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19又一個夏天
第19章 19又一個夏天
李箏跑回座位正準備休息，小胖猛地轉頭回來沖著她壞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怎麼連午休都不積極了？」
自從上次升旗儀式之後，李箏和小胖的關係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兩人偶爾會湊在一起八卦，用小胖的話來說就是：這是我姐們兒。
李箏惋惜地搖頭：「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我直接把午休翹了，都不帶回來的。」
好事本來是有的，但在一大坨壞事面前，那零零星星的好事變得不值一提。
「哦，這樣啊……」小胖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李箏的功力還不夠，根本分辨不出來情緒如何，在小胖這樣的老油條面前，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戰。
「你和董夢雨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看她這兩天好像經常來找你，剛才還在咱們班門口呢。」
小胖講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但每句都很直接，像是鐵了心的要從李箏嘴裡挖出點什麼。
「沒什麼事，有點誤會。」
「那就好，我正擔心你呢，董夢雨可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女，仗著家裡人在一中當老師就橫的不得了，看誰不順眼就要擠兌一番，你可要小心了。」
小胖的關心來得猝不及防，也不知道是不是發自內心的，李箏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也不再探究對方轉過來講話的目的是什麼。
迷迷糊糊中李箏回了她一句：「隨便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然後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李箏潛意識裡覺得董夢雨沒有傳言中那麼壞，她不過是自以為是，言語鋒利了點，沒有給李箏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如果真要給她下一個定義的話，那她大概就是被慣壞了的小女孩。
不過，這都不重要。
那天以後，李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遇到過付溫賢。
時間就像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日日夜夜，不止不休，無論你是否會感到惋惜，它都會悄悄溜走。
現在回想起來，高一後半截的日子好像開了二倍速，李箏僅存的記憶就是考試，評卷，被領出來罰站，然後這一套程序無限循環。
李箏就好像一粒被裹挾在時間浪潮里的泥沙，隨著命運齒輪的轉動上下起伏。
直到拿到文理分科表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哦，原來我已經要高二了。
六月的微風異常溫潤，和路邊早已被枝條壓彎了腰的柳樹一起昭示著春季依依不捨地離開，夏季悄無聲息的到來。
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李箏還是一個初三畢業班的學生，天氣酷熱難忍，中考凌空高懸，所有人都躁動不安，但還要硬著頭皮繼續做模擬卷。
對於未來和中考，李箏迷茫到不知該從何下筆。
班裡僅有的老式吊扇吱呀吱呀的叫著，像在吹響衝鋒的號角。
可惜它沒能吹走李箏的炎熱和煩惱，汗水都滴在試卷上，再用胳膊一抹，劃出一小片淺淺的汗漬，幾秒鐘內就蒸發掉，在卷子上留下小小的褶皺不平，在地理上這種形狀稱之為盆地。
好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李箏心裡這樣想著。
然後拿起筆飛快地在文科那一欄打了個鉤。
雖然班主任提前幾天就已經通知大家回去和家長商量了，但此時的班裡仍然亂作一團，全班都在竊竊私語，躁動的情緒暗潮湧動。
他的聲音被徹底淹沒在人群里：「有些同學本來就志向堅定，一早打算好了，還有的同學已經和家長商量好了，這當然最好。對猶豫不決的同學來說，我的建議呢，是在考慮的時候啊，這個，要以興趣和能力相結合為原則，最主要的還的是看自己擅長什麼，不要覺得自己喜歡什麼就硬著頭皮非要選……」
應少川和李箏兩個人好像是這班裡唯二的例外，一個早早的鉤了文，另一個則是磕死了理。
兩個人默契的對視，應少川不解地說道：「這到底有什麼好猶豫的？」
是啊，沒什麼好猶豫的。
打個鉤的事，大家總愛把事情搞得那麼麻煩，好像做完這個選擇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樣。
「不知道，可能你得問他們。」
李箏朝一個方向努了努嘴，那個地方有兩個人抱在一起抹眼淚，給人的感覺就像要生離死別了一樣。
應少川看了眼那邊沒說什麼，默默地張開手臂。
李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表面看起來挺正常一小伙，其實是個神經病。
李箏挪了挪凳子，稍稍拉開了和應少川的距離，她才不要和傻子挨那麼近，因為會傳染。
應少川對此提出了抗議：「咱倆就要分開了，連個擁抱都不給我，文理一別，不知道下次相見是什麼時候了，你都不能學學人家，讓哥給你來一個愛的擁抱？」
「滾，你給我死開！」
分科表被班長挨個收走了，這一刻真正意味著再開學身邊就是新的一群人了。
很短暫的美好時光，就像早晨剛剛升起的太陽很快又要落下去，高中三年的苦難就像一個等差數列，而李箏剛剛經歷過的僅是入門級的一關，後面的日子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一中的傳統就是暑假前就把分科的事情處理好，既有了足夠的時間讓你去接受，又能避免開學后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因為分科再次躁動。
對於李箏來說，這次分科最有難度的事情就是搬書了。
她挑挑揀揀，將那些花花綠綠的練習冊丟了大半，才算是勉強能拿得動。
李箏本想尋求一下應少川的幫助，但餘光瞄到應少川在他自己的「垃圾堆」里來回折騰的樣子，她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應少川用實力證明了：平常不注意整理，最後受苦的還是自己。
李箏從班裡走到樓下大約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背上的「炸藥包」壓的她幾乎喘不過來氣。
在她沉溺於革命取得初步勝利的竊喜中時，背後「啪」的一聲把她打回現實，那是書包肩帶斷裂的聲音。
被結膜炎攻略了，可能要消失一段時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