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第362章 風雨欲來
掌柜的連忙抬手,領著安紅韶往後頭走。
雖然已經學了,掌柜的也看好了,可是安紅韶沒點頭,心裡總是發虛。好像,隨時都可以將人換掉一樣。
他們在的地方,是專門騰出來的屋子,安紅韶進去的時候,三個人都在那忙活,瞧著掌柜的過來,一個個都停了手。
「東家,掌柜的。」頭次安排去學手藝的長工是認得安紅韶的,隨即領著倆人見禮。
到底在手藝人那學了一年,瞧著周遭的氣質都不同了,看著比從前從容了許多。
安紅韶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忙自己就是過來看看。
安紅韶領著掌柜的,在他們身後站了一會兒。
誰的本事高低立即是能比較出來的,安紅韶不發一言淡淡的掃了掌柜的一眼,領著人出去了。
之前安紅韶說了,什麼時候她過來看過了,才能定下最終的人選。可是她遲遲不過來,自然會有人懈怠。
掌柜的這才明白安紅韶的深意,甚至都羞愧自己還揣測安紅韶是因為生完孩子沒這個精力管鋪子。
「東家,小人這就去將人打發了。」掌柜的抵著頭,不僅是這兩個,其實就是他都起了懈怠的心思,只要做出來的東西一直好著便夠了。
安紅韶擺了擺手,「不必了,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只要能將活做出來便好。你瞧著,再多倆個人學。」
而後指了指剛從小鋪子要來的人,「讓他也參與進來。」
自是要忙活起來。
安紅韶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他們只是做活的,只要不偷奸耍滑的便都能用。」
倒是管人的人,哪怕能力低點,品行也得說的過去。
當然,頭一個出去學手藝的長工,是安紅韶親自定的,他自是重要,是下頭的人大師傅,往後真的做起來,留誰不留誰也得問問他的意見。
點撥了掌柜的幾句后,安紅韶這才準備離開。
一出門便看見,有官差從鋪子門口疾馳而過,看樣子又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傳來。
安紅韶也沒往心裡去,坐著馬車去了一旁巷子,想著挑些個東西,兩日後好登門。
午膳的時候,因為怕耽擱時辰,安紅韶就讓冬青從路邊買了倆包子對付的吃了幾口。
安紅韶回到連家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連父出門。
安紅韶見了禮后,連忙讓出路來。
「娘,父親這是要進宮?」看著連父穿著朝服,看上去該是要去見皇帝了。
等著人遠,安紅韶扶著過來送人的連母。
連母嘆了口氣,「邊關出事了。」
今個晌午,連父得空過來瞧瞧連顏玉擬定的嫁妝單子,中午也就一併留在連母在用膳了,兩個人正商量著送親的事,誰人知道,宮裡頭就來了消息。
說是葛將軍在邊關出了事,他打仗是猛的,捷報頻頻傳來,只是身子到底受不住,突然間暴斃了。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聖上急的生生的吐了一口血。
這會兒個還在昏迷中。
邊關的杖還沒打完,聖上又出事了,自從上次遇刺后,聖上的身子總也不見的好,如今吐了血還不知道如何呢。
只能慶幸,東宮已定,就算皇帝真的出了事,江山後繼有人。 安紅韶說不上為何,心裡沉甸甸的,總覺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只是她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嘆氣回去。
安紅韶本來想著親自看後日去去李家的禮單,可是這會兒個卻沒這個心氣,全都交給冬青去安排。
黃昏的時候,綉娘已經將連顏玉的喜服送來了,這是最後修整好的,邀著安紅韶去長眼。
喜服往屋子裡一擺,總覺得整個屋子都照的紅彤彤的。
連母沒有苛待連顏玉,這上頭的綉著的珠子,自然是頂好的。
本來想著,二十五就出門的,可是揚州那邊正巧跟朝廷運送糧草的人碰著了,所有人都得規避,而且那麼多人進京,這個時候文書卡的嚴,一路上沒少被盤問,這就耽擱了幾日,估摸五月初的時候才能出發。
安紅韶點頭稱好,「珠光寶氣,是富貴尊貴的。」
連顏玉手在上頭摩挲了幾下,「突然就有幾分惆悵。」
雖說她早就想到她出嫁的時候連卿萊不會回來,可是他的信最後送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雖說在這裡,她有很多不好的記憶,可眼下,她牽挂著胞弟,想著姨娘。
無聲的嘆息,「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人家嫁的近的三日便回門了,她嫁的那麼遠,這規矩自是用不著了,頂多等著今年過年的時候,安排人多送些禮。
若她是嫡女,等著生子的時候,母親自會帶人去看看她,可偏偏她只是個庶女,連母再如何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去揚州。
或者,等著什麼時候連芸回來,她跟在連芸跟前伺候的時候,才能露個臉。
「表兄不是想來京城做官?」安紅韶隨口安慰了句。
連顏玉苦笑著嘆了口氣,「人家嫡子自是好生的籌算,一個庶子誰人會上心?」
這種事安紅韶自是知道的,今個說話有些失了往日的水準,連顏玉詫異的看了過去的時候,瞧著在無人的說話的時候安紅韶似有些愣神。
連顏玉不知道宮裡發生的事,想著安紅韶怕是累著了。
尋了個借口將人送來出來。
馬上嫁人了,她總得學會識趣。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的討好安紅韶,不能讓她厭惡了自己。
安紅韶的心裡不安越來越大,出門院門,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需要拍著心口才能喘過氣來。
這種感覺,讓她慌的厲害。
安紅韶深吸了一口氣,「去打聽打聽二爺。」安紅韶原想著讓冬青去將連如期喊回來。
可是話說到一半又給咽回去了,皇帝身子出事,連如期作為御史台丞,太子少傅,自然是要守在跟前的。
連父都沒回來,連如期肯定是回不來的。
拽了拽袖子,不去看落日的餘暉,想象著還跟從前一樣,這個時辰乳娘定然帶著連琸璧在院子里坐著,不冷不熱的正正合適。
她該是去看孩子的,也只有孩子能壓掉她所有的不安。
直到,下頭傳來聖旨到的消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