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 手術
是否要跟進去這件事越宴書確實也糾結過，進去她怕自己會影響手術，不進去她又不安心。
但是越宴書最終還是跟了進去，只是進去之前和鍾戀喬再三約定，如果她的言論是因為事態緊急而發出的，她可以權當沒有聽到。
畢竟就算是醫院，也有不成文的規定，不能為直系親屬做手術，預防的便是這個問題。
進了手術室，小滾崽在門口為爸爸加油，他知道爸爸生病了，也知道這是為了給爸爸治病。
因為是腦部手術，需要進行全麻。
在輸入麻藥的時候，越宴書一直握著顧商淮的手，陪他說話，「等你醒了，我就把你錯過的那場約會還給你。」
「好，你說的。」顧商淮溫聲回應著她的話，只是握著她手的力道漸漸變小了。
鍾戀喬手術前一直緊張，畢竟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手術，從微導視頻中可以看出來，顧商淮的腦組織有明顯的變形，細胞都在有順序的移動，而正常血細胞都是在血管中隨機遊動的。
「你確定要這麼做，一旦微電流接入，再想後悔就來晚了。」鍾戀喬依舊覺得這種方式過於冒險，畢竟血管通電流，和他們認知中的電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現在的情況，除了電流中和，沒有更好的辦法，等他血管中的電荷成型，血管壁就會被炸裂，到時候除了死，沒有別的結果了。」越宴書依舊握著顧商淮的手，「鋌而走險，又何嘗不是出路呢？」
「開始吧。」越宴書道。
鍾戀喬坐在前面，從安閃手中接過開骨刀，穩定心神，正式進入了手術中。
開顱手術對他們來說不算難事，開顱之後鍾戀喬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了越宴書畫出來的幾條血管，裡面的情況遠比顯示出來的更糟糕。
越宴書微微眯眼看著大屏，血管開始出現溢血了，如果不及時手術，一旦血管完全破裂，就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電流導線細微，鍾戀喬在顯微鏡的幫助下穩著手腕操作，越宴書握著顧商淮的手，感受著他的體溫變化，一直看著裡面導管的走向。
鍾戀喬手法很穩，整個過程中沒有傷到血管，越宴書看著她將所有的導管插入之後，才說道：「安亮，微伏低壓。」
安亮此刻也緊張，但是越宴書說了，她便做。
外面三個實驗室的人都在等著，走廊里的大屏能看到裡面的情況，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手頭上的實驗，就為了觀摩這麼一場手術。
「鍾醫生的手好穩啊。」這是神外的醫生說的，至少這是他們做不到的程度。
「導管居然真的能進去，師姐是怎麼這麼確定尺寸的？」另外一人好奇說道，畢竟這可是毛細血管啊。
「她以前，拿小白鼠的毛細血管做過血管切割手術，血管平鋪而不裂。」
眾人：「……」
越宴書的眼睛是顯微鏡來的吧？
「雖然冒險，但是不得不說，平複電荷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它它需要的電荷，只是怕是沒有人敢在血管裡面安電線。」這是隔壁的物理學家說的。
小滾崽靠在歐陽懷夕懷中，整個人都乖乖的。
等到天黑了，爸爸的病就好了，這是媽媽說的。
期間顧商淮出現了腦疝，將所有人的情緒都拉到了頂點，越宴書的甚至期間一度全身冰冷。
鍾戀喬處理過不少的腦疝，但是此刻和普通的腦疝又不是完全相同的情況。
所以鍾戀喬看向了越宴書。
「少夫人。」安閃低聲叫道。
越宴書握著顧商淮的手，努力讓自己冷靜，她不冷靜，顧商淮就會有危險。
【站得起來，回首看，都是笑談，站不起來，便只能陷在痛苦中，被困頓一輩子，撐得住就苦苦撐著，撐不住，便結束自己的生命，不論哪種選擇，都是弱者的選擇。】
越宴書腦海一片空白，唯獨顧商淮的這句話還在。
「常規除顫，微壓上調一個刻度。」越宴書說話的時候，嗓子似乎在這一刻鐘變得嘶啞了起來。
小滾崽趴在梁景寧肩頭睡著了，梁景寧抱著他在走廊來回走著，大家的心情都不放鬆。
安亮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安閃直接執行了越宴書的命令。
手術從凌晨一直到持續到了下午三點，顧商淮的腦部血管終於平靜了下來。
縫合結束之後，鍾戀喬被安亮扶著站了起來，而越宴書一直站著沒動。
安閃過去將人扶住，「手術成功了。」
越宴書好似沒有聽到，片刻后她才突然大喘了一口氣，被安閃扶著才不至於跌倒。
手術結束，還要在ICU裡面觀察兩天，要等他醒過來才能確定手術是否真的成功了。
而且如果這次手術成功，那麼也就證明他們找到了解決那類新型武器的方式。
這對他們的研究來說，也是一種進步。
等待顧商淮醒過來的時候，安家的老醫生突發奇想，不知道這種方式對變異細胞有沒有用。
「你要電死龍姐啊？」另外一個醫生叫了一句，這方式建簡直大逆不道。
鍾戀喬也一直留在京市沒有離開，至少顧商淮醒過來之前她不能離開。
越宴書趴在床邊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鍾戀喬在調點滴，她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些。
「還沒有和你道謝，等顧商淮醒了，我請你吃飯。」越宴書啞聲說道。
鍾戀喬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在發燒？」
「沒事，過度緊張之後的後遺症，剛剛吃了退燒藥，問題不大。」越宴書對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很，現在對他們來說，感冒發燒都不算病。
鍾戀喬微微蹙眉，似乎並不贊成她的這種行為。
「全息醫療的事情聞靜已經在處理了，等你回去就差不多可以公布了，或許還有別的需要我幫忙的，你都可以提。」
「現在就有個問題。」
「你說。」
「你真的解剖過小白鼠的毛細血管嗎？」鍾戀喬問道。
好整以暇正打算回答問題的越宴書：「……」
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