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小忙」
第167章 「小忙」
「……那麼,合作愉快。」
顧驚鵲露出一個虛假且毫無溫度的笑容,長長的斗篷遮擋了她細小的動作,只有那雙眼裡劃過的一絲暗芒真切的見證了她的愉悅。
對於識趣的聰明人,寧執素來不吝嗇溫和,兩人再次立下新的交易內容,結束一切后,寧執把乾坤袋放在桌上,重新扣上了兜帽。
單薄的身影走出暗門,重新引入到黑暗裡,而獨自留在原地的顧驚鵲拿起乾坤袋,在發現裡面的東西時燦然一笑。
——啊,的確是她不會拒絕的籌碼。
……
此時,另一邊,顧梵音也已經看到了那個緩緩走入暗牢的人。
不,或許已然不應該被稱作是一個人,那只是一句承載了惡意的軀殼。
顧梵音雙手握緊鎖鏈的缺口,看著他一副臉色陰沉的樣子,突然笑了。
「啊呀,終於想起我了?」
「你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
附身白竹的魔氣面色極沉,目光上移落在束縛住人的鎖鏈上,滿臉嫌惡。
「階下囚?」顧梵音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看了看一臉篤定甚至還在前面架起火把的「白竹」,又垂上腦袋看了看束縛自己腳踝嵌入牆裡的鎖鏈,忽而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在後者被火光映照的半明半滅的沉鬱表情下,自顧自的開口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被扣在自己身上呢。」
「所以,我應該感到榮幸么?」
被吊在牆上的人歪著頭,神色一瞬間詭譎莫辨。
「顧梵音——」
站在前方的人本就處在盛怒之中,聽到這話,原本就尖銳的瞳孔更是緊縮,幾乎是從靈魂深處緊緊簇擁上來的一股厭惡感瞬間席捲了他。
「你會後悔這樣挑釁我的。」
「白竹」扯了扯嘴角,原本還算得上清秀的皮囊已經徹底被折騰的人鬼莫辨,他卻渾然未覺,帶著極端的笑意,從火焰中抽出已然被燒紅的鐵鞭。
儼然是一副要對顧梵音下手的樣子。
而後者看著幾乎要跳躍到臉上來的火光,神色半分未變,她垂下的目光極致安靜,安靜得像是眼前這一幕完全不存在一樣。
「白竹」手裡緊緊握著已經燒得滾紅的長鞭,抬起的眼裡惡意翻騰,他看著眼前似乎無法動彈的人影,心裡慢慢染上噬骨的血腥慾望。
——殺了她!
——用最為低劣的方式折辱她!
——要讓她帶著所有噁心的天道規則一切去死!
血腥殘暴的惡意和暢快淋漓的殺意不斷在那雙醜陋的眼裡交織,可事實上,在這短短的對視之間,他一直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那是名為白竹的個體,留下的最後一絲恐懼。
「真是弱小……」
已然佔據軀殼的侵佔者露出鬼魅的笑意,他手上用力,像是視眼前的顧梵音於無物,徑自垂下了眼。
隨著鞭柄深入血肉,那靈魂里的最後一絲意識已經徹底被黑色吞噬。
大概是太沉浸於這種成功的幻想之中了,「白竹」肆意的宣洩著瘋狂和惡劣,甚至絲毫沒有發現,眼前原本束縛著人的牆面,已然是空空如也。
「嗯?或許該把你的腦子也放進這火里燒一下?」
莫名其妙被忽視了很久的顧梵音從後面不爽的拍了拍他的肩。
「白竹」:「!!!」
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垂在身側燙紅了的鞭子用力往前揮下,「嘭」的一聲,直接劈裂了地下的石塊。
但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顧梵音輕佻的語調又從身後傳來:「啊呀,落了個空呢。」
「你!啊——!」
話還沒說完,「白竹」就被迫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聲,他被人拎著脖子吊起,手裡的鞭子垂直落下,長長的鞭尾直接從腳尖上掃過。
「嘶——」
搶先發出聲音的是顧梵音。
她站在「白竹」身後笑眯眯看著,嫌棄的掐住對方的脖子,眼底笑意正濃。
「說實話,想要偽裝成吊在牆上也是很麻煩的,」顧梵音停頓了一下,隨即更加輕描淡寫道:「這種劣質的東西,能多活一秒都是我耐性好。」
「你,想做,什麼……」
被卡住脖子的人斷斷續續的發出粗劣的喊聲,他只是上古魔氣其中的一縷,想要抗衡眼前的顧梵音,無疑是無稽之談。
可正因為只是一縷,所以放棄的時候也更加不計手段。
「……現在應該是我問你想做什麼吧?」顧梵音笑了,察覺到這具身軀下隱藏的隱秘心思,直接用手扼住對方的丹田,在上古魔氣流轉最甚的地方,直接從源頭阻斷。
「白竹」瞬間就像一個被捏爆了的氣球一樣垮了下去。
顧梵音半眯著眼,語調依然是漫不經心:「不好意思,自爆禁止哦。」
「要是沾上了這些黏糊糊的噁心血腥味,那我大概會直接把你這塊地方踏平。」
「想試試嗎?」
被卡著脖子的「白竹」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你到底想怎樣?」他低著頭,話剛說完,就從心口嘔出一口血。
「啊呀,」顧梵音直接退了一大步,嫌棄的把人丟在地上,從袖口伸出的金絲直接把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我倒還真有一件想做的事——」顧梵音附身戳了戳他的肩,然後面帶笑意的看著對方被戳了個仰倒,直接後腦勺著地。
「畢竟答應了寧執……」
「不過你們這地方實在沒有什麼好待的,不如,你替我完成這個約定,如何?」
「嗚嗚嗚——」
被捆附在地上的人左扭右扭拚命搖頭。
「看來你是答應了,」顧梵音半蹲在地上,明晃晃的直接用腳踩了踩某個階下囚的頭,隨後直起身,慢吞吞的拖長了語調:「既然你這麼激動的話,那我還有一個小忙,需要你稍稍付出——」
顧梵音垂眼,故意站在一側,等著人把口裡的金絲給掙脫開。
「顧梵音,你——」
他正想破口大罵,只是剛起了個頭,就被一把從火焰里淌過的刀抵住了喉口。
「忘了說了,我可不接受階下囚的另一種答案。」
「階下囚」這三個字被她咬的很重,顧梵音慢條斯理的重新矮下身,看著憤怒的快要原地爆炸的「白竹」,繼續笑眯眯逼迫。
「想好了么?」
「還是你覺得,一堆散沙也能跟我硬碰硬?」
「要是說不的話……」
「就一點一點把你燒成灰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