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啪啪打臉

  第17章 啪啪打臉 

  卧室里，陳沐魚坐在陽台的鞦韆上，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烏雲很厚，應該是要下雨了。 

  陳沐魚終於撥通了奶奶的電話，她另一隻手緊緊抓住睡裙。 

  「喂？」這是她來到明潭后，第一次聽見奶奶的聲音，「是沐魚丫頭？」 

  熟悉的稱呼讓一切都釋然了，陳沐魚甜蜜地回應著，「是我，奶奶。」 

  電話那頭的收音機還放著晚間新聞，「剛放學嗎？怎麼這麼晚才打電話呀？」 

  「嗯，我都高三了，就留下上完晚自習才回家的。奶奶，你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收音機被關上了，「我好著呢，都這樣過了一輩子了，能有什麼問題。」 

  「你爸媽對你好嗎？都還能適應吧？那天……」 

  陳沐魚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許顫抖，「對不起，奶奶，我那天不是故意要和你發脾氣的，我只是不相信……你會背著我，答應他們把我送走。」 

  陳奶奶苦口婆心，「丫頭，我知道你爸媽之前對你不好，是他們對不起你，你可以生氣，但是他們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他們需要你，他們得要一個念想。而且，大城市對你的學習幫助更大，你會生活的更好，這些他們說的對。」 

  陳沐魚聲音淡了下來，「奶奶，我不想只是一個替代品。」 

  陳奶奶擦了擦眼淚，「我知道，丫頭，試著敞開心扉吧！」 

  陳沐魚不想奶奶一大把年紀還擔心她，柔聲道，「奶奶，你早點休息，我有空再給您打電話。」 

  「好。」電話掛斷了，陳沐魚又陷入了迷茫，她不想再分誰對誰錯了。 

  微涼的夜幕中，雨水染深了淺色的水泥地，在地上濺起一點點水花。行人，車輛，在夜雨中更顯飄忽。窗外雨水磅礴，狂風咆哮，雷鳴伴隨著閃電撕破天幕。 

  這場雨洗滌著的街道，也清洗天空，給明潭帶來了一種更清新的活力。 

  早自習快結束的時候，許巷宸才慢慢悠悠地打著哈欠踹開後門。 

  「砰」的一聲，全班的視線都聚焦在許巷宸身上，他今天周遭都帶著冷氣，左耳垂上帶了一枚黑色耳釘，大家意識到，那個轉性的校霸又回來了。 

  英語老師無法對英語剛及格還遲到的許巷宸的視而不見，她語氣強烈，「許巷宸，你怎麼又遲到了？」 

  許巷宸卻不急不慢，繞過陳沐魚坐回座位，語氣平靜，「起晚了。」 

  一個火山，一個冰山，這讓英語老師顯得極其像個傻子。 

  全班同學都屏息凝神，感覺教室中瞬間就會發生一場大戰。 

  還好下課鈴響了，英語老師忍著氣走出了教室，教室又恢復了下課的聊天聲。 

  陳衡哲回頭咧著一口大牙，「沐魚同學，我們能加個微信嗎？以後有問題可以方便聯繫。」 

  「好啊。」陳沐魚爽快地拿出手機掃他。 

  要是平時，許巷宸肯定會把陳衡哲踹走，但是現在，他彷彿看不見世界上還有陳沐魚的存在，要麼就是玩手機，要麼就是睡覺。 

  陳沐魚求之不得，也自己安靜地看書學習。 

  中午放學，陳沐魚依舊沒有去吃飯，她趴在天台上給自己加油打氣，希望下午體育課的自己體測能夠完整跑完。 

  最後一節課，冷楚楚焉吧著來找陳沐魚，「沐魚寶貝，怎麼辦啊？八百米我真的跑不了啊！」 

  陳沐魚也頭痛的很，她從小就不擅長消耗體力的運動，每次八百米都會提前半個月進行心理建設。 

  體育老師嘴裡叼著哨子，左手揮著文件夾，「集合！」 

  陳沐魚又站在了最後一排，但是和上次不一樣，她和許巷宸之間毫無交流。 

  「這節課，女生測八百，男生去沙坑那邊練單杠去。」體育老師敷衍的把男生趕走。「行了，先給你們十分鐘的準備時間，十分鐘后，一個都逃不了。」 

  「啊~」女生們都一臉生無可戀。 

  冷楚楚拉住陳沐魚的手，莊嚴宣誓，「沐魚寶貝，你就緊跟著我好了，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堅持下來的！」 

  陳沐魚聞到塑料跑道的味道，已經開始頭暈犯噁心了，「嗯，知道了，我也會努力的！」 

  許巷宸罕見地沒有去打籃球，一直坐在梧桐樹下玩手機，薛城也在旁邊說著什麼。 

  肖翎從小賣鋪的方向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兩瓶水，他遞給她們，「要不要先喝口水？」 

  陳沐魚擺手，勉強地笑著，「不用了，喝不下。」，冷楚楚也一臉擔心茫然地搖搖頭。 

  「來，所有女生站在起跑線這裡！」體育老師手裡已經多了個秒錶了。 

  肖翎朝陳沐魚勾唇淺笑，溫柔地安慰，「放輕鬆，加油！」 

  「好的。」陳沐魚象徵性的回了個笑。 

  哨聲劃破凝滯寂靜的空氣，她們如緊繃著的弓一下子爆發，以極快是速度向前。 

  陳沐魚衣服隨著大幅度擺動的手臂前，后搖晃，操場上的顆粒揚起又落下。 

  四周的空氣在相對運動中也有了形狀，匈勒出少女流暢的線條。 

  許巷宸似乎看見了像蜘蝶那—瞬破繭，老鷹那一瞬飛翔一般突破松梏的美感。 

  極致的理性與極致的感性相碰撞，像是一場美妙的盛宴。 

  陳沐魚已經口乾舌燥了，她一直緊跟在冷楚楚身後，終於，跨過了那條勝利的白線，終於不是倒數第一。 

  薛城看了眼正靠在樹榦上睡覺的許巷宸，「宸哥，你別說，你同桌那柔弱的樣子，竟然還不是倒數。」許巷宸沒睜眼。 

  冷楚楚扶著肋骨大口喘著氣，「沐魚寶貝……你先……別蹲下，先走一會兒……」 

  陳沐魚蹲在終點，頭暈目眩，胃一陣陣的痛，額頭上不停地冒著冷汗。 

  肖翎感覺她不對勁，急忙走過去，「沐魚，喝水嗎？」 

  「宸哥，翎哥過去給她送水了，咦~你同桌怎麼蹲在那啊？剛跑完步怎麼能立刻蹲著呢？」薛城實時報道。 

  聽到這裡，許巷宸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真沒出息」，隨即睜眼朝那邊看去。 

  陳沐魚臉白得像一張紙，忽然，她的眼前一黑，身體直直地向後倒過去，肖翎本能地伸手將她接住抱在懷裡。 

  冷楚楚剛緩過來就看見這一幕，「沐魚，你怎麼了？」 

  班裡其他同學也擔心地圍過來，「都散開，快送醫務室！」體育老師也怕陳沐魚出什麼事。 

  許巷宸應聲而入，大步飛奔到人群前，「都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