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怦怦跳
第4章 心怦怦跳
又一節課過去了，冷楚楚轉過來想說話，看見許巷宸還在睡覺，臉上表情一怔，輕聲問肖翎道：「肖翎，許巷宸平時無論上課下課，都不怎麼睡覺的吧。」
各科書籍開始陸續分發，因為許巷宸還在睡覺，大家都不敢打擾他，所以陳沐魚的課桌上已經堆成一座小山。
陳沐魚想先放一點在地上，伸手朝里攏了攏，不想書皮太滑，不碰還能保持微妙平衡，一碰就稀里嘩啦落了一地。
這動靜在熙攘的教室沒引起很大注意，但許巷宸抬眸就看見陳沐魚像是做錯事一般慌了神，她連忙收揀起來，怕再掉了，就按照大小厚度堆好。
陳沐魚下意識看向許巷宸，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目光也已經挪到了她的身上。
陳沐魚淡淡地開口：「許同學，不好意思了。」
許巷宸：「……」他坐起身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氣質柔和的女生：「陳同桌，你知道上一個弄掉我書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陳沐魚直勾勾地盯著他：「我居然不是第一個。」
「……你是。」許巷宸低聲罵了一句，煩躁地踹開凳子，從後門走了出去，丟下一句「肖翎給我請個假」。
他皺著眉甩上後門：操。什麼東西。
陳沐魚無辜地看著肖翎，「我說錯話了嗎？」
肖翎看著女孩懵懵的樣子，安慰道，「阿宸就那樣，你別放在心上。」
他轉過頭就給許巷宸發消息——「不是阿宸，你又發了什麼瘋啊？」
不知道發什麼瘋的許巷宸出去后就騎上他那輛重機，直接去了fly俱樂部，他在窗檯前抽著煙，想起了陳沐魚。
她的確漂亮，但陳沐魚整個人的氣場，加上那張精緻的臉，不能說是很清純，而是有點那什麼……很厭世的喪。
跟她說話的時候，她表現的很懵，其實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你生氣也好，不生氣也行，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最該死的是，她盯著自己看的時候，他的心總是會不自覺的怦怦跳。
直到晚自習放學，許巷宸也沒有回來，冷楚楚背起書包：「沐魚，我們一起出校門吧。」
陳沐魚點點頭：「好。」
高三的教學樓離一食堂最近，離主校門最遠。冷楚楚吸著可樂，陳沐魚也開了一根棒棒糖。
冷楚楚不好意思的開口，「哦，對了沐魚，許巷宸中午不是故意的，他很野很傲，大家都怕他是真的，但也絕對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就是有時候控制不住脾氣而已。」
陳沐魚敷衍的笑了笑，如果早上的她有一分信冷楚楚的話，現在就是零分，甚至負分。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校門口。
「恩。」
陳沐魚抬起眼皮，看見季管家的賓利車停在路口，她把棒棒糖扔到垃圾桶里：「我先走了。」
「拜拜。」冷楚楚吹了聲口哨，「明天見啊。」
「小姐，那個女生是你同學？」等陳沐魚上車坐穩之後，季管家發動汽車，關切道：「第一天上學怎麼樣？」
「嗯。」陳沐魚淡淡回答，「都挺好的。」
「那就好。」季管家興緻勃勃，「明潭一中的教學質量可不是蓋的，裡面的老師課都是名師，經常出去講課的那種。」
「嗯。」陳沐魚疲憊地闔上眼，完全不想回家，她總感覺自己和父母之間有隔閡感，在這個家裡，她更像客人。
陳沐魚到別墅門口后，揉了揉臉，強迫自己臉上帶笑。
她還沒回到自己卧室，一男一女的吵架聲就從書房傳出來。
「陳登泰！你明天怎麼就不能參加我媽的生日宴會了？」
女人語氣激烈，男人慢條斯理，帶著公事公辦地冷漠之意。
「我都和你說過了，我現在在政府工作，那種場合不合適。」
「陳登泰，這是第幾次了，你告訴我！就為了你的仕途，當年我不顧家裡的反對嫁給你，我連一件牌子的裙子都不敢穿……」
男人也語氣強烈起來，打斷她。
「王芮蘭，是我要你這個樣子的？我當年明明問過你，和我結婚後你不能再過大小姐的生活了，你願不願意，你答應了的。」
「那你也不能連陪我參加個生日宴會，做做戲都不願意！」女人拿起花瓶就往地上摔，「要不是我的阿炎去世了……」
「我說過了，阿炎那是個意外，王芮蘭，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那是我們的兒子！陳登泰，你知道我這一個月是怎麼過的嗎？我看見陳沐魚就會想起我的阿炎，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嗎？陳沐魚她就是個木頭，她連聲媽媽都不會叫……」
「王芮蘭！」
聽到這裡，陳沐魚臉上的笑加深了，但那笑越看越瘮人，沒有一絲情感。
保姆林媽從廚房出來，發現陳沐魚已經回來了，她像在提醒什麼，聲音比平時大了幾倍，「哎呀，小姐回來了！」
書房裡吵鬧聲停止了，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陳沐魚只「嗯」了一聲就要上樓。
「小姐，你吃飯了嗎？我給你熱熱飯吧？」
「林媽，不用了，我吃過了。」
晚上十一點，陳沐魚從別墅里偷偷溜出來了。
她走出來其實挺懵的，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裙，也忘了穿外套，晚上降溫太厲害，她有些凍得受不了，走下天橋回到馬路，準備原路返回。
耳後有摩托車的聲音，渦輪聲音很重，聽起來跟超跑沒什麼兩樣。陳沐魚戴著耳機聽歌，也沒怎麼管。
下一個瞬間，有什麼東西濺到她臉上，準確的說，是全身，她摘下耳機，音樂聲戛然而止，臉上甚至有些刺痛。
她抬手摸了一下臉，手上的紅色液體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變成了黑色。
目光所及之處，摩托車已經開出幾十米遠，而車上的人正朝上舉著一隻手，挑釁的口哨聲從前面傳過來。
許巷宸開著重機，身後坐著肖翎，與剛剛那輛機車並列行駛。
他們剛從fly俱樂部出來，路過的地方儘是撲起的煙塵，今天有大風，有點要下雨。
許巷宸看見路邊的陳沐魚時，還有些不相信，富二代玩機車就跟不要命似的，他原本還想讓他們慢一點開，但看他們離陳沐魚三米遠就沒說什麼。
他早該想到他們會突然變路線。
「劉明西你幹啥呢，幹嘛濺人家小姑娘一身水啊？」王晟在後座哈哈大笑。
「消遣一下。」劉明西惡劣地說。
許巷宸一直在看反光鏡。
肖翎也覺得不對勁，回頭：「阿宸，那不會是陳沐魚吧？她那是不是蹲下了？」
幾滴雨打在反光鏡上，許巷宸皺眉看天：「下雨了。」
「嗯？哦，下雨了，是啊。」肖翎莫名其妙。
「你先回去吧。」許巷宸躍下車，「我還有事。」
「怎麼了？」劉明西和王晟問。
肖翎看見他朝陳沐魚的方向走過去，語氣也有些不好地朝他們說，，「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