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紅袖添香
北京街頭,一處公交站,一輛公交車到站停車,一位身穿淺綠色衣裙的年輕女子走下了公交車,下了車后,她慢慢往前行走,不時回頭張望,忽然,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剛才她下車的公交站不遠處,那車上下來一位身穿白色體恤的年輕男子,那女子見狀,趕緊扭頭疾走,再也不回頭,急匆匆的,她走進了一條小巷,那巷子不過兩三米寬,蜿蜒曲折,往前延伸。
她獨自一人,急匆匆的在巷子里走著,其時天色昏暗,已然黃昏。
突然,那巷子連通著的一個衚衕里竄出一個灰衣蒙面之人,他揮舞著明晃晃的刀,大喊道:「打劫!把包包和手機交出來。」
那女子見狀,稍一愣怔,隨即醒悟,趕緊轉身就跑,那灰衣蒙面歹徒拔腿就追,兩個人一前一後就在巷子里追逐著。
一位白衣灰褲男子迎向那女子而來,他喊道:「陳莉,莫慌,我來了。」
陳莉奔得近來,一把抱住他,驚魂未定,喊道:「小偉,救我,有人打劫。」
那劫匪見女子有朋友幫忙,轉身就跑,江偉想去追趕,奈何陳莉驚嚇過度,渾身癱軟,死死抱住不放手,江偉急了,大喊道:「陳莉,快鬆手,我得去把那劫匪抓住,不然以後你怎麼辦?」
陳莉驚恐不已,卻哪兒會放手?她說道:「別去追,他有刀。」
江偉不理她,使勁去分她死死攥著的手,好半天才分開,一分開,他就急匆匆的往前追去,他跑得飛快,無奈那劫匪先跑好久,追之不及,他眼睜睜的看見劫匪鑽進旁邊的另外一條衚衕里,等他跑近一看,那劫匪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陳莉隨後趕來,她與江偉並肩站立,往分叉衚衕里看去,她問道:「歹徒跑了?」
江偉說道:「跑了。」
說罷,他一拉陳莉,說道:「咱們趕緊走,這個衚衕偏僻,半天不見一個人,趕緊離開為好。」
陳莉任由他拉著,邊行走邊說著感謝的話:「小偉,謝謝你,我剛才可嚇死了,今天要是沒有你,我就沒命了。」
江偉頭也不回,說道:「你今天運氣好,今天要不是志飛老婆告訴我你有危險我跟了來,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他開始了諄諄教導:「你看你,不知道注意安全,這現在天色這麼晚了,這巷子這麼偏僻,一個行人都沒有,你怎麼想著走這條路?」
陳莉委屈而又無辜,說道:「這路近嘛!我哪兒知道有人打劫啊!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碰到打劫的,要是知道這兒有打劫的,我死也不會走這條巷子的了。」
他們很快出了巷子,來到了外面人來人往的大道上,江偉至此心安,他拿出手機,說道:「我打電話報警,跟警察說一下這裡的情況,好方便警察抓捕,只可惜歹徒蒙面,沒有看清楚他的面容。」
陳莉制止他報警,說道:「我素未與人結怨,想來不是特意針對我的,咱要報了警,沒準激怒了他,記恨於我,專門針對我一個人,那個時候你又不能天天護送我,那我以後可就麻煩了。」
江偉感覺奇怪,問道:「這個人不是跟了你好幾天嗎?」
陳莉說道:「志飛老婆跟你說的?我前幾天走了幾回這個衚衕,想來這個歹徒就是靠這個衚衕為生的,所以跟隨了我幾天,他肯定也跟了別的單身女子,隨意性很大,今天他受了驚嚇,肯定跑遠了,他總不會傻到等著警察來抓他?我管好我自己,以後再也不走這條衚衕了,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報警了。」
見陳莉堅決不讓報警,江偉總覺得哪兒不對,但是一時他又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卻也只好由得陳莉。
既已來了,江偉便走大路送陳莉回去,路上,陳莉說道:「小偉,今天我遇到搶劫的事情你別跟穎兒說,免得她笑我不中用。」
江偉說道:「哪兒來的笑你不中用?她知道了只會擔心你。」
陳莉連忙說道:「對、對,她會擔心我,你就別跟她說了,免得她擔心我。」
他們很快走到了陳莉住宅的小區門口,江偉止步,說道:「陳莉,你趕緊回去歇著吧,我回去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莉說道:「放心,我指定注意我自身的安全,那條衚衕我是再也不會走的了。」
於是他們告別,各自回頭就走,陳莉心情極好,姑娘家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淘氣任性天性湧現出來,行得幾步,她忍不住回過頭來,喊住江偉,說道:「這都到門口了,要不去我家坐坐喝杯茶?我新買的房子,你還沒來看過呢!」
江偉停住離去的腳步,轉身說道:「天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你趕緊回去歇著。」
陳莉嘟起嘴,小女兒神態,說道:「膽小鬼,怕我吃了你啊?上去了我還能留你明天早上再下來?你又不聽我的。」
江偉卻哪兒去理會她的女兒風情?他說道:「胡說什麼?你自己一個人注意安全,我走了,我還得去單位加會兒班。」
說完,他轉身離去了。
江偉離去,陳莉也轉身走進了小區大門,她步履輕盈,心情愉悅的呼吸著空氣中飄蕩的玫瑰花香,從五月初開始,北京城到處開放著芬芳的玫瑰花,空氣中無時不涌動著玫瑰花的清香。
她在小區溜達得幾分鐘,確認江偉已走,她又跑了出來,她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接通,她便急切的說道:「妹妹,他比我想象的來得快多了,他要再快一點,我都幾乎沒機會走進那條巷子了。。。。」
一天晚上,陳莉請陳夢潔吃飯,吃完了飯,她們就去陳莉新買的房子那兒去了,這是陳莉新買了房子,陳夢潔第一次來。
陳夢潔在陳莉房子里看了看,說道:「房子小是小了一點,不過好在你也只是過渡用,你且先在這兒蝸上一段時間,到時人家自會把你接到大房子里去,或者到時你拿著你家的錢,在北京城任選豪宅。」
陳莉笑道:「誰來接我住大房子?還任選豪宅?我這麼好的命?」
陳夢潔笑道:「那個聽說你有難、慌得連學問都不做的人自會來接你,到時候任選豪宅,還不是你說了算?」
說完,她又笑道:「上次英雄救美、紅袖添香的遊戲可好玩?你對人家的表現可還滿意?」
陳莉心滿意足,心情愉悅,說道:「好玩,滿意,只是有點小孩子氣。」
「頭一回自然是有點小孩子氣,」陳夢潔說道,「下一回可就要動真格的了,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陳莉不解,問道:「什麼動真格的?你且說來我聽聽。」
陳夢潔吃吃笑道:「我不敢說,我怕你打我。」
陳莉愈加不解,說道:「你幫我的忙,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會打你?」
陳夢潔說道:「你附耳過來,我偷偷說與你聽。」
見陳夢潔如此神秘,陳莉好奇,說道:「這房裡就你我兩個人,你聲音就是再大,難道還有旁人聽去了不成?」
話雖如此,她卻還是依言而行,附耳過去。
見陳莉附耳過來,陳夢潔便在陳莉耳旁竊竊私語、說得兩句,陳莉先是不解,繼而猛然醒悟,她驚得站了起來,滿臉通紅,說道:「自薦枕席,生米做成熟飯?我去干這個?我。。。。」
陳夢潔從沙發上站起來,大笑道:「算我沒說,我走了,你自己想辦法。。。。」
她作勢欲走,陳莉一把拉住她,紅著臉說道:「妹妹,別走,我知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在他心裡,雖然有我,我卻在楊老師之後。」
「這就對了,」陳夢潔說道,「你和楊老師都是善良之人,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你倆存在著根本的矛盾衝突,無法折衝調和,你倆到最後,肯定是有一個人笑、一個人哭的。」
陳莉沉默不語,靜靜聆聽。
陳夢潔又說道:「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女子碰到一個好男子不容易,女子嫁對了人,一輩子幸福,嫁錯了人,一輩子痛苦,你想是不是?此策中用不中說,絕對可行,除非你並不完全相信江總,非要先行保證,確保收穫,再行其事,而不是先行付出,後行收穫。。。。」
「我除了他,還有什麼?我孤孤單單一個人,還有什麼不能行的?」陳莉聲音陡然提高,她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平緩了一下心情接著說道:「妹妹,我如果識人不準、遇人不淑,我願意自食其果,反正昆明湖就在那兒,又沒有蓋子。」
「啊?」陳夢潔嚇了一大跳,「咱們今天談論的是如何爭取愛情與婚姻,可不是玩命,沒人讓你把命搭進去。」
見嚇著了陳夢潔,陳莉趕緊把話往回收,說道:「不玩命、不玩命,我連疼都怕,更不要說死了。」
陳夢潔疑慮,不相信,看著陳莉,加重語氣又問一句:「真不玩命?」
陳莉趕緊連連點頭:「真不玩命,我怕死,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這個我知道。」
「那還差不多,」陳夢潔稍稍鬆了口氣,「志飛老說,三秦女子性烈如火,敢愛敢恨,我今天算是微微見識了,你要玩命,我可不跟你玩了,不然以後江總和志飛埋怨死我,我自己也要恨死我自己了。」
陳莉安慰道:「志飛在我們那兒讀的書,又老與我和江總打交道,兄弟姐妹的處著,所以對我們那兒的人評價高,但是你認識我也這麼多年了,你看我脾氣火爆嗎?」
陳夢潔想了想,說道:「你性格還挺溫和的,估計有點小倔,是所謂的堅韌,不然你也不會來北京,但是你脾氣不火爆,不傷人。」
陳莉說道:「那就是了,你性格溫婉,我要是脾氣火爆,咱倆也成不了朋友,氣味相投才能成為朋友。」
陳夢潔點頭:「是這樣,我不喜歡脾氣暴躁的人,我不想傷害別人,也不想別人傷害我,我們那兒的人好像脾氣都挺溫和的,所謂江南水鄉,秉性如水。」
陳莉說道:「那就是了,你且說我的事情具體怎麼辦?」
陳夢潔確認陳莉不會玩命,這才回到正題,說道:「自薦枕席嗎?按字面意思,就是自己送上門去。。。。」
「送上門去人家也不要,」陳莉顧不得臉紅羞臊提醒道,「又不是沒送過。」
陳夢潔微微一笑,說道:「清醒的時候自是不成,像你說的,就是半夜,清醒的時候你也得被轟出來,但是如果人家酒醉了呢?醉得不辨東西南北呢?那個時候由得了他?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啊?」陳莉驚得睜大了眼睛,「酒醉的時候?他酒量大,我沒見過他酒醉的時候。」
「他會酒醉的,」陳夢潔胸有成竹,「你比我了解他,該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酒醉。」
「他什麼時候會酒醉?」陳莉微微躊躇,「固體火箭發射成功,他成為固體火箭專家、獲得飛控局牌匾的時候,他都沒有酒醉過。。。。」
「液體火箭發射成功的時候,他一定會酒醉。」陳夢潔實在不耐,明言說道,「虧你還了解人家,固體火箭專家的頭銜,人家根本不在乎,人家在乎的是完全獨立自主研發的東西。。。。」
一經點撥,陳莉頓悟:「對、對,液體火箭發射成功的時候他一定會酒醉,固體火箭簡單,還是個仿製品,他不會太在乎,液體火箭複雜,還是全新研發的,成就感自然不一樣。」
「這就對了,只是醉他的,不僅僅是美酒,還有美色。」陳夢潔說道。
陳莉臉紅,沒有做聲。
「一朝得手,終生幸福。」陳夢潔補充道。