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404章 純情小生

  安紅韶正在品茶,聽到師爺提起連如期,嗆了一下,隨即咳嗽了起來。


  師爺怪異的看了一眼安紅韶,而後繼續說道,「待正事過去,必然會應允葛舉子所言。」


  說完又看向安紅韶,「想來安東家買賣也忙的很,不定能等的了那麼長時間。」


  「她等不了是她的事,我自然是能等。」葛文府隨即將話茬接了過去,而後沖著上頭報了抱拳,「連國公一心為民,若是他知道東平府出這般岔子,必定也會想著先處置這些。」


  「再則說了,若真是為連國公分憂,在下等等也是無妨的。」葛文府話鋒一轉,還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溫和,同師爺有來有往的。


  師爺的視線再次看向安紅韶,「葛公子這不是在說笑嗎?」


  師爺已經不想跟葛文府多言了,想著既然給了安紅韶好處,那麼安紅韶幫忙勸勸葛文府也是應當的。畢竟,商人該是重利的。


  安紅韶緩緩的將杯子放下,「舉子老爺自也有別的重要的事,我想著等著縣令大人得空寫了,再找人給舉子老爺送消息也來得及。」


  「正是這個理呢。」師爺連連點頭,「葛公子是不知道,連國公性子合了葛將軍的眼緣,是個眼裡容不了沙子的,處事利落,最不願下頭人托拉,事有輕重緩急,我們也是沒法子的。」


  連如期的性子如何,安紅韶這個枕邊人還用得著旁人說?只不過從旁人嘴裡聽到人家一口一個連國公倒是有趣。


  安紅韶低頭轉著茶杯,「您說的是,連國公自有自己的主意。該是先想著他才是。」


  「可不是,連國公年紀輕輕,扳倒罪相,平定邊關,乃是大賢人,我等自是要追逐的。」說起這無關緊要的事,師爺倒是嘴裡不閑。


  只有葛文府還在認真的思考剛才師爺所言的話,他突然抬頭,打斷了師爺的話,「若是你們遲遲不改該當如何?」


  安紅韶輕柔眉心,「舉子老爺且放心,若是真的遲遲沒有收到消息,我著人過來親自再陪您跑這一趟。」


  「那也得說個時間,我需要等多久,十天還是半個月,半年,總得給我個數。」葛文府再三追問。


  安紅韶只能看向師爺,師爺思量再三,「便以三月為期。」


  三個月都要過年了,葛文府不得回葛家?那麼一忙肯定就忘了,即便是想起來,大過年的總不好往外跑。


  既然都說定了,師爺自是要離開的。葛文府本來已經站起來了,安紅韶搶先一步說了句,「我送送您。」


  等著出了屋子,師爺也沒看葛文府,只是小聲笑道,「安東家也是見過世面的,聽口音像是說的官話。」


  「師爺好耳力,祖上便是一直在京城做買賣。」


  聽到京城二字,師爺眼睛都亮了,「都說不打不相識,這不就是跟安東家有緣分。」


  說著左右瞧了一眼,才又壓低了聲音,「跟安東家做個買賣,若是安東家能幫忙打探出連國公喜好什麼女子,您在東平府的買賣,我保您做頭一個大。」


  安紅韶抿著嘴,越來越緊,而後豁然開朗,「他,最是喜好揚州瘦馬。」


  這是京城人都知道的事。


  聽了安紅韶所言,師爺微微皺眉,覺得有些不對,聽傳言,國公和夫人錦瑟和鳴夫妻情深,其夫人乃是伯爵府姑娘,正兒八經的京城人。


  聽到師爺的疑惑,安紅韶連連搖頭,「您怎麼糊塗了,外人傳言,有幾個是真的?」


  在外頭,誰人跟夫人不是錦瑟和鳴?

  師爺一聽,便豁然開闊,「安東家是個明白人。」 安紅韶笑著將人送走,她自然是明白人,她明白這東平府很快就要變天了。


  至於連如期,這肯定不是第一個想給連如期送女人的,真真是艷福不淺。


  她倒是看看,誰先憋不住氣。


  回到屋子,葛文府還在那苦思冥想,聽著動靜抬頭看安紅韶回來了,他一臉愁容,「我怎麼覺得,他們是在糊弄我呢?」


  安紅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大哥才反應過來,師爺看著態度好,說了半天,可實際上呢,根本就是想著好話將葛文府送走,沒一句當真的。


  想想也是,葛將軍畢竟死了,就算朝廷給的虛名再多,你沒有實權。


  知府那邊是給面子,也只是保證葛文府在東平界不要出事。


  「我去將他追回來。」葛文府一聽,火氣立馬就上來了。


  「站住!」安紅韶大聲呵斥,她總算知道葛文府的性子是怎麼養成的了,尋常家裡可沒這個實力,偏偏是葛家人,葛家上下大多都是坦蕩的君子。


  安紅韶又想起去了的葛貴妃,而後一聲嘆息,「葛公子,葛少爺,葛舉子,你能不能食點人間煙火?東平府連百姓都是明搶的性子,這裡頭有大問題,豈是誰的自省能夠解決的?」


  連民風都變的如此可怕,若非從上到下都換了,所有的行為都是治標不治本。


  「如此,那便都換了。」葛文府說的義憤填因。


  這江山穩固,是葛家軍用命換回來的,他不想看到貪官污吏橫行。


  安紅韶無奈的扶額,「換,你怎麼換?」


  因為縣令多收了商戶的銀錢?還是因為里正領著莊戶人訛錢?這些罪不至死!


  而且,知府跟縣令這麼通消息,已經擺明了知府也不是乾淨的。


  可是你想到動知府,就這麼點證據,怎麼可能?


  「連國公必定能明察秋毫。」被安紅韶一句連一句的罵,葛文府有些底氣不足。


  「連如期他也一樣的按照國法辦事。」情急之下,安紅韶直呼了連如期的名諱。


  說完,安紅韶沉默了,國法嗎,連如期行事其實很多時候已經超越了國法。


  可是,終究是無法擺在明面上,悄悄的處置了知府,到底不能起震懾作用,還會有另一個貪墨的人出來。


  而葛文府沉默,是因為覺得安紅韶瘋了,一個商戶竟敢知乎國公名諱,這要是被旁人聽見了,可是大罪。


  過了半晌,葛文府又說道,「難道讓我眼睜睜的什麼都不做?」


  「不然呢?」安紅韶反問?


  就他一個舉子,能做什麼?

  人家給他面子他是舉子,是葛家人,不給他面子,他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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