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相助緣由
時間重回魏歡借宿在藍家的那個晚上，在魏歡離開以後，藍家爺孫兩人外加一個張伯，三人在藍家的議事廳中商量著事情。
「藍兒，你覺得魏歡這人如何？」
聽著藍老爺子的問題，藍穆春隨口說道，「還不錯，算是對我胃口。」
「哦？」藍老爺子聞言微微一笑，「怎麼個對胃口？」
「啊這，」藍穆春聞言撓了撓頭，「爺爺您讓我說，一時間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我覺得魏歡吧，人比較善良，但是又不像有些人那樣迂腐，在面對雲別的逼迫時，敢於亮劍！
特別是之前他那看似衝動的舉動，其實在我看來沒有什麼不對的。
若是有人膽敢侮辱我的父母，我一定會不管不顧地殺了對方！」
「呵呵，看起來你對魏歡的評價不低。」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跟他一起玩耍。
雖然這其中有老師的安排，但是老師也只是告訴我這個魏歡將來會是我的宿敵，可沒有說讓我和他搞好關係。
所以現在我做的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藍老爺子聞言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方才開口道，「那你覺得他此去霞雲宗救人，可有勝算？」
見藍老爺子問到這個藍穆春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開口道，「雖然我不清楚霞雲宗現在具體的情況，但是它以前是什麼樣子我還是有所了解的。
作為一個可以有機會晉陞為中等宗門的存在，其宗門內的底蘊定然不低。
可就是這樣它還是被一隻黑手給顛覆，並且讓禎絕這個匯海境修士掌握，所以可以想象，那隻黑手的力量一定十分龐大！
就算這麼多年過去，那隻黑手對霞雲宗沒有當年那麼在意，可是如今魏歡這個海運子之徒冒了出來，而且很有可能還是當初的倖存者。
所以那隻黑手說不定會因為忌憚魏歡日後尋仇，所以選擇此處在霞雲內設伏。所以……」藍穆春說道此處頓了頓，「我覺得魏歡成功的希望不大，甚至可以說很是渺茫，畢竟他的修為不過才雲溪境！」
聽藍穆春說完，藍老爺子點了點頭，「你說的倒還算是中肯，照我看來，就憑魏歡這小子自己的能力，想要去霞雲宗救人，確無可能。」
「是啊，」藍穆春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他一根筋，非要去霞雲宗，而且都不願意多等幾年，所以……我也沒什麼辦法。」
微微頷首，藍老爺子突然開口道，「那你說，要是我去幫一幫他，會如何？」
「嗯？」藍穆春聞言一愣，隨後失笑道，「爺爺，您難道忘了，之前您說你要幫忙的時候，魏歡已經把您給拒絕了，現在怎麼又說起這件事情來了？
對了爺爺，前一日我聽人說有一種叫做暮年痴呆症的病症，說是人老以後會記憶混亂，經常忘事情，難道爺爺您得了這個病？」
藍老爺聞言，頓時臉色一黑，隨後便是抬起一腳朝藍穆春身上踹去。
以藍老爺子的修為，這一腳藍穆春自然是躲閃不開，不過藍穆春他自己倒也沒有在意，畢竟這一腳看起來來的迅猛，可實際上也沒有用上幾成力。
在地上翻滾一圈后，藍穆春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爺爺，您別生氣啊，我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誰讓您突然又提起這件事呢？」
看著藍穆春的笑容，藍老爺子便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說正事呢，結果這小子突然來這麼一茬。
而藍穆春呢，在發現藍老爺子確實是有幾分生氣之後，也是連忙賠笑道，「爺爺，您繼續說，我保證不打岔！
要是我再打岔的話，您就像我小時候那樣，狠狠地打我屁股！」
一邊說著，藍穆春一邊還將自己的屁股微微翹起。
見到藍穆春這幅刷寶的樣子，藍老爺子本就不多的火氣頓時煙消雲散，不過為了防止藍穆春再度打岔，他也沒有立刻收斂自己嚴肅的臉色，而是淡然道，「別說這些有的沒得。
回歸原來的話題，你覺得我們幫魏歡這小子一次如何？」
見藍老爺子持續這個話題，藍穆春不由得疑問道，「爺爺，難道您真的有這個打算？」
對於藍穆春的問題，藍老爺子避而不答，「別問我，你自己說！」
藍穆春聞言，思索片刻後方才開口道，「若是幫他的話，有利有弊，並且這個行為，賭的成分太大，結果不好預料。」
「哦？仔細說說。」
「正如爺爺您之前所說，海運子前輩和我老師不同，他們的性子天差地別！
當然，對於海運子前輩具體是什麼性格我也不清楚，不過從他之前向我家老師喊話的情況來看，在對待徒弟這一方面，確實要比我家老師好得多。」
「喊話？」對於藍穆春話語中所包含的信息，藍老爺子瞬間找到其中的關鍵，「你之前可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
「沒提嗎？」藍穆春聞言一愣，隨後解釋道，「那時我還跟隨老師在海島上修鍊，結果某一天突然我就聽到一個聲音在海島上響起。
他說，『老鬼，若是他死在自己的仇人手裡，我不會去管。
但其他人動手，同階不論，若是高階，我定會攪得你天翻地覆！』」
「哦？」對於這一番話，藍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聽藍穆春說起，此時聽到之後，他心中對於海運子對魏歡的重視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當時我剛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還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我只是覺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很是霸氣，畢竟在這之前這麼多年的時間裡，我都沒有見到過有人敢在老師面前如此不敬。」
藍老爺子聞言微微頷首，「覆海公成名已久，哪怕是焚天宗和陰宗的兩位仙人也算得上是他的晚輩，所以說起來在這片星球上，除了海運子前輩，也沒有誰會對他如此態度。」
藍穆春聞言一樂，「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雖然這些年來我是跟著老師修鍊，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有管過我，只是給了我一卷功法武技，讓我自己修鍊，偶爾想起來了才會教我一招兩式。
其餘他能想起我來的時候，都是他自己無聊的緊，用我來解解悶。
說起來我曾經也想過，要是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像海運子前輩那樣，對我家老師大呼小叫的，那感覺……」
藍老爺子聞言，頓時滿腦門的黑線，雖然他對於覆海公將自己的獨孫抓走，用來當一個玩具解悶很不滿，但是這不代表他會將此事擺在明面上來講。
畢竟以覆海公的修為，哪怕是對方此時不在臨海城中，都有辦法能夠聽到他們所交談的一字一句！
若是他自己也就罷了，覆海公將他的獨孫抓走，多少有些理虧，他發發牢騷倒也說的過去。
可是藍穆春這個當徒弟的，這樣在背後說自己師父的壞話，若是沒有被知曉還好，若是被知曉了，那恐怕……
「咳咳，」畢竟是自己的孫子，藍老爺子也不像看著他繼續干蠢事，於是連忙用咳嗽聲打斷，隨後接著說道，「你說偏了，回到原來的話題去。」
說的正興起的藍穆春，此時見到藍老爺子突然咳嗽，不由得心生疑惑，「爺爺他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咳嗽起來了。」
這疑惑只是產生了一瞬間，隨即他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在說些什麼，隨後再一回想曾經覆海公「教育」他的手段，一時間毛骨悚然。
「是的爺爺，剛剛我有點犯病，我們還是說回魏歡吧。」
心中默默祈禱一番覆海公沒有聽到自己之前的話，隨後藍穆春便是接著說道，「從海運子前輩的喊話可以看出，他對魏歡還是很看重的，所以若是我們在這一件事情上幫了魏歡，或許可以藉此讓海運子前輩欠一份人情。」
藍穆春沒有說出憑此讓海運子在意他們藍家的蠢話，就算他們全家豁出性命，在海運子這個仙人修士面前，也不配讓其多看一眼。
頓了頓，藍穆春方才接著說道，「可是從海運子前輩對家師的喊話中可以看出，對於魏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海運子前輩知道的很清楚，並且其中的危險性，想來海運子前輩不會不知曉。
可是就算如此，他依舊放任魏歡獨自前去霞雲宗救人，並且他還沒有要求霞雲宗內，不允許派出高等級修士與魏歡對戰。
也就是說，要麼海運子前輩留有後手，要麼他就做好了魏歡死在霞雲宗上的準備！
若是如此的話，我們在魏歡攻上霞雲宗的時候幫忙，就顯得有些愚蠢！因為按照海運子前輩的打算，很明顯他不需要我們這個助力。」
藍老爺子聞言沉默片刻，他在聽到藍穆春說出的那一段話海運子的喊話后，便是心中有了如此看法。
雖然從這段話語中可以看出海運子對魏歡的看重，可是與此同時，似乎又表現出了一種不看重的心理。
一時間藍老爺子心中都有些感慨，不愧是仙人境界的大能，其心思著實難以捉摸。
藍穆春見藍老爺子陷入了沉思，不由開口問道，「爺爺，您現在應該是打消主意了吧？」
「不！」出乎藍穆春意料的，藍老爺子卻是笑道，「我打定主意了！魏歡此子，我一定會幫！」
「啊？這是為什麼呢？」藍穆春聞言，滿是不解。
其實對於他個人來說，幫助魏歡他也是樂於見成的，畢竟他與魏歡雖然相交時日不多，但也算是相談甚歡，若是能夠幫到魏歡，也算是符合他的心意。
可是個人是個人，若是牽扯上整個藍家，這件事情便有待商榷了。
此時的藍家本就因為藍老爺子大限將至，一時間又有幾分後繼無人的敗落模樣。
昔日舊敵也是察覺到藍家的衰落，一個個開始摩拳擦掌，就等藍老爺子去世，然後開始瓜分藍家這一杯羹。
在這種時候，藍老爺子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修養，爭取再多活幾年。
畢竟只要藍老爺子沒有倒下，那他多年以來積累的威望還是能夠震懾住那些宵小之徒，如此才能夠給藍穆春成長起來積蓄時間。
到時候都不一定要藍穆春的修為到達神通境，哪怕他只是修鍊到了匯海境後期，憑藉覆海公教給他的功法和武技，也能基本上做到在匯海境內所向披靡。
再加上他這個覆海公弟子的身份，保證藍家無礙，倒是沒什麼問題。
更何況之前藍老爺子是擔心自己時日無多，不能撐到藍穆春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可是今日恰好藍穆春又從慕容拍賣行購回一枚奇異果，有此果支撐，不說藍老爺子就此突破，只需他藉助藥力多活幾年，自然也能勉強支撐到藍穆春成長起來。
可是讓藍穆春疑惑的是，如此簡單地道理，藍老爺子竟是完全不理解一般，非要選擇幫助魏歡。
值此危難之際，還要跋山涉水地去招惹一個實力不俗的宗門，確實有些不智。
對於藍穆春的不解，藍老爺子微微一笑，「張福，你給他說說吧。」
「是老爺！」張福聞言，先是恭敬地對著藍老爺子應答一聲，隨後才對著藍穆春開口道，「少爺，那奇異果，早年間老爺曾經吃過。」
「啊？」本來聽到藍老爺子讓張福開口，藍穆春就知道或許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告訴自己，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上來就是這麼一件事情。
奇異果作為一種特殊的天材地寶，其藥力雖然驚人，但卻也有其局限性，那就是修士一生只可吞食一次！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若是二次吞服其實也有效果，可是其藥效卻要大打折扣。
若是簡單地以時間來計算，若是第一次食用奇異果可以增壽五年，那麼第二次食用，或可增壽三五個月，至於第三次食用的話，三五天的壽命應該能夠增加。
而藍老爺子既然從前吃過奇異果，那麼此次藍穆春雖然拍下了此物，但是對於藍老爺子的作用就已經不大。
延壽半年，若只是儘儘孝心，倒還算不錯，可若是想要藉此來等到藍穆春成長起來，那可就實在是難了些，若是三五年倒還差不多。
「爺爺，你什麼時候吃的奇異果，我怎麼不知道？」
見藍穆春疑問，藍老爺子卻是撇嘴說道，「呵呵，你自小就被覆海公帶走修鍊，我的事情你又從何得知呢？
那個時候我還算得上年輕力勝，與人爭強鬥狠，結果落得個兩敗俱傷。
不過好在早年遊歷大陸之時，曾得到一枚奇異果，原本我是想留著等到瓶頸之時再行服用，或許能夠以此物破鏡，可是誰能想到，那個時候就被我自己給用了呢？」
說著，藍老爺子頓了頓方才開口道，「當時我服用這奇異果后還沒有太當回事，只是覺得自己用如此神物僅做療傷，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除了最頂級的奇異果，其他奇異果服用之後，都會有一樣後遺症。」此時藍老爺子的眼中多了幾分唏噓，還有一絲悔意。
「什麼後遺症？」
「服用奇異果后，短時間內修為或可大進，可是自此以後，修為終身不會再更進一步！」
「啊？」藍穆春聞言頓時一驚，此時他看向藍老爺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驚異，之前他可不曾知道這一點。
而且不要說是他，哪怕是將這奇異果拿出來拍賣的慕容雨筠恐怕都不知道這一點。
見到藍穆春如此驚訝，藍老爺子不由得苦澀一笑，「其實相比於奇異果的藥效來說，這一點後遺症算不得什麼。
畢竟大陸上的修士都把奇異果當成延年益壽的良藥，再加上具有破鏡之能，人們要麼是在陽壽將近之日食用，要麼就是在跨不過去的瓶頸處食用。
無論是哪一種，這奇異果都只會有益無害！
只是可惜當年我年少輕狂，亂用天材，如今方才一直止步不前。」
要說藍老爺子對於這件事情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想當年他在臨海城中也是有赫赫威名的存在，其天資要比如今的風絕塵高出不知道多少，如今這神通境界，顯然不是他最後的終點。
若非如此，各方勢力也不會在他已是風燭殘年之際，依舊對他恭敬有加。
可是錯已鑄成，此時再多悔恨也是無益。
唏噓之後，藍老爺子重新開口道，「說這件事情一來是給你提一個醒，若不必要，萬不可食用奇異果。
另外也是想要告訴你，你買回來的奇異果，與我無用。」
「嗯，」藍穆春聞言，默默頷首，顯然他還震驚於之前所說之事。
張福在這個時候也是繼續開口道，「第二件事情，老爺之所以選擇幫助魏公子，海運子前輩是一點，另外更為重要的是，老爺相信魏公子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