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11籃球場
第11章 11籃球場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李箏早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前些日子還開心的在回家路上散步的她，現在已經大難臨頭了。
原本一開始得知月考消息的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只是一個月考而已，沒事的」。
可惜，各科老師課前不約而同的重複著同一句開場白：「同學們，今天上課之前我們先說個事，關於這次月考我需要強調一下大家需要注意的事項……」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李箏想要做個縮頭烏龜，也做不安穩。
李箏壓根算不上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如果非要和這個成語扯上點關係的話李箏頂多只佔個品。
李箏自從初中開始就嚴重偏科，對於理科，她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就連中考時的成績也是一言難盡。
雖然她文科學的也不怎麼樣，但好歹有了文科的幫忙，她還能有個高中上，不至於早早的流落街頭，成為一個社會青年。
李箏對於理科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那些一連串的數字和奇怪的符號在她看來比火星文還要晦澀難懂，每次考試的時候，那些一連串的化學方程式就像在她眼前開火車一樣「嗚嗚」的叫囂著，以此來襯托李箏的無能。
原本以為上了高中分科了就好了，滿心歡喜想要學文科的李箏怎麼會能想到上了高中並不是一開始就會分科呢？
幾家歡喜幾家愁。
相較於李箏的痛苦，應少川在考試面前就顯得從容了許多，經歷過這麼多年在考場上的摸爬滾打，他早就變得波瀾不驚了。
無論是大考還是小考應少川每次都像個沒事人一樣，無論考試結果的好壞，他從來都不為所動，考的好了就哈哈一笑，考的不好也哈哈一笑，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李箏完全不羨慕應少川的這種能力，應少川的成績還不如李箏，在李箏看來，他的這種行為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為了防止自己考試之後突然崩潰，李箏選擇臨時抱佛腳，自願留下來上晚自習惡補物化生。
窗外的風聲時不時的嗚嗚作響，惹得班級里的窗帘飄忽不定，坐在窗邊的同學乾脆直接把窗戶關的緊緊實實，教室里的氣氛變得沉悶了起來，似乎連空氣的流動都變慢了。
大概是因為快要考試的緣故，自願留下來上晚自習的同學比往常要多了許多，李箏作為其中的一員，心裡也稍稍的安定了下來。
李箏常常以膽大自居，為了展現自己的勇氣，就連平時看那些恐怖片她都不帶「眨眼」的，可前幾天的她在還因為擔心留下來上晚自習的同學太少，放學后不敢獨自留下來……
如果她的這種思想被應少川知道了，肯定又會被狠狠的笑話一番。
想到這裡，埋頭苦讀的李箏抬頭看了看班裡剩下的人，大家都在埋頭忙著自己的事情，班裡靜的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不時的會有翻書的聲音嘩嘩作響。
李箏低頭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課本，她停留在這一頁已經很久了，上面的化學方程式，她在心裡已經默念了上百遍，可如果你問她這個方程式是怎麼推導出來的，她一定回答不上來……
唉，算了，今天先放過自己。
李箏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時候也不早了，與其坐在班裡發獃，不如早點回家休息，養足了精神，才能好好面對下面的考試。
不得不說李箏勸人是有一套的，特別是勸自己。
在回家還是留下這兩個選項裡面，她絲毫沒有猶豫，連桌子上翻開的書本都沒有收，直接拎著書包就起身走了。
夜晚的校園比不上白天的熱鬧，抬頭向教學樓的方向望去，能輕而易舉的看到大多數的教室還在亮著燈。
操場邊上用來照明的大燈兢兢業業的恪守著自己的職責，默默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輝去照亮校園裡的一方天地。
讓李箏感到很意外的是，這麼晚了，操場上居然還有人在打籃球！
籃球與地面碰撞時發出的砰砰砰的聲音在這個已經安靜了許久的校園裡格外的清亮。
李箏也懶得去細想，愛好這種事情很難說的，就像她自己喜歡夜晚偷偷躲在被窩裡看小說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比平時自己看的小說要更好看一些。
可好奇心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它總是驅使著李箏去做一些下意識的事情，就好比現在，她的眼睛已經控制不住的往操場方向望去，努力的想要看清到底是誰這麼晚了還在操場上打籃球。
李箏的「老花眼」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她眨巴了好幾次眼也沒能看清那個在燈下努力運球的人到底是誰，遠遠地只能看清他凌厲幹練的短髮隨著身體的動作不斷地躍起，彷彿在黑夜中舞蹈一般。
隨著他再一次在三分線外的蓄力，那個被他緊緊控制在身邊的籃球脫手而出，卻沒能完美入籃，不知怎的，那個原本已經被馴服的籃球橫衝直撞的撞向了籃筐，又一次借力飛了出去，在地上彈跳了幾次以後，緩慢的行至李箏的腳邊。
原本李箏想當做沒看到直接離開的，畢竟偷看人家打球被發現了稱不上是什麼光彩的事。
在她目光躲閃之時，那位在燈光下揮灑汗水的男生已經回頭髮現了她的存在。
李箏默默地安慰自己：沒辦法，既然被發現了，那就硬著頭皮過去吧，舉手之勞，不幫也不好意思，大不了到時候傻笑就好了，反正裝傻能解決一切問題。
李箏調整了一下即將滑落的書包肩帶，彎腰撿起了那個躺在她腳邊的籃球，向操場走去。
她離籃球場地的距離算不上遠，大約二三十米的樣子，可她卻走的非常慢。
李箏在心裡暗自思索著：我開場白到底該用「好巧，我剛好路過撿到你的球」還是「你打球真厲害」？
她才走了大概一半的距離，那人就已經快到籃球場外圍了，他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李箏見狀也加快了步伐，至於開場白什麼的，管他呢，球還給他就行了……
李箏並沒有用到事先預想好的開場白，看清楚那人的第一瞬間她愣住了，然後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想要逃跑。
雖然送錯情書的事在李箏這裡基本上算是已經翻篇了，但是再次正面遇上付溫賢，李箏還是免不了有些許的尷尬。
付溫賢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認出來李箏，他到了李箏跟前時直接伸出了手打算接過被李箏撿起的籃球。
「謝謝。」
李箏將球遞過去以後，他輕聲的道了聲謝。
李箏張了張嘴，想客套幾句，但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心裡盤算著：就這樣也好，他不記得了，那我就當也沒發生過。
付溫賢向前走出了好幾步，又回頭，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情書我回去找過了，沒找到，如果對你來說特別重要的話，我可以寫一封還給你。」
「啊？！額……不用，不用。」李箏連客套話都說的不太清楚了，「其實仔細想想，那個情書對我來說也沒什麼重要的，我當時還是太衝動了，一封情書而已，沒了就沒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李箏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自己也沒明白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希望付溫賢能夠懂她的意思。
付溫賢背著光，李箏沒能看清楚他當時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反正付溫賢聽了她的那番話以後，什麼也沒說，帶著自己的籃球回到了場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投籃。
籃球場的邊界線隔開了兩個世界，一面是專心投籃的付溫賢，一面是不停地復盤迴想著自己有沒有說錯話的李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