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棋子
第286章 棋子
聽了邵之崡後面的這些話，蘇婉秋有些不認可。她皺著眉頭看著邵之涵。聲音有一絲絲沙啞的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在我與無聲交談時多少猜到了一些。所以我也多少有些理解你為什麼不太想將你的腿治好？但是我對於你後面的話，卻並不苟同。你為你舅舅著想了？為你父母親著想了。為護國公府著想了。那你有沒有為自己想過？」
「而且雖然所說的話里你說你怨恨。可是你也只是怨恨你的舅舅和你的父親為了權力的平衡而犧牲掉了你。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就像你所說的一般。在這場交易里，只有你一無所有了。甚至你為了讓大家更好的平衡。所以你才故意將你在整個京城中的影響力降到最低。降到可有可無的感覺。當然，這個樣子可能更便利於你收集信息。但是，你本身的存在就是耀眼醒目的呀。所以就算怎麼降低別人也不會忘記你的。」
「而且你是不是覺得像這樣子降低你的存在感，甚至不回護國公府，甚至不接觸朝廷之事。就是最好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存在本身就妨礙了別人的路。」說到這裡，蘇婉秋頓了頓，她盯著邵之崡的臉一動不動的看著。發現邵之崡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繼續說道，「既然你如此的信任我，那我也把我心中所想的告訴你。當然你可能覺得在挑撥離間。這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你在，哪怕你的雙腿殘廢。那你也是護國公世子。而邵之岐永遠不過是嫡次子而已。他永遠不可能繼承護國公府。你說你怨恨你父親與舅舅。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造成你雙腿殘疾的人其實是你口中的溪姨呢。」說到這裡，蘇婉秋又想起了前一世自己那所謂的婆婆。談到邵之崡時那猙獰而扭曲的臉龐。
上一世她其實是後悔的。後悔沒有告訴邵之崡，當年設計讓他雙腿斷掉的事情，是有她那個所謂的婆婆的功勞的。
聽了蘇婉秋這話，邵之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沒有立刻回答蘇婉秋的問題。而是一動不動盯著蘇婉秋認真的思考著。蘇婉秋看邵之崡如此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端起邵之崡為自己斟的茶喝了一口。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蘇婉秋沒有等待太久。便聽到邵之崡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開口說道：「如果在普通人家，或者是正常情況之下確實是有這種可能得。可是我卻認為溪姨是不太可能的。」
邵之崡這話讓她有些意外。她從沒想過，邵之崡竟然是如此的信任自己那個所謂的婆婆。
邵之崡倒也沒有讓她去猜。直接便告訴了她原因：「我剛才說過了。父親是因為家族的壓力所以才不得不續取的。而且現在的我來看父親的這個決定也是對的。」
「但是為什麼父親會選擇溪姨，卻是因為溪姨是母親的手帕交。也是溪姨主動提出要嫁於我父親的。」
「而且那時何貴妃已經被舅舅納入宮中，溪姨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歸宿。可她卻說因為曾經答應過母親。所以她甘願成為續弦嫁給我父親。甚至還因此毀了一段大好的姻緣。所以我並不覺得她會對我不利。因為溪姨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蘇婉秋暗自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多說無用了。只是想起上一世那人猙獰的嘴臉她就覺得有些不甘心。但這件事現在也只能算是邵之崡的家事她沒有插足的餘地。於是她便換了話題：「原來如此，那你的溪姨確實偉大呀。我也只是說了這是一種可能性而已。你也不要多想。我也只是希望你多加一些小心。畢竟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邵之崡點了點頭：「這點我知道。這也是我為何並沒有動怒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你這是在替我考慮。不過就算溪姨有所打算與顧慮，其實也是沒有這個必要的。因為我並沒有打算繼承護國公府。我一直考慮在恰當的時候將世子這個位子讓出來的。」
「如果可能我也在考慮將這赤影衛的位置交給別人。因為這個位子本來就有比我更合適的人。」
蘇婉秋皺著眉看著邵之崡：「如果這真是你的打算，那你準備以後怎麼辦呢？你真的放棄了你從前馳騁疆場保家戍邊的夢想了嗎？」
邵之崡眼眸中透漏這無奈聲音低沉的說道：「我不是說過了，我空有這份夢想有什麼用？他們並不需要我呀。所以我打算，學習前朝野史中的一位王爺，歸隱山林。讀書研學，如果可以走遍這山川河流也不失是一件美事啊。」
蘇婉秋一愣想起了自家的老祖忍不住搖了搖頭。開玩笑的說：「那你豈不是更應該將腿治好。這樣才能走遍大山大川。不比你坐著輪椅方便。」
邵之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是后話了。所以你知道我的處境，知道朝中的局勢了嗎？」
蘇婉秋有些茫然。剛才邵之崡不是在說自己的心路歷程嗎？這又跟朝中局勢和他的處境有什麼關係？
邵之崡看著蘇婉秋茫然又獃獃的樣子忍不住一笑。清了清嗓子說道：「所以現在舅舅不可能接受懷思王一家獨大。他肯定要扶持一個人與懷思王抗衡。我們護國公府雖然手握大量兵權，但是舅舅並不信任我父親。所以並不再讓他接觸最前線。但是我家還是有人能深入軍營。」
「再加上我父親娶了溪姨后，護國公府被自動歸入了懷思王一派。所以舅舅就更加無法信任我父親。可實際卻並不是如此。也許別人覺得舅舅將赤影衛交給了我。是對我的信任，是對護國公府的信任。可是這何嘗不是一種監視。」
「同理你問為何白瑾言今日里要與孫小天對著干。是因為舅舅不信任白家，覺得白家是太子一黨。所以這個白瑾言便是舅舅選出來的那個監視白府制約白府的那枚棋子如同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