堅信自己的老闆是無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她一時找不出頭緒。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李南山想到姚幼花曾經對他做的事,依舊難平,但是現在不是顧慮那些的時候。


  「南山哥,你是懷疑姚幼花嗎?」麻子姑娘就問道。


  李南山沉默半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只能一個一個排查。」


  「我實在想不通她怎麼會有這膽量,那紅花也不是一般的葯,並不好買。」


  「紅花藥不好買嗎?」李南山突然問道。


  「嗯,小藥店一般都不會有,而且它價格昂貴,不是一般人家能買得起的。」


  「那如果自己種呢?」


  「據我所知,目前只有咱們葯田能種出紅花來,再有就是野生的,但是我們這並沒有野生的紅花。」


  李南山思緒繁重,一團亂麻。


  如此看來,姚幼花應該很難弄到紅花,她現在沒錢,又被家人唾棄,如果是她,誰會給她紅花?難道,他的方向錯了,是另有其人?

  那阮銀生又是哪裡弄到的紅花?還是有人幫他弄到的?看來這個紅花的來處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查出了紅花也就查出了誰是背後黑手。


  因此,李南山沒急著去找姚幼花,他回到拘留所,去看媳婦了。


  再次看到媳婦,不過一天時間,他卻唏噓不已,雖然並未上腳鐐和手銬,但是就是不忍直視,他的小蹊是那麼愛美的人,如今穿著灰布土衣裳,一頭秀髮剪短了,嘴唇都幹了。


  「來了。」桃小蹊對李南山笑了笑。


  李南山看著她,「他們給你剪的頭髮?」


  「不是,我自己要剪的,裡面洗頭不方便,索性剪了。」桃小蹊笑笑。


  她還能笑出來,他都要發瘋了。


  「他們為難了你嗎?」


  「挺好,一天三頓很及時,還挺客氣,你花了不少錢吧?」桃小蹊突然湊近小聲道。


  李南山猝不及防她的這波調皮,終於緩了緩神情,「都是你的錢,心疼了?」


  「我不心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花在這裡挺好。」


  李南山看著她,終於問道,「你看過那藥包里的紅花,你覺得它是我們自己店裡的還是出於別家?」


  桃小蹊想了想,「那晚天黑了,沒看清楚,我得再看一眼。」


  「那就再看一眼,我去和局長說。」


  「局長能給你看?」


  「能。」李南山堅定道,不能也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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